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天辟地 突如其来 冬日的太阳暖洋洋的照耀着长江两岸,两岸遍地白雪茫茫,反射着多彩的阳光。 真是银装素裹,江山多娇。 江面上旌旗招展,湘军临阵以待。舰阵后方旗舰上的杨载福不安的走来走去, 不时地询问敌舰动向。 远方江面上渐渐出现三个庞大黑影,正是南海舰队呤唎率领的第一分舰队。前 面开路的是天骄,天龙和威龙号三艘铁甲装甲舰,后面跟着12艘各式木制铁壳炮舰。 分六列沿长江中线紧跟在后面。 前列湘军水师按计划向后撤退,祥装败退,引诱敌舰进入燕子矶炮台射程。可 是三艘铁甲舰驱散了江面上的舰只停在炮台射程外竟不再前进。 杨载福命令,“前列舰只出前诱敌。” 五艘木舰扬帆出击。那三艘铁甲舰打了几发测距弹,只见天骄,天龙两舰舰首 各有的两门主炮,威龙号舰首的一门主炮,缓缓转动各发了一炮。 炮声过后,杨载福和身边的水师将士都目瞪口呆,惊恐万分。扶着凭栏站立观 战的杨载福颓然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回了帅座,浑身瘫软,难过的说不出一句话。 天骄号旗舰上的呤唎微笑着说,“看来大家在台湾的训练很有成效,全都命中 目标。传令各舰首主炮将官士兵,回台湾后都有奖赏。”传令兵领命发信号去了。 江面上,五艘木舰不是主帆折断舰身断裂,就是船舷开了个大洞,冰冷的江水 疯狂的灌入舰体。其中一艘舰首整个被炸毁,江水从舰首灌入,整只船竟船首向下 垂直立在江中快速的沉入江中。另四艘随后也沉入江中,船上的兵勇大多被炸死炸 晕,几个幸运死里逃生的人在冰冷的江中挣扎着游向本方出来援救的小船。 呤唎也不阻拦,听任他们狼狈逃回。 杨载福好半天换过神来,无力的挥挥手,命令左右,“退!全军撤退。”他可 不想把辛苦拉扯起来的水师就这么一战给全毁了。看来福建水师被全歼,真是情理 之中的事情。 此时,彭玉麟赶来支援了。可是见杨载福像大祸临头一般急急后退,听说敌人 五炮击沉五舰,吓得六神无主,也随着他们乱哄哄的往后退。 呤唎命令船队紧随其后慢慢进逼。燕子矶炮台的那几门小炮不识时务的放了几 炮给三艘铁甲舰挠痒痒,擦掉舰身几块漆皮。三舰回了几炮,炮弹准确的落到炮台 上爆炸。阵地上响起一片惊叫,“开花弹,是开花弹!”众人顿时连最后一丝抵抗 的心思也没了,四处逃散逃命。 舰队平安穿过燕子矶,无惊无险的抵达下关渡口。 下关渡口的太平军上午得知燕子矶炮台失守,下午就见湘军水师狼狈不堪的从 下关江面退往江宁方向。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飞报天京的李秀成。 李秀成前几日收到上海传递过来呤唎的信,心里明白是老部下呤唎来了。他听 说过福建水师就是被南方红军水师歼灭的,看来呤唎的水师真的很厉害,只半天不 到竟打得湘军水师望风而逃。如果他们是天朝的人那该多好啊。 他忙叫人备马,要到下关亲自见一见呤唎,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帮助可以解天 京之围。 傍晚的时候,李秀成到了下关,但是呤唎不肯弃舰登陆,派人传话,有什么话 到他舰上说。李秀成虽感不快,也不得不放下面子屈就妥协。登舰前,来接应的大 副张海军又不准手下人携带任何武器,口气不容商量。他感到呤唎这次回来很不友 好,估计他要的援助不会那么轻易得到。 登了舰,被身穿蓝色白色相间海军服的士兵礼貌的带到舰长室和呤唎见面。只 见呤唎一身白色将军服,锃亮的黄色铜衣扣,穿着黑色长筒皮靴,带着军帽,上面 一个红色五角星,帽沿下脸上神情轻松自如。 李秀成一抱拳,满脸堆笑,“呤唎兄弟,真是感谢你能够在这个时候前来援助 我们,打退了湘军水师。我已经把这个事情告诉天王了,定要重重酬谢。” “哪里,忠王说笑了,难道你没有接到我的信吗?我是来做生意的,可不是援 救谁。那些湘军不识抬举,我是顺便打发了他们。