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想当年 想到练功,雷雨总是心存许多疑问。从五岁开始,雷爷爷就开始偷偷教雷雨练 功,并叮嘱他不许告诉任何人。雷雨练功时,每次小腹中有一股热热的感觉的时候, 胸口就会痛。雷雨告诉爷爷以后,爷爷对雷雨摆弄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爷 爷只说道“应该没事的,你的身体毫无异样”。经过一年练习,胸口那种痛的感觉 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小腹中的那股热热的暖流越来越大,分成两股,一股暖流向 上,一股暖流向下,之后又分小股,最后分成许多股暖流,沿着全身游走。向上的 那股暖流到胸口的时候总是停滞一下,随后消失,只有后面的暖流补充上来的时候 才会接着向上游走。对于这种异样,雷雨自己也没有不适的感觉。就这样练习了两 年。直到有一天晚上,雷雨在院中练功完毕,胸口鼓鼓的不知为何,随手拣起地上 一个石子,使劲全力弹了出去,胸口涨满的感觉马上消失。谁知这弹出石子,却闯 出一场祸来。 那是十年前。就在雷雨弹石子的第二天早上,雷雨还在睡梦中的时候,模模糊 糊听到爷爷在院子里和人说话,还有哭哭啼啼的声音。一会儿爷爷把雷雨叫起床, 说今天要带雷雨去赶集。“赶集!”雷雨一骨碌爬起床。 赶集对于小孩子来说太有诱惑力了。集市上有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 虽然穷买不起,但是光看看,偷偷的咽几下口水,就够让这些山里的小孩儿兴奋好 多天了。屯子里的人一年之中也赶不了几回集,一是路远,好几十里山路;二是穷, 赶不起集。三是经常有“拨浪鼓”来屯子里。“拨浪鼓”是推着小车卖日用品的小 货郎,也兼职收购屯子里的兽皮、野味之类的山里特产。这些货郎不用叫卖,手拿 一个拨浪鼓,到了屯子里,摇晃拨浪鼓,村民就会知道是货郎来了。小孩儿听到拨 浪鼓声,都会蜂拥而至,拿着从大人那里死缠烂打要来的几毛钱,算计着是买麻花 还是糖膏。 今天去赶集!雷雨三两下穿上衣服,拿了一个馍馍,催着爷爷赶紧动身。雷爷 爷拎起两只鸡,说是隔壁王奶奶家的,帮她带到集市上卖掉。路上雷爷爷告诉雷雨, 要他先全身运行一遍那股暖流。雷雨运行完毕,觉得全身轻飘飘的要飞起来。爷儿 俩运起功力,向市镇如飞而去。雷雨毕竟年幼,走了半个时辰,走不动了。雷爷爷 就把他背起来,雷雨只觉如腾云一般,不一会就到了集市上。 卖了鸡以后,除了必须的日用品,雷爷爷最后又买了三只母鸡。雷雨问爷爷道 :“爷爷,咱们家也要喂鸡吗?” 雷爷爷摸摸雷雨的脑袋,笑了笑道:“是给隔壁你王奶奶的。昨晚上她喂的两 只鸡都死了。她孤苦伶仃的,我们应该帮帮她,你说是不是?” “是!”雷雨爽快的回答。 回去的路上,雷雨还是先自己走,然后由爷爷背着,傍晚的时候,爷儿俩到了 家。 雷爷爷要雷雨把三只鸡给王奶奶送过去。雷雨拎着鸡,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抱起 一抱干柴。抬头看到爷爷赞许的目光,出门向王奶奶家去了。雷雨来到王奶奶家的 时候,王奶奶的眼还红肿着,显然是哭了。 雷雨先把柴放下,然后把鸡撒到鸡窝里,关好门,走到屋子门口,对王奶奶道 :“奶奶,我和我爷爷今天去赶集了,给您买回来三只鸡,我放鸡窝里了。” 王奶奶颤颤巍巍的从屋里出来,见是雷雨,欢喜道:“是小雨呀。来,来,到 奶奶屋里坐。” 雷雨道:“奶奶,我不坐了。我回家先帮爷爷去做饭了。” 王奶奶道:“小雨,你等会儿。”说完去屋里了,一会儿手拿一件皮大衣出来, 道:“小雨,这件大衣是我用不着了,给你上山的时候御寒吧。我一个孤老太太, 全靠你们照顾我了。这三只鸡一定不少钱吧。我一个穷老太婆……”王奶奶话没说 完,又哽咽了。 雷雨走近王奶奶,搀着她道:“奶奶,你说什么话?这都是举手之劳,再说也 是我们应该做的呀。” 王奶奶非要雷雨把大衣拿上,雷雨推脱不掉,就拿回家了。