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兄弟间的争吵 投降的时候,我是台湾台南县虎尾女子高中二年级学生,一些当地人管我们叫 “小狗崽子”。“我们的一等公民,”他们说,“日本人是四等公民。”同学对我 的态度也完全变了,上学和放学的路上,她们用中文大声说话。 课程改为中国式的教育,只许我们用中文互相问候。孩子们在我们从学校回家 的路上向我们扔石头,我们快步走着一声不吭。我从一个朋友那里学会了用当地口 音说“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想打架是不是?”让他们老实点。如果有一群孩子埋伏 起来等着我,我就逃到田里,拼命跑掉。 很快,中国士兵在台湾登陆。一个欢迎牌楼在镇上搭起来,上面装饰的龙的眼 睛里边装了点亮的灯泡。炮仗从牌楼扔下来。一位高级政府官员将莅临,满街都是 兵。我们列队上街,挥舞着青天白日旗,高声三呼“中华民国万岁!”并且唱欢迎 歌。 一天,阳光灿烂,我挥舞着青天白日旗,都快把它挥破了。我们在学校的操场 上列队,欢迎一位军事要员给我们讲话。我屏住呼吸,不知他会说些什么。他的讲 话不长,但每句都掷地有声。 “现在,战争结束了,我们又像以前一样是兄弟了。中国和日本之间没有什么, 只不过兄弟间吵了一架。今后,我们不和日本手携手前进,是不对的。”我们的中 文老师小心翼翼地逐句翻译了他的话。 自此以后,班里同学的态度有了转变。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天发生的一切。第二 年我们回到了日本。我一直和台湾时代交的朋友保持联络。 马面善子 54岁 店主、家庭主妇 福井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