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游无锡 夏日烈阳发出闷热的光芒,大地显得懒无精神。黄天瞧了瞧跨下坐骑,已经汗 水淋淋,算了算路程,大致快到杭州城了,不由松了口气。一阵凉风夹杂着竹叶的 轻味迎面吹了过来,黄天伸了伸腰,发现不远处有片竹林,下了马,牵着坐骑,向 林中走去。 林中竹叶清香,幽幽凉爽不断袭来,青色的韵味让黄天出了神。忽然一阵琴音 传入耳际,优美婉转,又带有几许悲伤,让人感到几分凄凉。节奏突然加快犹如千 军万马在战场搏杀,地动山摇。渐渐地慢了下来,那音调使人有龙搁浅滩,虎落平 原之感,心里压积沉闷。黄天回过神来,不由暗暗赞赏此人琴技之高绝,于是顺着 琴音发出的方向寻了过去。 转了几个路口,一间清雅的竹屋现于眼前,黄天整了整腰间长剑,立于屋前。 琴音停了下来,屋内传出一中年男子的声音。 “门外客人,不知来我竹轩斋有何指教?” “在下偶经此处,闻得先生琴音,特前来拜访,望先生能足我结交之心。” “区区微薄之技,让客人笑话了,请进。” 黄天整整衣裳,进了屋,一中年儒生盘坐于屋中,身前竖琴墨黑而亮,身旁茶 器呼呼冒着热气,正中墙壁挂着“静而安心,动则利民。”八个大字。字体遒劲, 气势如龙虎相搏。屋内摆设简朴而淡雅,茶气的清香让人 心平气和。 儒生打量了黄天一眼,抬手指着茶几前的垫蒲道:“客人请坐。” 黄天抱拳谢过,坐下,开口道:“刚才闻得先生天籁之音,心中澎湃万分。在 下修身多年,也不免为之心动。可从先生琴音中,感知先生似有壮志,而怀才不遇, 忍不住心中好奇,特前来拜望。” 儒生将茶叶放于壶中,慢慢道:“愚自幼苦读经书,立志为百姓造福,弃家业 入朝为官。可朝廷尽多昏庸享福之辈,几次上书劝荐,都无动于衷。反招他人排挤, 将愚赶至杭州为官。愚以厌倦官场,才称病于此。” 黄天听起语气似有漫不经心,毫不在意之气,摸不透此人究竟,只得试探道: “前月暴雨连连,黄河泛滥,决口之处不记其数,淹没田舍更是无法估量,浮尸成 山,灾民遍野,在下途经庐州之境,见有仁士为灾民筹集善款,连三尺孩童也将仅 有的数纹铜钱捐出。在下惊叹其行,将身上近半数金银捐出。刚才闻得先生立志为 百姓造福,在此百姓当危之际,却坐于此,又有何意?” 儒生轻轻将壶中茶水倒如杯中道:“客人可知何为人道?愚观华夏子民多数中 在苦中才思进取,福中而自乐。天道茫茫,变化无常,唯有存亡之别,而定众生之 道。人不思进取则亡,思进取则昌。愚多次上书,言及黄河水患,可朝廷视之若无。 现已量成灾祸,愚又有何作为。” 黄天不愿儒生就此而避世,连忙劝道:“在下深山野居两寒载,观兽类之作为, 无非为存亡。人之一生大概也不过于此。然则上天恩赐智慧,情感于人,以智慧观 天地而得精神之修养,以情感关怀周边之人而得道德之修养。作为有成亦有败,而 成败亦有何意,不过精神修养之一部分,成者茫茫如风平浪静,败者痛苦万分。何 不已平常心对待,成亦何防,败亦何防,只求问心无愧。而精神,情感之培养,才 是人之最终,要不与兽类何异?” 儒生手抖了抖,端向黄天的杯中滴出两滴茶水,口里轻轻念道:“成亦何防, 败亦何防,问心无愧。”霎时只见儒生两眼绽放出光芒,放下茶杯,起身道:“多 谢小友解我心中多年淤积,容伯温一拜。”说完便要躬身下去。 黄天连忙起身止住儒生道:“先生这是何意。在下只不过说了些浅薄的见识。 何以当先生之大礼。先生也是奇人异士何必在呼此等凡文儒节,快快坐下。” 儒生叹道:“伯温乃汉朝刘氏一脉,自由便博览经书,虽没开创疆土之壮志, 但无时不为百姓担忧,只愿将一身所学造福百姓。屡次向朝廷上书劝荐,都无功而 返,壮志难酬,多年心里淤积,经小友一番开导,使伯温茅塞顿开。观小友身配长 剑,可是江湖之人。” 