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南荒四大王 你一定可以打败他的,是不是?你轻轻松松就杀掉一群狼,毁掉一个山寨,这 些都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 我的确不是普通人,我也杀过很多高手,可是,石拉开了破旧的上衣,露出雄 壮的胸膛,指着一道指深的伤痕向司徒玉好道,我跟他交手,他比想像的还可怕, 现在我也没有杀他的把握,想死你就跟着! 司徒玉好吓了一跳,那么深的一道疤,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了下来。她有点犹豫, 但这些日子出生入死,她对石已经抱着绝对的信任。要死,我们一起死,她语气很 坚决! “要死,我们一起死!”石又想起了父亲,很多年前,石就是这样冲父亲喊, 他心中感伤,一颗泪悄悄落了下来,他没让司徒玉好看见,向前快走,司徒玉好飞 跑跟着,有时候连滚带爬,却始终追不上他,距离却越来越远。 石本来可以轻松的甩掉她,但他不想,甚至他怕,怕她不见了。这些日子的相 处,他发现,童年在父亲口中谆谆告诫的女人,其实是很柔弱的,她们究竟有什么 可怕,石想不透,但他不想违背父亲。因为他父亲已经不在了。 路绵绵延延,林木森森,草滕漫生,有飞鸟倦林,小溪明湖,宛如人间美境。 若不是其中暗藏着看不见的危险,或虎狼毒虫,或匪类恶贼,司徒玉好倒真愿沉醉 在这美景中,前面那恍惚的男子身影,便是他心仪的情人。只可惜现实往往是残酷, 有时候血腥的经历足以让她对这美景产生莫名的厌恶。 渐行渐远,司徒玉好感觉像身系悬崖处,随时会掉下去般提心吊胆,因为无论 她如何努力赶路,也赶不上石。 忽然,远空惊起了一群栖鸟,扑扑的翅膀振振有声,传了好远。司徒玉好注意 到的时候,石已经飞快地跑回头,一声不响拉住她,往路边的灌木丛中钻去,刚好 地上有个坑,石尽量蹲着,猫着身,低吟道,别出声。 司徒玉好跪着靠着他的背,闻到他的汗臭味,她并不介意,因为她自己身上也 不干净。但她感觉石的背像牛一样壮,就像他爹爹那般宽阔,而且美多了。司徒玉 好伏在他身边,静静地,很安祥,仿佛是娇小的妻子心甘情愿跟着丈夫般。她很乖, 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甚至宁愿这一刻永远继续下去。 石的眼睛透过树木的间隙一直盯着那条林路,周围的滕木杂草叶子把他们隐蔽 得天衣无逢。不久,马蹄声车轮声听得明白,很慢但有节奏,伴着几个粗汉子的对 话声。 三匹马并骑在前面,后面还有两辆马车跟着十来个随从。司徒玉好屏足了气, 生怕被发现,石像等猎的狼一样,始终纹丝不动。 坐在三匹马上的,右边的是一个胖子,却很彪悍。寂静的林声充满了他粗犷的 男音,另外两人却没多少话。 胖子说道,大哥真是的,我们堂堂南荒四大王,怎么就不到外面闯闯,做番大 事,却躲在这里受气。 其他两位也不理他,胖子又道,我看大哥是疯了,不然这两天越来越残暴了, 连我看了都不忍。 中间那位身形都矫健的终于发话了,胡说什么? 左边那个接话道,二哥,四弟说得对呀,大哥不会又犯病了,这几天真的很奇 怪,突然说要建一座王府,还要我们去为他捉壮丁。 唉,我们南荒四大王的名头,其实是大哥带着我们拼出来的,就算大哥有什么 毛病,我们也应该尽量忍耐。谁也不准再说了!赶快到巴山的山寨要紧。 石心里早明白了,他们正是南荒四大王平秋,镇南,驱鬼,千凶,而平秋王就 是那个残暴的人。上次他单是与这三个混战,没半点便宜可占,而同平秋王对了几 刀,平秋王的最后一刀就留在他胸上。 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先干掉他们,再去杀平秋王就容易多了。机会稍纵即逝… 镇南王嚼着驱鬼千凶的话,心中浮现一丝不安,口中低语道,大哥恨的那个女 人,大哥恨的那个女人! 不安越来越让镇南王不舒服,突然他吼道,快走,去巴山寨抢一些人,速回寨! 就在这时,一声女人的惊叫声从林后方传来,镇南王一行人回头一瞧,看见一 个衣容不整的女子惊慌地逃窜,虽然看不清楚模样如何,但对这群悍匪却具有非常 大的吸引力。 女人!!奶的,我千凶今天交好运了,二哥三哥不要跟我抢!千凶王话还没说 完就已经跃下马,他那肥胖的身体居然轻松地跃到了二丈开外,一阵急跑,离那女 人近一丈外。