雷爷爷看到雷雨拿 着大衣回来,问清情况,也没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 吃过晚饭,雷爷爷把雷雨叫到跟前,道:“小雨,你知道爷爷为什么给王奶奶 买鸡吗?” 雷雨眨着大眼睛,道:“王奶奶一个人怪可怜的,我们帮她是应该的。” 雷爷爷笑了笑,目光中满是赞赏之色,摸着雷雨的脑袋,道:“好孩子,扶助 弱者是一种美德,这也是我们雷家的一贯作风。”说到雷家,雷爷爷的双眼有些朦 胧,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顿了顿道:“只是今天买鸡,却为了另一件事。” 雷雨不解,道:“那是什么事呀?爷爷。” 雷爷爷不语,拉起雷雨的小手,走出屋去。来到院墙前,指着墙外,问道: “小雨,那边是哪?” 雷雨顽皮的笑道:“那是王奶奶家呀。” “好,你来看这里是什么?”雷爷爷拿着雷雨的小手,弯下腰,用雷雨的手指 头指着一个小洞道。 那是一个圆圆的小洞,从洞里向外望去,便是王奶奶家的鸡窝。 雷雨望了望小洞,看了看雷爷爷,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满眼俱是迷惑的目光。 “呵呵,”雷爷爷笑了,“小雨,这个小洞是怎么弄出来的你知道吗?” 雷雨摇摇头。 “呵呵,”雷爷爷又笑了,“小雨,你知道王奶奶家的鸡是怎么死的吗?” 雷雨还是摇摇头。 雷爷爷摸着那个小洞,道:“昨天晚上,有一个石子,穿过这个小洞,穿过王 奶奶家的鸡窝,穿过一只鸡的脖子,穿过令另一只鸡的肚子,落在鸡窝的地上。” 雷雨满脸惊讶之色,道:“爷爷,你说,王奶奶家的鸡是被一颗小石子打死的?” “是的!” “那,这个小石子是怎么打出去的?” “是被人用手掷出去的。” 雷雨听的有点害怕,不禁贴近了爷爷的身子,道:“是谁掷的?为什么要打死 王奶奶家的鸡?这个人和王奶奶有仇吗?他是怎么掷的?真准呀,恰好穿过这个小 洞。对了,爷爷,这个人会不会比你厉害?”雷雨一连串的疑问。 雷爷爷却不回答,只是笑着看着雷雨。 雷雨摇了摇雷爷爷的胳膊,道:“怎么了爷爷?你怎么不说话?” 雷爷爷道:“这个小洞,就是那个石子打出来的。至于掷石子的那个人和王奶 奶有没有仇,那就得问你了。” “我?”雷雨越听越糊涂。 雷爷爷仍是一脸笑意,看着雷雨道:“因为掷石子的那个人,就是你!” 雷雨猛然一惊,想起昨晚自己练完功后,随手弹出一个石子,只是,自己有那 么厉害? 其实,昨晚雷雨弹石子的时候,雷爷爷正好在看雷雨练好没有,忽然一道乌光 从雷雨身边向墙壁而去。雷爷爷定睛看时,是一个石子。接着噗噗几声后,再无声 息。雷爷爷算算时辰,当时正是子时。雷爷爷想着雷雨这小子功力怎么如此深厚, 难道吸取了天地之气?想想又不会,以他的功力怎么能吸取得了天地之气。估计是 什么巧合吧。 今天早上,王奶奶在自家院里惊呼一声,然后开始抽泣。雷爷爷赶紧过去。两 只死鸡躺在王奶奶家的鸡窝里,浑身是血。雷爷爷走进鸡窝,在一只鸡旁边发现一 个带血的石子。想起昨晚雷雨练功后弹出的那个石子,雷爷爷若有所思。 雷雨弹出那个石子的时候,正是雷雨刚练完功,当时恰逢子时,一阳初始,也 是因缘巧合,那一股阳气,不知怎么被雷雨给吸入体内,满满的在雷雨的胸口。人 身胸口乃是膻中穴,此穴为人身之气海,存储人全身经脉之真气。试想天地之气何 等巨大,雷雨又功力浅薄,哪里容的下这霸道之气?此气如长时间不能导入经脉, 融合吸收,此气必反噬经脉,使人经脉逆行,全身瘫痪,重则立死当场。以雷雨当 时功力,哪里能够融合这等霸道之气?幸好雷雨弹出一个石子,也是雷雨刚刚练功 完毕,真气在体内归于丹田,石子也是雷雨随意弹出。弹石子是拇指和食指之指尖 夹着石子用力,两指指尖,乃是少商和商阳两穴,是手太阴肺经的出口。一切都是 那么巧合,雷雨弹石子的瞬间,指力透出,牵动手太阴经,便似在两指指尖出现两 个缺口一般。那天地阳气正无处宣泄,见有此缺口,自是汹涌而来,如江河决堤, 势不可挡。 石子携带如此巨大力量,自是无坚不摧。雷雨借这颗石子,在不自知的情况下 化解掉一场劫难。连雷爷爷也不知内情,虽然认为雷雨是碰巧,但是此等力量连自 己都得费力才能办到,自是为雷雨高兴不已。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