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侍卫的办法 暴雨下了起来,原本晴朗的天说变就变,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柳暗香躺在客 店的床上,用被盖住了头,身子抽搐着。还好,没有打雷,但已经够柳暗香受的了。 此时的柳暗香比婴儿更需要人照顾,偏偏他没有亲人朋友在身边。 门被推开了,接着柳暗香的头被一个人拥在怀里。“走开!”柳暗香喊道,并 用力去推。但这时的柳暗香使不出力气来。“乖孩子,不要怕,有姑姑在这里。” 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女人,一张樱桃小口抹的血红。她轻轻地拍着柳暗香,很快,柳 暗香平静了下来。女人点了他的昏穴,双手来翻他的衣服。 这个女人很细心,每一处都找了,只找到一些银子。“奇怪,那么重要的密函 他会放在哪里呢?连鞋子里都没有。” 柳暗香的睡姿很安详。“莫非在他贴身的 衣服里?”没有犹豫,立刻脱掉了柳暗香的内衣,还是没有。“叫醒他,严刑逼供。” 女人正想着,门被踢开了。门口站着一位青年,手持宝剑,大声说道:“御前正三 品带刀侍卫在此,女贼快束手就擒!”“唔,原来是位大人,大人呀,小女子做的 可是正当生意。床上这位大爷刚被我服侍完,你看他睡得多香。”“扈红,你别装 模作样了,谁不知道你是专门偷骗钱财,今天我要拿你归案!”卫平州伸手来抓扈 红的肩头,扈红却抽出匕首,放在柳暗香的心口上,说道:“出去,否则我就杀了 他。” “杀了他?”卫平州笑道,“他恐怕早就死了,否则你又怎会让他一丝不挂的 睡在那里。我知道你可从没让人碰过身子。”“你不信他还活着?”扈红说道, “那你就来抓我吧。” 刀尖挨到了柳暗香的肌肉。 卫平州说道:“这样吧,你只要让他发出些声音,证明他是活人,然后放了他, 我就放了你,怎么样?”“好!”扈红把刀交在左手,点了柳暗香的另外几处穴道, 解开他的昏穴,拍拍他的脸。怎么,不醒。 “我说过了你休想骗我。”卫平州冷冷地说道,“还要我动手吗?”扈红手持 匕首,上前来战卫平州。刚过三招,冰冷的剑鞘拍在扈红的小腹上,接着脸上挨了 一拳,她的眼前一片星星。卫平州用一根牛皮筋捆住了扈红的双手,把另一端系在 床腿上。 雨已经停了,天边出现了一抹彩虹。 卫平州在考虑,是先给柳暗香穿衣服还是先叫醒他。最后还是先给柳暗香穿上 了衣服。 柳暗香听卫平州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卫平州说道:“有贵重的东西出门要 小心些,告辞了。”“等一等。” 柳暗香笑道,“这件事太不公平了,虽然我结 过婚了,身体也不能白让她看。”“你想怎么样!”扈红的声音有些发颤。 “怎么样?” 柳暗香一边笑着,一边上下打量着她道:“看你的身材不错, 你没听人说过吗,想让别人流血,自己也得做好流血的准备。你看了我,我也要看 看你。”“她是我的犯人。”卫平州冷冷地说道,“我还有要事,现在要把她交到 县衙。” “你放心。” 柳暗香笑道,“我这个人恩怨分明,你救了我,所以我让你看 了也不吃亏,我不会扒你裤子的。”“你——”卫平州没想到这个人如此斤斤计较。 “我们走。”卫平州拿着绳子拉扈红。柳暗香快他一步,已经解开扈红手上的绳子, 要解她的腰带。卫平州抓住他的肩头,说道:“你敢乱来我就不客气了!”“是吗?” 柳暗香一转身,左掌压向卫平州的小腹右手抓他的脉门,出手之快,令卫平州来不 及躲闪,抓在柳暗香肩头的手被牢牢抓住,小腹受到一股大力,下身向后飞起,面 朝下摔倒了。 柳暗香对扈红说道:“你放心,他现在看不见你。” 卫平州中掌的时候被内 力封穴了。 