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盟主大会 十天过去了,这一日正是十一月七日,武林盟主打会就在今天举行。张雪云与 方小燕、高大志、马原彪三人径自走去长白派练武场。这练武场本是平日里众长白 派弟子习武用的,但这一日却用做武林盟主大会之用。只见广场正中,一架数百根 大木材架起的丈余高大擂台,约有半里地方圆,极是广阔。擂台下或远、或近立有 数百个门派席位,有的席位有百十来个坐位,有的只有十几个,多少不一。各门派 席位前树有彩旗,有的旗上写着崆峒派,有的写着长白派、、、、、、名称不一。 离擂台越近的越是有名的名门大派,席上坐位也越多,越远的越是些小门派,不一 而足。数百门派席位约坐满了一半,张雪云心想:定是时候还早,人还没来齐全。 果然,时间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各门派的人陆陆续续地走向自己所属席位。 张雪云见五台派席位坐满了人,为首两人便是“鹰爪罗汉”马天元与“铁袖浑元手” 万长忌两位前辈,五台掌门王天明因身受王胜海掌伤,不能亲至。马原彪道:张兄 弟,我等去我五台派坐了去罢。张雪云心想:也好。四人便走向五台派,马天元与 万长忌与张雪云互道别来之情后,纷纷落坐,张雪云将自己收方小燕、高大志两人 为徒之事讲与马、万两人听了,两人都道“好”。五台派对面正是祁莲山西宗点苍 派,与五台派座席相距甚远,张雪云不自禁想起自己在点苍派时的种种,每一个回 忆都含着“燕妹”甜甜的笑容。张雪云不住看往西宗点苍派座席,心想:哪怕只是 见“燕妹”一眼也知足了,哪知,“天碎人愿”,左看右顾就是不见杨玉燕娇美的 身影。倒是瞧见了点苍三杰正在座席上,还有西宗点苍派的“横扫千秋”万雷,坐 在当首的一人便是“一剑穿心”杨伯定。却见那杨伯定好似并不在意盟主大会的样 子,脸显忧色,不知何故? 又过了约小半个时辰,各门各派人己齐聚,丈余高擂台上跃上一青袍老僧,那 僧人年约六十,白须飘飘,超凡脱俗,正是武林最负盛名的少林方丈“苦禅大师”。 苦禅一跃上台,全场掌声雷动,张雪云也心知,这老僧人定是苦禅了。心底下 不由得将苦禅与自己师父“妙雪上人”做了一番比较:我师年纪虽老,但看上去却 像三十多岁,比苦禅大师年轻得多,但我师妙雪上人为人狂放,这位苦禅大师却很 是谦恭,倍受尊敬,我师若在世的话不知他二人论武功哪个更高呢?台上苦禅大师 说道:老僧年己老迈、、、、、、台下本是掌声雷动,苦禅大师一讲话,台下立时 再无半点声响,都凝息而听。“不堪重任,故欲辞了这武林盟主这位,武林有识之 士甚多,强于老僧者大人有在,望借此盛会可推选出一位武功高强、德艺双修的人 物来接这盟主之位,老僧于今日便退出武林,由我苦修师弟接任少林派掌门之职, 阿弥陀佛”。念一声佛号,轻飘飘跃下台来,回到少林派座席。 苦禅大师讲话之时,并没有用力,但台下每一人都觉得好似在自己耳边说话一 样,可见内力极其高深,武功可想而知了。众人都没有想到苦禅大师会退隐江湖, 将自己方太之位传于苦修,不由得议论纷纷,场上登起浑乱之相。忽地,一人跃上 高台,半空中一个倒转身,身法漂亮之极,正是“玉面狼”王英,只听他大声说道 :今各方侠士来我辽东长白派参与大会,我派万分容幸,闲话也不再讲,下面就讲 一下争这武林盟主的规矩。每派只可出两人比武,每人打一场可竭息一天,若是哪 位觉着自己功夫了得,用不着竭息,也可以再战。