你需要的东西这次我可都带来了。” 呤唎也是满脸善意的笑容。 做生意?李秀成心里好生奇怪,当时他看信时就感到奇怪。不过现在也管不了 这么多了。“现在我这里最缺弹药和粮食,呤唎兄弟上次托埃尔卖给我们的后膛大 炮火枪很好用,可惜的是弹药太少,现在这些武器都放在仓库里成了摆设。你这次 带了弹药来,天朝一定高价收买。” “说到高价,这次可不比上次,价钱不高我是没有权利卖给你的。我也为难, 这可是我们总司令的命令,我不能违抗,希望忠王谅解。” “那么到底是什么价格呢?” “炮弹2000两一发,子弹20两一发,粮食600 两一担。一手交货一手交钱,钱 货两清。” 李秀成看着面无表情的呤唎,真想上去一刀剁了他。这哪里是做生意,明明是 讹诈。但是如今不比当初,只能耐着性子坐地还价。“我看这个价格也太离谱了吧, 呤唎你看可不可以再商量商量?” “没有商量,除非” “除非什么?” “我看还是算了,说了你也不能作主。” “呤唎兄弟但说无妨,我做不了主可以回去请示天王作主。” “我二弟已经和天朝女状元傅善祥成婚,我弟妹本想和我一起过来看看她姐姐 的,无奈她现在是女兵主官不能离开。除非天王肯让傅贵妃随我回南方省亲,让她 们姐妹相聚。这价钱才可以商量。”呤唎心想,埃尔啊,我背着大哥这么做都是为 了你啊,回去一定要好好敲你一顿。 “这个”李秀成暗想,好个埃尔,原来真是你把傅善祥给拐跑了。转念一想, 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天王若答应,这价钱降多少?” “老规矩,当初要丁汝昌减一半,现在也减一半。” “我看还是太高,能不能再减减。” “好吧,看在你我往日的缘分上,这粮食价钱可以再减一减,弹药可是一分也 不能再减了。” “我看,再减减吧。”李秀成真是羞于这样像妇人般的讨价还价,说话声音越 来越小。 呤唎觉得李秀成扭捏的表情很好笑忍不住哈哈大笑,并不回答。笑声一直没停。 李秀成把牙一咬,脚一跺,利落的说:“就这么办,我这就回去禀报天王定夺。 呤唎兄弟你等我消息。” “好!忠王果然是爽快人,我送忠王出去。”呤唎起身相送。看着李秀成上岸 远去,甲板上的呤唎轻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各卫其主,忠王莫怪啊!” 天京激战不止,广西南宁府也差点打起来。 南宁府的土改运动全面展开,运动波及离南宁不远的浔州府( 今桂平) ,那里 有一个大成国。1855年广东天地会首领陈开、李文茂率起义军从广州转战广西,攻 占了这里。建立大成国,年号洪德,改浔州为秀京。陈开称平浔王,分封李文茂为 平靖王,梁培友为平东王,梁大昌为定北王。他们最盛的时候占据了半个广西,现 在势力只限在浔州府附近。当初打击巫必灵团练的时候,我们合作过。如今由于土 改两边关系紧张。二师和三师人员裁撤的太厉害,所有建制都不满员,无奈只有把 一师调往浔州府震慑大成国。 一师师长姜绍祖带着以唐城部队为主力的一师刚离开,南宁府这边就出了乱子。 这天第一军的团长何均昌带人查抄南宁府名士周老员外的家,这周员外是当地 名流,常做善事。他儿子周开锡在浙闽总督府任藩司,也是个出名的清官。周老员 外不知为何得罪了第二师师长黄崇英,据说是因为黄崇英上门提亲被拒。团长何均 昌就带人大白天把周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宣布周员外是土改小组查抄对象,准备抄 家。恰巧周府老管家周安和骑兵团团长刘永福交好,派人向刘永福求救。 刘永福原是个讲义气的人,早年周安接济过家贫的刘永福一家。这时他怎可袖 手旁观。带着一队骑兵飞速赶到和何均昌僵持不下。 何均昌见事情不能进行,手指着骑在马上的刘永福大骂,“你个刘二,平日里 我对你可是不薄,我这是镇压恶霸,你竟敢阻拦,土改小组怪下了小心你的脑袋。” 刘永福哈哈大笑,用马鞭一指,“就知道你在教导大队没有好好学习,在这里胡说 八道,土改小组要查抄恶霸,必先经王韬总理批准,再出榜安民,我怎么没有听说 呢?