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追梦,神命陨落(下) 日子如同水一样向前涌去,我慢慢从惨淡岁月的阴影里面里走出来。我对自己 说,我一直在坚强着,因为我相信赛伦在想着我,他一定像我一样想立刻见到我。 我从那天起就开始有了希望,有了等待的理由。我一直告诉自己,那个我深爱 着的赛伦皇子,那个有着让我无法忘记他在阳光下面的笑容的人,他也会在那里等 待着我。 人有了希望就可以笑着面对岁月的苍老和寂寞的跟随,可是几十个春秋过去了, 那个我一直守候着的人他却一直没有回来。他的身影和笑容残留在我的记忆了,我 在尘世间找不到他的踪迹。 父亲告诉我,他说赛伦已经不在了,现在活着的那个人叫特尔,他只是和赛伦 一模一样。 我哭了,我喊着赛伦的名字,对父亲说:“不,他是赛伦,我的赛伦。”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躲在天都的宫殿后面的一棵高耸入云的大树下面哭泣,以前 我常和赛伦坐在那棵树下面,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总会抚摩着我的头发对我 说:“追梦,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有有你陪伴在我身边。” 那一刻我总是微笑,我在心里说,我最大的幸福也是有你,赛伦。可是我从来 不说出口,我知道赛伦他懂我的心事,他明白我的一切。 赛伦指着那棵大树上面的名字给我看,上面写着赛伦、幻翼和亦天。他说,上 面刻着的另外两个名字都是他的弟弟的,他最疼爱的弟弟。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 神情有喜有忧,飘渺的月光倾泻下来,洒满了他一身。以后每次到那里的时候赛伦 总会站在那些名字面前很久很久,然后会用手轻轻地抚摩它们。 我知道赛伦的皇弟对他来说很重要,他们的情感在他的眼睛里面流露出来,我 看得一清二楚。我轻轻地问他,我说:“赛伦,你最疼爱你的哪个弟弟?” 赛伦的身影抖动了一下,没有说话。风从四面八方涌来,灌满了他的天翼袍。 很久后,他对我说:“我可以不回答吗?”他望着我,面容里有隐忍的忧伤。 然后他转身对着幻翼的名字,轻轻地哭泣着,就像一个孩子。望着他的背影,我的 心隐隐作疼,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哭泣,那个有着阳光般笑容的男孩已经长大了, 他变得多愁善感,他肩膀上的负担太多太沉。这就是天都帝国里至高无上的王,这 就是受着臣民爱戴和膜拜的人,这就是我一辈子最爱的人,赛伦。 后来有一次深夜,我醒来的时候听见赛伦在喃喃念着:“幻翼,原谅哥,其实 哥什么都可以给你,请你原谅我。” 我掌灯侧过脸,看见他的脸上积满了泪水和汗水,他的头在不停的摇动着。我 知道他在做着一个噩梦,一个一直沉沦在他心里面的现实,那些往事在他的梦里面 迸发,折磨他。我轻轻地拭擦着他的脸,我说:“赛伦,别怕,无论发生了什么事 情,我都会陪伴在你身旁。” 赛伦突然醒过来,他张开眼睛看见了我,紧紧抓着我的手。他说:“我看到幻 翼了,他一直都不肯原谅我,他要和我决斗。” 我轻轻地安慰他,我说:“那只是一个梦,不是真的。”然后我看到赛伦泪流 满面,他说:“那个我最疼爱的幻翼,为什么要和我决斗?”他的声音沉重而沙哑。 记忆慢慢一点一点地滑过脑海,我看着树上面刻着的名字,在岁月的洗礼下逐 渐模糊。挂在天边的月光和那些永恒闪耀着的星辰仿佛没有一点变化,只是那曾经 相依着在大树下面的人,已经散落在天涯各方。 风狠狠地吹过。 回去了我就去找了父亲,我说:“我想看看赛伦,不,是特尔。” 父亲看了看我,点点头,然后我在他用法力凝聚成的水晶镜里面看到了特尔, 他和赛伦一模一样。 我看到他在流浪,总是一个人,每到一处地方会很快受到大家热情的欢迎。他 的脸上永远带着阳光般的微笑,那微笑和赛伦的一模一样。看着看着,我就感觉到 难受,我背着父亲,偷偷地流泪。我冲水晶镜里面的特尔大叫,我说:“赛伦,答 应我,你要找到一个一辈子陪伴你的人好吗?” 画面渐渐消失,我看着消失的特尔对父亲说:“赛伦没有我在身边他会孤独的。” “不会,因为他已经重新开始,他会有他的新朋友。”父亲安慰我。 我哭了,我说我害怕赛伦会再也不记得我了。 父亲望着我,没有说话,然后他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那天晚上我梦见了赛伦,他全身有着银白而微蓝的光芒,他微笑抚摩着我的头 发,他说:“追梦,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有有你陪伴在我身边。”然后他突然变 得模糊,我看到他倒在我身旁的血泊中,他身上的银白色天翼袍沾满着血和汗水, 他的眼里含着泪水向我叫着:“追梦,别离开我……” 第二天父亲告诉我,他说他用全部的法力制造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星座,把 他放在特尔下一站将到达的地方,只不过还没有点燃。他说想让我亲手去点燃。 我点点头,说好。 当我把那个星座点燃的时候,我转过头看见父亲头发已变得苍白,时间在他脸 上留下了或深或浅的痕迹作为印证,如同饱受战争磨难的天都的城墙。我记得父亲 以前的脸很英俊很严肃,现在,那张英俊严肃的脸只会在我模糊的记忆里面才能出 现。 我在水晶镜里面天天看着特尔的成长,在我心目中他就是那个永远的赛伦。我 等待着他走进蓝色森林,因为被我点燃由父亲制造出来的星座所降生的人就在蓝色 森林里面,正在那里等待着他。 那个人叫颜冰…… -------- 中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