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千里送粮龙门一跃 凌道风有了十三万的银子,心情是大不一样,把船上的一干杂事交给蓝廷打点, 自己乐得逍遥,领着尚海棠在扬州城内四处闲逛,大手花钱,只让那尚海棠尽情领 略大明的繁华物事。转到瘦西湖,却是天寒地冻,湖边未免有点冷清,凌道风自然 觉得扫兴,便拉着尚海棠上了观音山,进得观音寺,抽了一根上上签,这才开心了 点。 登得山顶,江淮南北,一览可尽。那尚海棠指着一处道, “看几幢房子排在一起,多象一只仙鹤!” 那凌道风顺着尚海棠的手指望去,哈哈一笑,“那是一座清真寺,叫仙鹤寺, 据说前朝宋时,海外有个叫普哈丁的人来中土传教,这人自称是回回教的创始人穆 罕默德的十六世裔孙,便在这扬州建了这仙鹤寺。前两年有个回回商人叫马重道的 和一个他们回回的阿訇叫哈铭的重修了这寺。” “哦,回回长得和汉人一样么?” “有点一样,有点不一样吧!” “我在琉球倒是没见过呢!”尚海棠是一脸好奇, “你想去看看?不过要记住了,切不可在这般回回面前提起猪肉,听人说,这 回回教忌讳这个!到时候,你犯了人家的忌讳,那回回拼起命来,可不好办!” 那尚海棠却是调皮地伸了伸舌头,二人便转到这仙鹤寺先。远远地却见到一个 甚是威武挺拔的青年从那仙鹤寺中走出,凌道风却认出他就是曾在萧家府上有过一 面之缘的马和。 那马和也是一眼认出了凌道风,抱拳贡迎,“凌兄别来无恙?” “好说,好说,惭愧得很,走了一趟琉球,未来得及去燕王帐下拜会!看马兄 愁眉不展,不知有何烦心之事!” 那马和是叹了口气道,“临近岁末,北方粮草不济,如今北风正盛,时难找到 一海船可运粮北上!” “南风正盛之时,为何不多运些粮草北上?” “海上盗匪猖獗,前面的几船都被劫了,如今没得一船敢海上送粮了!” 凌道风是沉思片刻,道,“我认得一个琉球商客,他的船可以逆风而行,而且 这个人武功高强,许是可以助马兄一臂之力!” 那马和甚喜,忙要和这位琉球商客结识,凌道风却是推说怕这琉球商客已离了 大明,当许看他在与不在,再给马和回信。凌道风又问了一些细节,寒暄了一阵, 与马和别过,待得马和走远,匆匆奔回船上,与蓝廷商议。 蓝廷道,“如今运河淤塞不通,海上盗匪猖獗,送粮至边多是从路上走,路途 遥远,车马劳顿,搅下来却是一份利钱都挣不来。全靠着边粮换盐引,再拿着盐引 去倒盐。只是走海路,倘若不计较海盗,倒是不算盐引也有几分赚头!” 凌道风是一阵心喜,“兄弟我有的几场海战,虽不敢说海上已是无敌,只是这 东海之上一般盗匪我也不惧!这生意看来做得成!” 蓝廷仔细算了一下,这一趟,按凌海神舟的吨位,缴去路上开销,粮草上可以 赚得一万两银子,若是换得盐引,还能有三、四万两银子的利钱! 凌道风已然满意,让蓝廷写了份文书,方寻得马和,邀得船上详细议过。那马 和一见蓝廷,只觉得眼熟,似曾见过,那凌道风却是照着早就规划好的一套说辞把 蓝廷吹嘘一番,那马和是嘿嘿一笑,也不追究,只道“或是偶尔大街上曾经见过, 所以眼熟吧”。 生意谈妥,马和心头落下一块大石,凌道风和蓝廷合着四鬼便着手收购粮食, 不过几日粮草备足,大船迎风北上,朝着塘沽口岸驶去。马和也是随船而行,三人 便道道天下大事,海上风云,倒也畅然。 行得几日,却没遇上什么海盗船只,众人心安,凌道风道,“众人都怕海盗, 不敢出海运粮,这腊月一进,海盗们也开始寻思怎么过年了,倒被我们拣了个便宜!” 