柳暗香伸手去抓扈红的腰带,扈红想躲却躲不开,腰带已经到了柳暗香手中。 扈红叫道:“你——”双掌齐出,柳暗香身形微动,到了她的背后。扈红反手一掌, 柳暗香抓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撕一段洁白如藕的玉臂露了出来。扈红的右腿向后一 踢,却被柳暗香双腿夹住了。柳暗香笑道:“别着急。”左手抓住她的左手腕右手 将她的右臂也扭到身后,用右手抓着她的两只手腕,左手去拉她的裤子。 扈红又气又恼,放声哭了起来,骂道:“色狼,我做鬼也不会饶你!”柳暗香 笑道:“真的?”左手开始用力了。“我求你了,不要啊!”扈红哭道,“我错了, 你原谅我吧。” 柳暗香笑道:“也好,这次就给你个教训。”松开了手和腿。扈红后退了两步, 破涕为笑道:“都说柳暗香多么厉害,还绝情手呢?连女人的衣服都不敢扒!” “认得我就好。”柳暗香笑道,“你在敢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的骨头一寸一寸地 捏断!”伸手在床上一拍,床腿嵌进青石铺的地里一寸多。扈红果然不敢说了,用 眼睛瞪着他,仿佛要把他一口吃了。 卫平州从地上爬起来,说道:“你就是柳暗香,我正要找你呢。” 柳暗香笑道:“找我?我一向守法,又没有做大官的朋友。” 卫平州问道:“方铁手是不是把密函交给你了?”他知道的还真不少,柳暗香 皱皱眉头,没想到连官府也牵连到七绝门里了,原来卫平州也是冲着密函来的。 卫平州连忙说道:“不要误会,那密函本是我们官府得到的,因为七绝门不仅 危害武林,更危害到了朝廷。” 柳暗香说道:“你来晚了,我把它托给朋友送到华山了。” “糟糕!”卫平州说道,“我们不能让那密函到华山,那份是假的,会害死很 多无辜的人。” 在一旁的扈红大笑起来,说道:“姓柳的,我保证那份密函上有你的名字,你 准备逃亡吧!”柳暗香的脸色变了,被整个武林通缉可不是好玩的。 卫平州说道:“你要想活命,就加入七绝门吧,多少能有几个帮手。” 扈红看着柳暗香,笑道:“你此时若肯跪下给我磕个头,我就救你,有我的推 荐你可以很容易加入七绝门的。” 柳暗香面色不变,对扈红说道:“你最好闭上嘴,因为我现在还是可以捏碎你 的骨头。” 卫平州说道:“多保重,我要带她去官府了。” “消息可靠吗?”辛潝风问道,“该不会是他们的诡计吧。” 崔孝说道:“放心,这是我亲耳听到的,而且当时扈红也在场,她被一个侍卫 抓走了。” 辛潝风鄙夷地看看崔孝,他竟眼睁睁的看着扈红和卫平州交手而不援助,是被 柳暗香吓破了胆。 “我们还要不要跟踪柳暗香了?”崔孝生怕柳暗香会杀了自己。 辛潝风说道:“没你的事情了,左护法另有安排。”原来七绝门除了七个首脑 和叶小仙这个教主之外,还有一个左护法。 崔孝问道:“要不要通知教主?” 辛潝风说道:“不用,左护法知道就可以了。” 辛潝风打发走了崔孝,温了两杯酒。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连床都没有,剩下一个空位。辛潝风没有喝酒,他的眼睛看着窗外,在等人。 不多时来了一个人,黑衣黑裤黑面纱,鬼魅一样飘到屋子里,坐在椅子上,对 辛潝风说道:“坐。” 辛潝风这才做出了动作,坐在椅子上。 黑衣人一边喝酒一边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辛潝风迟疑地说道:“左护法,那封密函——” 左护法笑道:“放心,不会被怀疑的,我只在上面改了一个名字,把你的名字 改成了柳暗香。” 辛潝风说道:“可是其他的兄弟——” 左护法挥了一下手,说道:“柳暗香不除,我寝食难安,棋舞射算渔画弦,我 多年的心血都被柳暗香毁了。其余的蠢材留着也没多大用处。”