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奇梦 火海翻腾咆哮欲烧遍半边天。大片房舍在燃烧中拉崩,跳动的火舌肆烈舞动, 月光如水撒满红色大地,暗红涌动,仿若人间地狱。惨叫声绵续起伏不断,地上早 已仆满了尸体。而刽子手仍不断杀戮。他是谁?机械般舞动的手臂,拳起拳落,没 有一丝花絮及眩目的招式。可偏是如磁石般,牢牢地吸定视野里的残存者。 我是羽鸿!在我身边的是我的师兄,枫。 我们的师傅雄踞武林第一高手榜50余年,而门下却不足半百徒众。曾经一时间 武林中风言风语满天星多,最后我总结之后不外乎是师傅眼光独到,择良才施教, 个个实力深不可测之流。可是只有我们自家人知自家事,师傅说过:“人多开支太 大,够人洗衣服扫地做饭就好!”那时我第一次意识到误人子弟的深刻含义。 眼里,师傅总是慈爱的,他的微笑仿佛与生就惧有,总是挂在向上弯弯的嘴角 边。师妹曾私下里告诉我和枫那是因为他的嘴角肌肉坏死僵硬,打架打输的。我们 很不以为然,因为向上弯怎么也好过向下。打输了却令人很意外。这样的结果我们 想了很久,只是暗里偷袭师傅多年,每回在地上找牙的总是我和枫。 师傅最得意的三大弟子是我和枫,另有个大师兄。横天是我们的大师兄。没有 人清楚大师兄的来历,包括师傅。也从没有人在意他的身世。有如此完美的现在又 还有谁会在乎过去呢!他总是让人感觉完美无瑕,性格温和,与生俱来的洒脱气质, 那双清澈却又深邃的眼睛总能看透一切。天资聪颖过人,年纪轻轻却深得师傅的真 传。 总言之大师兄是个非常出众的人。 而对我和枫有特别的情愫,却很令师兄弟费解。大概是我们够活跃,总能给师 傅沉闷的生活平添无数佐料。 我和枫则乃不折不扣的浪子,一个调皮一个懒惰。平素便懒散的可以。为了躲 避练功的乏趣,多一分时间打盹瞌睡。除了杀人放火,能使用的伎俩我们层出不穷。 究逃不出师傅的手掌心。师傅也对我们所做所为很是默许,他老人家更似也玩得很 过瘾。 对他老人家来说泡壶茶慢慢欣赏我们蹲着马步最是消遣。之后爱怜地为我们被 马步下的香炉点的千苍百孔的屁股擦药。 我曾不仅一次怀疑师傅和师妹串通一气,因为师傅每回很能够假装惊讶地发现 药水成了辣椒水,装祥怒斥师妹,却停不住末药的手。末了还一巴掌打在我们的屁 股上怒道:“这次且看饶得过你这丫头否!”我们怒不敢言只好撤尽嗓子杀猪般嚷 叫…… 这样状况一直维持到枫泡定师妹为止,可我却仿佛承受了双倍的苦痛。 有幸的是我们虽然过一天得一天的消极,可在师傅的“努力栽培”下,却终究 得了师傅的六、七分功力。跻身江湖十大高手前列。 在这里我们挥洒汗水,在这里我们尽情欢笑。现在,这旷府,这个我们成长的 天地,我们正面对的。正被大火无情的慢慢吞噬。同时被吞噬的还有我们的意志。 我和师兄飞扑进府院。 入目的惨情,令枫悲叫一声。扑鼻而来的血腥使我们瞬间失去了冷静心。我尚 且还能强自镇定,一边的枫早已经血色尽退,一张脸惨白可恐。 “冷静点,枫!” “让开!”枫一掌推在我肩上。我被他推得踉跄退往一旁。而他却自顾自的在 尸体中找寻着。接着又像无头苍蝇一般在烈火外边瞎转。转而如旋风般一头栽入了 火海中,我不敢怠慢,跟在其后扑了进去。随着一阵热浪扑面而来,眼前一片红艳, 早已不见了枫的踪影,空间被烈火扭曲了,仿佛蒸发了徐徐地向上飘去。 “啊~~!” 不多久,一声惊天动地的悲呼从不远处传来。 是枫! 接着是枫令人心酸的号哭,男儿有泪不轻弹。显然此时的枫已悲痛愤怒得失去 了昔日的沉着。我脸色阴沉顺着哭声冲进一间屋去。 一股强劲的气压袭来,硬是将周围熊熊烈火挤出三丈之外。我也不由地晃了晃 身体,这才运气抵抗,强行压下体内翻腾的气海。 地上躺着的是红叶的躯体。枫的娇妻,我可爱的师妹。躺在血泊中。致命的是 脖子上那道深深的剑痕。 我再也忍受不住了,跪倒在地,抱头痛哭起来。 蓦地一声狂喝从吟风亭传来。我才抬起头,见枫早已手持紫金锤眼喷血焰。一 声狂呼,飞一般地冲了出去。