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虎赌局 满山的红叶簌簌地飘着,狂风肆虐地对它们撕扯,在夕阳余辉的映照下,显得 说不出的凄美。 一个七八岁的小孩领着他两个四五岁的弟弟踽踽步行在荆棘密布的鸟道上。连 日奔波,稚嫩的小脚早磨起了大大的脓泡。 他们只有永无疲倦地走下去,这样才不致饿死。当一个地方的居民厌烦起他们 这群小叫花子时,小男孩只好无奈带着弟弟走向另一个市镇。 黄河泛滥,灾荒迫使这里的居民背井离乡,流离失所。他们自己都自顾不暇, 哪有闲情管这伙小叫花子,毕竟这个年代死人并不是什么大事,自生自灭吧! 小木已三天未进一粒米了,他两个弟弟也又瘦又黑,面有菜色,青黄干瘪的脸 上闪着两颗如镜子般明亮的眼睛。他们终日不说话,总瞪着大大的眼睛,显得很吃 惊的样子。叫他们走,他们就走,叫他们坐,他们就坐。他们总是瞪着一双明亮的 大眼睛,看着人世的苦难。 难民纷纷向东边移动,小木想跟上去,却一跤跌破了额头,他已没有气力了。 他两个弟弟还瞪着两个镜子般的眼睛在看他呢。 好不容易才把两个弟弟安置在一个破祠堂里,他就到处搜觅可供咀嚼的树叶、 草根。自己吃了一小口,剩下一大把全留给了他弟弟。 他知道这里最有钱的要算风虎赌场。他决定自己要闯一闯。 风虎赌局果然气派非凡,还没走进里面,但听里面豪客富贾的下注就觉得非同 一般了。 小木还没跨上门口,一个剽形大汉就大声叱骂,“穷要饭的,滚远点,别弄脏 大爷的地方。” 小木没滚,反而迎上去,黑瘦干瘪的脸上没有表情。 一只强壮有力的手突然攫紧他的衣领,“活得不耐烦了,爷成全你!”话一说 完,小木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被抛出很远。 小木忍受着痛楚,慢慢地爬起来。头上,嘴上已流着殷红的血。他依然面无表 情,慢慢走向立着两头威风凛凛石狮的赌坊。 剽形大汉一声冷笑,对着小木的肚子就是重重一脚,铁石般的拳头暴雨般擂在 小木身上。小木头上已渗满了细细的汗滴,但他哼都没哼一声,只听见石头打在骨 头上的剥剥响。 剽形大汉打累时,小木也一动不能动了。他昏死了过去,嘴角啃着黄泥,鼻息 微弱。剽形大汉仰头打个口哨,满意地走进里面。 厅里灯火辉煌,八九张大大的圆形赌桌旁放着香茗美酒,赌钱的大爷们冒着热 汗围着桌台喧呼叫喝。十几个衣着鲜丽,身姿曼妙的少女蝴蝶般穿梭在人群中。突 然一只温软的手捅了他一下,妖媚的笑眼向他示好,“赖子,你怎么跑进来了。” “你个小贱婢,我还不是想你想疯了。”说着在她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胭脂 像软糖那样笑起来,“我还要去招呼客人呢,今晚你到我家来,那老不死的不回来 了。” “好啊,我一定来,一定使出浑身力气让你寻死觅活叫爹喊娘。”说着,在她 胸上使劲揉了一下。胭脂娇嗔道,“讨厌,别让老板看到了。”赖子还想继续,胭 脂一个转身,飘飘走进最里面的房子里。 厚厚的门帘隔断了里外的风景。 里面只有一张赌桌,七八个赌客,却有十几个绝色少女作陪。她们带着柔媚的 笑容,灵动美丽的眼睛瞟着大爷们的桌子和口袋。有的在倒酒,有的在端菜,还有 的偎在别人的怀里。这里没有一点紧张的气氛,唯有把银子当废纸般挥霍的乐趣和 情意绵绵的调笑。胭脂刚进来就偎到一个玄衣老者怀里,春葱似的纤手剥着鲜美的 荔枝,喂到老者烂牙交错的嘴。不经意中,胭脂就从桌上顺手牵羊了一张千两银票 藏进低胸的轻纱长袍里。一个矮胖而眼睛尖细的中年人含笑瞧着这一切,玄衣老者 却只顾摸着胭脂修长而有弹性的大腿。 小木从地上爬起来,短暂而痛苦的了结总比被饥饿慢性吞噬要轻松,他情愿被 打死。 里面正赌得不亦乐乎时,小木却拖着自己的鲜血逶迤走进了风虎赌局。喧嚣的 人群突然安静了,看怪物的眼神里带着惊奇和鄙夷。赖子还在混水摸鱼,与另一个 少女打得火热。当他好事被人破坏从惊讶中醒来时,已经太晚了。他的饭碗已破了, 再也不可能找回来。他的人在燃烧,浑身爆满了气和火,要燃烧毁灭一切。 