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意外得宝 来人正是万马堂正副堂主司马辛和魏肖。由于二人轻功高绝,所以要不是白马 及时嘶鸣,那这两个小子必被瓮中捉鳖了。 这时只听上面传来魏肖的声音∶“大哥,这匹‘千里独行兽’又名‘风不追’, 是大陆少有的千里宝马,刚才你也听到了,以我们兄弟俩的轻功都逃不过它的灵觉, 可见它如何了得。而且在小弟所遇到的那件大事后,就只有它幸存下来,实在是个 奇迹呀!” 司马辛对这匹宝马也是万分的喜爱,此等珍禽异兽并不是金钱所能买到的,能 够得到它确实是了不得的机缘。不过他真正感兴趣的还是魏肖后面的话,所以他只 是稍微关注了一下马儿就立刻挑眉问道∶“二弟的眼光做大哥的自然知道,但是这 匹‘千里独行兽’和皇朝大业又有什么关系呢?” 魏肖笑道∶“大哥不要着急,这件事还要从我们上次到令叔那里拜寿说起。” 接着他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司马辛讲述了一遍。 司马辛闻言不禁大喜道∶“竟有这等奇事,那圣器你可带回来了?” 魏肖伸手一指那匹“千里独行兽”的背囊,得意地说道∶“就在那副背囊里。” 金歌吟只听到上面“嗖”的一声,便传来司马辛欣喜异常的声音∶“没错,圣 器就是这个样子,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嗨!二弟,你这次可立了大功了, 如果将来为兄我得了天下,我们一定平起平坐,共享霸业。” 魏肖这一刻却周重地说道∶“大哥,请恕小弟难以从命,因为历来真龙天子只 有一个,决不可两人共为。以前小弟曾被那位神州奇人,有‘道法奇门’之称的玄 天甲批过八字,说我有辅佐之才而无问鼎命格,所以小弟只想辅佐大哥成就大业, 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司马辛先是仔细地看了看魏肖的表情,然后诚憧ua说道∶“二弟是我今生遇到 的最让人敬佩的好汉子,能和你结识为兄弟是我司马辛几世修来的福气,说多了反 倒见外,就让大哥在这里向你表示最诚挚的谢意吧!”说罢他就要向魏肖鞠躬行礼 以示感激。 魏肖赶紧伸手上前扶住他的拜势,呈慌呈恐地说道∶“大哥怎可如此大礼,这 岂不折煞小弟了吗?小弟本不是霸主之才,今番能够辅佐大哥成就大业便是我魏肖 莫大的福气了。说实话,只有大哥这样的人物为我等带头,我才有将来成王成将的 希望哩!”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展露出了极其诚挚的笑容。 司马辛听罢这一番表白,激动地仰天长叹道∶“天佑我司马辛也!今夜我司马 辛所得到的最珍贵的宝物,即不是这匹世间罕有的宝马,也不是这件成就大业的圣 器,而是我好兄弟的情意和忠诚,我司马辛可以对天发誓,他日如我成就霸业,魏 二弟就是我旗下的左右丞相,其后世子孙将永享富贵,此誓言天地可表,如有违背, 让我司马辛受五雷轰顶而死。” 魏肖也激动地大叫了一声“大哥!。。。”后面的话已经感动得再也说不出来 了。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此情此景已经无需多言。 地洞里的二人用双手捂着鼻息,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被上面两个高手发 现形迹。他们可不管什么催人泪下的兄弟之情,自小两个人就在尔虞我诈的江湖上 混生活,再感动人心的话语对他们而言都象演戏一样虚假,只有生死之间的大事才 能表现出一个人的虚实。 过了一会儿,上面传出一阵心满意足的笑声,似乎两位堂主已经达成共识,并 对事情结果大感满意。 笑罢,司马辛才有所思虑地说道∶“现在的大周还没有到纷乱解体的时候,在 蒙明会战没有结束之前,我们仍需多加忍耐和准备。不知道二弟这次的举动有多少 人看到了,希望不要被这些人搅了咱们的大计呀!” 