千凶王没抽兵器,他在跃下时把大锤撇在了地上,他张开双臂,露出 污浊的牙齿,笑起来就像一头饿狗咧开着嘴。 小姑娘,跑去哪啊?千凶王更近了,追着那女人。镇南王隐约觉得有点不对, 但没来得急阻止千凶。就在千凶要捉到那女人的时候,镇南看到一条模糊的身影迅 捷地窜到他后面… 小心!镇南驱鬼两个人同时长啸。但还是太晚了,一把断剑在千凶的背后割开 了一道口子,千凶,应该是他的尸体,马上倒下,并不断地颤动。 千凶至死都不知道,是石的剑结果了他,此刻他的脑子里也许还吊着司徒玉好 的影子。司徒玉好吓得跑开了,石回过头又结果了几个随从,这些胆小的手下一哄 而散, 镇南驱鬼二王赶了上来,同石对峙。 又是你!镇南王眼中喷出了火,骨瘦如柴的驱鬼王操起他的兽骨杖,摆好了姿 势。 石狞笑着,少了千凶,他们两个根本不是对手,对付千凶腾出来的手足以结果 他们,何况他比以前更厉害了,半年多来他时时刻刻都梦着打败他们,走出南荒, 这是他的全部希望,报仇的希望。 你们要去见巴山吗,我送你们一程!石随意的一句话已让驱鬼手中的兽骨杖拿 捏不稳。 怕什么?镇南王不愧是四大王排第二,即使到了危急的时刻,也不皱一下眉头! 他双手握紧大砍刀,一脚把千凶的大锤踢向石,先发制人。 石一偏身闪过,他的剑很污秽,却闪着一线剑锋,很耀眼。他也向镇南千凶发 起了攻势,剑对刀本来没有什么优势,但剑在石的手里却像一把重锤,压着镇南王 的刀,刀的锋利更让大砍刀砰出一个个细小的缺口,两人相互移位躲避,以驱鬼的 轻功,兽骨杖竟插不进去,或者无处可插。如果千凶在的话,他们三人就可以形成 一个围,将石围在中间,然后三人攻守兼备,石并无反击的余力。而现在两人反而 成了羁绊。 高手过招,本来就在数招之间。但高于镇南王武功的石并没有迅速结果他,他 实在是太狡猾了,也许是同野兽生活久了,此时他对人有更不一般的自信。如果此 时要想杀了镇南王,他的剑必然要刺进镇南王的身体里,想在镇南王威武的大砍刀 前一剑割了他的脖子,这是他第一个不愿冒的险;把剑刺入镇南王的身体,也许不 能一下子让他躺下,而却给了善于轻功,并且不弱的驱鬼王杀他的机会,这是第二 个他不愿冒的险。 相反,杀了驱鬼王却不用花太多的时间。 不到一会,石和镇南王已过了三十二招,其中石向镇南王砍了二十二招,最后 一招直劈下,让不屈的镇南王虎口大震。镇南王禁不住后退几步,握刀的手颤抖了 一下。机会来了,石转向了驱鬼王,两招,第一招劈断了兽骨杖,第二招割了驱鬼 王的喉。 镇南王霸气,但并不快,他救不了驱鬼王,他狂怒起来,抱着必死的决心奋力 一砍。石避过了,不同刚才,石剑招凌厉起来。但镇南王却是两败俱伤的杀法,石 不敢靠近,直等到镇南王气喘吁吁。就像野狗在捕猎发狂的野牛,把他逼得筋疲力 尽,再不费力地杀死它。 霸王到了强弩之末,石的剑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细细的伤痕,镇南王心知必 死无疑,出乎石的意料,镇南王一刀结果了自己。这是霸王的气势,但石没有读过 什么书,他不明白,但很佩服。 司徒玉好离这战场并不远,可笑的是,在她附近,几个四大王的手下也在躲着 偷看,他们抱着微妙的心理与这柔弱的姑娘平安相处。若是镇南王杀死石,他们也 得不到这姑娘;若是石打败了镇南王,他们要是伤了这姑娘,可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司徒玉好担惊受怕了好一阵,直到石杀了镇南王,司徒玉好欣喜地迎了上去。 你终于杀死他了,我好怕…司徒玉好的声音越来越低,在表达不清楚的时候, 只能靠眼泪了。 石没理他,对着那几个猥琐的手下叫道,出来!! 三四个人乖乖地从草丛中钻出来,一些逃远了,这几个则是留下来赌的,但赌 输了,他们得不到任何好处,因为镇南王死了。 说,平秋为什么要建王府?石的目光转向一个看似比较机灵的手下,他灵敏的 耳朵没有放过镇南王他们的任何一句谈话。 那个家伙话不多,只答了三个字,不知道。 石一剑杀了他,又问其他三个人。 我们真的不知道,他老说要当一个真正的王爷,也许他真的想当王爷是啊…你 千万不要杀我们,放过我们吧…。那三个人吓得语无伦次。 也许他们真的不知道!司徒玉好实在不愿再看到死人了,插话道。 就算知道,他们也要死!这是石的回答,司徒玉好见到了他的魔靥。 -------- 断桥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