他疾电般冲过去一拳头砸烂这小叫花子。 他的拳头挟带着风雷之音,呼地到了小木的鼻梁。突听一声叱喝,“住手!” 这句话从一般人口里说出来,当然就是放屁,而且放臭屁是要挨揍的。但这句 话却来自一个满脸福态,目光如炬的中年男子。 他住手,是生生顿住,由于收力不及,只好改变拳头方向,身体中心偏移,差 点栽个趔趄。中年胖子却是风虎赌局的老板,人称“风老虎”。看他矮矮胖胖,笑 容可掬,实在想不到他竟是人人敬畏的疯老虎。 风老虎打量着小木,只见小木剑眉上扬,鼻子坚挺,嘴部曲线下弯成明显的弧 形,显得极为倔强。风老虎微微叹道,“赖子,你好像忘了一件事。”赖子早吓得 抖抖缩缩,寒蝉噤声。风老虎突然眼中精光暴射,冷冷道,“进了这个门的,都是 客。带下去!”赖子求饶道,“属下再也不会有下次了,老爷放……放我一马。” 他还在乞求,后面突然闪出两个黑色劲装的中年男子,像筷子夹菜般随随便便就将 他挟了出去。 厅堂里寂然无声,与赌的豪客全都停下手来,神情复杂地注视着这一切。 小木一把拭去嘴角的鲜血,他昂然站起,脏乱不堪的脸上刻印着与他年龄极不 相称的辛酸与沧桑,他正用冷峻的眼光盯着风老虎。 风老虎微微一笑,道,“刚才手下鲁莽无礼,多有得罪。不知小兄弟此来,有 何贵干?” 小木盯了他半晌,才道,“我是来赌博的。”这话一说出,厅堂里像炸开的蜂 窝一片哄笑。“小叫花子哪有钱赌博?”哈哈笑声中,大通钱庄的丁大少对一玄衣 老者说道。玄衣老者笑得连胡子都翘起来,“浸润赌场五十年的老条子都在这里输 得倾家荡产,你个小花子有何能耐,敢翻天!” 小木冷冷瞧着笑得翻天覆地的人群,说时迟,那时快,一反手却将一保镖的刀 拔起。恼怒的保镖正欲抢夺时,只听“咔嚓”一声响,一根手指掉落在地上,汩汩 冒着浓黏的血——小木的手指。保镖惊呆了。小木头上却渗出密密层层的汗珠。他 强忍着疼痛,道,“我的手指就是我的赌资。” 风老虎冷冷道,“这里最低的筹码也得一百两,凭一根手指就来叫板,恐怕还 不够。” 小木一咬牙,“唰”的一声,腿肚上的一块肉就掉了下来。他强自站着,嘴唇 却在不听使唤地哆嗦,道,“这,够不够?” 众豪客鸦雀无声,他们平常生活在悠闲而而富贵的生活中,哪里想到底层人生 存的可怕,他们更难想到底层人为了生存的意志多么强大,他们心灵受到深深的震 动。 再没有了鄙夷、藐视、嘲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盘踞在众豪客的心头,这小孩 不简单! 丁大少突然开口道,“两百两都够了,怎么不够?” 风老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有谁认为这不值一百两的?” 突然厅中一刀疤大汉大声道,“我愿出一千两作为他的赌资。” 一灰衣男子不屑道,“我愿出一万两。” 一黑胖子抢道,“我出一万五千两……” 玄衣老者道…… 小木冷眼静观着这些“仁义豪侠”“慷慨解囊”的挥金豪士,他的心很痛。他 冷冷地讥诮道,“我的血肉受赐于天地,受赐于父母,对于我来说,它是无价的。 任何人都不能用可怜的黄金购买。我的身肉我作主,它只值一百两!谁愿意与我赌 第一局!” 玄衣老者愤恨道,“好个不识抬举的小子。我来与你推一把。”玄衣老者刚才 出价高达二万两。他没料到这小叫化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能赌什么,牌九、骰 子,还是……” “骰子。以点大为大。” 玄衣老者一把抓起桌上的水晶骰。随随便便一摇,就是四五六。他的眼眯成一 条缝,笑道,“看来只有至尊宝可以赢我了。” 大厅里一阵骚动,人们把眼睛全盯在小木身上。 小木左手食指依然滴着殷红的血,他缓缓移动着疼痛的腿,走到宝盖旁,缓缓 握起三粒沉重的骰子。人们静寂无声,紧张的空气仿佛凝结。小木用心听着骰子的 碰撞声,如回到古荒时代的沉睡,澄明空灵的心境让他平静,整个血肉和灵魂凝成 一股气集中到他的心中。当他听到一种无比和谐的撞击声时,他的手停了。