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他终于想明白过来。 他不言声的站了起来,走到几个鬼子面前,提起其中两个鬼子扔进沼泽浅水中。 返身坐下后,他轻松俏皮的说道:“不能光让蚊子过年,也得让蚂蟥、水蛭过 过十五吧。” 张胜几个笑了起来。 八个士兵一夜未归,濑川极其光火,一阵耳光打得这八个货的中、小队长眼睛 直冒金星,然后捂着脸跌跌撞撞跑出去集合本部人马寻找失踪者。 下午时分,搜索的鬼子才在沼泽地找到了八个人的尸体。 岸上有六具,其中一人上半身和下半身折叠在一起,未被捆绑且衣服齐全。其 余五人全身* 、皮肤紫肿,如水牛般胖大。 水中的两具尸体上足有上千条的蚂蟥还在不停地蠕动、打滚,鼻子、眼睛、耳 朵里塞满了这些软软的、滑滑的软体动物。 显然,这些士兵是被蚊子、蚂蟥活活吸干了血,在极度的痛苦中死去的。 场面非常恐怖、令人作呕。 这些日本新兵尽管心理变态扭曲,但令感官如此刺激的场面还从未见过,有两 个小鬼子脸色蜡黄,两眼发直,两腿不停的筛糠般哆嗦,单军裤裤裆里湿了一大片, 状若疯痴。 直到中队长一人给了一个大耳光,这才稍微清醒了过来。 其他人也都浑身起鸡皮疙瘩,呼吸不匀。 为了不造成更大的恐慌,日军中队长命令就地火花尸体。 发生了这件事后,很长一段时间,鬼子们如霜打的茄子,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在 街上飞扬拔横、在酒馆里张牙舞爪了,然后到处撒酒疯、乱折腾。 他们原本就很阴郁的脸变得更加阴沉、忧郁。 因为沼泽地行动,又没有叫上王金龙,王金龙很是生气,好长时间没来店里, 还是哥几个央姜庭秀作证,将那晚的事情经过反复解释,这才让王金龙释怀。 但这么长时间没有动作,“桃园酒家”的哥几个却快要憋出毛病了。 这天晚上,哥几个坐在一起边喝酒、便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得想辙。”继宗闷声说道“和尚你鬼点子多,你想想咱 们该怎么办。” 和尚沉吟了半天,开口道:“要办小鬼子,除了用枪用炮硬打以外,就只有智 取一条。” 大家都静静得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我所说的这一条还谈不上智取,只能说是暗算。” “怎么个暗算法。” “第一、下毒” 张胜一听就笑了,说道:“这招我们早用过了,上次在清水湾,一斤巴豆干掉 了六个鬼子,占魁没去成,还和我闹了好长时间。” “我所用的,其实也不是毒药,在中药上叫朱砂,但它实实在在是一种慢性毒 药,只要给鬼子们吃的菜里、酒里每次少放点,时间长了,即使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你是咋知道的?”继宗眼里有些放光。 “以前在南京步校上学时,我们教官讲到滑铁卢战役时顺便提到拿破仑之死, 拿破仑最后就是死于砷中毒,也就是有人长期给他饭菜里加上这种东西,他在不知 不觉中走向死亡的,朱砂里主要的成分就是砷” 占魁有些忍不住了,他嚷道:“时间长而且还不知不觉!那不太便宜这帮王八 蛋了?你再想想,有没有又快又痛苦的。” 和尚噗一口酒全喷了出来。 他擦了擦嘴逗占魁:“有啊!巴豆、砒霜、三步倒、鹤顶红,保准他一盘菜没 吃完就报销了账。” “那不成,那也太快了,鬼子非怀疑我们不可。” 占魁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大家看着和尚逗占魁,而占魁丝毫不觉得样子,一齐大笑起来。 张胜问道:“那你的第二种方法又是什么?” “弩”看大家不明白,和尚又补充了一句:“占魁的手弩。” 他做了个扣手弩的动作,嘴里说道:“晚上,悄悄埋伏在据点外,嗖——” 王金龙赞叹道:“到底是南京步校科班出身,听听、占魁、今后别净拿手弩打 兔子了。” 和尚摆了摆手:“不敢不敢,用占魁的手弩打鬼子都糟塌了,我看过弩上的铭 文和龙纹标志,这是明代的宫廷皇家御用品,有四五百年的历史,具有很高的收藏 价值,是文物,放北京琉璃厂或南京夫子庙,能换一座候爵府宅。” 继宗立即心领神会。 “你是说咱们可以仿造一批手弩,专门用来打鬼子。” 和尚点点头:“就是这意思。” 王金龙看着继宗、张胜。 “那我们的刀怎么样?” “刀无法仿制,谁能仿制出这么精致锋利、削铁如泥的宝刀,特别是继宗那把, 那是明成祖朱棣随身佩刀,铭文上记载,此刀随朱棣多次出击蒙古,不知饮过多少 蒙古好汉的鲜血,极为珍贵,鬼子根本不配挨此刀,所以最好放家里收藏镇宅。” 和尚引经据典,滔滔不绝,说的这哥几个只有当听众的份儿。 继宗嘿嘿一笑:“我还拿它剥过兔皮,太糟塌好东西了。” 和尚摆了摆手,故作高深的说道:“不糟塌、不糟塌,中国的兔子也比小鬼子 尊贵,况且,我还偷着用你的刀刮过胡子,要不我咋知道你的刀是好东西呢?” 一句话说得大家哈哈大笑。 ……… 和尚到底是科班出身,很快就测量出手弩和箭的尺寸,而且还绘制了零件图, 田三拿去找铁匠仿制,三天后,十枝手弩、五百只箭顺利交工,大家试了试都觉得 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