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思念 正在全场之人呼喊声中, 擂台上飘落一人。 此人年约中等,长得甚是精神,唯有一特别之处,就是他两道眉毛白如雪,此 人正是少林俗家第一高手“冲天一鹤”刘云。刘云在武林中声望极高,江湖中怕是 没有几人不知道他名头的。此时他一跃上擂台,台上众人都不再呼喊,目不转晴的 注视于他。 刘云这一登台,张雪云登时清醒了大半,恢复常态,自言自语道:刘大叔怎么 来了?一旁马原彪道:你曾识得刘前辈嘛?张雪云道:曾有一面之缘。长安帮座席 处有一个声音惊喜道:师父,您老人家来啦!正是“冲天小鹤”韩昌宗。刘云看了 一眼台下的韩昌宗,面含微笑,忽地,目光变厉,手指向少林派座席,喝道:杨修 文给我出来,少林新任方丈苦修和尚快出来?一个浑厚的声音来自少林派座席:阿 弥陀佛,老衲在此,刘师弟可是要我上台比武?刘云道:我早己不是少林派弟子, 休要再叫做我师弟,今日我便与你一争高下,若是我败了,自没有什么话说,可若 是我胜了你一招半式的,可莫怪我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儿说出你曾做过的“好事”。 张雪云心想,原来苦修大师俗家名字叫杨修文,瞧向苦修大师,只见他慈眉善目, 但长得甚是威武,想必年轻时也曾是一个英俊少年。 苦修听得此言,脸上色变,但随即恢复常态,说道:老衲不是不想与刘贤弟交 手,只是你既无门无派,便不可比武,这是大会之前便讲好的规矩。刘云一怔,心 想自己现在确是孑然一身,突地,心随念转,朗声说道:我乃丐帮总护法,怎可说 是无门无派?台下众人都是大惊,刚刚见识过丐帮帮主张雪云绝技,此时又听得赫 赫有名的刘云竟然是丐帮护法,都不禁吃惊,有的道“看来这丐帮虽是新门派,但 有张雪云这等高手做帮主、刘云做总护法,此帮实力定是强大非常啊”,还有人道 “原来”冲天一鹤“刘云是丐帮总护法,这丐帮我却没听说过,以后可要多留意了”、、、、、、 众说纷纭,不一而足。 苦修听刘云自称丐帮总护法,不由得目光疑问地望向张雪云。张雪云心知刘云 这样说必有原因,忙向苦修及一干众人解释道:我丐帮建帮时间不长,这刘前辈, 哦,不,是刘护法确是本帮之人,日后也必会为我帮做出事迹。刘云感激地望向张 雪云,道:帮主,我比武过后定要与你多叙别情。张雪云也道:刘总护法过谦了。 苦修大师向张雪云道:两位既然都是丐帮之人,张帮主又是妙雪上人亲传弟子,老 衲倒要向丐帮讨个公道,我少林四大金刚可是被张帮主之师妙雪上人所害?张雪云 曾讲妙雪上人与四大金刚同归余尽的事讲给有限的几人,所以苦修禅师等一众少林 门人都不知情,张雪云道:不错,我师妙雪上人却是致四大金刚死命,但我师父也 因此一役而丧命,却又向谁来讨公道?各派众人又是一阵大惊,众人都不知妙雪上 人己与少林四大金刚同归余尽之事,此时听来,当真是天下奇闻。苦修道:妙雪上 人入我派偷师学艺在先,但既是人己去,事便了,我少林派不再追究此事了。转头 又向台上的刘云道:刘护法既是非要与老衲一比高低,今日我便以少林武功领教丐 帮高手绝学了。一跃上台,双手合十,正是礼让的起手式。刘云半个字也不讲,双 掌化作千百掌影,攻向苦修。 台下众人只道张雪云与杨伯定两人打完便己不会再有人上场,此时却见两位前 辈高人在台上相斗,又是一阵兴味盎然,都道自己眼福不浅。