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见酒吧 我拿著电话抬头,自动反应的,说道,“林大哥,让你和雪姐说话。”我把电 话递给了林胜逸。 林胜逸摇摇头,说道,“淡然,你接听就好。”他似发出了轻叹。 此时,吴明说话了,“林胜逸,还是你接电话比较妥当,我们要尽快找到颜益 新,雪莲是现在最重要的线索。” 林胜逸听了后,才接起电话,不过,他并没有说得太久,过了一会儿,电话筒 又回到了我的手上。白凤云正盯著我,而林胜逸的脸色黯然。 “淡然,姊姊想见你。”雪莲略带兴奋的口气说道,“你快来找我,因为我有 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我冷冷答道,“不行,我现在有任务在身。”我拒绝,因为不喜欢雪莲这种类 似要胁的口气。 雪莲低声求我,“淡然,你来找我好不好?”她说道,“救我离开机场的人, 可能就是红离。”不知她说的真假,有点心动。 但我回答,“不会吧,红离已经失踪好久了。”心里马上想到了高闻风身边那 个酷似红离的女人。 “信不信由你!告诉你,我为什么有这种感觉?因为当我怀疑到她的身分时, 我故意提了你的名字,她顿时花容失色,虽然她借故避开我的眼光,但她瞒不住她 心里的震惊。” “你没有骗我?” 雪莲幽幽道,“淡然,姊姊骗过你吗?” 雪莲的声音虽然带著悲凄,在我心里却掀起无比的兴奋,长久以来挂念的红离, 一直都带给我忧心的消息,甚至,我几乎以为红离已经遇害而感到颓丧不堪。 雪莲的话又挑起了我心中的希望! 这时,我发现陈刚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也 跟著变化,它给了我一个联想,但我表面不动声色,只对著话筒说道,“雪姐,你 等一下。”搁下话筒后,我在林胜逸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平时一向稳重冷静的林胜逸,脸色立刻惊疑不定。 林胜逸沉吟。电话筒仍然闲置著,偶尔传来雪莲喂喂的探询声。 虽然,一旦遇到和雪莲有关系的事情,林胜逸就会有点乱了手脚,但他终究是 沙场老将,没一会儿,他恢复了领导人应有的镇静。只见他对著话筒小声说了一番, 他的声音很低,别人听不出他说话的内容,他的神色平和,也看不出他内心的变化。 放下了电话后,林胜逸似乎有了全盘的作战计划。他对众人说道,“雪莲即将 和颜益新会合,地点尚未确定。为了避免途中生变,淡然,麻烦你和林原杏子盯著 郑奇,如果他们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马上通知我。陈刚,你做先遣搜索部队,暗 中观察雪莲的行动,不要打草惊蛇,免得被颜益新发现,尤其要注意,你自己不要 露出任何行迹。我和凤云配合美国人,由他们主导,就等陈刚的信号,一齐出动, 我们会布下天罗地网,以保障雪莲和颜益新的安全。” 白凤云瞧了我一眼。 林胜逸转过头来,问了吴明,“吴先生,你的伤势如何?” 吴明爽快的回答,“我想没什么大碍了,就算硬碰硬打不过顶尖高手,逃命绝 对不会有问题。” “那就麻烦吴先生盯著秘门的动静,虽然上回郑奇给我们的情报,提到秘门没 有参与这次的行动,我想,我们还是小心一点。” 吴明笑著点头。 林胜逸又回头叮咛陈刚,“陈刚,你这次的任务最重要。虽然你一个人行动, 不容易被别人发现,但你千万要注意,切忌急功好利,你只要好好跟踪雪莲,等确 定她和颜益新会面的地点时,再联系我或麦可。” 任务分配完毕后,林胜逸击掌说道,“大家准备一下,除了先遣人员外,待命 出发。” 陈刚果然不负林胜逸的托付,领先夺门而出。 我忍不住叫了林胜逸,“林大哥——” 林胜逸打手势阻止我继续说下去,“我知道,淡然,你放心,我不会让雪莲有 危险的。”他递给了我一张纸条,说道,“这是郑奇的去处,你先出门,林原杏子 留下来和我同一组。”