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对决钟无偿 滁州的街道两旁被艳丽的花丛装扮一新,这正是滁州城每年一度的美人美花节。 “就因为钟无常好色无稽,自打她来到滁州之后就勒令百姓每年都要举行这样 的节日。”哈尼安欣忿忿地说。 “我看这每年一度的赏花的机会倒是不错。怎么和好色的钟无常扯上了呢?” 哲华不解道。 “哥哥你有所不知,唐门在中原的势力稳固之后,就派了钟无常到这偌大繁华 的滁州来欺诈压迫老百姓。他来了之后,不仅对老百姓多加收了一倍的保安费,以 求中饱私囊。而且还制定了好多的节日以求满足他自己的私欲。这其中之一就包括 今天的‘美人美花节’,因为他钟无常好色无忌,所以要这滁州城内的所有的未婚 女子在这一天里打扮漂亮以后,参加选美大赛。” “选美当然好,好多年轻美貌的女子可以从中脱颖而出一举成为当世的明星啊。” “成为明星固然是好事,可是却先要做了他钟无常的小妾。” “小妾?”哲华仍然表示疑惑。 “是啊。他钟无常还不是为了他的一己私欲啊。他嘴说是要让这滁州的美女都 成为当世的明星,可还是把她们都威逼利诱做了自己的小妾。还有更可恶的,那就 是他手下的滁州十二赖,各个都是无恶不做的家伙。钟无常选走他的,其她的女孩 子都成了那十二赖的小妾了。可怜了那些漂亮的姑娘们竟然成了这土匪的压寨婆娘!” “好,那咱们今天就让这群败类的美梦成了泡影不就行了?也好给安欣妹妹你 消消气。”哲华这几天和安欣相处下来,打心眼儿里觉得她是个好女孩儿。他喜欢 和她在一块,甚至可以说他哲明华喜欢她哈尼安欣这个人。哲华觉得安欣有的时候 就像自己的妹妹一样的亲切、可爱。他现在已经完全把安欣当做了自己的朋友、自 己最可以去信赖的人。他也发现自己和她所能说的话也渐渐的多了起来,甚至他们 还常常地给对方讲笑话来打发无聊的时间。他很快乐,这种快乐是自己以前从未体 验过的。 “哎?好象这次是为了你的事情才来的吧。为什么又说成是给我消气了呢?” 她总是这么精明,又这么可爱。哲华心里这么想着。是的,这完全是因为我要去找 钟无常。也许她真的是把我当做朋友才会冒这个危险要和我一起跟唐门作对呢。哲 华不能再去想其他的理由了,他宁愿只有这一个理由。 繁华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滁州的老百姓真的这么的喜欢这个强权来策励 的节日吗?他们都甘愿将自己的女儿送到钟府做那个恶霸的小妾吗? 还不是一个‘利’字。他们差不多都能得到一笔颇为丰厚的奖金吧。听安欣的 介绍,钟无常几乎是这滁州城的君主了。这个恶棍!哲华在心底愤恨着。 人山人海的,哲华暗暗佩服着哈尼安欣想得周到,在这之前已经买了他们俩的 入场券。 哲华观察到了这场地的周围有好多带刀亮刃的家伙。心想,这次还真免不了是 场恶战。当然,‘恶战’这个词儿在哲华的词典里的解释只能是——消灭恶棍的战 斗。 “这场地就够奢侈的,就像世界杯开幕的那个广场。”哲华这样想着。 “是啊。这里差不多也有两万多人呢。我们要格外小心那些暗中躲藏的杀手。” 安欣自从进了场以后,表情和语气都变得严肃了很多。好象如临大敌一般。可是哲 华记得清清楚楚,自己并没有将话说出口啊。为什么安欣总是好象知道他心里正在 想着什么似的,就像是你心里想着一个问题,但你并没有对她说。可她却恰巧在你 心中存有疑问的时候给了你适当的答案。 其实,这是安欣的绝技——也像是无法掌握的不可思议的特异功能,听心术。 周围的人声鼎沸,他们的话都被搀杂在人们的喧闹中去了。 “你看到他们所布置的警卫了吗?” “我没有必要把他们看得太清楚。