再说,命令明确规定部队现在只能呆在军营里整训,不可介入地方事务,谁给 你的命令出来胡搞。我劝你小心脑袋。”何均昌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这次来周 家抄家原来就是吓唬一下周老头子,让他就范答应嫁女儿,所以他到现在只是围着 周府没有真的动手,没想到遇见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刘二。真是难缠。不由 得勃然大怒,“兄弟们,都给我抄家伙。”他身边的一百来个人都把枪给举了起来。 刘永福这边也不示弱,不用刘永福说,也把枪对准了对方。双方僵持着谁也不肯让 步。 这时几个人从远处骑马赶来,大呼“住手!”原来是师政委徐文渊,何均昌一 见是他,知道事情闹大了,赶紧叫左右把枪收好。 徐文渊来到近前,何均昌和刘永福都过来给上司敬礼。徐文渊问两个人,“我 刚巧路过这里,怎么回事情?” 何均昌抢着回答:“没有事情,我们两个的兄弟有点误会起了争执,我赶来制 止,现在已经没有事情了。”说完就直冲刘永福使眼色。刘永福原想争辩,想想在 大街上自己人起冲突,自己回去也少不了被批评,再说这何均昌平时对自己也算客 气,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就附和着说:“是的,政委。我也是来制止的,现在没有事 情了。” 徐文渊又不是傻子,看出这里面有问题,命令两个人,“你们两个马上把人带 回去,然后到师部找我,把事情说清楚。” 两个人灰头土脸的带人急急忙忙走了。何均昌回去找黄崇英求救,刘永福去找 老上司郑三商量。 后来事情是终于搞清楚了,可是如何处分这两个人,黄崇英和郑三吵得很凶, 连副军长吴凌云也管不住,事情越闹越大。李健自然就得到了消息。于是他叫郑思 奇带了一个连从茂名赶到南宁府处理这件事情。 当天傍晚他们到达南宁,住进了吴凌云给安排的院子,其他人一概不见,叫来 徐文渊听他汇报。 听着徐文渊的汇报,李健越听越心惊。对于整训第一军原天地会的两个师抵触 很大,认为这是在削弱他们的兵权,很多不合格的军官被撤职,引起了不少军官反 弹。另外对严格军纪,土改,各级军官也有意见,他们还脱不了土匪习气。各级单 位的政委由于刚到部队时间不长,和下面的士兵也不是很熟悉,工作进行的很缓慢。 吴凌云对这个事情其实意见也很大,所以他干脆不闻不问,消极对待。 这个时候,郑思奇神情紧张的进来在李健耳边小声说:“总司令,外面有一个 人要求直接见您,他不说姓名,也不说有什么事情,只说他是情报总局一级情报员, 受陆长官直接指挥。我已经检查了他的证件,也对了暗语。身份没有可疑。”李健 听了大吃一惊,这么晚了,他突然到来干什么呢?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对郑思奇 说:“快叫他进来。” 很快一个衣着普通的青年男子在郑思奇带领下快速走进房间,一见面就见他神 情焦急万分,也没有敬礼脱口而出,“总司令请你马上转移,三师的团长盘文义今 夜去了黄崇英的师部,回到团部后杀了团政委和一些干部士兵,现在正带兵朝总司 令这里来,看来是兵变。事情紧急,南宁形势复杂,一师又不在。我没有通知任何 单位。总司令您快走吧。” 徐文渊听了也大吃一惊,对李健说:“这盘文义是三师郑三的人,以前也做过 黄崇英的部下,现在很可能两个师都会哗变,我现在就回去控制局面,总司令您快 撤。” 李健回头对郑思奇说:“你赶紧准备,敌人可能马上就到。” 郑思奇二话没说转身冲了出去,到了门外扯着嗓子大喊:“集合!紧急集合! 警卫员快吹紧急哨子。”院中顿时传来刺耳的哨声,警醒了沉寂的夜。 屋里的徐文渊起身说:“我这就回师部。” 话音刚落,四面枪声大作,李健对徐文渊说,“看来你也走不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