台上两人打得激烈, 刘云曾是苦修大师的师弟,几年前不知为了何事,竟与苦修翻脸成仇,一气之下退 出少林派,此时乃是含恨出手。苦修大师却招式沉稳,一招一式都俱大家风范,两 人使的都是少林派降龙掌套路,但却显出两种不同的路子。刘云使出来这路套路, 显得灵巧多变,苦修却好似以不变应万变,任刘云如何出招,总是能以数招化解。 两人你攻我守,你守我攻,转眼间己交手七十三回合,战到分际,两人各出双掌, “砰”地一声,四掌相对,但见苦修大师倒退四步,拿定桩子,脸不变色。刘云却 被震退五步,脸现潮红,显然功力较苦修稍逊。刘云“哼”了一声,道:苦修和尚 厉害,我打你不过,认栽了,今日我便不将那事说出来,但日后会不会有人讲出来 可不一定了。 苦修脸上色变,竟有些动容,道:刘护法明明没有输,怎么说自己败了?刘云 道:我苦练数年,功力还是超不过你,再打下去也是有败无胜,还不如早些认输的 好。喝了一声“朕去了,苦修不必相送”,一个提纵术落入五台座席张雪云处。众 人听刘云自称是朕,一些听说过刘云事迹的江湖人物并不觉得怎样,但许多人都不 禁称奇道怪。此时乃是盛唐太宗时期,一般百姓若敢自称是朕等于是犯了杀头大罪, 但这一干江湖武人听刘云自称为“朕”却都没有想到过要犯死罪。 长安帮帮众大都是朝庭中人或是与朝庭中人有关系的人,听得刘云自称为“朕” 都脸现怒容,有几个长安帮人是宫中侍卫,纷纷拨兵刃欲擒住刘云,韩昌宗乃 刘云唯一爱徒,眼光瞪向那几名侍卫。那几人都知韩昌宗是当朝重臣韩瑗的公子, 哪里还敢妄动,都低头不语,不敢再张扬。 那边刘云却向张雪云道:参见帮主。竟要行大礼。张雪云急忙扶住刘云道:刘 大叔客气了,刚才我知你是有意这样讲的,以后不必再叫我帮主什么的了,当真是 折煞雪云了。刘云道:不然,我是真心想加入丐帮,想我堂堂张帮主肯为天下贫苦 之人着想,成立这丐帮,我刘云便不可以做丐帮之人嘛?张雪云道:刘大叔是真的 要入我丐帮?刘云道:莫非帮主觉得我不配做这总护法之职?张雪云道:不可,刘 大叔乃武林名宿,帮主之职你做正合适,小子无德无能,远不如刘大叔。 刘云道:丐帮是你一手建立的,我是后入帮之人,自然做不了帮主,需不可坏 了江湖规矩。张雪云心想,也是了,便道:有刘总护法加入丐帮,以后我帮定会多 为百姓造福,救贫苦之人于水火之中。一旁高大志、马原彪及众武台弟子齐声叫 “好”!看着天空中飘飘而落的白雪,张雪云思绪起浮,每一片白雪都似“燕妹” 娇美的脸容,飘落地下,化作无尽相思泪、、、、、、数日后,黄昏,长白山角下 一个大镇集客栈中。此时,武林盟主大会己过数日,张雪云虽与杨伯定大战后打成 平手,但杨伯定力战数人,终于夺得盟主之位。各江湖人物有一部分己因归本派, 却也有一些仍留在长白山附近,想多逗留一些时候再走。张雪云在客房中独自一人 在房中习练内功,适才刚刚与刘云、方小燕、高大志三人商定一些如何壮大丐帮的 事宜,马原彪己适别了张雪云,与五台派众人回五台山,张雪云用了一阵功,心中 不住的想念杨玉燕,再也练不下去,径自到客栈大堂处坐下。 这大堂处有许多张桌椅,虽是黄昏,但也有几桌客人,看着装打扮,都是一些 江湖人物,想是盟主大会散了他们却还逗留在这里。那几张桌子的人也都没注意张 雪云。