黄天点头道:“实不相瞒,在下出道不久,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刘伯温微笑道:“伯温昨日观天象,推知元朝气数已尽,不出百日便有起兵反 元之象,不之小友有何看法。” 黄天沉思一会,开口道:“至于朝廷之事我知之不多。黄河决口,朝廷强行征 召十五万农夫修筑黄河,已使天下黎明怨声载道。江湖上,二十年前被魔殿血洗, 武林精英损失不少,最近魔殿复出,魔殿三教已出明教,白莲教两教。白莲教在河 南活动很是平凡,明教则在川蜀地区活动,其中毒龙教不见其踪,想必也在南疆潜 伏,中原武林局势更为复杂,各大帮派之间明合暗斗。虽说去年冬季明教,白莲教 联手围攻少林未胜,但精英却损伤不多,在下推测白莲教一直在河南活动,多半是 要拉拢那十五万农夫起义。” 刘伯温点头叹道:“看来这此反元的起义军,多出于武林了。” “大概不会错吧。” “小友可想在乱世当中立一片基业吗?。” 黄天呵呵笑道:“先生莫要取笑,在下自小闲散,受不得约束。让我领军起义, 说不定半途便忍受不了,撒脚开溜了。” 刘伯温摇摇头叹道:“也罢,也罢,天命不可违。” 黄天见刘伯温悲痛的样子,安慰道:“先生莫要悲伤,乱世中必出英雄,只有 仁者才能得天下,先生有悲天悯人之心,可自立基业,也可择主而侍,自有先生能 酬壮志的机会。” 刘伯温点点头,轻轻笑了笑。两人随即瞧着窗外竹林,好似看到了什么。 不知不觉,时已至黄昏,夕阳余光透过西墙的窗口,照射在桌几上。黄天见天 色不早了起身抱拳道:“大哥,时日不早了,弟这便告辞离去。” 刘伯温叹道:“贤弟你我结拜不到两个时辰,这便匆匆分别,茫茫天涯,只能 待有缘才能想见了。天下即将动乱,四处危机重重,此去要多加小心呀。” “大哥尽可放心。” 刘伯温见黄天要走,似想起什么,连忙止住黄天,进日屋内,拿出一块玉剑和 一本黑皮经书道:“这块玉剑,玉体透白哦冰寒,将其放入水中,可解火性烈毒; 这部经书乃我缘遇一奇人所赠,树内记载着奇门盾甲之术借是惊世之学。大哥也没 什么见面之礼,贤弟收下,莫要推迟。” 黄天感激收下小心放于怀中激动握住刘伯温双手道:“大哥以后多加主意身体, 弟这便告辞。” 刘伯温又止住黄天道:“贤弟且慢,此林中我已补下阵式,拉我引你出去,送 你一程。” 黄天奇怪道:“我进来之时怎未感觉到。” 刘伯温神秘道:“不光林中布下阵式,就连台阶也布下了。看来贤弟不懂奇门 盾甲之道。我在林中所布之阵只能进而不能出,而台阶所布相当厉害,若有不懂之 人闯入,任他武功在是高强,恐怕他一辈子也别想走出这道台阶。” 黄天咋了咋舌道:“世上居然有这种东西,我还认为奇门盾甲是占卜行军布阵 之学。大哥刚才我进来怎么没感觉到台阶之阵” 刘伯温笑道:“这里所有阵式的中心皆在竹物之内,我只须坐在屋中,便可让 林中与屋外之阵变化万千,让它可有可无。若有人误闯,我便可变化阵式将他引向 别处,你进来之时,我已将阵关闭了。” 黄天起了兴趣,拉住刘伯温道:“大哥,走,到竹林中试试。” 刘伯温看着黄天泛起孩童之色,微微笑了笑,领着黄天向林中走去。 黄天紧随刘伯温走了近三十步,发觉林中景物几乎没有变化,心中泛起阵阵惊 奇,不自觉摸了摸胸口,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奇世之学学好。 走出竹林,黄天解开林外的坐骑,上了马,深深吸了口气,望了望前方的长路, 才转面向刘伯温道:“大哥多多保重。” 刘伯温轻点头道:“贤弟保重。” 黄天在杭州城留宿一夜后,按计划本想游玩数日,谁知一入西湖便不觉想起布 漪宁来。心中甚是烦闷,只得启程前往无锡走去。一路走来,江湖人络绎不绝,可 见这次“武林百家”大会武林中人都看得很是重要。 