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错 “翁平不死,对我们绝对有好处。”颜鄂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泛起的神秘笑容使我印 象深刻,仿佛他所面对的不是随时等待时机复仇的恐怖分子,而是一件经过悉心雕琢的 艺术品,完美的外观精致的细节令人不忍释手。尤其是后面的话让我对颜鄂的预知性大 为叹服:“设计一种时间和空间,运气,以及机遇,巧妙地让所有人,包括他自己,认 定得到青丝劫完全取决于其自身实力,再与他成为合作关系。如果一切顺利,颜弃将为 青丝劫耗费一半的时间及精力,而翁平,也会很乐意与他的杀父仇人叙旧,颜弃不是输 给我,便是输给仇人之子,这都是我们想要的。” 现实与虚幻,以翁平的执著来看,这辈子怕是很难分清了。 翁平有错吗?他只是想报仇。颜鄂有错吗?保住掌门的位子算不算正当防卫?那么 颜弃也是没有错的了,谁都想拼命地往上爬,成则为王败则寇,历史告诉了我们一切。 我回屋躺在陌生的床上,想,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平息,然后,太平长安。 清晨,我还在梦中享用美食,突然听到讨厌的敲门声,心里将扰人清梦的家伙诅咒 一番,不耐烦地道:“没急事就别敲,有急事跳窗子。” 阳光刺眼,一个黑影闪到我面前:“我有重要事跟你说。” 我一看,这家伙居然真跳窗子,郁闷道:“你没有等别人睡完觉再讨论问题的习惯 吗?这会要是在练内功,非给你弄的走火入魔不可。” 司徒近疑惑道:“你知道是我?” 我“切”了一声,满脸得色:“这听声识人的高妙功夫,你当然理解不了。” 司徒近也不跟我争辩,低声道:“你的事处理完了吗?”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你又不是来度假的。”司徒近问:“全交代完了?” 我说:“基本上——” “好。”司徒近打断道:“我们快走。” 我愣愣地,看外星人一样看他:“你脑子没进水吧?” “你才——”司徒近刚欲争辩,看了看外面道:“张明只是来保护我的?你多动动 脑子好不好。” 我白他一眼:“废话,你以为我没想到?可若是事情没做完就走,就算张明察觉不 了,也会被颜鄂的眼线发现!拜托你,逃跑也要制定详细计划嘛,别头脑一热害人害己。” 司徒近愣愣地看着我,脸渐渐红了起来,真搞不懂,这大男人怎么老是脸红,我说 :“你先出去。” 他不解地眨眨眼,我火大:“我要换衣服,你有兴趣看?!” 司徒近狼狈逃窜。 出了房门,我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心情转好,觉得事情也许并没有想象中复杂也 说不定。远处飘来悠扬的琴声,翁平,啊不,是和平先生,一定又在焚香抚琴了,如此 祥和,如此悠远,谁又能联想到演奏之人内心血淋淋的疮疤呢,一次次地揭开旧的伤疤, 比创造一个新的更加残忍,但如果做出这事的是当事人自己,旁观者又能做什么呢,我 不知道。 司徒进站在石桥上,衣衫在风中飘摆不定,我坏笑地走过去,刚准备吓他一跳,就 听他突然开口:“你来啦。” 我反被他吓一跳,问:“你怎知道是我?” 他回头,嘿嘿地笑着。 我急忙说:“好了,我知道,这听声识人的高妙功夫,我当然理解不了。” 他欣赏地打量我,道:“只一会功夫,笨蛋都能变成天才,回云庄真乃人杰地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