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祥 会珍楼是全城最著名的酒楼,招牌菜式胭脂醉鸡和西湖醋鱼名满八方,店内装修清 雅,一尘不染,坐在窗前品一杯淳酒,俯视整条街上人流穿梭,不失为一件乐事。 我坐在路边摊上吃馄饨,越看对面会珍楼临窗的翩翩佳公子快活似神仙的样子越不 爽:“哎,对比很明显啊。” 司徒近正在解决今天的第三碗馄饨,抽空抬起大汗淋漓的头看了看:“唔。”然后 又低下头,跟他的馄饨兄弟神交。 我更加郁闷,想跟你讨论问题你就来个唔:“看着鼓鼓囊囊,就装这么点钱,还江 湖知名企业呢,员工薪水少得令人发指。” 司徒近一口气喝完所有的面汤,擦汗:“人家基层员工,待遇低。”又道:“我倒 觉得挺不错,在家里时吃饭还得注意仪态,反没现在来的不受拘束。” 我心想好哇,你就吃一辈子路边摊吧。 司徒近沉默一会,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发怔,家,一个词想的太久,偶尔听见又会有些陌生。越想这一沉重的问题越觉 得思维混乱,最初那种令自己鄙夷的想法却淡了不少,不耐烦地摇头:“以后再说。” 我见司徒近的眼睛突然睁大,像拨了壳的鸡蛋,奇道:“哎,我不回家跟你有必然 联系吗?” 司徒近盯着我身后,声音不可抑制地颤抖:“前辈。” 我全身一震,毛孔收缩,冷战过后想想总要面对,回头,颜弃已不知何时站在我身 后,一脸慈祥。其实我倒宁愿颜弃一脸愤怒,哪怕是一脸阴险狡诈,想想看,如此和蔼 可亲的老爷爷,可以随时让你生不如死,实在令人毛骨悚然。我没有站起,也没想过反 抗,人家要我命也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还不如让遗容安详些。 颜弃延续他的慈祥风格,微笑道:“我料想你们也休息好了,现在,去对面谈些话 吧,这里很吵。” 我狠狠瞪了司徒近一眼,他不解,随后了然,眸子里又出现那种果决和坚定。紧张, 却尽力微笑:“我们非亲非故,但是我不想走,你知道为什么。” 我弯了弯嘴角,每次见他这副神情轻视归轻视,心里还是有一丝佩服的,这种自己 紧张却努力挤出安慰别人的笑容不知不觉使人无限安心,也许本身并没有多少自信,却 予人平静,渐渐忘却周遭的危险。 会珍楼依旧热闹,我们径直上楼,在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颜弃道:“颜名死 了。” 我一惊,眼中出现一个画面,中了迷药的颜名昏倒在地,颜弃奸笑地走过去,轻轻 地一剑扎下,是的,轻轻,对一个失去反抗之力的人来说,这已够了。 颜弃微笑:“该谢你给我这机会。” 我恍然,怪不得觉得什么不对劲,颜弃如果一心追赶,凭他颜家第一轻功高手的身 份,没理由使我们逃脱:“也该感谢你放我一马。” 颜弃目露寒光,盯着我道:“倘若给你个机会,你该知道怎么利用。” 我沉默良久,道:“先说。” 颜弃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听了就没有退路,我不会令风声走漏。”说完对司徒近 道:“你和她在一起,看的东西太多,我不打算留你。不过,可以考虑要不要合作,这 对你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