张雪云听他们谈的都是武林盟主大会的事情,“你说那杨伯定厉不厉害,王 胜海、林松涛那是武林中想当当的人物罢?却被他一一打败,恐怕苦修大师也未必 胜得了他”!“兄弟,苦修大师与杨伯定素来交好,平日里是两人穿一条裤子的交 情,若是别人当了盟主,苦修会不出手嘛”?“最后那阵比武,那个什么新成立的 丐帮的帮主年纪轻轻,武功可也是真高啊”!“是呀,丐帮还有那个总护法刘云, 我看单单这两人便足可以使那丐帮跻身名门大派之列”,“听说这丐帮总坛便在邯 郸,我黑虎门也在那地方,有机会一定要多去拜会一番”、、、、、、张雪云听众 人谈论事情,知道黑虎门属下三流的门派,门中也没什么高手,但偷盗之术天下无 双,专门做一些偷、抢的勾当。大堂门口处走进一人,却是韩昌宗,张雪云没想到 会在这客栈看到韩昌宗,有些不知所措之感。 韩昌宗却坐到张雪云身旁,打话道:张帮主可好?张雪云不知为何,心跳得厉 害,那必是因杨玉燕之故了,也打话道:韩公子好。韩昌宗道:张公子在盟主大会 上杨威天下,又是新建丐帮之帮主,真是可喜可贺啊!张雪云竟有些紧张,道:韩 公子过谦了。韩昌宗道:我师父刘云可与张帮主在一起?张雪云道:刘大叔是我丐 帮总护法,自与我在一起了,就在楼上单间客房里,韩公子可要与令师见?韩昌宗 道:我师父定是休息了,不便打扰,烦张公子与我师带个好,让他勿必去长安韩府 做客。张雪云道:使得,使得。不知为何,韩昌宗好像也有些紧张,竟一时说不出 话来,张雪云道:韩公子有什么事情?韩昌宗道:这,唉!张帮主可知杨玉燕小姐 下落?张雪云大惊道:“燕妹”没与韩公子在一起?韩昌宗道:难道他没与你在一 处?张雪云不知该从何说起,道:自祁莲山因那杨伯定误会我偷师学艺,与“燕妹” 决别,再也没见过她。韩昌宗道:我爹与杨世伯将杨姑娘许配与我,我虽久仰杨姑 娘艳名,但却从未与他谋面,数十日前杨世伯派人去我长安韩府,说杨姑娘己独自 下山,不知去了何处,我爹便命我定要找到杨姑娘,这事关系到我韩家脸面,若是 张帮主知道杨姑娘下落,盼告知与我。张雪云心潮起浮,心中一阵欢喜,又有些不 解,想道:原来“燕妹”并没有与韩昌宗在一起,却不知为何下山,此时又身在何 处?心中又是一阵思念,只盼立时见到杨玉燕,一解相思之苦。张雪云道:雪云定 会寻访“燕妹”下落。韩昌宗道:如此,我便不再打扰了,此番也是专为张帮主而 来,我便告辞了。张雪云起身施礼做别,心中无限感慨。 韩昌宗刚走出不久,忽地,门外奔进五人,张雪云定睛一看,当先一人正是点 苍三点中的李俊,身后跟着四人,那四人都是点苍派中的弟子,张雪云曾认得他们。 因不愿见到李俊,张雪云把头别了过去,独自饮茶。只见李俊向那黑虎门的人走去, 喝道:喂,老兄,有没有看到过一个红头发的美丽少女?张雪云一惊,心道原来他 们也是找“燕妹”的。那黑虎门之人别过头去,没好气地道:点苍三杰便如此对人 讲话嘛?我没看到你口中所讲的女子。与那黑虎门同坐的人也道:我们都没见过你 所说的人。李俊“哼”了一声,急急走了出去,后面跟着的四名点苍弟子也跟着走 了出去。李俊一行五人一走出去,那黑虎门的门徒便向同桌之人道:李兄弟,其实 他说口中所说之人便是“点苍一点红”杨玉燕,你道我真的没见过?只是见那李俊 为人轻薄,我不愿告诉他罢了。 那姓李的人也道:其实我也见过杨玉燕杨小姐,也是不想告诉那点苍狂少。