他不知 道为什么会停,但他停了,这种感觉从未有过,但他愿意一拼。在人生途中,岂非 每个人都会在关键时候,抱着运气要拼一把? 闪着金光的宝盖在灯光下显得更加辉煌耀眼。 他缓缓揭开宝盖,三个六红红地像血,刺着人们的神经。 玄衣老者仿佛站立不稳,他就是震威镖局的二瓢把子,一双铁掌可开碑碎石, 人称掌玄黄。在风虎赌局来寻开心,一个时辰不到就已赢了十万,没想到开山不利 竟然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颜面何在?人老气更辣,直到输光了十万,他才 蓦然发现自己犯了大错。他汗珠直滴,应该说那十万两本是他赢来的,失去也理所 当然,可他为什么会如此反常呢? 实际上掌玄黄是风虎赌坊的托儿,他除了开头要输钱,做足托儿的势外,更重 要的是他必须要赢钱。现在他不仅连黑老大给的十万两输了,还另输了十万两。对 于黑老大如此强横的人来说,可想而知,他的处境会是怎样。 黑老大说,我最不喜欢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不知进退不清形势,骄傲轻敌而遇 事不冷静沉着,这样的人绝不会是铁手。 众人都为掌玄黄捏着一把汗,在黑老大的字典里不是铁手,就意味着要自断一 手,而且是右手! 小木越赌越大,从未曾赌博的他,竟然成为摇骰子的高手,苦难的生活硬逼着 他耳聪目明,竟然实现了赌技量变到质变的转化。当他走出风虎赌局时,他已赢了 二十万两。 二十万两无论对谁来说,总不算小数。 旭日东升时,他还可以赌,但他放手了。 二十万两银票当然可以很容易装进口袋,但是否能很轻易带出去却是一个问题。 小木看着这些一掷千金的豪客铁青的脸和鼻尖密集的汗珠,他笑了。他只带走 了一千两,桌上留下十九万九千两让这些输急的人任自处置。 小木在人们复杂目光的注视下一瘸一拐走出,清风拂来,他感到心旷神怡。至 少有了银两,两个弟弟和自己可以很安逸地过一阵了。 他刚转过花湾胡同,突然一个仆从打扮的壮年人出现在了他面前。虽是仆从装 束,但他的眉宇透着坚毅和刚强,可想他的主人是怎样超逸的风神。他神情很恭敬, “兄台,请留步。我家主人有请兄台到陋居小酌。” 小木很惊讶,“我和你家主人素未谋面,造次拜访实感冒昧。” “兄台虽年纪轻轻,但在风虎赌场的磊落风神和出神赌技,我家主人实感钦佩, 我家主人诚心相邀,望兄台不要推却为好。”他眼神中一缕精光射出,小木觉得还 是吃敬酒为妙。 跟着壮年人往回走,没想到竟回到了风虎赌场。从角门绕过去,就到了一个花 园。小径两边的鲜花开得喜人,小木没留心看这些妖娆的花,他正在想对付风老虎 的对策。 一转眼,就到了一个精致的厢房。 壮年人轻轻扣了扣门,禀报道,“老爷,要请的贵宾,小人已带到。” “有请。”壮年人慢慢后退,然后转过身退开。小木慢慢走了进去。 只见风老虎正坐在一张古色古香的檀木椅上,他快步迎上前来,抱拳含笑道, “小英雄昨夜在赌桌上那一份豪迈情怀让风某拜服得五体投地,今特请小英雄来没 有其它用意,只是感怀小英雄的超凡风采,故陋居小酌以表衷肠。” 小木的眼神闪过一丝疑惑,但马上又释然。既来之则安之,这条命本来就是捡 的,丢在哪里都无所谓了。 他缓缓走到桌旁,桌上摆满了美肴佳酿。肥鸡,猪蹄,还有些熏鱼腊肉,香菜 蘑菇。两坛竹叶青敞着口,飘着诱人的香味。 小木大口地吃着肉块,他实在饿了。一口灌下大碗的酒,呛得直打咳嗽,他从 来没有喝过酒,但他肯定能学会。酒是好东西,至少能让人忘记忧愁。人世有太多 悲苦,能忘记难道不好吗?即使是暂时忘记,但总比默受着苦痛的煎熬要好。 风老虎道,“小英雄是个人才……”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好,爽快。小英雄不愧有侠士风采,我就实说了。我们风虎赌局表面上是一 个赌局,其实与大通钱庄,震威镖局一样,直接受黑老大的管制。昨晚黑老大看到 小英雄的风采,实在仰慕得很,很希望能与小英雄结纳,共谋大业。” “黑老大是谁?” “黑老大连我都没见过,我们只知道每当有命令时,他就派一个幽灵似的黑衣 人传纸条给我们。