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飞雪连天井水冻(之二) 小九有些意外,要是自己老妈有钱肯定是先收了再说。他想着又不由得笑了笑, 硬将银子塞在婆婆手里,转身边离开边道:“银子老人家就拿着吧,我去接我朋友, 一会就过来了。” 老婆婆还要给回他,小九已经进到风雪中。老人只能扶着门边目送他远去,轻 叹道:“这孩子,真是的这么客气。”回身看了看呆着的老汉道:“老头子,一会 你那老酒也拿出来给客人喝,再去将那只火鸡宰了,炖一锅热汤。” “啊?!我的酒?”老头子喉结蠕动顿时吞起了唾沫。 这么点时间通宝当然不会冻死的,相反看来他还蛮舒服。两匹马都趴在地上, 他却窝在两匹中间。小九去牵时才知道,这两马都给他灌了几口酒。这家伙喊蛮聪 明的,自己不喝却却灌马。这会马热乎了,人也没冻着。只是这两匹马好象都不太 会喝,几口下来就成了醉马。还好是酒德比较好的醉马,要不非撒丫子跑了不可。 看到一会没见通宝就弄成这样,小九有些哭笑不得。看通宝那傻样,笑得还蛮开心 的。没办法每人拉着一匹向茅屋方向走去。 刚走近老婆婆已经将门打开招呼道:“快进来,快进来,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小九不好意思笑道:“对不起老人家,让你担心了。只是有人灌醉了马,所以 走得慢。” 通宝在一旁吃了个闷亏,摘下斗笠行礼道:“多谢老施主。” 老婆婆一楞眼神,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年轻人的朋友是个小师傅啊,怎么不 早说。快进来快进来,出门在外的修行真是不容易啊。呵呵。”她说着便笑了起来, 很开心的样子。 小九一看明白了,这位婆婆也是个信佛的人。这样的事情经常都能遇到,好象 和尚在明间比道士都吃得开些。老婆婆又嚷了起来:“老头子,准备些素菜,有师 傅来了。” 两小看着相对而笑,这老婆婆精神劲还蛮好的。 “老婆婆不用麻烦了,我们都带了干粮,只要多些热水就好。”小九边拍着身 上的雪花阻止道。 老婆婆那心思收了人家钱,就得给人好的招待,当下冲着两人摆摆手:“没关 系,水已经准备好了。老头子正在准备炖火鸡,这可是我们这的特产,冬天吃是最 好的。” 小九还不知道这事呢,闻言也怔住了。倒是通宝替他接过了话:“老施主太客 气了,我们真的有干粮,就不要麻烦了。” 小九听着赶紧点头,不知怎么的心里总对两个老人家有亲切感,当然也不好意 思麻烦人家。 老婆婆性急:“你们不用管了,快去先洗把脸热乎一下,等会就有好吃的了。” 通宝点头答应,小九出去将马牵到屋后。茅屋后边是一小片树林,现在也是只剩下 枝桠。要到明年开春的时候,能挨过严冬的才能重新长出嫩芽恢复生机。而现在这 些树木正好可以挡住些风雪,如果不是强风茅屋也不至于有被刮倒的危险。 这样的人家并没有专门的马廊,小九有些为难。不过同时他又看到院子里摆着 一只大桶,这桶样式特别让他止不住好奇走过去看。下边是一口打铁锅,上边是厚 木板,铁锅下是一个灶台。这个样式小九当然是见过的,而且这只比他用过的那些 都要大,这只足有一个人那么高。 小九拖着马围着木桶转了一圈,心里乐了:“这要是能用就好了,这冰天雪地 的在外边洗澡,一定痛快得要命。”想着他是再按耐不住,将马牵到后边屋檐下栓 好,再找来些干草清水饲养好一阵忙活。 回到屋里通宝已经坐在桌边,喝着开水跟老婆婆聊天,狡猾和尚现在不冷了他 还蛮悠闲的。 “老婆婆,后院那个大木桶能用吗?”