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山 在石头屯,崔玉芳家算是比较富裕的。崔玉芳的爷爷是石头屯的村长,德高望 重,而且精通医道,虽经常免费看病,但仍免不了小有收入。崔玉芳的父母常年在 外,回来一趟便大包小包,自然少不了还有挣来的人民币。崔玉芳小时侯本来是上 过几年学的,那还是寄宿在镇上的亲戚家,后来崔玉芳哭着闹着再也不去了,崔爷 爷一时心软,便把她带了回来,又不放心让她荒废光阴,便让她和雷雨等人上山打 柴,又亲自去镇上买来课本,让她自学,有时还教她几手治病救人的偏方。崔玉芳 心窍玲珑,学东西一看便会,无奈没有老师带路,自己又不感兴趣,学习枯燥无比, 初中自学完后便把书本束之高阁了。 这次随父母出山,在石天父母的帮助下,又重返学校,当起了学生。虽然基础 差,但崔玉芳死活不去初中,坚持上高中。白天上课,晚上便补习初中的基础。幸 亏有石天辅导,加上崔玉芳又很聪明,半年的时间,在年前的考试中,崔玉芳竟然 得了全年级第十五名,全班第三名! 听着崔玉芳讲述自己的经历,偶尔崔玉芳的父母插上一两句,几人都听明白了。 又是欣喜又是羡慕,上学对于这些穷人家的孩子怕是只有梦中才会出现的事情吧。 几个少年一脸憧憬,只有段金海早就知道崔玉芳的事,所以并不惊讶,只是微笑着 看着自己的这几个伙伴。 偶尔提到石天,崔玉芳的眼里便闪现出一丝温柔,一丝炽热,还有一丝羞涩。 在崔玉芳及其父母的强烈要求下,几个小伙伴都留在崔家,一起吃午饭。几个 人当中,最高兴的可能就是李明哲了,他大口的吃着崔玉芳带来的那些吃的东西, 那可是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呀。花花绿绿的包装袋,有的酸甜,有的咸 辣,有的酥脆,都是那么美味可口。这顿午饭,有几个菜是崔玉芳的父母从城里带 回来的,几个小伙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很好吃,都大快朵颐,赞不绝口。 崔玉芳听到段金海说雷雨过完年也去城里,又惊又喜。 随后的几天,几个人帮着家人准备过年的事,都没有出来。雷雨一个人倒也自 在,每日照样练功不已,虽然没有进展,但是真气在体内流转之下,竟是说不出来 的舒服。第七层始终过不去,雷雨反倒也不着急了。今日成也罢,明日成也罢,反 正我也无事可做。其实雷雨不知道,他的这种心思,却是正好符合真经的本意。着 急则心乱,心乱则不宁,心魔就会乘虚而入。有了这种得失随缘的想法,雷雨的功 力竟然在大年三十那天的早上,成功突破了真经第七层。 那一刻,雷雨有了脱胎换骨的感觉。 真经第七层有云:皮肤毛孔皆可呼吸。雷雨试着闭上呼吸,片刻之后,全身发 闷,难受之极。雷雨运起真经,一股暖流升起,全身毛孔忽然有些发痒,慢慢毛孔 张开,皮肤微感凉意,发闷的感觉马上消失。也不知过了多久,雷雨虽然闭住口鼻, 但是丝毫没有憋闷之感。连刚开始时皮肤微微发痒的感觉也消失了。如此练习几次, 再闭上口鼻的时候,皮肤自然呼吸,再无开始那种发闷的感觉。 雷雨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贴身衣服上,有一层薄薄的皮屑,有的皮屑竟然有手 掌大小。原来是脱了一层皮。脱完皮后的皮肤更加光润,如初生婴儿一般细腻,浑 身清爽,说不出来的舒服。 最让雷雨惊讶的是,他竟然听到一个声音。声音轻灵缥缈,似乎在极远的地方 发出,又似乎便在耳边,“雷雨,恭喜你!”不是小素姐姐是谁?雷雨想道:奇怪, 我怎么会听到小素姐姐的声音,我该怎么样和她交流?刚想到这里,便听到小素道 :“两个人都在七层以上,便可以利用精神交流,我告诉你法门……”雷雨仔细听 好,依法运功。小素又教了雷雨如何封闭神识之法,这样可以防止被对方打扰。两 人说了一会儿之后,雷雨渐渐感觉交流很吃力,便问是怎么回事,原来这种精神方 面的交流极是耗费功力,雷雨又初学乍练,自然不能支持太久。 有了这种方式交流,雷雨的寂寞生活便有了许多乐趣。 晚上,几个小伙伴都去叫雷雨去他们家吃除夕夜的饺子,最后还是崔玉芳死缠 硬拽把雷雨拉到她的家里。晚饭过后,段金海三人便都来到崔玉芳家,一起熬夜, 迎接新的一年。 过年的时候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痛痛快块的玩。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一转眼, 元宵节到了。 过完正月十五,崔玉芳便要走了。一来是父母要走,那边离不开人,二来学校 也快要开学了。因为段金海得月底才走,崔玉芳便想让雷雨和他们一块走,雷雨也 打算和崔玉芳一起走,可是一想到石天,还有看到崔玉芳说到进城那一双热切的目 光,雷雨的心便凉了下来,推辞说和金海大哥一起走吧。