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旷野。 白天。 天空突然下起雨来。 小路上,银儿和江枫骑着马。 银儿“江枫哥哥,下雨了!看,后面来了一辆驿栈车,我们坐上去吧!” 江枫“好,我们坐上去!” 驿栈车经过。 银儿“嘿!老爷爷!车里还有座位吗!” 老头“只有一人,还空着三个座位。” 银儿“江枫哥哥,我们坐上去。” 两人进了车厢,两匹马跟在车后。 车厢里有一少妇,两人坐在她对面,三人看着窗外。 窗外春雨连绵,旷野中的草原,小树林纷纷出现又后退远去。牛,羊,鸡,它 们在鸣叫,小鸟在天上歌唱,路边人家在雨中劳作,一切都充满生机,诗意盎然。 三人忘情的欣赏窗外的诗情画意。 江枫不断的偷看少妇饱满的胸脯,少妇有所察觉,却故意挺高胸脯,假装没发 现,看着窗外,任江枫偷看。 窗外雨中一个二三岁的小男孩举着小雨伞从屋里跑出来追他的母亲,他身后的 小狗追上去,把他的裤子咬下来,露出小屁股,母亲追打小狗,小男孩大哭着要母 亲抱。 三人看到此情此景禁不住笑了,江枫与少妇在笑容中目光碰撞在一起,银儿却 没发现,继续看着窗外欢笑着。 古酒。 群山中银豪小楼。白天。 林冲进了小楼,春天的阳光射进小楼,林冲上了楼梯,却听见银儿向父亲哭泣 的声音,林冲上了楼。 银儿“叔叔,江枫哥哥不见了。” 林冲“什么!” 银儿“那天下雨,我们就坐驿栈车躲雨,车内有一个少妇,后来,我睡着了, 等我醒来时,江枫哥哥和那个少妇都不见了。驾车人说是他们俩人一起走的。 林冲“你们与少妇谈了什么?” 银儿“没怎么交谈。我只是告诉她,江枫是我林冲叔叔的结义兄弟江南的儿子, 然后只听那个少妇说十二年前,就是她十八岁那年生了个男孩,可是不到两岁,小 男孩就夭折了,她就说了这些。” 林冲脸色阴沉“江枫,你怎么了?你真是个谜。” 银豪一指银儿“都是你的错!找不到他,再别回来!”进内屋,关上门。 银儿大哭“我该怎么办哪?叔叔!” 林冲“银儿,你恨你江枫哥哥吗?” 银儿“不恨,一切都是我的错,他的性格是我从小给他造成的,银儿明白,银 儿不恨江枫哥哥,也不怪江枫哥哥,只恨银儿自己,只怪银儿自己不好。”林冲沉 默地看着眼前的银儿…… 林冲和银儿第二天就骑马飞驰,几天后,他们来到两人失散处。 美丽的草原。暖春的白天。 马上的林冲和银儿在俩人失散处四处张望。 空旷的草原上,哪儿还有江枫和少妇的影儿呢? 他们又来到附近各个小镇上,在人群中四处询问。 然而他们失望了…… 夜深了,他们住进一个小镇客栈。 银儿又发脾气了“老头儿,你怎么这么慢啊!信不信我……” 林冲“闭嘴!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你的坏脾气!你个大姑娘家!” 银儿“叔叔,你为什么偏要冲我发火,都怪那个少妇,我恨死她啦!” 林冲“只能怪你从小对他伤害太深!” 银儿掉泪了“我不理你啦!我再也不理你啦!” 银儿擦着眼泪跑上楼,小二端着酒菜过来。 林冲“把她的菜给她送上去。” 林冲抱起酒缸仰头猛灌。 银儿在自己房间哭泣,忽儿又抬起头“……叔叔说的对呀!谁叫我从小处处伤 害江枫哥哥呢?可是我会改呀!为了江枫哥哥,我一定会改的!我去说给叔叔听去!” 银儿跑下楼,却发现林冲不在。 银儿喊道“叔叔!叔叔!” 林冲醉熏熏的走在深夜的大街上。 林冲“江枫!江枫!” 林冲醉倒在地上。 当他醒来时,只见眼前站着三个人,是林冲在朝中的旧日部下。他发现自己在 一间小屋里,醒来前是躺在一张长椅上。 红色的墙,红色的烛光。 林冲“是你们。” 三人跪拜“参见林大人。” 林冲“不要再称我大人了,我现在是个小民。我现在在哪儿?” 金西明“林大人,你现在在一个赌场内室,他是我在西部的弟弟,金东明。这 个赌场是他开的,他非常崇拜你。”金东明“久仰久仰。” 林冲“幸会,你们怎么会跑到西部来的?” 金西明“想在你带领下东山再起。都到齐了,暗中来的,高俅不知,几天之前, 我们派人从古酒一直跟踪你到本镇。西部还没人察觉此事,一直保密的密不透风。” 林冲“他们在外面?” 金西明“对。” 林冲“……带我出去。” 