他极精通易容术,常常是化身千万,耳目极多且处于暗处。我们 做属下的当然无法避开他的耳目,也无法知道他的真实面目。” “跟着他的人是有福的,因为他极精明强干,且武功高强。他想收你为徒弟, 经过几年的训练,相信你定会成为黑大帮的中坚人物。” 小木嘴角微弯,倚在桌上嘲弄道,“若我不答应呢?” “你会答应的。” “为什么?” “因为你两个弟弟的命运就取决于你的一句话。” “你别诈我,我哪有什么弟弟。” “看来小兄弟对我们黑老大的能力还有怀疑,”风老虎拍拍手掌。就见仆从装 束的壮年人带来两个小孩,正是他两个弟弟。他们两个依然瞪着大大的眼睛,默默 无声,惊恐的眼神里露着痴呆似的麻木。“小林,小森!”小木叫喊着,他捏紧双 拳直扑过去,但壮年人轻轻一挥,他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在地上跌跌撞撞。“你们 这群魔鬼,你们究竟要做什么!”小木愤怒的眼睛直欲喷火。 风老虎微笑道,“现在小兄弟该明白我们的力量了吧。想做黑老大徒弟的人何 止千万,但黑老大偏偏选中只见一面的你,可见对你的看重,我们一辈子无法乞求 的机会,小兄弟竟然毫不费力地获取了,你看你有多大的福气!” “你想想吧,你若答应了,你两个弟弟就可以到这里最好的八斗书院念书,若 是不答应,哈哈哈……”风老虎夜枭似的声音在厢房里缭绕。 小木恨恨道,“你到底给他们吃了什么?” “百日烂筋散。这种毒药不仅会让他们神智痴呆,而且每晚子时不给他们解药, 就会让他们难受得肠子纠结痉挛,口吐白沫,全身血脉喷张,如发疯的野狗见人就 咬。过了百日,全身筋骨瘫软如泥,化为脓水,在地上不着一丝痕迹。” 风老虎走了之后,小木抱着两个幼小的弟弟放声痛哭,凄厉的悲声震荡着黑夜, 如绝壁猿啼,如悲月狼嗥,撕裂着茫茫黑夜的静寂。他突然停住了,眼泪却仍不听 使唤地滴落。他突然想起了可亲的母亲。 母亲纺着线,清凉的月光照着她和蔼慈祥的脸,慈祥的眼神投着舐子柔情,她 轻声道,你一生下来就没哭过,当时邻壁的老婆婆还说你一定是个哑巴呢。这样也 好,男儿有泪不轻弹,小木,你是大哥,这句话你可要记住啊! 他知道母亲是被他们累死的。他依然记得可怜的母亲咽气时托付他的话,“照 顾好自己,照顾两个弟弟。” 但他没想到,刚逃出了死门关,却又有一个火坑等着他跳。婴孩刚来人世时的 第一声啼哭就是对人世多难的抗议吗?他不知道! 等风老虎进来时,小木已决定好了。 “我答应你,但你要按照你们的诺言,解除我两个弟弟身上的毒,送他们去学 堂。” “这你放心。喂他们解药。”只见壮年人拿出一个碧绿的瓶,倒出粉红色的药 丸。小林、小森吃完药后果然脸上有了活气,眼神也灵动了些。但他们还小,他们 没说话,仍然瞪着眼睛瞧着他们的哥哥,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哥哥已与魔鬼订了协 议。 小木被送到了一个远僻的地方。 这里就像是地狱的边缘,一座大山隔开了他们与尘世的一切联系。穷山恶水, 穷乡僻壤都无法形容这里的荒凉和冷酷。一片荒古的丛林围住了他们的视野,怪岩 兀石矗立如剑蕺。终年冒着气泡的黑泥淖是滋生各种蚊蝇毒虫的温床。荒芜的地上 不论春夏秋冬却只零星地长着几颗小草。挟带着沙石的狂风总是肆无忌惮地狂袭这 块未被上苍眷顾的土地。 一个戴着眼镜蛇面具的黑衣人教他们武功。 稳定利索,准确无误,不竭的体力,超快的速度,惊人的爆发力,灵活的机智 应变。 这是每一个成为黑老大麾下干将都必须掌握的。同在的十一个小孩,由于每年 的评测而被筛选。筛选的规则很残酷,未通过的只有一个字,死! 历经了六年,现在只剩下五个人:风电,风雷,风霜,风雪,风暴。风暴就是 小木。一到这里的人就没有了真实姓名,也就没有了自己的过去,更没有了自己的 未来,他们只拥有现在——残酷的现在。 小木改名为风暴。因为他的出手就像暴风般凌厉,拼起命来很吓人。黑老大的 二护法云龙曾这样评价过,如果风暴是我的对头,我的头会很疼的。