这说着,却是有人来报,前面海面上发现七艘海盗船! 凌道风用得阴阳聚合镜一看,是吓了一跳,“这么大得船!” 众人纷纷看过,这七艘船中有一艘罕见的九桅大船,相比之下,旁边两艘本是 稀有的七桅大船已相形见绌,这凌海神舟肯是不堪一提。 “这他妈是海盗嘛?简直就是海上帝国!!”凌道风指着那船上的大旗还是一 个“张”字,“我前些日子打沉一艘七桅大船,以为把姓张的根都拔了,没想到原 来只是伤了人家一根汗毛!” 马和道,“这海上盗贼已是成了气候,若不趁早铲除,大明江山危已!” 那四鬼凑到凌道风身边低声道,“我们的火云珠只剩的六枚,这一场怎么打?” 凌道风是倒吸了口冷气,怪只怪自己一时托大,小瞧了这张丹卿的实力,没在 岸上补足弹药,多造几枚火云珠!如今难道要和他们拼小炮? 这凌道风心下虽乱,毕竟是久经沙场,生死之间走过无数次,却是不动声色, 仔细观察局面,细看一阵,是哈哈一笑, 四鬼道,“掌门有何妙计?” 凌道风道,“妙计没有,只是运气好!这贼船虽有七艘,其中那艘九桅大船和 一艘七桅大船还有三艘五桅船却无什么火炮,看来是装了些粮草物资的运输船,只 有另外一艘七桅船和一艘五桅船有些火力,大概是负责护卫的!” “这把是官家的运粮船撞上了海盗的运粮船,运粮船撞上了运粮船,有的好戏 看了!”那蓝廷知道这六枚火云珠足可以搞定对方,是呵呵一笑。 只见那边五艘粮船撤帆停下,三只战舰挺出,顺风而下,朝凌海神舟驶来! 凌道风喊了一声,“人家往鬼门关上撞过来,我们连躲都躲不过去,我们先打 沉他一艘,壮壮声威!” 众人领命,火云架抬出,火云珠上架,火灵凤挂着子母雷放出,一阵火光冲天, 一声巨响,那艘船已是船侧中弹,船身倾斜,却是继续全速向前,冲神龙舟冲来, 凌道风一汗,赶忙又是一枚火云珠,那船已是摇摇晃晃,显是要拼了最后一口 气,能赶在沉没之前,冲到射程内击中敌船一炮。说是迟,那是快,已到六里之外, 一炮开出,落在神龙舟前,掀起一个大浪,溅在神龙舟上众人身上。 这神龙舟上众人也是心底一惊,这般视死如归的气概究竟让人胆寒! 凌道风一挥手,一边让神龙舟调了风轮档,向后退去,一边赶紧再上一枚火云 珠,那船是一炮紧似一炮,落在龙舟之前,只让凌道风突然觉得死神是如此的接近。 火云珠再出,听得一声巨响,那五桅船再也支撑不住,翻沉在海上! 蓝廷叹了口气道,“这船上的海盗,勇气倒是让人敬佩!” 那艘七桅船见状,忙开了两炮,却是鞭长莫及,落在离神龙舟四里的海上,打 了两个水瓢。那七桅船突然加快船速,船上众人一愣,这家伙难道也要学那艘,它 这船这么大,冲了过来,我们三枚火云珠未必能击沉它,到时候只好听天由命了! 凌道风也是这般心思,只是作为主帅,自然压住心里的恐慌,做出一副沉着的样子, 只让人新上了一只火云珠,这船已和神龙舟一线并齐,却在东侧十里左右。 凌道风正准备最后赌上一把,照着老法子点火放凤,看能不能抢着先机,却发 现那船突然转向,向东南方向顺风逃去。“咦,这贼船倒真是贼,怎么这般的没骨 气,居然扔下粮船,自个溜了?我还担心这三炮打不沉这艘七桅战船,我们就生死 难料了!” 说着望望众人,摇摇头,一阵莫名的苦笑,众人也是庆幸,这一战真是大起大 落的太快,眼见得已无胜算,只求一搏,谁料那贼船竟出了逃兵。 凌道风只叫人用小炮朝那船轰上几下,那船已是惊弓之鸟,更是全速划桨,只 顾顺风南下。见得那船已逃去甚远,凌道风这才缓了一口气。 蓝廷道,“机不可失,这贼船没了保护,凌大哥不如趁机收了这几艘粮船!” 