五人出了内室穿过走廊,进了大赌场,只见大赌场所有赌桌排成三行,围坐着 六行人,共一百多人。 红色的墙,红色的烛光,红色的桌子,红色的衣服。 整个屋里全是红色! 众人一齐下跪,“参见林总督。” 林冲“不要叫我总督,我现在是一个囚犯。” 众人“不!你依然是我们的总督!” 林冲“你们,回吧!我不会再回中原了!” 众人议论纷纷,最后座的缪沙看看林冲。 缪沙“林大人,半年不见,你怎么变了个人,令我们大失所望!” 众人议论。 林冲“……” 缪沙“你甘愿做一个失败者吗?” 林冲“我失败过两次。” 缪沙“那么你将何去何从?” 林冲“……与你们无关。” 众人议论。 林冲“各位回去吧!我将孤独一后。”他转身就走。 缪沙“这个世界上谁不孤独一生!” 林冲停下,然后又继续走。 缪沙“杀了他!” 林冲停下,转回身。 缪沙“各位,我怀疑林冲现在大概已有半年没练功了吧!恐怕他一辈子都不再 想练功了,但是我现在更关心的事,是他恐怕已经成了一个甘愿失败的废物了吧!” 众人议论纷纷。 林冲“……缪沙,这半年不见,你一定是在练武功吧!” 缪沙一笑“各位!我们这么多人冒着生命危险来请他出山,他却这么一走了之? 各位!我们干脆杀了林冲,以免他走露消息,然后我亲自带领大家朝庭兵变,一举 消灭高俅再杀了小皇帝吧!把这个废物杀了!”林冲“缪沙,你一向是我所有部下 中最不安份的人,半年不见,你的功力大概长进了不少吧!”缪沙“说得对!我正 想向林大人请教请教呢!说不定我一刀就能把你劈成两半!”林冲“那就来试试吧!” 林冲持剑跳上赌桌向他冲去,他也跳上赌桌向林冲跑去,俩人跑到中间,都大 喊一声,手中刀剑劈下,林冲一剑将缪沙竖着劈成两半,鲜血扑在林冲脸上身上。 众人大惊。 …… 有一人喊道“野性难驯!” 众人齐声跪拜道“林总督武功盖世无双,我等一切听林大人调遣!” 林冲站在赌桌上脸色阴沉。 突然楼上传来声音“怎么,就这么眨眼之间,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林冲和众人寻声望去,二楼环形走廊后站着一人,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他把 面具摘下来,韩子筝。 韩子筝“林冲,你又杀人了!” 二楼环形走廊里立即站起一大群心恶教弟子,个个张弓搭箭,都扒在走廊上。 韩子筝张弓搭箭,一箭射来,林冲闪过,箭头射中赌桌,竟然爆炸,把赌桌炸 出一个头大的窟隆。随即心恶教弟子纷纷放箭,全是箭头带炸药的箭,下雨一样射 向楼下一百多人。一百多人一个个被射中炸死,林冲用剑拔箭头,然后飞身而起, 一脚踹开赌场大门,向外跑去,剩下的人纷纷跟去,心恶教弟子边射边追去。 林冲跑出来,外面埋伏好了心恶教弟子,下雨一样向林冲和他身后的人射箭, 后面人被纷纷炸死。 林冲一人逃出,在大街小巷奔跑,奔跑至消失。 韩子筝看着满赌场的尸体。 韩子筝“只有爆炸的箭头,你们才不会有机会拿箭还击我!还击一个初闯江湖 才二十一岁的少年!螳螂捕蝉,黄鹊在后,你们怎么知道高俅会不知道你们来了西 部!一群废物!”对身旁的一个人“回去告诉你们高大人,我把他要我办的事情完 成了。百万两银子我收下。” 韩子筝转身带着众人离开赌场,韩子筝边走边问那人。 韩子筝“高俅不让我杀林冲,为什么?” 信徒“……这个小人不知。” 韩子筝“为什么又要我射他,不怕射中吗?” 信徒看了韩子筝一眼“……这个小人还是不知。” 林冲走在夜幕下的大街上,浑身是血。那是旧日部下溅在他身上的血。行人在 街头两边灯光下看见他身上和身后路上的血,纷纷躲开。 林冲在街上向客栈走去,迎面遇上银儿。 银儿“叔叔,你怎么浑身是血!你受伤了?” 林冲“……” 他抬头看着浩瀚的夜空。夜空中,星辰浩瀚。遥远的星群照亮整个夜空。 林冲和银儿骑马穿过一片片旷野,一座座小镇。 两人在街上到处询问。 林冲“请问有没有看见那个吹笛弹琴,在西部漂泊卖艺的少年?” 银儿插嘴道“长得很帅的。” 卖水果的小姑娘“噢,你说他啊!”一笑“我没看到。” 林冲“谢谢!” 俩人继续询问…… 夜,某镇客栈里,林冲又在醺酒。 银儿“叔叔,你别在醺酒了,好不好!” 