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 我猜想颜鄂现在一定处于内心强烈挣扎中,禁不住瞥了一眼,果然,表无表情,标 准的外冷内热思考式。他的脸被跳跃的火光印衬的忽明忽暗,曾经英挺的面容已有老态, 忽然间心里闪过同情,对他来说,死的不止是个女人吧?还有关于寂寞悲凉之类的东西。 颜鄂看着我。 这是他在这个倒霉的夜晚第一次正眼看我。 坦白说我很紧张,一遍遍地心里问颜鄂,你相信了,是吧? 在这样的环境中任谁都会信的,就算是为颜鄂开脱吧。 要是我,不会忍到现在不动手。 “还想说什么?” “不用了。” 颜鄂拔剑,我闭眼。 颜蓄急道:“掌门,不可!” 颜鄂面无表情,颜蓄又道:“问明原因,再杀不迟。” 剑停在脖间,像打雪仗时落在颈里的雪。 我涌起强烈的报复感:“人是我杀的,可我不知道原因。” 颜蓄道:“选择沉默地死去是对自己的残忍。” 我说:“没人指使我,不用白费心机。” 颜蓄道:“就算帮自己。” 我说:“我不需要。” 是的,我不需要。 死前说过多的话只会让我鄙视自己,与博取对方同情有什么区别? 能屈能伸固然好,却不是谁都能做到。 颜蓄道:“让真正主使者逍遥法外?” 我甘心? 不!强烈的。可是终究被颜鄂的怀疑致使伤心掩盖过去。 我说:“真正主使者就是我,你们不也确信吗?” 颜蓄道:“我想对你父亲来说,杀你不是最主要的。” 我冷笑:“这与我无关。” 颜蓄叹道:“掌门,能否让不相干的人离开?” 颈上的剑移开,颜鄂挥手,众人退走。 颜鄂声音依旧冰冷:“颜弃曾对你下手?” 我诧异:“你怎知道?” 转念一想,颜家若连这点探听手段都没有,早给其他司徒家或者其他什么的灭了。 老把别人想成白痴,这习惯要改:“三次。” 颜蓄不可置信:“三次都没得手?运气太好了吧?” 我笑说:“你不会以为我是硬拼吧。” 颜鄂冷冷道:“所以,你们达成协议。” 我问:“死了好吗?” 颜鄂不语,石像般沉默。 颜蓄叹气:“说说内容吧。” 我说:“不说怎样?” 颜蓄冷笑:“你猜呢?” “好吧。”没有选择权利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尽管会被颜弃拍飞:“那个,青丝劫, 我答应弄到手。收了定钱,预计三天后开工,具体细节有待商议。呃,司徒近,我们是 合作关系。” 颜蓄苦笑:“你知道两家的关系,不会是有意扫颜家的面子吧。” 我欲哭无泪:“大哥,至于么。” 颜蓄深思,半饷道:“掌门,似乎提前了。” 颜鄂道:“把重要任务交给两个小孩?颜弃不会做无把握之事。” 我想,对,何况是对手一方的人。 世上高手有的是,花个万八千的难道雇不到?除非颜弃老年痴呆。 这是我热诚期盼又无比遥远的事啊。 何况又牵连到司徒家,目的就更没那么单纯了。 我想,提前,提前什么? 晕死,动脑子真是件极度痛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