我们重要的是把钟无常给逮到。擒贼先擒王, 那些小喽罗简直不堪一击。”哲华说。 主持人上台了,因为他们买的是头等券,所以哲华和安欣坐在前排的位置,看 得清清楚楚。在走到前台的过程中,他们对场地周围的情况也已了如指掌。 钟无常就在台前的评委席上,看他的表情那个得意劲儿,哲华下意识地就握了 握自己手中的刀。 安欣看着他“怎么?等不及了吗?” “难道现在还不能出手吗?”他轻轻地在她耳边说。因为周围太拥挤了,而且 他们的身边就站着两个钟无常的走狗。 她缩了缩脖子,笑着说“哎呀,太痒痒了。还没有人像你一样在我耳边说话呢。” 对哲华露出了责怪的坏笑。 他却感觉她的笑容是那样的甜蜜。“唉!漂亮的女生。”他想。 “哥哥你不用这么着急呀。说不定这里的漂亮美眉也有哥哥看上眼的,还可以 娶来当安欣的嫂子呢。” “啊,那就不知道谁有本事娶到你这个鬼精灵了?”哲华很本能地还击她。 “哥哥拿妹妹开玩笑吗?那好吧,我也有言在先了:没有比得上哥哥的,妹妹 决不嫁他。”她很郑重的在说了。 哲华忽然很想收回自己的话,因为他这时看她好象已经真的在生自己的气了 “开始吧!”他们好长时间没有说话了,一直在安静地等待着。哲华觉得自己 好象根本就是在等待着安欣的这句话,等待着身边的这个女孩子给自己下命令吗? 他还不自觉地问自己。 “闹场吗?”哲华半开玩笑地说。 “当然!”她几乎是在大喊了。 他没有时间来反应,也没有时间再跟她说什么了。一早就在手上待命的匕首划 过了他身边那个带刀的大个子的脖子,那个大个子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吭一声就倒 了下去。 安欣一点也不比他慢,他回头看她的时候,她身旁的那个带刀侍卫也已经躺在 了地上了。 谁也没有来得及反应这个时候的变化。哲华和安欣已经来到了台上了! 台下开始爆发了难以控制的骚动。 真的很刺激啊!哲华心里想着,可是还容不得他想更多的,就有十多个带刀的 家伙一起围了上来。 他还用不着发射自己的‘暗夜流星’,刀光挥舞的瞬间,他面前的几个家伙已 经再也起不来了——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另外的那几个当然是被安欣干掉的。 去死吧!哲华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作为一个杀手的快感。他的匕首入了鞘,他的断旭 刀已经出了鞘——刀光舞动。所到之处,敌人就像被砸到全垒的保龄球瓶子一样跟 着倒下。就像一群木头孩子,哲华心里是这样看待这群不中用的杀手的,去死吧! 可他担心的是安欣,但是,事实上,她太棒了,她和他一样——杀起人来毫不留情! 现在几乎已经成了他们的表演了。观众都退到了第二圈的位置,而等待上场的 ‘演员’都在台下的前方第一圈的位置提着手中的刀,当然台上有的是等待成为尸 体的活人,只有哲华和安欣能活下来,其他在台上的人都得死! “什么人!好大的胆子来砸我的场子?”钟无常上了台,口中叫嚣、霸气十足, 简直是不可一世! “钟无常!你的报应来了。你的场子还有你本人都会在今天被砸得稀烂。”哲 华说着话,又回头看了看安欣——她也正回过头来看他。敌人已经将他们俩围了起 来。这反而让他感觉到很讽刺的气氛,因为只要他和安欣一出手,这些喽罗立时就 会命丧九泉、魂飞天外。 滁州十二赖已经在钟无常的两旁站定了,“小心十二赖的暗器,用最快的速度 杀死他们。”安欣在哲华身旁提醒着。 “钟无常!在你死之前,你还有机会来澄清一件事情。