无锡太湖西北马山有座“月亮山庄”,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仙侣,风青剑许云, 飞雨鞭姜婉便是此庄主人。谁说两人已经年过半百,但江湖人拖不了江湖事。何况 其子许彦向来喜欢结交朋友。数十年来“月亮山庄”高手辈出,其名声一直大震于 江湖之上,这次“武林百家”大会也便承担了下来。黄天随着人群上了马山,哪知 近日所来之人达数千之众。而“月亮山庄”虽说屋所住宅也不算小,但也无法容纳 那么人,只得接待一些名望较高之人。算算时间离武林百家大会还有十数日,黄天 听说可以报名参加,便起了兴趣以天澜剑派弟子之名报了上去便离开马山找到一家 客栈,安心住了下来。 这日闲得甚是无聊,黄天将身上的武士服除去,换上一身儒装,准备泛舟太湖, 迎风作乐。儒生就要儒生的样子,收拾妥当后,就拿出扇子,手一磕,扇子应手而 开,在屋内来回走了两步,虽说已经多年没穿过儒服,感觉有点别扭,不过也难得, 精神爽了一爽,推门而出。 俗话说得好,人靠衣状,马靠鞍。黄天这一打扮,英气勃发,少了几分玩世之 态,多了几分文雅。一幅文质彬彬的样子。又有谁能想到他一掌能打死头牛呢?碧 波荡漾,清清的湖水,总让人感到宁静,微风拂面,像似带走了几分苦恼,小舟慢 慢的上了岸,黄天付了船资,走到附近林边的凸石上,坐了下来,欣赏着这仙境般 的地太湖,林中散发出幽幽的凉爽,黄天不尽想起过去,童年到长大,小时到现在 脑中不断出现熟悉的面孔,又想起相距千里的布漪宁,还有那调皮可爱的师弟,不 自觉唤了声:“师弟。”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了耳际:“师兄是你在叫我吗?” 黄天愣了一愣,但有想了想,八成听错了,也就没在注意。突然一只小手在眼 前晃来晃去,一副可爱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师兄假如我是你的敌人,一刀解决了你。你见了阎王,都还不明白是怎么一 回事。” 黄天又是一愣,这熟悉的面孔幽灵般地出现,让脑袋突然麻了一麻,感觉周围 有点不太协调。 “师兄,你怎么了?” 黄天傻傻问道:“你是?” “哼,才分开半月,连我都不认识了,你八成吃了忘魂丹了。”说完,一只小 手狠狠得给黄天来了个响头。 一阵疼痛让黄天回过神来,问道:“你是师弟?布灵均?” 布灵均点点头,黄天这才明白了几分,气愤道:“师弟,你敢打你师兄的头, 看我不踢烂你的屁股。” 布灵均忽然发现事态有点严重,撒腿便跑。 远处林中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叫声。 “师兄,你这是干嘛呀?敌我跟杀仇人没什么两样,你要害死我呀。” 黄天火气消了下去,瞧着布灵均可怜的样子,心里起了疼惜之心,安慰道: “师弟,都怪师兄下手重了点,没事吧。来我看看。” 布灵均瞪了一眼道:“刚才,踢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是否下了重手,踢完 才做起好人来了。” “师弟,你别生气,都怪我不好,行不?谁叫你无缘无故吓唬你师兄。” “什么叫‘都怪我,行不’,本来就应该怪你。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会跑到 这受你的活罪。” “什么?为了我?” “哼,当然为了你。自你走后,我姐就茶不思饭不想,每日都念着你,瘦了好 几圈,让人看着都难受。” “漪宁?漪宁怎么了?” “哎哟,师兄快放手,肩都快断掉了,你又想害死我了。” “噢,师弟,对不起,快告诉我,你姐怎么了?” “哼,就知道关心我姐,就不关心我。” “师弟,不要闹了,就算师兄求你了。” 黄天一边装着可怜,一边哄着布灵均,才把这小祖宗摆平。