凌道风道,“蓝兄主意不错,换档开船,我们迎上去,来个秋风扫落叶,把姓 张的粮草一锅端了!” 那几艘大船眼见得两艘护卫战船一沉一逃,也是无奈,只好调转船头,逆风而 退,只是船速缓慢,那神龙舟是小一阵便赶了上来。 那九桅大船落在最后,见得神龙舟赶上,船上众海盗从船舱中抬出几门小炮。 凌道风大吃一惊,不敢急追,寻思,两边对起小炮来,究竟死伤难料,它船大人多, 倒是可以一个顶一个和我们拼下去,看来要生擒这艘大船,着实不易。 那蓝廷却是纵身一拉火凤下的悬绳,道,“兄弟飘过去,把它的火炮掀了!” 说罢火凤起,蓝廷已是飘然飞出, 凌道风道了一声,“蓝兄弟小心了!” 那海盗船上诸人只摆弄着火炮,不晓得天上竟突然飞过来一个火凤,只见下面 悬了个人,纷纷引弓搭箭,众箭启发,朝蓝廷射来,那蓝廷却是青枝一挥,将众箭 尽数拨开。待得离得船头几丈,是纵身一跃,跳上船头,青枝舞动,一路点起,众 海盗纷纷倒下不动, 凌道风看得蓝廷得手,是收回火凤,只让四鬼开着神龙舟全速追去,自己取了 一把戒刀,道“我去助助蓝兄弟!” 那马和抽出宝剑,“这把龙鸣剑是燕王所赐,锋利无比,助大人一臂之力!” 凌道风接过剑哈哈一笑道,“今日风铃剑客重现一把江湖,让兄弟们见识一下 凌某的剑术!” 说着随着火凤飞至贼船之上,众海盗也被点了穴道,只见蓝廷正和七个人影缠 斗。凌道风倒是认出其中五人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祝门五虎,不禁吃了一惊。这 祝门五虎单个而论,凌道风自忖也有几分胜算,只是这五人合成一套五行刀阵,却 是集五人之力,又增了数倍威力,自己能全身而退已是不易,取胜是绝不可能。更 有玄冥二圣从旁掠阵,一道冥灵阴气和一道玄冰寒气川行其间,这般悍斗实是险象 环生。 那蓝廷仗着出手快,内力浑厚,这五行刀阵虽是威力无穷,却也总能被他在瞬 间避开,只是被这两道相辅相成的阴寒之气凌空牵制,僵持不下。凌道风见状,是 一剑刺出,玄冥二圣的一道冥灵阴气便被引开,蓝廷少了一道阴寒之气的牵制,顿 感轻松,用七成内劲右手舞青枝,挡住五行刀阵的刀势,另分三成内力运于左掌上, 化掌为刀,聚成一股烈焰刀势朝那玄冰寒气劈去,那烈焰虽不是全力,力道却已远 在一道玄冰寒气之上,见那寒气被烈焰一灼,玄冰尽数融去,烈焰的残势将那玄冰 寒圣逼开数步。 就在瞬息之间,蓝廷便只是面对祝门五虎。五行刀阵虽然威力无穷,毕竟是五 人使出,五人出手便总有丝毫快慢缓急之差,那蓝廷的武功就在一个快字上,抓得 时机,一枝飘出,那祝门的老大便应声到地,五行刀阵顿时威力大减。待那玄冰圣 人攻进,蓝廷是又一掌烈焰刀将他逼开,再一出手,又将一个点倒, 再一轮,五 行刀阵已经失去了五行之意,蓝廷轻飘几下,便将剩下的二虎一一点到。那玄冰圣 还想一道寒气袭来,蓝廷却是全力一掌迎出,玄冰寒圣被震出数步,吐了口血,显 是中了很深的内伤。那凌道风和那冥灵圣人过了几招,虽是占得点赢面,却也一时 分不出高低,蓝廷带了三成力道一掌劈去,那冥灵圣人的阴气被尽数划去,凌道风 跟上一剑,冥灵圣人胸前便血光点点。 神龙舟已经赶到,众人冲上船来,将众海盗一一绑缚了。那祝门五虎道,“我 们技不如人,砸在二位手里,无话可说,任杀任剐,悉听尊便!”那玄冥二圣道, “可恨那陈祖义,临阵脱逃!