小九一进门便问道。 老婆婆微怔:“那是用来洗澡的,当然能用。不过这样的天气,在外边洗怕是 会冻着吧。” 小九还想问的,现在老人家已经说了出来,他是忒高兴了。赶紧答道:“没关 系,我们正好想洗澡,有这么大个桶是最合适了,呵呵。” 通宝楞在那没说话,看小九高兴的那样,却也知道肯定是遇到什么好玩的事。 老婆婆面有难色,支吾着象是不好回答。小九以为老人是怕自己二人将桶弄脏, 又或者不乐外人使用,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可老婆婆支吾一阵却又答应了,跟着又 招呼起老头,要他准备水将外边的桶灌满。老头在里边听着话就出来了,一脸的苦 像看着他们问道:“是后院的那个桶?” 两小还没回答,老婆子起身就拽住老头胳膊:“是啊,走走,我去给你帮忙。” 老头显然是不乐意犹豫在那,可终拗不过老婆婆,两人便去了后院。 过了好一会,外边还只听到断断续续的铲东西的声音,小九有些坐不住了。他 站起身来:“我去看看,你在这等。” 通宝点头,继续阿弥陀佛的作他的功课。后院的场景让小九后悔都到心尖上。 只见两个老人远远的在往簸箕里装雪,不用问都知道那是为他们准备洗澡而用。天 寒地冻的井水都结成了冰,想要水只有从外边取雪进来融化。小九才知道刚才为什 么两个老人都会犹豫,心里恨得只想抽自己几个大耳巴子。 “我可真混啊!怎么就那么小心眼看不到别人的难处。”他心里可是悔极了, 一个箭步就到了两老人跟前。 “老人家你们进屋去吧,这里我自己来就可以。”小九说着话边想找个地洞钻 进去。 他的突然出现倒是让老人呆住了,老人家本就反应慢,根本就不知道他怎么来 的。 这会听他说话,老婆婆倒象是不好意思道:“让你们久等了,这桶已经给擦干 净,水也快满了,再等一会就好了。” 这话说得小九没给臊趴下,一把接过老人手里的工具:“不行,不行,你们两 位进屋去休息,这里我来好了。”说着硬是扶着老人胳膊往屋里走。 他自己铲起雪来可就快得多了。阿弥掌第一式“双手推云”,将最上层的雪掀 起一层。第二式“仙佛论道”,将那些扬起的雪块集拢成一个球,并悬在空中不停 的自转。换第六式“送佛西天”,那大雪球在空中急转着,缓缓的直落向大桶里。 一趟就将桶子装个满满,桶下边两老人已经点着火,小九去材房搬出一大堆干草将 火烧得旺旺这才回屋。 “小和尚大师准备洗澡了,还坐着不动。”看到通宝还在那聊着天,小九便嚷 开了。 老人却是觉得奇怪了问道:“你这就准备好了?” 小九笑着点头应是,他的动作对一般人来说确实快了点。通宝倒是并不觉得有 什么,答应一声提着包裹就往外走。这一路基本上都是这样,决大部分的事情都是 小九去安排,倒有些象小九成了师兄一般。有什么办法呢,跟他一说就是阿弥陀佛, 要不就是答应去化缘。与其这样小九还不如混赌场,既自己玩得开心又赚了盘缠。 老婆婆看着他两也是相信了,不由叹息道:“这人老了腿脚就是慢,还是年轻 人利落啊。” 小九为刚才的事心里还在不好意思,闻言便解释道:“老婆婆不是这样的,我 会些武功,所以做起事来会比较快。因为我力气大嘛,呵呵。” 老婆婆听着点了点头,跟着也笑了:“原来是这样,还是年轻人能干啊。老头 子去看看火鸡炖好了没,好了就端上来。” 老头一直坐在旁边抽着旱烟袋没吱声,听老婆子又喊,他慢吞吞的站起身来磕 了磕烟锅头答应着去了里边。就连小九都看出他有些不痛快,可这回他再不敢往坏 处想,可又找不出自己有哪里不对,一时也没了主意。 老婆婆看着老伴进去这也跟着起了身,笑着对小九道:“客人你先坐会,我去 帮帮手啊。” 