魏肖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连忙说道∶“这一点大哥尽可放心,异变只有我 一人看到,知道这件东西的也只有两个跟随我多年的心腹手下,而且即使是他们也 不知道此物的真正意义。” 司马辛这才放心地点点头,沉吟片刻又说道∶“我们选择的这条路其实也是一 条不归之路,所以难免有灭顶之灾跟随。你我兄弟已然同心,大哥便告知你一个秘 密。这马棚里有一条秘道直通堂口内院,危难之时你我正好用它逃生。”说完他详 细讲解了一番,生怕对方误触了机关。 魏肖自然又是一番肺腑之言,然后两人便拿着圣器从秘道返回大院了。 又等了许久,金歌吟和张羽才敢慢慢地从地洞里爬出来。 张羽来到“千里独行兽”的面前鞠躬道∶“多谢神马保佑我二人平安无事,等 我们兄弟回去必在屋内立上你的牌位,每日里早午晚三遍烧上几束草料以做答谢。” 金歌吟听后笑骂道∶“你这人真是无聊的很,人家宝马还好好的活在人间,你 到先忌拜起来了,小心宝马通灵将你一马蹄给踩扁了。” 张羽拍拍脑袋失笑道∶“看我高兴的,都忘了拍马屁的规矩了,还请神马大人 原谅小子的眼神,没有拍正地方。” 金歌吟非常了解张羽的性情,此时看他如此高兴不由疑惑地问道∶“你不会是 又想到什么大计了吧!看你乐的都快疯了的样子,竟然拿我们的恩马开玩笑。” 旁边的“独行兽”这时却很安详,看着两个人爬出地洞以后,它也只是打了几 个响鼻,没再嘶鸣。 张羽嘿嘿笑道∶“还有什么比今晚收获更大的,这两个虚情假义的老小子竟然 准备阴谋造反,夺取周氏的天下,你说我们是不是到了升官发财的时候了。” 金歌吟看着他那得意的笑容不由皱眉说道∶“我看你先不要想的太美了,司马 氏族在朝廷里权重势大,我等微末之言又如何进得了皇帝的耳朵,到时候恐怕只有 阴府的官才能轮到我们做啊!” 张羽一副相当了解的样子,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这些问题我自然也 知道,不过我的意思并不是现在就揭发他们,而是等到万无一失的时候才将他们摆 到台面上去。到时候即使当上个七品地方官也算是圆了我们的梦想,凭我们对老百 姓的感受,必然会成为清正不阿的好父母官,如此有一番作为才不枉费我等活这一 世啊!” 金歌吟虽然感到他说的话里有许多不妥,一时间却也说不过他,所以只能走一 步看一步了。 于是他沉吟半响后才继续说道∶“司马辛是个相当有眼界的野心家,他既然说 要等到蒙明之战过后才能举事造反,便说明大周现在还气数未尽,我们还是先观察 一段时间好了。” 张羽胸有成竹地说道∶“不错,现在我们只需要盯紧他们便可以了,不过既然 有司马老小子密道之便,我们还是将他的宝贝一一拿来享用才好。我可以断定,密 道的另一端必定还连着他的密室什么的,否则平常他就不必非要从这里去拿送拳谱 秘籍了。” 金歌吟闻言心中也是为之大动,说到底,要在这个乱世有所建树甚或仅仅是保 命安身,其前提便是要有一身好的武功,否则一切富贵都如镜花水月般不切实际。 此时,那匹宝马“独行兽”突然打了几个响鼻,并且四蹄不安地蹬踏了几下地 面,好像有什么表示似的,此举又让二人吓了一跳。他们赶紧又躲回洞中,仔细听 了半响动静,直到没有发生什么状况才爬出来。 二人平时的工作就是照顾马匹,所以很快就找到了问题所在。 金歌吟有所醒悟地说道∶“我看自从魏肖将这匹宝马带回来以后便没有给它卸 下过行囊,想必它现在一定感到很难受。” 张羽听后点头道∶“不错,此等宝马必然自由惯了,哪能习惯如此长时间的桎 梏呢!我们还是帮它解决掉这个包袱吧!这也算是我们两个对它搭救的回报。” 说完两个人一起上前就要拿下马身上的背囊,没想到他们第一次使力的时候竟 然没能搬得动,这背囊的重量大大出乎两人的意外。两人看着空空的囊底,不由大 感奇怪。 表面上看去,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搭背式囊袋,柔软的羊皮囊面让人坐上去也不 会感到不适,只是囊袋的底端稍微显得宽大了一些,不仔细看也发现不了什么。 二人会意地互相看了一眼,便同时发力将囊袋抬下来放到地上。张羽将其翻转 过来,露出底面的材料,虽然看起来仍然是羊皮料,但是边角有着后缝上去的印迹。 