我问你,你敢不敢如实 的回答呢?”安欣问。 “我钟某戎马一生,现在更是独霸一方,你们两个小孩子还有资格和我说这样 的话?但是,看样子你们的功夫也不同泛泛,钟某对你们很感兴趣。你们若现在后 悔,可以就此投降,归顺我部,今后少不了荣华富贵。但是如果一意孤行,钟某也 可以就此给你们所要的澄清,让你们也死个明白!” “二十年前,哲明家族遭遇劫难是否跟你有关?”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问起老子二十年前的沉实?”钟无常表情不屑地问。 “我们是哲明家的后人,这次是特来取你的狗头以慰我哲明家冤死在你阴谋之 下的英灵的。”安欣忿忿,可是哲华心中不明白她为何将自己也说成是哲明家的人。 可自己明明听她就是这么说的来着? “原来是来寻仇的啊?我当是何方神圣呢?你们真是来给我带来金子的啊!可 惜啊,这老子喜欢的金子,今天就要用你们两个小人儿的命来换了。如果不是老子 高兴得正紧,我也早该看到的,可不是吗,你手上还不正是断旭刀?” “唐门收买了你,你就反目对我哲明家下了杀手?” “其实,我也没有必要和你们两个小孩子家家的说这么多。但好歹也看在你们 是来给老子送来金银的份儿上,我可以让你们死之前落个明白。说得对,哲明家的 覆灭跟老子不无关系。可是那也皆是因为你哲明家气数以尽。唐门肯花银子,我跟 他们也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福老爷子的计谋也真的是很不错,哲明先生太仁慈 太轻信别人,用现在的话说实际上就是太蠢了!不过你们也知道这么多了,你们没 有机会了。你们的头颅是唐门许下重赏的物件儿,我留着也没有用处,我会交到福 老爷子那儿换些银子来花一花。你们手上的断旭刀可是武林中的神刃,本将军会留 下来作为纪念品的。” 正在钟无常夸夸其谈的时候,十二赖正以不易被人察觉的步伐慢慢地分散开来。 而这一切哪里能逃得过哈尼安欣的眼睛?她早就知道滁州十二赖专门以让正道人士 所不齿的卑鄙手段取胜,而他们这次也只不过是在耍他们自己所惯用的伎俩而已。 可是钟无常为他们争取到的时间并不能改变这场战斗的结局——就在钟话音刚 落的一瞬间,安欣已经发射了自己手中的秀刀(一种体形较小的飞刀,经由哈尼安 欣的反复实践终于使其在速度和杀伤力上成为了同类武器的佼佼者)。十二赖的老 三,过街老鼠樊豆豆中镖倒地——立毕。 这时候,其他十一赖人也一齐出手了——他们使出了他们团体的结晶之作—— 插翅难逃,一张偌大的钢丝网在安欣与哲华的头顶上展开、下落,欲将他俩网络其 中。 ‘插翅难逃’一技本来是滁州十二赖团体进攻的杀手锏,一张大网是由当时最 具柔韧性的钢丝编织而成,其上分布了带有巨毒的细小毛刺,毛刺锋利异常且很容 易就粘连在被网子遮住的人的皮肤上,被毛刺刺破或者划伤一开始就像被蜜蜂蛰了 一下,可是不到两个时辰毒效发作之时,中刺之人先是脚心奇痒无比,后渐渐这种 奇痒之感觉会传遍全身让人痒不欲生、但求速死。这种毒辣之极的武器早被江湖中 人所不齿,可十二赖也正是因为这个能体现出他们集体合作最大杀伤力的阴毒武器 才胆敢在正道人士之前叫嚣、在这偌大的滁州城内得到钟无偿的庇护作这江湖上赫 赫有名的铁血大帅的鹰犬。 安欣当然知道这‘插翅难逃’的毒辣,但是她今天一点都不必在乎这些小蟊贼 的伎俩,因为断旭刀在她身旁的哲华手上,而她对断旭刀还有哲华都有信心。 “哲明哥,不要挨到网子上面有毒刺。用断旭刀斩破网子。” 其实哈尼安欣哪里知道,这毛刺上面的毒本就是哲明家很早之前就研发出来用 以震慑江湖中的无耻之徒的。