上台比武之人须有门派,且不可 以有恶名,若闻得哪位高手做了恶事还敢来这擂台上比武争位,我长白派第一个不 饶他、、、、、、王英讲话之时,声音甚大,众人也听得清楚,却显然功力不如苦 禅大师那般深厚。张雪云却左思右想,没有注意王英在讲些什么。张雪云一直在想 的事自然离不开杨玉燕:“燕妹”怎地没来?数天前我看到了那韩昌宗,看这情形, “燕妹”好似并没有与韩公子在一起,难道她留在了祁莲山上?杨伯定好像心思并 不在这盛会之上,难道点苍派发生了什么事嘛、、、、、、台上王英己讲完了话, 一个轻功提纵术,跃回长白派座席。那座席离擂台约有一丈远,王英显出这手轻功 出来,台下又是一阵喝彩、鼓掌之声。比武大会己开始,各门各派却都没有人上台, 约静了一盏茶的功夫,一个身形跃入台上。这擂台有丈余高,若非轻功根底不浅, 一般武林好手是跃不上来的。这人轻功姿势很是好看,台下有几人也喝了声“好”。 那人上得台来,手持单拐,朗声喝道:洛阳帮“梯云纵”杨海便是区区,在下技微, 深知不是各位大派掌门、名宿的对手,这盟主之位是不敢争的,但小子抛砖引玉, 先来献丑,哪位高手肯上台与在下玩几手? 一旁马原彪向张雪云道:这位“梯云纵”杨海轻功甚好,武功也不错,在江湖 上爱交朋友,素无恶名,也算是武林中一位好手。张雪云心想,此人性情耿直,为 人想必也不错了。这杨海话刚发下不久,一条人影如灵猿一般,踩着擂台左边一个 支柱“飞”上台去。 武林中人常道“飞檐、走壁”,轻功提纵之术便属飞檐,这人踩着笔直的木桩 一路攀上擂台,用的便是“走壁”之功。那木桩丈余高,而且形状笔直,一般的 “走壁”好手定攀不上去,但这人却好似如屡平地一般,这门功夫真是练到炉火纯 青的地步。那人上得台来,与“梯云纵”杨海互抱一拳,道:在下崆峒派大弟子 “神鞭”霍强的便是。杨海也道:久闻霍师兄大名,在下讨教了。 霍强将腰中软鞭握在手里,双方各出起手式,均是礼让之态,没有敌意。只因 两人都知道这盟主之位是万万争不到的,之所以上台来一是可以扬个名,立个“万”, 二来也可以为本门派争个荣耀也说不定。霍强先出招,一招软鞭精髓之招“八方风 雨”卷向杨海。杨海叫一声:来得好。挺拐扑上。张雪云瞧两人招数不俗,深具名 门大派风范。杨海拐招巧妙,霍强鞭法也不弱,再加上两人都非是互有仇怨那种以 命相搏,所以招数只是好看,却不凶狠。马原彪道:这位“神鞭”霍强功夫不俗, 也算是一把好手,身属崆峒大弟子。崆峒派也算名门大派之一,但到了这代掌门人 “雷动八方”金无情手中,却越来越是势微,不知这次武林盟主大会上这金无情会 有什么做为?台上两人打得甚是好看,花俏,台下有一些武功低浅的各派弟子为了 显示自己见多识广,也不住价地叫“好”。台上两人一为使拐好手,一是使鞭好手, 战了百十回合仍不分胜负。 杨海一收招,擦了一下身上汗水,道:霍兄鞭法精妙,实是使鞭高手,我二人 便打住罢,给后来众高手留个场儿。霍强道:小弟佩服杨兄之武功。说罢,又是以 走壁功夫“滑”下台来,杨海一跃而下,回洛阳帮座席。两派众弟子都给杨海、霍 强两人鼓掌,在天下英雄面前给自己门派长了脸。两人这一下场,打破场中僵迟之 局,立时又有三人一齐跃到台上。那三人正好一高、一矮、一胖。高个子道:是我 先上来的,你俩个谁跟我来打?胖子却道:先上来便怎样?未必便胜得了我。矮子 道:你两人谁来跟我动手,一齐上也罢。那矮子道:好大口气。高个子也满不是不 胥之神色。矮子向胖子道:昨天你爹咬了我。胖子道:你讲什么胡话?我爹在四川 乡下,怎么跑来长白山咬了你?那矮子道:昨天我刚刚被狗咬了屁股,你却怎么说 你爹没来?台下众人“哈哈”大笑,张雪云也禁不住笑了出来。 