仇恨已吞噬了他淌著血的心。 吟风亭内,横天左手提着一个人身,右手拎着人头。 眼前的一切更像是现实的一个残酷玩笑,一个极大的讽刺。横天全身淌着鲜血, 双眼闪着血红的锐芒,状似阿鼻地狱来的厉鬼 那手中之人,是我们的恩师,身首异处,死不瞑目。 所有的一切仿佛还只是昨天才发生的 枫暴喝一声,整个人往前扑去。紫金锤化做流星,带起一道光虹而后化做点点 星光向横天坠落。 他已经失去了理智。此情此景,理智不过徒增无尽的悲痛。再不需要任何解释, 枫的一腔怒火,这一击势置横天于死地。 可横天毕竟还是那个武技强横的大师兄,他有若迎风的细柳,轻轻摇曳,双手 蜻蜓点水般轻点,硬是将紫金锤的气劲彻底化去。转而又化做朵朵莲花迎上飞扑上 前的枫。枫略略晃动,势头却没有减弱半分。两股劲气终于缠斗一起,硬碰硬。一 时间天昏地暗,劲气呼啸,杀的难解难分。 横天的双手泛起了黑色光芒,渐渐化为黑雾包裹拳头直到手臂。只见他强自一 手硬架紫金锤,一手半握成弓形,身体微微前倾。不过是眨眼的工夫。他出招了。 那是师傅的笑天剑法第七式落星剑,弃剑而使用双拳的横天施出仍不减其威力。 肉拳化为漫天拳影,铺天盖地的向枫攻去,此时的枫早已失去冷静,只凭着意识带 动着他穿梭着。横天渐渐地占了上风。又一个照面,将枫硬生生打出三丈开外。 我哪敢坐看,飞身向前,连劈三剑,带起连天剑气。横天闷哼一声,居然单手 便接下了钰灵剑。一股内力顺着剑尖流过。扣住了我的血脉。 “罗汉擒拿手!”我登时惊叹,仿佛被磁石吸定的铁针,想抽身已经是不可能 的,想再用劲挣脱,一股强横的气劲迎面扑来,一切都已经迟了,横天出拳了。 我闭上眼,一股悔恨涌上心头。就这样去了?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会改变这 样的结局吗?至少,我不会带着遗憾去吧!罢了!就这样去吧! …… 时间仿佛静止在那一刹那,拳并没有击中我。我睁开眼,看见的是向前飞扑的 坚定背影。 枫,是枫。 枫接下了这雷霆万钧的一拳,携着强劲的冲力,直扑向横天,横天似乎也在惊 讶。也就是这一瞬息的空档,枫双手绕过他手臂,将他狠狠地扣紧。用尽生命中最 后一口气:“鸿!” 钰灵穿过枫的身体没入横天的胸口。我没有犹豫,是的,不需要犹豫。我知道 枫的心意。 鲜血缓缓地从枫的额头,嘴角溢下。枫却是微笑的。 这是最好的结局!对他,对红叶。 两人的身体轰然倒地。 我就这样看着,看着最后两个亲人在眼前倒下。过多的悲痛,早令我麻木。 就这样看着! 回复那双清澈却又深邃的眼睛,横天的眼里分明带有一丝宽慰和无尽悔恨。是 错觉吗?我不敢肯定。 又是那个梦,我揉揉惺松的睡眼。已经是这周第六回做这个梦了,在梦中一切 都显得那么真实,清晰的思想,完整的记忆。几以假乱真。脑际间又是一阵晕厥, 心中一阵绞痛。难过的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每回这个梦中醒来,我总有这样的感觉,心中绞痛也越来越强烈,几乎将心掏 出一个空缺。检查后却是没病。医生只是嘱咐我好好调养。而今天感觉最是强烈, 连带眉间也不由的抽搐几下。 痛楚转眼就消逝了,我深深吸了口气。再回过神来,方才的梦终究是梦,纵然 梦里的情景刻骨铭心,感觉多么真实。那无尽哀愁令人欲弃。现在一切都被现实模 糊的像一团浸水的纸团。只是眉间还有隐隐跳搐感,想想定是自己最近小说看多了, 忘记了医生的交代。 我伸了个懒腰,万分不舍的离开了梦想的国度。 我叫易青鸿,是个武侠迷,自从第一次拜读了卧龙生的武侠著作《魔岛侠客》, 便被那刀光剑影的异世界疯狂地吸引了,从此我的世界里只有了对风花雪夜的渴望, 向往那荡气回肠的儿女情。厌倦了现实生活的尔虞我诈。在武侠的世界,我结识了 K,英雄相见恨晚。武侠也算是我们的国粹吧。乘风破浪会有时,我们坚信有一天武 侠类文学也能正式登入世界文学殿堂。为了共同的梦想,我们牺牲了K 的肉体,创 立了一个另类文学社武林盟。 