后来作为奖赏授权给钟无偿准许其使用的,哲明家销 声匿迹以后,江湖上当然无人能解此毒药。当时这个毒药还有个与其实效相符的名 字——虱子。 哲明家是最会用毒药的家族,他们不仅会用毒药、能巧用毒药,而且深解其中 的药性药理,别说二十年前江湖上所有毒药的药方还有其解药的药方都被哲明家如 数家珍,就是再有新的毒药品种刚一打入市场也终究会被哲明家的人找到解毒之方。 其实也就正因为此,唐门才更加对哲明家恨之入骨,几欲杀之而后快。因为唐门总 是想效仿《谍中谍2 之秘密特工》黑手党的做法,他们想要先在江湖中投掷一种他 们花了好几年才研制出来的新品种毒药,然后等江湖中人都被毒倒之后再以救世主 的姿态出现在所有对救命解药翘首以盼的人们面前,当然喽,救命的解药怎么可能 是无偿的呢?他们唐门就可以狠狠地捞上一笔!“自己的毒,自己去解,只是腰包 鼓了起来。这可比做膏药生意要营生得多了。”唐福一边浇着花一边得意地自己跟 自己念叨着。那盆栽玲珑、气味芬芳,只不过花茎中流着巨毒的汁液。那是一棵每 天都被唐福用毒汁来浇灌喂养的‘血腥红’。 哲华将手上的断旭刀舞得就好象一把大伞,大伞遮住了安欣和他自己。这时候, 钟无偿心里一动,心道“这回不妙,断旭刀无坚不摧。怕是十二赖人的大网也站不 到任何的便宜。” 一切比他想象得可快得多了。大网已经被刀光斩成碎片!碎片纷飞,溅落到周 围的小喽罗的头顶。十一赖人见到这两个小娃娃的确厉害,心中不约而同地萌生了 逃命的念头。他们且战且退,前面的小喽罗不断的倒下去,哈尼安欣当然已经看出 他们的用意,她第一次出手怎么能这么仁慈呢?我怎么会让你们活下来呢?她心中 暗暗念叨。出剑就立斩了十二赖的老二酱驴,这一剑好利落!从肩膀直至腰跨毫不 停留半分,甚至都不容身体上的血液洒落到地上,酱驴的人已经被斜着分为两截了。 “走人!兄弟们,跳伞吧!”老大色鬼向另外的九个同伴下了撤退令,色鬼也 有他自己的打算:他想到这次的生意可非同往日了,如果再僵持下去,自己很难保 证自己不会被这两个小家伙一刀给分开。他们十二赖本来就因为这个‘赖’字得名, 他们一起投靠在钟无偿的麾下也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享乐。现在大敌当前,可这大 敌原本就不是他和兄弟们的大敌,他自己当然没有必要把身家性命搭在这不合算的 买卖上。自己已经有两个兄弟命丧当场了,再打下去怕是赔上更多。所以,一个念 头闪过他的脑子——逃! 可是他们不了解钟无偿这个人,这个行伍出身,嗜杀、手段残忍的将军。他色 鬼光想着跟这个大将军有福同享了,他怎么知道他自己必须跟钟无偿有难同挡呢? 你色鬼能逃,那些大将军的亲兵为什么就不知道逃呢?他们就不知道冲在前面也许 一瞬间,自己就被那锋利的断旭刀要不就被那闪着寒光的破晓剑斩成两截了吗?可 是他们跟随钟无偿征战多年的亲兵更加的知道一点:钟将军不会容许自己面前有任 何一个临阵脱逃的兵!那样的话会死,而且死得更惨! “走人!兄弟们,跳伞吧!”可是刚刚说完这句话的色鬼转身正打算要跑的时 候,却发现他自己的脑袋无论如何也转不过来了。因为他的头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身 体——钟无偿在一瞬间就让色鬼这个逃兵亡命在自己的战刀之下。 其他的赖人见到他们的大哥就在眨眼之间成了钟无偿的刀下之鬼,也不敢再逃 了,纷纷舞着自己手中的兵器向安欣和哲华喊杀过来。哲华心中的怨气一时间好象 要完全地爆发出来,刀光所到之处没有人多喘上哪怕是一口气。安欣也是一点都不 比他逊色杀到她面前的敌人没有一个不是立刻就魂飞天外的。 