顿了顿说道:“一 定要查出花满天的下落,他对我们始终是个绊脚石,有机会你就杀了他。” 辛潝风急忙说道:“属下明白。” 天刚亮,柳暗香就开始赶路了,他要在宋文到华山之前拦住宋文,否则就来不 及了。柳暗香施展轻功,飞奔不停,比马还要快。但柳暗香只有两条腿,总是会累 的。还好,路边有一个很小的茶馆。说是茶馆多少有些夸张,三张桌子,几把椅子, 摊前插面旗,上书“茶”字。老板正趴在桌上打盹,一个客人也没有。 柳暗香拿了一壶茶,扔十个铜钱,边走边喝。等老板听到钱落在桌子上的声音, 柳暗香早已没了影子。不是遇鬼了吧,收了铜钱,一抬头,有七八个人在喝茶。有 生意,老板高兴地去添茶。 柳暗香也不是铁打的,他在一条河边停下,天正热,干脆洗个澡,把衣服也洗 了。柳暗香正在河里等着挂在树上的衣服晒干,岸边来了几个洗衣服的姑娘。“快 出来,弄脏了水,我们怎么洗衣服。”几个大胆的姑娘在捉弄柳暗香,有人去拿他 的衣服。 “你们往上走几步,到上游就可以了。”柳暗香笑道,“姑娘们行行好,千万 别动我的衣服,小心脏了手。”姑娘们立刻说道:“你怎么不去下游洗澡。” 柳暗香告饶道:“好,我怕了你们,我走。”伸出右手,衣服飞到他的手里。 “呀,你一定是变戏法的,教教我们。”姑娘们非常好奇。柳暗香笑着说道:“不 行,我还要到下游洗澡去呢。” 洗完澡,穿上衣服,柳暗香有些饿了。有一个还在洗衣服的姑娘很热情地说道 :“上我家吃饭去吧。”她的衣服是最旧的,却最热情好客。柳暗香笑道:“不太 好吧,我们又不是很熟。”“没关系,快走吧。”姑娘拉着柳暗香的手,高兴的回 家了。 她家中并不富裕,父亲卧病在床,母亲为别人缝补衣服。看见她回来,母亲放 下手中正在缝补的衣服,说道:“霞儿,你回来了,这位公子是谁啊?”“娘,他 是过路的,中午没地方吃饭,我把他请来了。”“好啊,公子请坐,我给你取副碗 筷。” 姑娘扶起了父亲,喂他吃饭。柳暗香听到一阵脚步声,是两个人。刚吃完饭, 有人敲门,喊道:“小霞,小霞你在家吗?” “谁啊,进来吧。”妇人对小霞说道,“别洗碗了,你有朋友来了。” 有两个瘦子进到院子里,手中摇着折扇,笑道:“小霞姑娘,老板都急死了, 来了好几位客人,都指名要找你呢。快跟我们走。” “霞儿,说实话,你是真的在给别人做饭吗?”夫人严肃地问道。 三角眼的笑道:“做饭?老太太还不知道吧,小霞可是我们天香楼的宝贝。” “天香楼?”妇人气得直哆嗦,“我把你养这么大,你竟然去当妓女!”“娘!” “别叫我娘,我没有你这种女儿。” 四方脸的有些急了,催促道:“别婆婆妈妈的,又不是生离死别。”上前来拉 小霞,两个人硬把小霞拉走了。 “滚!”妇人对柳暗香说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拿起扫把来赶柳暗香。 “真是太可怜了。”柳暗香决定帮小霞赎身。柳暗香进了天香楼,立刻被一群 姑娘围住了,“公子好帅啊,让奴婢来伺候你吧。”“小霞呢?”“小霞小霞的, 我们就比她差吗!”没人再理睬柳暗香了,长得再好,不能带来金钱也不会被这些 人在乎的。 “住手,求你了鲁老板!”是小霞的声音。柳暗香耳力过人,听得很清楚,走 上楼梯,分开人群。声音是从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里传出来的,柳暗香一脚踢开了门。 只见小霞被赤身绑在床上,一个中年人正在用鞭子抽她,听到她的呻吟后发出一声 声怪笑。 “疯子!”柳暗香推开中年人,用外衣盖住了小霞的身体。“你是什么人!” 中年人大怒。柳暗香并不理他,解开小霞身上的绳子,连人带被抱了起来。中年人 扑过来,被柳暗香一脚踢倒。柳暗香从窗户跳了出去,抱小霞回了家。 奇怪,刚到院子里柳暗香就感觉到一股杀气,但他还是进了屋子。妇人坐在炕 上和丈夫正在抱头痛哭。