无奈之下,崔玉芳依依不 舍的随父母下山而去。 月底转眼即至,雷雨收拾好自己的行囊,告诉小素说自己要走了。小素希望他 有所作为,又说人心险恶,一切保重。雷雨又到爷爷坟前和爷爷告别。在村口和张 亮、李明哲依依惜别之后,这才背起行囊,随着段金海,沿着那条熟悉的山路,走 向一个陌生的地方。 每次走在这条路上的时候,雷雨都知道,自己一会儿就会回来的。可是这次, 自己还会回来么?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苍茫。饮罢故里酒,何日回家乡? 谁知道? 雷雨的心中有了一丝悲凉。回头望着石头屯,那是他长大的地方,那里有他成 长的足迹,那里有他的欢乐,有他的泪水。还有,他一生的牵挂。 远赴他乡,故乡千里。遥望月色,相思茫茫。 今天,就要离开这里。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云漫漫,伴君千里路;风萧萧,吹动哪根弦? 山路上两个执著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石头屯离镇上有三十多里山路,走快的话也要半天,不过这点山路对于雷雨来 说,简直比吹口气还要容易,但是雷雨对于自己练习灵宝真经的事一直是高度机密, 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所以雷雨始终不紧不慢的跟着段金海。毕竟是好几十里山路, 尽管段金海身强体壮,雷雨还是看出他有些气喘。雷雨伸手把段金海的包裹拿下来, 背在自己的肩膀上。段金海有些诧异,伸手去夺包裹道:“雷雨你干什么?这包裹 沉着呢,你哪里背的动!你那小身板儿,呵呵,还是我来吧。”雷雨笑道:“怎么? 不服气?呵呵,金海哥,我看你都有些气喘了,还是我来吧。我一点都没感觉到累 呢。”段金海看了雷雨几眼,点了点头道:“看不出来,你小子行啊。好,那咱们 就走快点,争取天黑前赶到县城。” 到了镇上,人多了起来,一条很窄的柏油马路从镇上弯弯曲曲通向县城。镇上 虽然繁华一些,但是仍旧处在大山之中,交通还是很不方便,好在,去县城不用步 行了。两人在路边等车,一会儿的时间,三三两两的又有几拨人也来等车,偶尔段 金海和他们打声招呼。经段金海介绍,这些等车的人中,大部分都是和段金海在一 起共事的。 等车的间隙,段金海一再告戒雷雨,这段山路经常有歹人出没,凡事以明哲保 身为妙,遇上事情千万不可强自出头,切记切记! 又有七、八个人加入等车的行列。这些人是一起来的,其中一人看样子是这些 人中领头的,别人都唯他马首是瞻。此人看来二十多岁,个子不高,瘦瘦的身材, 貌不出众,但是他的那双眼睛,阴冷凶狠,充满了邪气。这帮人来到以后,本来热 闹的人群,马上清净了起来,有几个人朝着这位领头的人打了声招呼:“来了啊, 吴老大。” 有个人提前早告诉段金海和雷雨叫吴老大的那人千万别去招惹,这人是此地的 一个混混,为人极是无赖,又好勇斗狠,十分难缠。待到那帮人来到路边的时候, 段金海悄悄的捏了雷雨一下,以示提醒。雷雨会意,便把目光移向来往的车辆。暗 中却注意起吴老大来。 吴老大边回应这些招呼,边笑着一一扫了众人一眼。看到雷雨的时候,稍微一 怔。雷雨心中起了一股寒意,这人的目光好冷!雷雨装着毫不在意的样子,看了吴 老大一眼,发现吴老大正在盯着自己,便把目光移开,暗中提高警惕。吴老大在人 群中转了一会,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一会儿车来了,众人等到吴老大那帮人上去之后,才争先恐后的往车上挤去。 雷雨也不着急,最后一个才上车。人都上去之后,车便慢慢悠悠的朝着县城的方向 开了起来。 这辆车极是破旧,四处漏风。雷雨打量了一下车里的情况,大约有三十多个人, 都紧裹着衣服缩着脖子待着,有十来个人站着。破车走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摇晃, 坐着的人都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雷雨有神功护体,自是不惧寒冷,便闭上双眼,任由身体随着车辆摇晃,身体 内一股暖流似有似无,渐渐进入无人之境。 “吱嘎”一声,破车猛然停住,车内的人身体俱都往前一冲,好在车速极慢, 短暂的惊慌过后人们便都骂起娘来。“怎么了这是,试刹车哪?”“会不会开车呀?” “这是什么破车,开的猴慢还老是停!”“抛锚啦?”声音此起彼伏,车内一下子 热闹了许多。 司机倒是涵养功夫了得,对于冷嘲热讽竟充耳不闻,自顾自打开上客门,便见 上了一个人来。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