说完,他给了我一个诡异的笑容。 对于林胜逸突然改变原定计划的原因,大概只有我了解。不过,林原杏子对于 这个改变不会有疑问,因为她多了机会可以接近林胜逸。 到了目的地,我再次对照了手上的地址,确定无误后,走入了一家看起来蛮高 级的酒吧。 酒吧的装潢采黑色系列,光线显得比较黯淡,然而,里面的气氛很柔和,并不 会有黑色刚硬的感觉。也许是因为现场钢琴演奏的缘故,优美的旋律打动了客人的 心弦,舞池里,有两对情侣彼此倚偎婆裟起舞,更增添了罗曼蒂克的味道。 我小心翼翼的观察了酒吧的各个角落,唯恐惊动了郑奇。但,没有发现他的踪 迹,我再度凝神感应四周的气场,仍然是一无所获。难道是我找错了地方?(不懂 日文,真麻烦!) “林大哥,我没有找到人,情报对吗?还是我迷路了?”我挂了电话回去。 “等等,不会有错,人马上会到。”林胜逸的口气十分肯定。 握在我手上的威士忌,为了等待迷魂高手,我一口都未沾。看著透明清澈的酒 杯,冰块漂浮其中,都将要溶解消失了,而我等的人尚未出现。 突然,心中顿生警觉,风微气动,有人接近了我的背后! 熟悉的香气袭来,柔软的身体贴上了我的背。我知道是谁来了,这时我也方才 恍然大悟,为什么林胜逸斩钉绝铁地告诉我,他不会让雪莲有危险。原来他要我等 不是郑奇,而是雪莲。 “淡然,你等很久了?”她看著我迟疑了半晌,终于在我的脸上吻了一口。 我回答,“还好。” 雪莲的身上穿著一套与平时很不相同的衣服,纯粹日本女人的味道,她脸上的 化妆,苍白的像日本艺妓,如果不是她抱著我,让我感觉到她熟悉的体香,我可能 会认不出她来。 雪莲问道,“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难看?林胜逸叫我一定要改变打扮,以免 被别人发现。”雪莲很在意我的感觉,显然是我的眼光告诉了她——我不太习惯。 我不说她是否难看,只问,“雪姐,红离知不知道你来了这里?” “我不晓得耶,都是红离她主动和我联系的,我不知道她人在那里。”雪莲的 声音转低,“淡然,你还是那么关心她。” 我当然明白雪莲的怨,但我更担心红离,如果她不知情回去找雪莲,而被陈刚 盯上,就可能发生危险,思及此事,顿时觉得坐立不安。 虽然,林胜逸早就怀疑到陈刚,却一直怕打草惊蛇。这次为了保护雪莲,他所 说的天罗地网,大概就是要叫陈刚露出狐狸尾巴,连同他幕后所接触的对方人员, 一网打尽。我很希望林胜逸的计划会成功,这样,红离也可多一分安全。 雪莲叫了一杯酒,看著我问道,“淡然,你怎么会复活?”她的手轻轻摸著我 的脸颊,像小女孩一般把玩著我的腮胡。 于是,我又把白凤云替我编的一套说辞,重头说了一次。雪莲无言听著,看不 出她的心里正在想些什么。 我和她之间变得有点沉默。 突然,雪莲把酒整杯倒进口中,喝得太猛了。我皱眉叫了她,“雪姐——” 雪莲含颦笑道,“我没有关系。”她盯著自己手上的酒杯,似乎不是在和我说 话,声音显得很遥远,“淡然,你应该知道我和林胜逸的事。他对我很好,很照顾 我,我应该感到很满足的。原本,在你的丧礼之后,我以为我会很寂寞的生活下去。 林胜逸却总是在我需要帮忙的时候,出现在我的面前,帮我度过难关。淡然,我现 在的心里很矛盾。” “林大哥他人很好,雪姐,你应该好好把握的。”我知道我这样说,对雪莲很 残忍,但,这也许是她最好的归宿。 “淡然,我知道,在你的心里我从来就没有任何地位。”雪莲的声音哀怨。 唉,类似的谈话内容,我们已经谈过很多次了,我还能够说什么吗? 搂了搂雪莲的肩头,我无言轻抚著她的胳臂。 雪莲微叹,她投入了我的怀里。 我低声说道,“雪姐,我对不起你。” 雪莲的脸贴在我的身上,频频摇头。我知道她很伤心,但她没有再说话,也没 有哭出声来。 我的心,黯然愧对。 -------- 爬爬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