第三节 希特勒通知收回战争命令
到8 月中,各项准备工作已全面铺开,希姆莱和海德里希可以再次向希特勒报
告了。一项领袖命令给保安处打开了武装部队的保密军服柜。武装部队最高统帅部
谍报局二科日志记录员于1939年8 月17日写道:“领袖指示谍报局长卡纳里斯海军
上将如下:给党卫队全国领袖希姆菜为执行一项行动计划提供二百五十套波兰军服。”
布雷斯劳第八军司令部谍报军官丁格勒上尉接到指示,将军服交给保安处代表,谍
报局二科提供波兰武器和军人身分证。负责置办事宜的约斯特派人将一应什物送到
伯一尔瑙保安学校,由上西里西亚两个旗队选派的人员,在这里进行夜间演习和波
兰军队的队列操练。在伯尔瑙进行训练的这支部队领到了波兰军服,每人配备一支
轻武器,三十发子弹;只有选派攻打林管所和海关站的党卫队队员装扮成游击队队
员。“这些人规定穿绿衬衫和杂色的长裤及便上衣。发给他们戴的是鸭舌帽和礼帽,”
被派往伯尔瑙受训的一级小队长约瑟夫·格尔茨梅克后来这样记述说。
8 月20日,时间到了。梅尔霍恩把所有人员召集到保安学校的大礼堂,直截了
当地给他们支持了执行一项绝密性的“边境任务”。然后大家乘上遮盖严实的卡车,
开赴各个行动的地区。格尔茨梅克说:“开车前郑重规定我们不许在途中把脑袋伸
出车外张望,不得跟人说话或相互交谈。”两天后,海德里希接到报告,从报告中保
安处处长看到,可以随时开始行动了,8 月23日,希特勒作出决定:定于8 月26日
4时30 分动手进攻波兰。
海德里希无疑不会那么神色镇定的,如果他知道,就在同一时刻谍报局里的政
权敌人正在复制一份希特勒8 月22日向将军们讲话的记录的话。这份记录中,除了
希特特勒确实讲过的话外,也夹有杜撰的(虽然与事实不谋而合)这位独裁者的声
明,说他将派几个连在上西里西亚发动对德国边界的佯攻。经过作了这样篡改的希
特勒讲话记录稿,落到了反对派青年领袖赫尔曼·马斯的手里,他通过美国通讯社
“美联社”驻柏林办事处负责人路易斯·P ·洛克纳,暗中转送给英国大使馆。因
此英国政府在8 月25日下午,就知道了希特勒打算蓄意制造边境事件,向波兰开战。
不过这项行动计划倒是在另一点上出了纰漏。当希特勒在8 月25日下午3 点钟
左右明确命令次日拂晓开始对波作战时,对此还一无所知。海德里希抓起电话话筒
发出最后指示:瑙约克斯接到通知不许再离开旅馆,必须随时待命出击,梅尔霍恩
接到的命令是将赫尔维格的部队拉往边境,秘密警察缪勒通知装运死囚的卡车起动。
突然,发生了海德里希事先不曾预料到的事情:希特勒通知收回战争命令。临
近傍晚时分,希特勒在总理府接到两个报告,使这位独裁者举棋不定。意大利驻德
国大使转达了通知,说他的Duce(指意大利法西斯头子墨索里尼)不能参与战争冒
险;来自伦敦的报告则说,英国刚刚同波兰缔结了一项同盟条约。希特勒召见凯特
尔大将,冲着他大声说:“立即停止一切行动。马上把(陆军总司令)勃劳希契找
来,我需要时间进行磋商。”
凯特尔冲到电话机跟前这时已是下午6 点30分了给陆军总司令通话。凯特尔说
:“由于政治局势变化,已开始进行的‘白色方案’定于下午8 点30分停止执行。”
费了好大的力气,已经转动起来的战争机器又停了下来。海德里希也跟着刹车,他
急急忙忙向上西里西亚发命令;德国保安警察处处长命令立即停止边界行动。可是,
梅尔霍恩已无法通知早已渗入波兰境内的一级突击队大队长赫尔维格了。赫尔维格
的部队冲到霍赫林登海关站,开了火,立即遭到德国一方的回击;直到秘密警察缪
勒赶到,才止住了战斗。
事后,梅尔霍恩和赫尔维格始终未能就谁应对这场流血事件负责辩个明白。显
然赫尔维格把梅尔霍恩发出发准备行动令,误认为出发行动令了。赫尔维格以为暗
号“小雄山鸡”是准备行动令,“大雄山鸡”是出发行动令。但就梅尔霍恩来说,
“小雄山鸡”只是命令部队戒备,“大雄山鸡”是准备行动令,只有“阿加特”才
是出发行动令。可是生性多疑的保安处长海德里希却认为,事情不只是出于对命令
的误解,他开始怀疑有人存心破坏这次行动计划。
海德里希偏偏让区队长梅尔霍恩在这次行动中担负关键性任务,这的确是人们
意料的。前克姆尼茨律师、保安处资格最老和最精明的同事之一的赫伯特·梅尔霍
恩博士是保安总处公认的“智囊人物”;他属于那种对海德里希及其一伙无原则的
肆无忌惮进行抵制的旧式知识分子。这个同海德里希作对的人,在1937年被解除保
安总处“勤务督察”主管科科长职务,以后被踢到中央内政部,由内政部派往美国
和日本进行考察。尽管如此,将智囊人物梅尔霍恩拉来参加保安处这次战争玩火,
以便确保行动谨慎和周到,这还是符合海德里希的稳上加稳的想法的。直到海德里
希听说,梅尔霍恩认为整个行动计划是一桩“历史性罪行”,以及8 月25日夜里闹
出的乱子有使保安处处长的声誉扫地之虞时,海德里希才同梅尔霍恩一刀两断。秘
密警察缪勒接替了这个萨克森人的职务;梅尔霍恩被迫交出保安处的菱形徽章,此
后永远不准再进保安总处的大门,这个最能使海德里希害怕的党卫队区队长以后再
也没有升迁。赫尔维格也不得不下台,他的任务由已经扮演过一阵“防守者”角色
的旗队长特鲁姆勒接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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