不过这位少侠的武功远在我们之上,输得心服口服, 只是想问这位少侠怎么称呼,家师何人!” “他就是青枝剑客蓝廷,剑客不用剑,只用一根青枝扫天下群雄!”那凌道风 却是嘴快,先给蓝廷封了个江湖绰号! “好一个青枝剑客!当今武林能和你一战的也没几个了!我们能和这么厉害的 人一战高低,纵是一死,也不枉此生了!”那七个江湖高手坦然道, 凌道风嘿嘿一笑,“让你们的人把几条船停下来吧,我也不想把他们全都炸上 天!” 那玄冥二圣吹了个口哨,那几艘船上不过是这几位的徒弟徒孙,见得主船上师 父被俘,也知自己不是敌手,把船便凑了过来。 凌道风看过各船,果然是装满了粮草,找个胆小的海盗逼问了两下,便招认了 张丹卿抢劫的官民粮草,都囤积在这几条船上。看着入冬北风正盛,正好顺风南下 补充南方诸岛上众海盗的粮需。张丹卿为了稳妥,特地调了广东的陈祖义和泉州的 刘大通用战船护送,另委托了祝门五虎和玄冥二圣押粮。 凌道风道,“这个安排倒也不错,本来也是万无一失的布置,可惜遇上了百万 分之一才能遇上的人。那要和我们玩命的五桅船就是刘大通的么?” “正是!” “这刘大通倒是个汉子!若不是那个陈祖义太算计得失,只怕我们已经被你们 炸到海里去了!” 正言着,那四鬼却是报到,“从这几艘船上共缴得十八万两银子!” “这么多,这姓张做海盗做得真是豪富啊!” “不止呢,听说还有二十万两银子在陈祖义的船上!”那小海盗却是放开了说, 只想的能逃得一命。 “哇,这倒溜了条肥鱼!马兄,你是燕王底下的红人,你看看这贼船粮草和银 两该怎么处置?” 马和道,“我们虽是官家,但这船是凌海商行的,这番能拿下这贼船,多亏了 蓝兄弟武功盖世,蓝兄弟看怎么分就怎么分,我们不便插言!” 凌道风道,“马兄说得极是,保护官粮是我凌某份内的事。蓝兄弟,你是凌海 商行的大掌柜,你看这银子和全船的粮草怎么分?” 蓝廷看看凌道风,沉思片刻,朗声道,“既然大明的两位大人让我来分,我就 只好斗胆分一次银。诸位张家船上的兄弟,这番我凌海商行虽劫下了这船,却并无 独吞之意。这十八万两银子,我只取八万两。剩下八万两替张船主分给诸位张家船 上的兄弟,大家数数人头,平分了去,还有那条船上被炸死的兄弟,也算进来,若 是有亲戚家属的,托人捎去。另外这两万两,我这船上兄弟也是出生入死,就散给 兄弟们做年钱!” 说着便吩咐众人放几条小船,去救那些落水逃生的海盗。 接着继续道,“这五艘船中,这艘九桅船算是我凌海商行这海战赢下来的,剩 下的几艘你们载着粮草继续南下,岁末将至,南边的兄弟也需要些粮草过年!” 那般海盗是迷惑了半天,只当自己没做梦吧。平时他们杀人越货,从来都是胜 者为王败者寇,输了便是一无所有,唯有这次,却是输虽输了,却给足了本。 那蓝廷将祝门五虎和玄冥二圣解了绑,送到其他船上,道,“请诸位传个话给 张世子,我敬张老英雄一世英名,这凌海商行无意与他为敌,只是求个生存,逼不 得已才战了这场!只要以后张家的船不打我凌海商行的主意,我凌海商行也不会炮 火相逼。大家还是和气生财的好,待日后有缘,我当面赔罪!” 凌道风和马和是连连点头,赞许有嘉,心中却是各有心思,那凌道风算着,我 正考虑着怎么收服了张丹卿,纵是收不了他,也要将他的力量给拉拢过来。只是火 拼了两场,亦弄得水火不容,正愁找不到个合适的台阶,这蓝廷不亏在萧家混了三 年,做事倒是圆滑,这下子或是还有了几分可能冰释前嫌。转念一想,这张丹卿手 下也不是铁板一块,放那八万两银子分给他的手下,他若是再收了去,不免让底下 的兄弟们寒了心。