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两个疯子 穆醉怀进房时,天还未亮。这一路几乎是赶着回来,到底经过了什么月光、夜 色、树林,全记不真切。 轻轻推开门,床头还泻着她的乌发,心里似松了口气。 她又把头绻进了被窝,脚踝反露在外面,当然,有他在时,头总是绻到自己怀 里的。 他小心拉好被子,让她的鼻子露在外面以透气,又脱去自己的外衣,已尽量不 弄出声响,她还是醒了。 她睡眼惺忪的给他解扣子,头发蹭着他的脖子,有点痒。 他笑着搂紧她。 “做我女人吧。”他忽然道。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她瞧人时,眼睛经常从右下往左上转,嘴角微微一歪, 他爱极了这个表情。 “我这样还不算是你的女人吗?”她的耳朵红了。 “嫁给我,好不好?” 她楞了楞,低下头,不知想些什么。 “你等我一下。”她爬起来,他不解的帮她穿好衣服。 “等我一下。”她重复,象是害怕似的,到门口又折回来,几乎是奔向他,她 用手指触他的眉毛、鼻子,轻轻的,又紧紧勾住他脖子,炽热的不住吻他,倒让他 有些招架不住。 等待的时间,怎么也睡不着,干脆又起来。他踱了几圈,再坐了一阵,翻了些 书,数窗外柳树的叶子,一片、两片、三四片,等全部数完,该回来了吧?感觉自 己倒像词里惯写的期盼丈夫归家的闺怨女子,不禁浮出笑容。 很久很久。 “刚收到快报,”密使递上飞鸽传书,“魔教宣布免去沿袭两百来年的圣女之 职,圣女从此不再享有任何特权,必须即日离开魔教。” 他心里“咚”的一沉。 清吟跑的气喘嘘嘘,但到眼前又停下,并不走近。 “我不当圣女了,你还要不要我?”她望着他,五分轻松三分任性二分担忧的 问。 “蠢女人!蠢女人!”穆醉怀大步过去,“我不要你,”他抱紧她,“你本就 是我的女人。”他使劲抱住她,半个身体都靠到她身上。 “我不要我们之间有一点点杂质。”她小声道。 “蠢女人,怕我对你是假的?” “有一点啊!”她撒娇的缀着他的衣服,生怕他离开似的。 “我人也赔上了,”他笑起来,“如果是那样,作出的牺牲也未免太大了吧!” “你是不是以为茶里下了药?”她想起来,问道,“干嘛还喝?” “有一点,不过我没在意里面到底有没有下药,因为是你让我喝的。” “你这个疯子!”她重重亲了他一下。 “这些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攻打魔教,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欠的只 是我一个命令,但在我心底,一直以来都有个矛盾。” “我明白,”她点点头,“所以”她害羞的往下讲,“谁也比不上你。” “我一直认为,这是我不得不做的事,但现在,我放弃!”他深深望向她, “你使我下了决心,我们都发疯了,我照样不允许,任何杂质的破坏,自始至终, 即便是我在小楼初见你,去九重山找你,所有一切,我不允许有任何其他的原因, 所以,我不打魔教。 窗外的阳光明明还照着他的背影,方才还有,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全消失了,清 吟不自觉望向窗外,天气转阴,冷风过堂,她情不自禁浑身颤抖起来,心头升起种 不详的预感。 -------- 春秋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