小九赶紧点头,说实话跟老人家聊天这样的事,他可没通宝那么厉害。老婆婆 进去了,他这松了口气,左右无事去给通宝加把火。 来到后院小九乐了。这家伙顶着个光头泡在热水里,左撮撮右揉揉的还在兴奋 的哼着小曲。 “这个花和尚,他还蛮爽的。”小九心想着就过去了。 通宝很快就发现了他,享受被打断总是会有些不满:“我还刚开始呢,你过半 个时辰再来。” 小九一听就笑了:“我知道,我这是怕外边黑灯瞎火的,你不要给什么狼之类 的野兽叼了去。” 通宝也是太了解他了,一看就明白这家伙没安好心,他这不肯吱声了。他知道 小九这家伙你越跟他闹,他就越来劲,唯一的办法就是不理会。 小九笑得有些恐怖,通宝再也没心思唱歌,手下更不由得加快了动作。小九来 到水桶旁边,伸长脖子往桶里看了看。 这回通宝再憋不住了,大声抗议道:“你干什么?!” 小九露出关切的模样:“没什么,我看看水温是不是够,你别感冒了。” “水温?不用你管,正舒服着呢。”通宝心里打起鼓来。 小九似乎没意思采取更进一步行动,点点头绕到添火的地方蹲下身子。他随手 拣起一根干材丢进火炉里,跟着学起通宝的模样哼起小曲来。 通宝在桶里只能看到他的头在下边摇晃,听那小曲的调子显然正是得意着。 他知道小九在干什么便再抗议道:“我说了水温已经够了。” “不够。”小九回答得很果断,接着解释道:“要将个活的东西煮熟了,非得 要大火不行。” 通宝听着吓了大跳,这家伙居然要煮了自己!他郁闷道:“你可别乱来,真是 的,洗个澡我又没碍着你。” 他想尽量说得严肃点。小九不吃这套,鼓起腮帮子对着火炉里吹气。通宝立刻 在里边喊起来:“喂!热了!热了!” 小九停下来:“你知道这叫什么?”通宝不回答,他嘿嘿一笑接着道:“这叫 做‘水煮活鸟鸟’,哈哈。”说着他笑得更大声了。 “什么鸟鸟?”通宝鼓起眼睛。 “嘎嘎……”小九笑得恐怖:“就是你的鸟鸟啊。” 通宝听着差点昏倒:“外不洗了让给你,拿衣服来。” 通宝终于决定放弃这雪天沐浴的享受,小九正开心着哪里肯就此放过他。 “衣服?不给,继续洗嘛,记得撮干净点。反正你也是和尚了,还要这鸟鸟有 什么用,不如煮了更好。哈哈。” 这家伙笑得毫无遮挡,跟着又蹲下添起材来。 “到时候你就不是和尚,最少也是太监和尚,哈哈。”这家伙神经质的蹲在那 大发奇想。 通宝不干了,手撑着边就想出来,可半途又停下来。小九抬头看着他继续贼笑 :“出来啊,有种你就出来。哈哈,你没穿衣服。”他笑得有些抽筋了。 通宝发狠一撑起,上身露出桶外,真的要翻出来。 “啊也!妹子妹子快来看,这里有个金蛋蛋。”过分的家伙居然唱起了童谣, 还围着桶子又蹦又跳的。 这样的童谣在家乡那是耳熟能详,哪家的孩子掏出小鸡鸡在田埂上尿尿,那都 是同样的戏弄。通宝这哪里还敢出来,又老实的缩回到水里。 “不出来了?这就对了嘛,嘿 嘿。”小九继续给他添材加火,正是开心的时 候一些说话声飘进他的耳朵里。那是老两口在厨房里正说着话,起先小九都没注意, 这会声音大了点才听到。耳朵灵有时也不是好事,他并没有想偷听人家说话的意思。 老头的声音:“那火鸡可是等着过年才吃的,你也要给人家吃,今年这天还不 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好,到时候儿子媳妇回家都没得菜。” 老婆婆似乎不服依旧是教训的语气道:“那不是还可以去买吗?又没人要你再 去抓。” 小九听着手里停了下来,弄半天老人是用自家的过年菜来招待自己的啊。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