因为他冷静而 狠猛,他会等待机会,直到有了一击必中的把握,他才会伸出凌厉的拳头给对方以 致命一击。 这天虽阳光明媚,风暴却心情觉得心情抑闷,他决定到古丑山的原古丛林去看 一看。 从他出生到现在为止,他还没见过哪座山有古丑山这么奇特。山左和山右的怪 石向山中间卷,成合围之势,而中间的山石则向后缩,整个形状就如打开的书页。 这还不是最奇特的,最奇特的是方圆几百里的一座山竟然没有一只鸟兽。整个 山林终年弥漫着青青的雾气,而这雾气仿佛又包蕴着一种邪恶的力量。 风暴此时正立在山脚,他不禁望了望高耸入云的山林,正想攀登上去。突然听 到后背石子呼啸,啸声正急,风暴只得双腿注力腰身弯折向后仰翻,正好躲开石子, 跳下山来。 一看,原来是风雷、风电两人正盯着自己看。风雷对着风暴冷冷道,“你难道 忘记师父的叮嘱了吗?这座山有古怪,你这样去岂不是去送命?” 风组中风雷的年纪最大,有16岁,他的功力比其它师兄弟的功力要稍高一筹, 再加上风电和他玩得非常好,两人常常不离身,所以风霜、风雪都不会招惹他。可 风暴不知道为什么风雷总和自己过不去。 风暴冷冷回应道,“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哈哈,不用我们管,得看你有没有本事了,哼!”说话的是风电,他一脸的 轻蔑。 看着风电那一张黑肥的脸,风暴真想一拳轰过去。事实也如此,在最后一次筛 选测评中,他和风电等五人一组,这次五人混战,必须有三人死掉,活者晋级。 五人先是没有任何攻击的表示,都用仇视的眼互相瞪着对方,虽然大家都想活 命,但毕竟是三年的师兄弟,一时难狠下手。铁丝围栏很坚固,根本就没有逃跑的 可能,突然风电惊奇地喊一声,“你们看,围栏那边有个缺口!”待众人朝那边张 望时,风电手中锋利的匕首就扎向了离风暴最近的风雨,风暴怒喝一声。风雨是众 师兄弟中最厚实的一个啊。 风暴觉得无法自制,强烈的杀意迸发出战神般的力量,风暴轰向风电时,其它 师兄弟中有人来围攻自己,怒战中,他的速度和力量成倍地增长,他一个左旋脚踢 飞风电手中的利刃,再猛虎下蹲,突然长腰,双手正迎向侧面来的匕首,一手横格 一手捏腕,配合得如闪电一般,只听一声惨叫,手腕已被他捏断。 最后虽然只剩下他和风电两人,两人稳保晋级,可他的怒意还没消,风电出去 时他肥胖的头变得更肥胖,就如一个斗笠罩在脖子上似的。 而前不久的一次友谊比赛,风组五人混战中,风暴靠自己灵活的身法和强横的 力量,在持续两个时辰的比赛中是受伤最少的人。所以云龙才会在最后总结中说出 如此的评价,如果风暴是我的对头,我的头会很疼的。因为他冷静而狠猛,他会等 待机会,直到有了一击必中的把握,他才会伸出凌厉的拳头给对方以致命一击。 “我们风组被你一个人抢尽了风头,害得我和雷哥好不舒服,正好今天你来给 我们练练靶子。”说完风电朝风雷暧昧一笑。 风暴从往事中回醒过来,恐怕“抢尽风头”是他遭风雷风电嫉恨的主要原因了 吧。 风暴凝神戒备,风雷风电一左一右守住两个侧翼,风暴冷哼一声,他当然明白 这是最好的围攻方法,恐怕今天要意外死在这里了。他冷冷一笑,云龙说过,在受 训阶段有学员意外死亡的话,一律只追查死因,不追究责任。 云龙这样说,无非是要他们五人保持杀手应有的高度警惕,任何人都不要信任! 风暴当然明白杀手的残酷,如果是对付一个人,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若两人 一起上,情况就不妙了。 风电居高临上道,“风暴,凭你一个人的实力根本就不是我们俩人的对手,你 还是识相点,给大爷我俩每个人磕三个响头,我们放你走,否则,哼,你小命不保!” 风暴突然微微一笑,身上的警备全部解除,全身放松,他迎风站着,全身放松 得如随风飘摇的杨柳。 他手中掏出一个绿瓶,笑着道,“你们若敢来,至少有一个人与我同归于尽!” 风雷仔细打量着他手中的瓶,风电却轻蔑道,“你那是什么破瓶,敢来吓人!” 风暴微笑道,“你若不信的话,可以过来看看,看看这是不是师父曾给我们介 绍过的半日化骨散。” 