从而得知布灵均为 了让其姐能够下山,自己留书离家。这样一来,师公,师公婆,师母等担心布灵均 必会下山寻来,自然也得将布漪宁带在身边。对于布灵均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黄 天是大为感激,自然得要付出代价:陪布灵均大游无锡。 江南的天气说变就变,中午还是夏日炎炎,到了傍晚暴雨突降。幸好布灵均带 着伞,可小小的一把油伞怎够两人,只得寻到一间破庙,将庙里破窗拆散,升了火, 把衣服烤干。 黄天好奇地问道:“师弟,今日你是怎样寻到我的?” 布灵均嘿嘿笑道:“狗呀,只要尾巴一翘,我就知道它要拉什么屎。而师兄你 呢?就喜欢闲游。在无锡,风景最美的,也就是太湖。象这样的地方,你岂会放过, 于是我便在太湖等你这条大鱼上钩。” “你怎么知道我坐到那呢?” “师兄你知道吗?你有个毛病。” 黄太内纳闷道:“我有毛病?” 布灵均点头道:“不错,你的毛病就是老做一些荒唐可笑之事。” “我怎么不知道?” “嘿嘿!冬天里,你拉着我姐看星星,难道不希奇?今日午时,天热得连狗都 躲在洞里,而你却穿着一身儒服游舟赏境,难道不可笑?你说在无锡在一个这样的 人,是不是不难?” 黄天觉得很是有道理,不自觉拍了拍脑门,暗暗猜测到这八层是老头两年陪训 的后遗症就在此时,庙门口出现一位少女的倩影。少女撑着伞,雨水溅湿了裙角, 长发垂腰,肤色白皙,身材如柳,虽穿着丝绸的衣裙,却无大户人的烟粉之味,似 与天然一色,诱发着迷人的气息。 黄天瞧了瞧,保持着彬彬之态,准备请少女进来,谁知却听得少女道:“哼, 瞧什么瞧,没见过姑娘家。看看这里这么脏,这么乱,只有你们这些臭男人才愿意 呆在这。”说完就走了。 黄天与布灵均相互对忘一眼,相互摇了摇头。 不多久,进来一汗子,全身已湿了个透底,那汉子见有人在庙里便独自一人找 了个角落,将身上外衣拖下拧干。 黄天打量了此人一眼,其双宇间透着王者霸气,湿透的衣服内裳紧裹着身体, 强健的肌肉犹然突出。于是起了结交之心,开口道:“不防将衣服放与火旁烤干, 反正烧也是烧着,多一人也无防。” 那人打量了黄天与布灵均一眼,点了点头,抱拳道:“谢了。” 待那人坐下,黄天开口道:“兄台可是来此参加武林百家大会的?” 那人应道:“武林百家大会虽及不上武林联盟大会,可也是难得一见。在下来 此增长增长见识,顺便也可结交些朋友。” 黄天笑道:“观兄台之颜,有股浩然之气,想必也是江湖出名之士。” 那人摇头道:“在下并非什么江湖名士,只不过是一个四处野游的闲人。” “兄台谦虚了。敢问兄台尊姓?” “在下姓朱,兄台唤我重八便可。” “原来是朱兄,久仰久仰。在下姓黄,单名一个天。这位是我师弟布灵均。” 朱重八与布灵均打过招呼后,几人便闲聊起来。布灵均摸摸肚子,向黄天道: “师兄,游了一天了我肚子饿了。” 黄天皱眉道:“师弟在忍一会可好,待雨停了,我们就出去吃饭。” 朱重八想了一想,打断两人道:“黄兄,在此等我一会,我去弄点吃的来。” 黄天点头道:“有劳朱兄了。” 布灵均接道:“朱大哥,将雨伞带上。” 朱重八点了点头。没过一会,朱重八出现在庙门外,只见他左手撑伞,右手执 锅,步伐稳健,锅里所盛的汤汁,没半点撒出锅外。这份功力,直叫黄天与布灵均 暗暗赞赏。黄天好奇问道:“朱兄这是什么?” 朱重八笑道:“早晨经过此处,发现离此不远有家农舍,刚才下雨,本想到农 舍避雨,哪知这雨是越下越大,这得躲了进来。来来,先把这锅挂于火上在说。” 布灵均闻了一闻,流着口水道:“朱大哥,这个真香呀。一闻便只是上好的配 料顿的狗肉。” 朱重八瞧着布灵均地馋样,连口水都流了出来,便呵呵笑道:“这说来也是巧 呀,我本想进屋中要点干粮。谁知屋内煮着一锅狗肉,连个人影也没。我便留了银 两,拿了碗筷,将狗肉端了回来。” 锅里的水咕咕冒着热气,狗肉的香气,充溢着庙内。