柳暗香放下小霞,示意她往后退。虽然不解,小霞还是往 后退了两步,用被包住身子。 “大娘。”柳暗香走了过去。突然,炕上的两个人袭向柳暗香。哪里是什么病 汉和妇人,分明是两个年轻人,手中还握着匕首。柳暗香虽有警戒之心,胸口还是 被划破了。 小霞吓得退到墙角,柳暗香和两个人就在屋子里动起手来。两个人配合严密, 毫无破绽,柳暗香一时被逼得连连后退,挨到了墙。两柄匕首刺向双肩。柳暗香想 躲,身后的墙穿进了两只手,抓住了他的双臂。门外传来笑声,“铁兄果然厉害。” 抓住柳暗香的人笑道:“别说区区木墙,就是石头我也能打出一个洞。”匕首插在 肩头,将柳暗香钉在木墙上。 门外之人又说道:“司徒兄妹,手下不必留情。”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小霞问道,“我爹娘呢?” 司徒骏对妹妹说道:“你先送他上路。”走向小霞。 司徒娇一式双龙抢珠,来挖柳暗香的眼睛。柳暗香的上身被固定住了,但他的 腿还能动,司徒娇去势太急,小腹被柳暗香踢个正着,痛得昏了过去。 “妹妹!”司徒骏扑向柳暗香,却见一道白光,他的喉节碎了,骨头在喉间作 响,他用双手捂着脖子,倒在地上死了。 在万分危机的情况下,柳暗香把全身的力量都用在了右肩上,内力使肩上的匕 首飞了出去,柄处击碎了司徒骏的喉节。小霞吓得尖叫起来。 柳暗香说道:“把那女人捆起来。”内力暴发,背后的木墙粉碎。 为了躲避木屑,铁丰只有放开柳暗香。铁丰足足比柳暗香高了一头,铁塔一般 的身躯,扫把眉,蛤蟆嘴。 柳暗香拔下左肩的匕首,扔在地上。铁丰怪叫一声,使出独创的灰飞烟灭掌, 呼呼掌风从柳暗香耳边掠过。铁丰在掌上下了三十年的功夫,自然是有一番威力。 柳暗香毫不在乎,微笑着使出水波漂流掌,掌影封住了铁丰攻势。 木屋不停地晃动,有一面墙已经没了,小霞跑到外面。房子倒了,柳暗香和铁 丰穿透屋顶,跳到院中。铁丰喊道:“龟儿子,你跑到哪去了,快来帮忙啊!”那 本来站在门外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铁丰只好使出浑身解数,希望能打个平手。不 多时,铁丰身上中了三掌,只能咬紧牙关硬挺着。 铁丰的胸口又中了一掌,再也站不稳,摔倒在地。柳暗香走向铁丰,小霞跟在 他身后。铁丰笑道:“你是杀不死我的,不信你可以试试。”柳暗香说道:“你的 兄弟已经把你扔下了,我也不想杀你,只要你带我去见你们的教主。” 铁丰笑道:“你以为你还有命去找我们教主。” 小霞的手搭在了柳暗香的肩上,另一只手将一根细长的针扎在了他的腰间。 “你!”柳暗香回头去看小霞。“还认得我吗?你看过了我的身体,现在咱们 互不相欠了。”竟是扈红。柳暗香竟没认出易容的扈红。 柳暗香笑道:“但我知道你是不会杀我的,我对你们还有那么一点不小的用处。” 扈红笑了起来,扶起铁丰道:“他是不是疯了?”铁丰也笑了起来,说道: “他真的疯了。”走向柳暗香,说道:“让你失望了,现在我要送你上路了。” 扈红说道:“等一下,教主要的是活人。”铁丰说道:“但左护法要的是人头。” 铁丰急了,完不成任务是会受到惩罚的。 扈红说道:“要么你让我把人带走,要么我请你也吃根天绝针。”现在的铁丰 又怎么是她的对手,只好把柳暗香交给扈红。 中了天绝针,先是神经麻木,接着是从脚开始向上溃烂。中毒的人有疼痛的感 觉,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柳暗香笑道:“你该不会就这么把我背走吧。” 扈红换了一件衣服,买了匹马,先把柳暗香横放在马上,然后飞身上马。 柳暗香一直在微笑,仿佛只是要去多年好友家作客。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