可是这个时候的钟无偿并没有逃开,这个半生戎马的邪恶将军果然是真材实料 的,临战不惧、处变不惊。其实那也是因为他认为自己对付这两个孩子仍然是有十 足的把握的,虽然他们两个人的实力出乎意料的强悍。可谁叫他是百战不殆的大将 军呢?他早就在刚才哲华用断旭刀破了他那屡试不爽的铁网毒芒阵的时候,差了他 身边的传令兵,就是叫那个传令兵去搬他的副将——火将军樊通。他要用樊通那五 百精兵的火龙阵!他想,只要是火龙阵一摆开,量你们两个插翅也难逃了!再说了, 他对自己的武功也是极有信心的。 而事实上,樊通一直也没有来。 为什么呢?因为哈尼安欣早就对他钟无偿的兵力部署了如指掌了。哈尼安欣岂 是一般人物?哪里还会等着他钟无偿任由自己的意志去调兵谴将来对付自己?她早 就在这次行动之前就做了周密的安排: 其实,自从她一来到之后,钟无偿还有他的几个副将军都已经在她派出的密探 的严密监控之下了。甚至在钟无偿要出没的几个重要的场所,也都安装了当时最先 进的监视和监听设备了。 哈尼安欣手下的这一队专攻暗杀和跟踪的间谍小组,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就像 机器人一样不知疲惫、像基地组织那样不顾性命、其手段和效率都堪比前苏联的克 克博。 可是哈尼安欣并不需要他们完成一切,杀钟无偿就必须由哲华来动手,这也是 计划的一部分。她也知道钟无偿本人武功就很高,并不容易对付。可是谁叫她偏偏 就喜欢做刺激的事情呢?所以她当然要自己和哲华一起去杀钟无偿本人,一起去冒 这个险!这个她刚刚认识了几天——铁定了被她的魅力所折服、对于她要帮助自己 再也不存在半点怀疑的哲明家的小帅哥。 他们两个人只负责杀掉钟无偿,还有钟无偿身边的喽罗。而就在同一时候,甚 至比这还要早一些——钟无偿的副将们应该已经在另外一个世界里等着钟无偿了。 她派出的一流杀手作掉了那些不中用的爪牙。事实上,就连钟无偿远以为能搬来救 兵的传令兵也死在会场以外了。可是,这都无关紧要。 会场之内,杀死钟无偿的过程才是今天的重头戏——用哈尼安欣自己的话说, 她必须将这场戏给演好。因为哲明华或者还有哲明家的其他人,才是她帮助父亲称 霸中原这盘棋中,最具有杀伤力的棋子。她要用好这颗子力,她要走稳每一步! 截止到这个时候,战斗进行了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刚才钟无偿手下那些如潮 水般涌向安欣和哲华的士兵已经全数倒在了血泊之中了。空气中甚至都已经能够闻 得到血腥的味道——让人反胃的血腥味儿。宽敞的场地之外仍然站着围观的老百姓, 他们本来是观看这美人美花节的盛典的。台下有个妇女忍不住胃里的翻涌,开始呕 吐,因为刚才那个亲兵的头颅溅落到了她的面前——她几乎能确认自己刚刚还看见 了那个亲兵头颅飞扬到她面前时脸上挂着的表情。人们等待着一个结局:有的人打 赌钟无偿会赢,可是更多的人,他们都是些善良的平常的老百姓而已,在心里暗暗 地祈祷这两个少年不要死在这邪恶的、杀人连眼都不眨一下的将军的手下。 “怎么样?钟无偿,现在该轮到你来受死了!”哲华气愤到了极点,他必须亲 自杀了钟无偿。 “安欣,让我一个人来吧。”他对身边的安欣说,哈尼安欣却看着他泛着血丝 的眼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不曾想象到哲华会有这么冷的眼神。 “你们一起上吧!这样也还省些许的时间。”钟无偿不失一代枭雄的气概,操 着残忍的腔调。心里也在为如何收拾这两个少年做着万全的打算。