那胖子听得那矮子在骂自己,一个中冲拳打过去,矮子避开,道:你也想跟你 爹一样来咬我嘛?胖子怒道:你娘才想咬!又待出手相攻,高个子却叫住他:老弟, 我来打罢,你这样被人侮辱须不好看!矮子又向高个子那人道:喂,你不要跟我孙 子讲话,来打过再说。那高个子道:这胖子是你孙子?他爹是狗,你是狗的爹,你 又是什么了?台下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胖子也不禁笑了出来,道:原来你 在骂自己,哈哈,我儿太笨。那高个子又向胖子道:你儿子是狗?那胖子突觉自己 失言,不禁又有些怒了,又是一记中冲拳攻向高个子。高个子出掌相架,正是昆仑 派招式。此时,场下众人己笑得不成样子,武林各大派名宿也不禁莞尔。三人在台 上胡闹乱打了一阵,也没出个高下,便各自被本派掌门叫了回去,看来一顿责骂是 难免了。接下来又有数十个门派弟子上擂台比武,也都是打得好看、花俏,并没有 真正的高手上台,直到比武结束,各大派名宿、掌门也都没有上台的。 第二天,又是数十场花俏的比武,张雪云看各派派出的弟子显然比第一天的武 功高许多,一天下来,仍是没有高手登台,心下不禁有些失望。暗道:武林盟主大 会怎地高手都不出手? 第三日大早,天空依然不时飘落一些小雪片,擂台上薄薄地一层雪,远处看来 好似一张银色的毯子铺在上面。一人跃上台来,朗声喝道:通臂门掌门人“铁罗汉” 柯云不才,守擂到今日,各位高手请不禀赐教。这“铁罗汉”柯云昨日连败数人, 今天一早便登台找人比武,言下还算是谦虚。又喊了几句,见无人上台来比武,心 下不禁得意,暗想自己技艺高超,兴许真的当上了这武林盟主也说不定。正得意间, 一个宽大身影飞身而上,身法好似一只大鹰展翅。正是蓬莱派掌门人“无青子”老 道孙万道。孙万道终究是一大派掌门,这一登台身法也极俊,台下大半人都鼓掌喝 “好”。“铁罗汉”柯云向孙万道道:原来是孙掌门人,失敬,愿向您请教一二。 心下却想:这孙万道其名甚著,我若将他战败,我“通臂门”定会发扬光大,我也 必名扬万里。孙万道也道:柯掌门先请。说罢,一手成掌坚立胸前,摆出礼让的起 手式。柯云也知道孙万道实是劲敌,不敢托大,抡双臂攻出孙万道。这“通臂门” 其名不著,但通臂拳却名头很是响亮,属外门长拳一种,这柯云使的正是通臂拳招 数,呼呼有风,甚是强悍。简约乃拳法名家高手,看这柯云使拳如此,也暗暗点头。 孙万道以双掌对柯云双拳,双方都不使兵刃。柯云招招连环拳抢攻,孙万道却好似 胜券在握,有意保存实力,以一只单掌左挡右隔,来招全被一一化解。柯云心下大 惊:孙万道果然是高手。更不敢大意,一意抢攻,不给孙万道还手之机。 孙万道以单掌化解了柯云二十三招快拳,再不相让,喝道:柯掌门小心了。忽 地,双掌连环推出,但见台上忽然间掌影番飞,柯云全身罩在掌风之下,再难出招。 柯云如何不怕,登时不知该出何招化解这等攻势,竟愣在当场。也不知孙万道使用 了何等身法,竟在柯云背后站稳桩子,一手搭在了柯云肩上,说道:柯掌门承让了。 柯云面无人色,道:孙掌门武功高强,若在背后出手焉有命在?再不打话,跳下台 去,走回座席。张雪云道:孙万方、孙万道两人是兄弟,这孙万道的武功怕是要高 出孙万方半筹了。孙万道站立高台上,朗声道:孙某饶幸得胜,哪位愿上台来指教? 若是比武者比完一场,可以歇息一天再比第二场,但这孙万道自忖艺高人胆大,稍 才不怎么费力便大败“铁罗汉”柯云,竟不下台歇息。 -------- 中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