林冲“……少废话!” 银儿“叔叔,你是不是还在恨银儿?” 林冲“我不恨你,我只恨我自己!” 银儿“为什么?” 林冲“……你为什么要伤害江枫?我在十九岁的时候,娶了晓君,为什么江枫 不能在我这么大的时候娶了你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一指银儿“都怪你! 都是你!滚!你给我滚!你给我滚上楼去!”银儿流泪道“原来叔叔还是在恨银儿, 银儿明白,银儿无话可说,银儿只是后悔,银儿这就上楼去,不让叔叔见银儿烦!” 银儿哭着跑上楼。 众人小声议论“晓君?他的妻子是晓君?难道他是林冲?看他这样醺酒,西部 将会大乱吧!但愿不会,赶快走!别招惹他!快走!”客栈里只身剩林冲一人,林 冲喝着酒,无意中见门口江枫的身影飘过。 林冲“江枫!” 林冲追出去,却见江枫一闪而过,消失在人群中,林冲沿着方向醉醺醺的追去, 眼前的世界越来越虚幻。最后,林冲又一头载倒在地上。 林冲醒来,他躺在一个密室里的一张椅上,眼前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人。 又是一座赌场。屋外的豪赌声不时的传进密室里。 柯正岩“还记得我么?” 林冲“柯正岩四叔!” 柯正岩“曾经是威远镖局总镖师林元浩结义四弟,后来成为心恶教教父,现在 隐居二十年的柯正岩,正等着他的侄儿林冲帮他重夺心恶教教父大权。”林冲“你 果真是心恶教教父!我一直不敢相信!” 柯正岩“我曾经讨厌自己是心恶教教父之子,才离开西部,来到中原,结识了 你父亲,成为威远镖局的一个镖师,后来又回到西部,子继父业,成为心恶教教父, 你父亲临终前,我又到中原见他最后一面,那时你二十一岁,已经是名振江湖,等 我回到西部,就听说你娶了晓君,并带领威远镖局领导中原镖行,已是声名赫赫。 没想到后来,唉!却是一场悲剧!”林冲“四叔,你当年为什么要回西部当心恶教 教父?” 柯正岩“……心恶教教内二级弟子为了夺权而暗杀我的父亲,父亲重伤,临死 前派亲信前来把权力交给了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柯正岩“……” 林冲“四叔,你见我不只是叙旧吧?” 柯正岩“……请你帮忙杀了韩子筝,明天他和他母亲要来本镇巡游……”林冲 “……” 小镇。白天。烈日当空。林冲在人群中走着。 古酒镇。银豪家。银豪与镇长下棋。 小镇客栈。银儿走到酒店门口,身后两个醺酒的人打架。她自言自语“叔叔, 你到底去哪儿啦!” 小镇。大队人马中,韩母和韩子筝正要上轿,韩母有不祥的预感。 韩母“筝儿,你坐在后面,为娘坐前面。” 韩子筝“这是为什么?” 韩母“不为什么,听娘的话。” 韩子筝“好的。” 银豪家。银豪起身来到窗前。 镇长“你在想什么?” 银豪“我也说不清楚。” 小镇上。银儿在街上寻找林冲。 银儿“林冲叔叔!林冲叔叔!” 小镇上。街上的人听见锣声纷纷让开路,只有林冲一人站在街上。 韩氏母子的轿子在重重护卫中向林冲走来。 护卫“大胆!还不让开!” 林冲抽剑在手,低头站在街头。 护卫甩了一下手,前面人回头持剑冲来,林冲突然一跺脚,振气灰尘,直挺挺 横空斜身飞起,从他们头上闪电般横空飞过,后面的护卫瞪大了眼睛! “放箭!” 护卫前面的三队人张弓搭箭,最前排的卫士单膝跪下,三队人射出箭来,林冲 劈开箭,从他们身上飞过,一剑向头一把轿子刺进去,鲜血喷在轿帘上,轿内的人 一把拉下轿帘,轿帘盖在那人头上,那人扑出来,只见林冲的剑已刺穿了她,林冲 紧紧抱住她,帘子掉下来,是韩母,一个年轻美丽的少妇!林冲大骇!他抽出剑, 韩母倒在地上,林冲惊恐地看着她! 韩子筝闻声出轿看见母亲倒在轿旁血泊中,大叫一声昏死过去。林冲惊恐地看 着韩母!眼前的少妇! 天上发生日食! 林冲看到,大骇,转身飞走! 众人看着日食大惊失色! 远在古酒,正在下棋的银豪看到日食,镇长跑到窗前看! 某镇的大街上,银儿看着日食,街上和窗内的人看着日食!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