K 是标准的北方帅哥,额头高广平阔,眼正鼻直。肩宽腰细腿长,身型高挺笔 直。白马王子形象,风迷万千少女,更是校学生会主席莉娜娜的梦中情人。我们使 用的手段无需多说。在一个可以算是卑鄙下流却很是烂漫的邂逅,K 俘虏了丽娜娜 的身心。 莉娜娜本身是难得一见的美女,兼且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学生会主席,也 就美的K 财色双收。一地满意!社团便在一风花雪夜间成立,用高数的术语来说, 比罗马城的建立快了N 倍。 除了武侠看的多,对打狗棒略有研究外,我基本上是个很平凡的人,正像世界 上大多的平凡人一样,我总无法在别人心中激起一点涟漪。除了K !不过我通常不 算他是个人。 平凡的心影响着人总是平凡地生活。就像生活在猪圈里的小猪,猪妈妈告诉它 :“算了吧!你只是一只猪”,从此它就只是吃,吃了就睡!这似乎没什么,成为 人们认知的一种惯性。因为生活是自然的一部份,这就是生活的规律。可是我不这 样,深怕自己也被牛顿的惯性定律定义了生活。 我总是企图引起别人的注意。我时刻告戒自己“你不会是简单的人物!”时刻 保持着这样良好的心态。 好比那只小猪,要是猪妈妈对它说:“飞吧,孩子,你是堕落在猪圈的天使!”, 那么它准成了飞猪。不是肥猪。也许飞在纽约上空拯救地球的英雄将会变成它,一 只superpig! 想着想着,我和平常一样刷牙洗脸,迎接着以往无数个平凡的清晨一样。对着 镜子,免不了先鼓励自己一番:“嘿!你今天帅极了!状态及佳!” 这是我对平凡的不满偷偷发泄的其中一种途径。心灵的发泄和身理的排泄异曲 同工,都是为了排除毒素。 睡了一整个晚上,不管是心里还是膀胱里,都憋的饱和。 正当我掀开马桶盖, “很好!我终是寻到了你!” 一个声音悠然而起!令我震撼。 是从镜子里发出的! 我还在做梦?我不禁问我自己。定是错觉!我无奈地摇摇头,最近确实是为了 编写剧本奔波劳累,一个不小心,神经绷坏也不足为奇! “你可以叫我‘无’!” 那声音很清脆。还在心中回荡。 我再次确实没有错乱。 是幻觉吗?又不象,一切都那么真实,意识还很清醒啊!还有手中的马桶盖子, 都那么有点份量,实在。我困惑了。 答案即可见晓,我用尽一切科学的手段来证明我还在梦中。 “啪!” 一个耳光过后,脸上热辣辣的! “哐!” 我拿脑袋使劲往马桶上撞,却看见漫天繁星。撞得过分用力了! 是因为情绪方面的影响吧!我憋了一泡尿太激动了! 我需要冷静,是的,冷静的思考,冷静的面对。 “我说,别洗了,那不是马桶吗?”声音再次响起了,却肯定不是从镜子里, 是从我心里。 “是我在说话?”我问。 “可以这么说,现在暂时成为你的另一半。从今天起,我将和你一起生活。” 声音又在我心间回荡。 “我的另一半?男人?啊~~~~~~!” 费了好一段时间,我明白了这不是梦!最后我接受了他。因为我必须接受他, 我并没有能力去改变一个成为现实的现实,只能努力去适应它。只是,我十二年寒 窗捡到的那点所谓科学差点被我丢进马桶。现在起,它推翻了我所有对真理的敬仰。 包括认为政治老师在课堂上挖鼻子就是文明社会发展的必然性。科学并不代表真理, 我开始认为只是个别有影响的人放的有影响的屁罢了。 我的生活就这样改变了。以前曾经深刻了解到女大18变的魔力,圣经上说她们 权且还只是我们的一根肋骨。肋骨何况如此,如今我步入22的青春花季,这一变还 真是不得了。 不过幸亏我的生活每天都在改变,我也能很好的融入每一个陌生的世界的。所 以我很能适应周围发生的一切。包括那个莫名闯进我心里的那个声音。 他自称“无”!根据他说:他的诞生并非偶然,是天意。可是我觉得没有这么 简单。至少我不认为上天会赐男人予我的另一半。 最后我用了个很好的理由来解释:是我的性格分裂了! -------- 万卷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