风电似有不信,但他又不敢上前。风雷听到这话却心头一震,云龙为了让他们 杀手知道各种毒药,曾经将动物作试验,将各种毒药毒性全部演试给他们看过。无 论是无色无味的,还是有色有味的,还是无色有味,无味有色的,他都记得清清楚 楚,那半日化骨散正是绿色无味的毒药,只要嗅到一点,全身骨骼筋肉不到一个时 辰全部烟消灰灭,如果风暴手里真的是半日化骨散,确实至少有一个给他陪葬。 但那是不是呢? 风雷当然不愿意那是真的,不然这次狙杀失败又留下风暴这个遗祸,以后再暗 杀他就更难了。但风暴狡诈犹甚于己,万一是他趁云龙不注意偷来药物,一动起手 来,后果就不堪设想。 天边落日正在下沉,古丑山挡住了更多的光线,这边就更暗了,没有一丝风, 天气还是那样闷热,只听到死泥沼里到花蚊轰鸣的声音。 三人依然对峙,风雷一会儿就全身放松下来,对着风暴平淡道,“天色也晚了, 我也该回去了,刚才只不过和师弟开个玩笑,看师弟是否还能沉静如山,没想到师 弟风范如初,真是可敬可佩,让兄长惭愧不如啊。” 风暴看风雷还真会演戏啊,嘲讽道,“我还以为兄长要做以强凌弱猪狗不如的 事呢,还好,误会兄长了,兄长在我心中真好比面前这古丑山,无法攀越啊。” 此句一语双关,提到风雷两人背后偷袭使风暴无法登山,连风雷如此心机颇深 的人,脸上也不禁阵阵发热。 两前一后,风雷风电在前面走,风暴在后面走,相隔两丈距离。一会儿就到了 训练基地。 训练基地主要有三层木屋组成,从南至北纵向排成三排,从高处俯视成两个叠 “吕”形。每一层木屋由三个小屋组成,中间一层木屋是训练和测评的场所,里面 有各种训练设备,最下一层木屋则住着风组五人。最上一层木屋住着云龙和他的侍 卫,每一个侍卫的武功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出手狠辣利索,风暴五人通过与其 交手增加实战经验。 当三人正走到自己的住所时,云龙已在那里等着他们,风霜风雪就站在云龙左 右。 云龙扫视一下三人,道,“你们不好好练功,跑到哪里去了。” 风雷冷静道,“刚才我们三人看到山那边有一道灰影跑过,所以追上去了。” 风雷面无表情,风暴心里叹道,要是论起说谎,真是无人能比得上他。 云龙朝三人发出探询的眼光,三人目光正视。 “那好吧,等天色一晚,我们要有一个魔鬼测试,你们做好准备。” 说着就要转过身去,风雷见他不问灰影的情况,赶忙禀报道,“禀报师父,刚 才那个灰影跑得非常快,我和风电师弟没能赶上,不过风暴师弟却比我们抢先一步, 好像还和他交过手。” 云龙朝着风暴道,“真的吗?” 风暴这才知道自己又被风雷算计了,不过,他知道风雷要的是什么,略一定神 就禀报道,“那个灰影其实弟子也没追到,想必风雷师兄看花眼了。” 此时风电到也明白了风雷的心意,遂配合道,“师父,我和风雷师兄确实看到 风暴师弟和那个灰影动手,他还夺到了对方一个绿色的瓶子,想必是极为宝贵的物 品。”接着又朝风暴微笑道,“风暴师弟,既然我们已经把事情说出来了,你就不 要私吞宝物了,给我们师父看看吧。” 风暴一脸的平静,淡淡道,“这是我个人的物品,瓶子里面有些不干净的东西, 师父若要看也可以,但是我怕冒犯了你老人家,不如先让风电师兄看过之后再呈给 你。” 云龙点点头,风电却是一阵抖索,大声喊道,“师父,这里面是半日化骨散!” 众人听到此话都是一惊,用惊疑的目光射向风暴,风暴早已胸有成竹,噫道, “风电师兄,你忘了师父教诲了,作为杀手要不怕死,时刻要准备被杀。若真是半 日化骨散,有毒的菜也得师兄先尝了再让师父拿筷子吧。” 云龙其实早就知道这三人有间隙,现在他微笑地站着,隔山观虎斗,看到底哪 一方更厉害,在他杀手的字典里,杀手不仅要有力量和速度,更要有过人的智慧。 此时风暴已从怀里掏出一个绿色的瓶子,嘴里在微微冷笑。 天已彻底暗下来,月光淡淡,可以看到一个绿莹莹的瓶子和五双发亮的眼睛, 一片死寂,斑蚊哼哼地响,狠狠地咬在五个人的脸上和手上,但五个人一动也不动。 风电黑胖的脸被蚊子叮得咬紧牙,他偷偷地看了看风雷,风雷却无动于衷。 