布灵均摸了摸肚皮笑道: “美味呀。没味呀。此肉只应天上有,人间难有几回尝呀。哈哈。”布灵均不尽为 自己有如此才华大笑起来。黄天看着布灵均笑:“这全是朱兄之劳,要不你哪有此 等口服?” 朱重八谦虚道:“哪里,哪里,非我之劳也,全靠天意,天意。” 黄天,布灵均瞧着朱重八手指着天上,全会意过来。几人哈声大笑一团,欢快 之气和着肉香洋溢四周。突然闯进一人,大声道:“笑,有什么好笑的,真有那么 高兴吗?” 黄天三人止住笑声,相互对望一眼,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此人。那人开口道 :“怎么不笑了。狗肉如何?好吃吗?想我陈友谅苦练厨艺十寒载,费尽苦工才做 出这道狗肉,却被你们此等粗人,轻易尝试。你们要该如何?” 黄天三人对望一眼,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此人来意。朱重八起身抱拳道:“我 等并不知此等佳肴是陈兄苦心之作。此事怪我,这就给陈兄陪个不是。” 陈友谅道:“哼,你以为陪个礼就能解决了吗?” 黄天起身接道:“此事也怪我们,陈兄暂且歇气。日后我们必登门陪罪。” 陈友谅蔑视道:“你是什么东西。我的家门岂能容你踏入。” 朱重八哼声道:“你怎可如此轻骂于人。况且我也留下了银两,罪也陪了,你 待如何?划下道来,我朱重八一人全接了。” 陈友谅蔑笑道:“那就得看你接得下来不?”说完单掌就向朱重八胸口扣了过 来。毕竟理亏,朱重八不愿吃了人家狗肉还要打伤人,只身一移,左手将陈友谅的 单掌挡开。陈友谅岂可轻易放过,力道加猛,招式狠毒,向朱重八身上照去。 黄天皱了皱眉,瞧着陈友谅如此霸道,绝非一言两语说能解决,心知此梁子是 架定了。但见陈友谅一掌就快打中朱重八胸口颤中大穴。在此危机之时,黄天猛一 起身,直插两人中间,左手接住朱重八打向陈友谅之掌,右手拍开陈友谅之掌,并 在空中划了个狐型,一掌轻轻映向陈友亮右间。叭的一声,陈友谅退了两步。 黄天抱拳道着:“承让了。” 陈友谅泛出狠毒眼色,心知一人在此决对不会讨好,但不愿气势弱了他人,哼 了一声,便打步跨出门槛。三人不尽松了口气,朱重八道:“在下微薄浅技让黄兄 笑话了。” 黄天摇头道:“朱兄不必谦虚,若不是朱兄不愿伤人,也不会立与险境。” 朱重八摇头道:“在下无故招了此等麻烦,也不愿此久留。” 黄天见朱重八要走,连忙劝了劝,可他去意已决,这好将唯一的雨伞送与他, 并言及自己和布灵均要等雨停了才走,朱重八无法只得收下。 黄天送走朱重吧后,便在布灵均身旁坐了下来,两人相互望了一眼,又摇了摇 头。 雨仍然哗哗地下着,空气特别沉闷。庙里又来了四人,一个光头和尚,两个儒 生和一粗壮大汗。四人进了庙后就没说过一句话,而黄天与布灵均也没在说话了, 他俩都在猜想这四人上百微是陈友谅请来的帮手,可却又没见到陈友谅本人。四周 静得只听见雨落地的声音,布灵均微微动了动,那四人也动了动。空气仿佛凝固了 一样,过了许久,许久。 布灵均深深呼出了一口长气道:“他们走了。” “恩。” 布灵均瞧瞧黄天,黄天也瞧了瞧布灵均,黄天点点头。只见两人嗖的一下跑出 了寺庙消失在茫茫雨中。听说后来这间破庙,就在黄天他两里开后的那个深夜,被 一个响雷击中。在无锡的百姓无不流传着天下即将动乱的预言。黄天他们可不这么 想,这间庙里尽出怪事,他两来到庙里,先是被貌若天仙的母老虎大骂一顿,随后 遇见朱重八便于陈友谅架了梁子,接着又来了四个不只名的怪人,弄得两人不知所 措。如果还继续待在庙里,那还会遇见什么样的人呢?他俩可不敢去想,只有开溜 为上上之计了。 -------- 断桥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