金歌吟抽出惯用的割草小刀将线头割断,等到他们将这层羊皮拿开以后,眼前的一 幕使他们彻底惊呆住了。 只见入目的物件是两片发着紫金色光芒的金属簿叶,上面隐现许多凹点刻痕, 其形体只有书本大小。然而就是这两片薄薄的金属却重得二人几乎搬它不动,真是 奇怪之极的事情。 张羽搬起其中的一片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肯定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 话,这是迄今为止我所听说过的最大的一块‘紫金神母’。记得去年在珍玩集市上, 指甲这么大的一块好像就卖到了千两黄金,歌吟,你说我们现在是否在做梦?” 金歌吟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呆呆地说道∶“不象是在做梦,我们这回是真 正的发大财了。”两个人沉默地对视了少倾,突然同时手舞足蹈地跳了起来,兴奋 的热血烧沸了他们的脑袋,一切的事物都变得美好而不真实起来,要不是还有一丝 理智在作怪,他们必然会狂呼着拍起巴掌来。 其实也难怪二人如此欣喜若狂,有了这两块价值连城的宝贝,就等于他们那从 小便树立起来的发财梦想终于能得以实现了,这样的鸿福大运突然降临在两个少年 人的身上,又怎能不让他们行为失常呢!于是二人就这样无声地跳了好一阵,才将 失控的情绪平稳下来,随后他们又想到了拿走此物的后果。 张羽分析道∶“必定是魏肖过于在意那个圣器而忽略了这个囊袋,再加上他要 掩饰圣器的存在,便将‘独行兽’单独看管起来,然后全力提防外面的动静,反而 没有卸下背囊进行必要的检查。所以我们现在只要将背囊恢复成原样,便不虞被他 们知晓了。” 金歌吟也觉得应该是这么回事,便立刻着手缝合上了那层羊皮底面,然后又将 背囊放回“独行兽”的身上。 临走时他不由对宝马低声道∶“恩马,请你原谅我们又将这件东西给你披回去, 不过没有里面的重物,这件皮囊就和一件羊皮坎肩差不多了,晚上用来保温一定很 管用,保证不会让你难受的。” 张羽低声笑着,拉他从獾洞里爬了出去,到了马场外的山坡上,终于忍不住说 道∶“有时侯我真是佩服你的精神,即使面对一块石头你都能说上半天,你当那马 儿真的能听得懂你的话语吗?” 金歌吟抱着一块“紫金神母”,也不理会他的话,只是用心抚摸着上面的刻痕。 张羽舒服地靠树而坐,托腮叹息道∶“想想我们以前的生活可真不是人过的日 子啊!还好我们就要永远脱离这种日子了。” 金歌吟头也不抬地说道∶“我看你想的太乐观了,现在边疆局势非常紧张,听 说不久以后朝廷还要增兵过来,象‘紫金神母’这样的贵重宝贝,此时是很难脱手 的。你说的那次在西城‘珍物坊’发生的血斗,不就是因为争夺一小块这种宝贝吗?” 张羽双手托腮想了想,然后点头道∶“不错,那次争斗确实死伤了不少人,我 是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否则昨夜我也认不出此件宝贝了。听那个卖宝的外族商人说, 此物的珍贵之处就在于将它溶入玄铁之内,便能锻造出绝世神器,那是武人梦寐以 求的宝贝,所以才引起他人的窥视。后来那个商人连一钱金子也没得到,还弄了一 身重伤,险些就客死异乡了。不过为了我们能够早日脱离这个苦海,冒上一点风险 还是值得的。” 金歌吟却坚决地摇头说道∶“我看这并不是用简单的风险二字就能够形容的, 当战争爆发时,谁都想拥有一件绝世神器来保家护身,只要‘紫金神母’一面世便 会惹来大批的江湖人士,以我们这点身手恐怕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根本 谈不上什么风险,简直就是自杀一般。除非我们也拥有一身高超的武功,这才能够 在风险之下有可能得到应有报酬,否则必与那外族商人一般没命收钱。” 张羽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发了一会儿的呆,然后用手挠了挠头歉然地说道∶“都 怪我太过功利了,一时被金钱蒙蔽了理智,幸亏吟少的及时点醒才使我避过这场大 祸。