风雷也看出云龙不会插手他们三人之间的事,现在风暴好像已被激怒了,他不 能随便乱插话,不然矛头就刺向自己。本来他想对风暴说,你何不自己先闻闻瓶子 里的东西。但像云龙所说的风暴是一条奸诈的狼,他可不是傻瓜,到时候他绝对会 和自己打赌,若闻过瓶子里的东西而又没事的话,你自斩双手吧! 风雷还在思绪中,风电却已接过了瓶子,打开瓶盖,一股举世无双的恶臭冲鼻 而来,“呕”大口大口蹲在地上呕吐起来,此时瓶子里的臭味已四散开来,四人虽 未捂起鼻子,却都紧紧皱起了眉头。 风雷很容易就判断出这瓶子里的东西不是毒药,因为这明显就是死泥沼的臭味 嘛。 风霜风雪都不明白风暴为何在瓶里装死泥沼里的臭泥,而云龙更是惊讶,这气 味显然是死泥沼盛夏最浓的气味,可现在还是暮春,莫非风暴去年,前年,甚至更 长之前就已贮藏了这臭泥。他怎么知道今晚的测试会是趴伏死泥沼,他抬头望了一 眼风暴,风暴表情如常,并未受臭味影响。 他心里暗暗打鼓,这个风暴,自己越来越看不透了。 风电还在地上呕吐,云龙斜看一眼,轻蔑道,“好了,风电,连这点臭味都受 不了,你怎么通过今晚的测试。作为一个杀手随时会遇到各种情况,如果处理不好 必导致情势急转直下,生命将不可保。在应付千奇百怪的情况时,耐力是极为重要 的,它不仅在你避难时确保自己的安全,更能帮助你找到最好的杀敌时机,所以今 晚我们的训练方式就是死亡耐力。大家今晚轻装上阵,除掉身上多余的装备,到第 四天太阳升起时,我会去接你们。对你们的要求是:一,不能见光;二,活着回来。 好,时间不早了,你们出发吧。” 五人心里都是一阵惊呼,死泥沼且不说臭味难闻,里面的大斑蚊咬起人来刺痛 入髓,除了这些之外,在死泥沼周围的草丛里还不知道有多少未见过的毒虫。他们 曾看到一只受伤的山鹰坠到死泥沼的草丛里,一眨眼功夫,山鹰只剩下一幅空骨架 和几根羽毛。 但云龙说的话就是圣旨,圣旨的最大力量就是字字如钉,是即将变成的事实, 不可驳回。 他们五个人在云龙侍从的护卫下走向了死泥沼,远远地就闻到了那股腐尸的气 味,还好现在没到盛夏,不然哪能忍住不呕吐。 侍卫们将五人送到死泥沼,就冷冷地走开了,只剩下五人面面相觑。 这片死泥沼方圆两百里,黑乎乎的一片,散发着各种腐物的气味,旁边都是半 人高的杂草,那里面躲藏着无穷的毒物。 臭味充塞每个人的鼻中,风电由于刚才受到臭味刺激,这次更是吐得不可收拾, 风雪是女孩子虽然没有吐,但对臭味的反应也比较大,风暴由于从去年就一直闻这 东西早已形成抗体,而风雷和风霜也能支持住。 而此时臭味的可怕还在其次,最可怕的东西已经来了。 只见半人高的草丛里轰地一响,黑压压的有成千上万只大斑蚊朝五人进攻过来。 五人都一时楞住了,风暴大喊一声,“跳!”率先跳进比较安全的浅泥沼里, 他全身都泡在泥里,将上衣脱下来在泥里一抹,然后牢牢封住自己的头,只留两个 鼻孔呼吸。 其它四人纷纷效法,即使忍受不住臭味也没办法了,毕竟那么多的毒蚊可以叮 得你发狂而死。 大斑蚊冲过来时,见猎物全都遮掩好,就又嗡嗡到处乱转,寻找破漏的地方伺 机下口,一部分又飞到草丛里去了,而另一部分却嗡嗡了他们一晚上。现在大家才 明白,为什么云龙说不能见光,那一片杂草一把火烧个精光,什么毒物也容不下了。 大家忍受剧烈的反胃,这一晚平静地过去了。 第二天中午,阳光射进死泥沼时,蚊子也累回了自己的地方,其它四人都跳到 陆地上来,而风暴却呆在泥沼里一动也不动。 风电躺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其它三人却坐在地上闭目凝神,尽量不说 话不活动,以保持体力。当太阳快要落山时,风暴突然从泥沼里跳出来,直奔右手 半里左右的草丛,其它四人都看着,还有两个晚上要熬,实在不愿意再浪费自己的 体力。 当蚊子出来攻击时,风暴手里抱着一小捆长草跳进了泥沼里,这时大家看到风 暴并没有像昨晚那样用衣服蒙着头,而是把那一捆草放到自己的头上,结果奇怪的 事出现了,大斑蚊并没有去袭击风暴,仿佛还很害怕风暴那些草似的,都绕着飞过 去叮咬他们四个人。 成千上万的蚊子绕着四人嗡了半天,又留下一半看守他们一晚上。