可他从来都不允 许自己逃,他只是暗暗地骂娘,他骂迟迟不来救援他的副将军们。可他哪里知道, 他们哪里是不敢来救他,而是不能来了,他们只能等待——等他们的钟将军与他们 到阴间会面。 “小心点”哈尼安欣发现自己也只能勉强跟哲华说出来这样一句。 去死吧!哲华再次扬起了手中的断旭刀。 哲华虽然表情愤怒之极,但他心里其实非常的冷静,他知道这个钟无偿绝飞泛 泛之辈。自己必须冷静,才不至于失手。刀与刀之间碰撞产生的火花更加激起刀的 主人的战斗激情! 来吧!小崽子!钟无偿脸上泛着狂妄的表情——接着他迅速地挥出了第二刀、 第三刀他的刀法果然霸气十足,虽然没有哲明家的刀法细腻,但却也轻易看不出来 破绽。十几招过后,仍然难以看出谁站了上风。这时候,钟无偿突然使出了一技‘ 泰山压顶’,哲华看得出这一击自己绝对不能强接,这样一来就等于自己要承受万 斤重压——这也正是自己出奇制胜,一击必杀的好机会。哈尼安欣在一旁看得也是 清清楚楚,她料想这回钟无偿就因为求胜心切,所以如果哲华先闪过他的万钧之力, 待钟无偿刀已落空且来不及收招之机,必定能一击立斩钟无偿。心底正待暗暗叫好 之时,却见钟无偿劈至半空的火云刀并没有再接着往下落去,而是利落地近乎水到 渠成一样地划了个弧线之后,直生生走中盘、来取哲华的腰眼。哲华哪里就那么容 易被钟无偿的避实击虚的一技给瞒过?他早就看出跟他稳稳当当走了十几招的钟无 偿会毫不留余力地对自己用‘泰山压顶’——他没有这么蠢。父亲早就跟他逐个分 析过江湖上的各个高手的特点,“钟无偿,外拙内秀、诡计多端!” 钟无偿想,这次起势用这一招‘泰山压顶’先骗过哲华,实际上他要用一技‘ 峰回路转’让哲华无路可逃。 父亲说的没有错——高手之间的过招,其实就是他们心理的较量。而哲华这次 在心理上已经站到了上风,因为他料到了钟无偿声东击西的假象——这就等于他争 取到了一线使出一击毙杀的机会!他运足内力,凌空腾起,将将躲闪过了钟无偿的 拦腰一刀——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要的就是这样的刺激!——“死吧!”正在 钟无偿以为自己已经得逞的时候,他还不遗余力的狂笑着、大喊着!可是,一切变 化得太快。战场就更是这样的——刚刚还以为自己这一刀,一定能将眼前这个哲明 家的少年,从腰间斩成两截的将军,当他的刀砍到的只是空气的时候,他也并不知 道自己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踮脚到了他的上空,他感觉到 头顶好象有个凉凉的东西闯进了他的身体,他生平从未有过这种奇妙的感觉在他的 体内蔓延着——麻麻的,还有一种像小刀割开宣纸的声音。接着,他看见了几乎相 同的两个世界!再接下来就是恐惧——那两个世界倒下去了,再也站不起来了,怎 么就站不起来了呢?——痛苦!——恐惧直到所有的一切被势不可挡的黑暗所笼罩, 钟无偿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离开了这个奇妙的世界,还有离开这儿之前那奇 妙的感觉。 可是,在场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钟无偿被那个会飞的少年,从头顶直直地劈 成了两半!除了他钟无偿自己不知道!可谁又知道钟无偿临死前奇妙的感觉——这 一点,恐怕也只有钟无偿自己,才知道吧! -------- 炎黄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