嗨!看来我们还是要想办法利用司马辛的密道才好。” 金歌吟对张羽这种时常能够自我反省的优点非常的赞赏,当下伸手拍了拍他的 肩膀笑道∶“其实我也非常想脱离这种低三下四的生活,所以你现在并不是被金钱 蒙蔽了什么,只是心急了一些。以后只要我们小心一点儿,这司马大院反而是最安 全的地方。” 两个人在山坡上又等了一个时辰,直到天色渐亮才起身返回大院。晨曦中的司 马大院如往常一样繁忙杂乱,二人从后院小门处大模大样地走了进去,各自的肩上 还挑着一担马粪,好像刚刚起了大早去检过肥料的样子。 这是因为内院的高老夫子经常要二人挑些肥料送进去,所以他们出去的时候便 常常利用这个理由。即使碰到周八劈,也因为高老夫子的缘故不敢刁难他们。 劳碌了整个早晨,二人终于将水房里所有的水缸都挑满了。 金歌吟靠在墙角坐下,寻思片刻后说道∶“依你前天在货场偷听的消息来看, 似乎堂里要发生什么大的变故,我们以后应该多注意一下身边的变化才好,实在不 妥便收拾东西跑路。” 张羽也点头说道∶“吟少说的非常有道理,我们应该做好随时远离的准备。我 看管马的万大叔多半是堂里的老弟兄,只要多注意一下他的动向,便能了解到整个 堂口的变故。” 说到这里他拍了一下额头,仰首惋惜道∶“想起货场的一无所获我就感到后悔, 这次的大火也断了我们最大的财路,以前做的次数太少,也没赚多少钱,要想离开 边城必须再找一条财路才行。” 金歌吟闻言不由疑惑地说道∶“我记得咱们的银子已经赚到五两半了,虽然还 有些不足,但是到附近的函古关还是够用的。” 张羽不好意思地笑道∶“在江湖上混生活怎么都得花些钱的,要不哪里会有好 日子过。” 金歌吟脸色不虞地问道∶“一定是你偷偷拿出去玩耍用了吧?” 见张羽没有说话,他立刻动手在旁边的墙角处搬起一块青砖来,并从下面的洞 穴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他不由诧异地问道∶“怎么只剩下二两半了,那三 两银子你花到哪里去了?” 张羽用手指摸了一下鼻子,慢慢地掰起指头说道∶“一两是用来买药了,一两 是给‘周扒皮’买了顿酒菜,还有一两是为后院的看守冯七付了所欠的酒钱,我自 己只是偷吃了他们的几口酒菜而已。” 金歌吟想起自己前不久所患的伤寒,不由无话可说。过了半响他才垂头叹息地 说道∶“算我冤枉你了,不过我们积攒了大半年才有这么一点儿积蓄的,现在剩下 的又怎么够到函古关呢?” 张羽搂着他的肩膀自信地说道∶“世上哪里会有我们这样的好兄弟,你还和我 客气什么。银子是人赚的,现在我们又不是立刻就要离开这里,只要我们兄弟俩能 够齐心合力,相信赚他个千八百两的银子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金歌吟也是个极乐观的人,听他这么说便放下心情说道∶“你到是想得蛮长远 的,竟然这么早就开始打通各方面的关系了,难道你能预知到今日的情况吗?” 张羽哈哈笑道∶“我又不是那个玄天甲,哪里猜得到这么远,只是当时周扒皮 对我们正值看不顺眼的时候,常常想办法为难我二人,而你又重病在床不能着凉, 所以我就忍痛给他买了桌好酒菜,算是应付过那个艰难的时期,要不我怎会舍得将 我们辛苦赚来的银子,往那个苯猪的肚子里送呢?至于花在后院护卫冯七身上的那 一两银子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这个把月来,我们也不知道偷偷溜出大院多少次了, 要不打点一下,难免会引人注意的。” 金歌吟知道还有许多艰难之处他并没有说出来,一直以来张羽都是这样默默地 照顾他而不多说,不过以他们的感情,自然不用说感谢的话。 此时,外面传来开早饭的敲梆子声,金歌吟伸手拉起张羽道∶“午后我们还要 想办法出去才行,我总觉得刻在‘紫金神母’上的刻痕大有来历,这么大片的宝贝 居然还有两块之多,其作用可能不只是铸剑这么简单。” -------- 爬爬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