四人俱是心 惊胆颤,他们已感觉到这留下的一半的蚊子恰恰是昨晚飞回草丛里的,原来蚊子们 也是在保存体力,他们在轮番攻击。 蚊子倒是没找到下口的地方,可四人连续吸了太多的臭气和毒气,已产生了极 为剧烈的眩晕和筋挛,几个人开始支撑不住身子,摇摇欲坠。 风暴看到这种情况,将自己头上的草叶分成五份,每个人都拿到一份。 风雷接到草叶,顿时感到一阵神清气爽,眩晕的感觉好多了,原来一直纠缠他 的蚊子也嗡地飞散。原来这是艾叶,风雷不禁暗暗叹息,风暴这小子好厉害!其实 风暴昨晚一直在观察蚊子的去向,他发现,那些无所畏惧的小毒虫,好像很怕那一 片杂草,没有一只敢飞过去的,遂断定那一定是艾蒿,果然不出所料。 这一晚没蚊子的吵闹,大家休息得很好。 第三天,阳光很好,风雷风电又到陆上去休息,而风霜风电却学着风暴一样, 在泥沼里一动不动地泡着。 白天无事,转眼又天黑了,大家心里一阵兴奋,只要熬过这一晚,训练就算通 过了。 日薄西山时,风雷风电跳到了泥沼,可他们却感到很不适应,身上极痒。这是 怎么回事,看看其它人,三人却沉稳如山。 风雷还凭自己的意志坚守住,而风电两只手却没有停过,左挠右搔,这样下去, 他的全身将会暴露在斑蚊的毒牙之下,他这才想起,难怪风暴一直没有出过泥沼, 原来是为了适应这里,由于风暴的肌肤一直深泡在泥沼里,没有见阳光空气,所以 泥沼的暗毒他吸收得最少,而其它四人则要多些。 到了晚上大斑蚊轮班攻击时,风雷风霜风雪身上就更痒了,但他们还能忍得住, 风电却是一秒也呆不下去了。他突然想到既然艾叶可以躲避蚊虫,那自己何不跑到 艾丛中去,他不禁为自己的想法得意高兴,这个可比你风暴强吧! 看到风电舍弃泥沼跑到艾丛时,风雷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不知道为什么哪里 不对,还是先观其变吧。 这时,风霜身上也有些痒得受不了,就问道,“风暴,艾丛里不会有什么危险 吧。” 风暴冷声道,“你等着瞧吧,这片草丛可不是什么摇篮。” 风霜不解道,“为什么啊,我看那片艾丛还真是个避难所呢。” 风暴冷冷道,“刚才我给了你艾叶,你现在认识这草吧。” 风霜一脸狐疑,风暴又接着道,“你再看看那旁边的草。” 风霜举目望去,果然在艾草不远处,也有一大片青绿的草,可那些草并不是艾 蒿,为什么大斑蚊也不去呢。 这时风霜才醒悟,不由脱口道,“那草里面有大斑蚊的天敌啊。” “嗯,虽然我们不知道大斑蚊的天敌是什么,可从这么恶臭的草丛里爬出来的 定然不会是什么善男信女。” 风雷、风雪听到他俩人的对话,身上骚痒的虫安静了不少,现在一起为风电担 心起来。 夜已将尽,天上已有启明星升起来,冷雾拂来,四人头顶艾叶上均沾上了晶莹 露珠。风电那边很安静,好像并没发生什么事。 大斑蚊早就没有了,风霜取掉艾叶,探起身伸了一个懒腰,风暴、风雷、风雪 也站了起来,因为他们听到远处有细微的脚步声,那是云龙派人来接他们的了。 突然大家听到一声惊叫,远处艾丛中一个人披头散发在艰难地跑。 好像风电受伤了,四人马上奔过去,风电看到有人过来,支持自己的最后一点 意志轰然崩塌,倒在了地上,四人加快步伐,可看到的情况却让他们大吃一惊,一 红一青两只一丈长的大蜥蜴正咬向风电,风暴、风雷对付蜥蜴,风霜、风雪把风电 往安全的地方拖。 风电左腿小肚被咬了一个大孔,整个小腿又黑又肿,显然蜥蜴牙中有剧毒,幸 好他将受伤部位的穴道封死,不然性命堪忧。 此时云龙带着侍卫已赶到,而风暴风雷却斗得很辛苦,他们三天粒米未沾,又 泡在泥沼里吸了三天毒气,而这两只粗壮的蜥蜴却勇猛得很。云龙看到这种情况, 大声喝道,“别杀死,活捉它们!”他心里想道,这可是最好的炼毒材料啊。 风暴、风雷毕竟是只有十几岁的少年,最后在侍卫的帮助下,成功地用绳子将 两条巨蜥的嘴捆住,用手拖着他们胜利而归。 风电此次回去以后要拼命练功了,他意识昏迷前,听到了云龙的最后一句话, “没用的东西!”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