看那陈祖义的战船之上竟放了二十万两银子,可见陈祖义深得此 人信任,这次陈祖义临阵脱逃,和这祝门五虎玄冥二圣已经结下了梁子。放那七人 回去,正好要让内部狗咬狗地吵去,日后就有好戏看了! 想到便是嘿嘿一笑。 那马和眼见得这凌道风用火器击沉贼船,蓝廷一人挑了诸海盗,都是有万夫莫 当之勇,寻思着若是能招揽到燕王手下,大事可成已。 那祝门五虎玄冥二圣也觉得给足了面子,道,“少侠武功高强,宅心仁厚,我 们一定把话传到!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蓝廷把这九桅船上的原般水勇分送到各个船上,将八万两银子分给众海盗,又 将两万两银子分给凌海商行的兄弟和雇佣来的水勇。将这一船的粮草由神龙舟牵引 着,向塘沽口岸徐徐驶去。 这一行便慢了许多,又过了八九日方到了塘沽口。进了海河,靠了岸,那马和 先行下岸通禀了各个关卡,凌道风看着马和远去,笑笑道,“蓝兄弟为何如此分银?” 蓝廷道,“我当时看了这条九桅大船的粮草,这粮草虽比不得商货值钱,也有 二十万两银子的价,若是再算上盐引的利,只怕这一趟,已有三四十万银子的入帐, 再加上那劫来的八万两和预定下来赚的四万两,我们已是大赚,便无须在那十万两 银子上计较太多。只想到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海上行商,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 敌人,便做了个顺手人情。这几日,我偶尔细细想过,如今我们还不能真不能和这 张丹卿结下梁子开战!” 凌道风呵呵一笑,“我也虑到现在和张丹卿开战为时尚早,你倒说说你是怎么 想的?” 蓝廷道,“我寻思着如今我凌海商行尚小,仗着火炮武功或可以一时挫败张丹 卿的小股力量,但若真要开战,只怕寡不敌众,即便霸下这几条船,侥幸赢了张丹 卿,也吞不下整个海上的生意,战与不战并无益处。而我们的生意关键却在于海上 并不太平,众商人都被海盗吓住,唯有我们以火器之利反而镇住了海盗,才有了暴 利可图。若是没有了这般海盗,我们又不能去做抢商船,和诸多商人一起竞争,只 怕未必有多少赢面,不如放海盗一马,让他继续威胁海商,我们趁机坐大!” 凌道风笑道,“果然是商人,处处算计钱财得失。我找你做掌柜算是找对了人。 你想的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我虑的却是另一件大事,所谓伴君如伴虎,在朝为官, 怕的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张家既灭,朱家的刀就要落在我们头上!开朝多少 大将,赫赫战功,也不免人头落地!留着这张家,让朝廷有所忌惮,我们也能多活 几天!” 蓝廷听罢,叹了口气,“当年的凉国公蓝玉也是如此吧!” 凌道风点点头,心中却是一纳闷,怎么扯到蓝玉身上,蓝廷蓝玉,这里面难道 有什么蹊跷。 正合计着,岸上的兵将道,“请凌大人和蓝掌柜,燕王已备下盛宴!” 蓝廷和凌道风相视而笑,“这把我们看来要鲤鱼跳龙门了!有了燕王这棵大树, 这神龙舟真成了龙之舟,凌海派就要龙行天下了!”二人极目远眺,只觉得红尘滚 滚,前途一片光明。 -------- 天鹰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