张 雪云一惊,原来他们都见过“燕妹”,刚想上前寻问,又听那两人讲话道“原来你 也见过那杨玉燕,可真是眼神不浅了”,那姓李的却没有半点得意之色,道:唉, 你云千山不也一样嘛?可叹那杨小姐,唉!又是一阵唉声叹气。那黑虎门门徒云千 山也“唉”了一声,道:我是数十日前见到地点苍一点红,初时也不知便是她,但 见那少女一头红发,又是身怀武功,便知一定是她了。 那日中午,天气甚热,我行路至甘凉道上,因走得累了,坐在路旁一处茶亭上 喝茶,见那杨玉燕脚步蹒跚地走了过来,我见她一头红发凌乱,嘴辱干裂,好似己 行了许多时日的路。那杨玉燕逢人便问“有没有见到我的云哥”?几乎没人过路之 人都要被她问一遍,最后竟问到我“这位大哥,你有没有见到我的云哥”,我云千 山虽是下三流黑虎门之人,但生平也心存侠义二字,我见她神态近乎疯狂,那大概 是思念她口中的云哥到了极点所至。我不忍心见到她这等模样,便问她,你云哥是 何人?杨小姐怎地到处寻她,这样找需不是办法啊!那杨玉燕却只是一个劲的问我, 我云哥长得好看,身上有伤,他一定不会死掉的,大哥,烦您告诉我,若是见到过 我的云哥一定要告诉我,便是让小妹做什么事都可以,只要你告诉我云哥在哪里, 他决计不会就这样死去的。我云千山虽是技艺低微,但平生没说过半句假话,自然 不会骗那美丽之极的杨姑娘。便回她话,说我没有见过她的云哥。杨姑娘好似很失 望,仍是向前行去,走一路问一路,到处向人找他的云哥。我心想,她一个姑娘家 到处乱问,万一路中遇上歹人可怎样是好?便一路暗中保护她。我跟在她身后行了 整整一下午,这一日,她到处问人有没有见过她的云哥,竟是未尽一滴水、一粒米。 唉,我虽与她素不相识,但也是余心不忍。 到了傍晚,她不再行路,躲在一棵大树下睡了过去。我躲在一旁,也跟着睡了 过去,第二日一早,却不见了她的身影,心中虽惦记与她,却是再也找她不到了, 只有独自上路。 那姓李的人“唉”了一声,道:我是与二十多天前见到那“点苍一点红”的。 那日清晨,在离五台山不远的忻州城中,我也是正在赶路,却见那杨姑娘红发散乱, 左臂处包扎一条丝帕,想是臂上受了伤,也是到处向人打听“大哥可见到我云哥了 吗?我的云哥真的没有死去,我在青城派附近听说他好似来了五台山附近,大哥见 到我的云哥一定要告诉我啊”,我看她模样,以为她是疯了,但见她问人话时虽是 近乎疯狂,但行为举止却与正常女子无异,也知她是关心那口中所讲的“云哥”心 切,才会如此。我因好奇,也是跟随了她一段路,她走一路,问一路,渐渐地,我 跟随她己行至忻州郊外,那地方行人稀少,我想她再也找不到人问她的云哥了,刚 想离去,却见到树上跃下一白衣蒙面人,观那蒙面人着装,好似年纪不大,大约只 在二十多岁年纪罢。那人出手便点向杨姑娘穴道,那杨姑娘虽是因思念她的“云哥”, 至使心神恍惚,但武功却甚是不弱,那蒙面人数招之下竟点不中她穴道。 我路见不平,自然拨刀相助,无耐,技艺平凡,只两招便被那白衣蒙面少年一 脚踢倒在地。那蒙面少年与杨姑娘斗了十六招才点中她穴道。却不知怎地,并没对 她做些什么,只是摸了摸她的脸,由杨姑娘怀中取出一条红丝帕,口中竟是些轻薄 之言“杨小姐好生美艳,却为何弄到这般田地”?杨姑娘却道:你若敢轻薄我,我 便一死了之,我己是云哥的人,便算死了也要做云哥的鬼。那蒙面人听了这话,好 似气恼己及,竟不顾杨姑娘是女流之辈,竟一掌打在她胸口,杨姑娘被他这一掌打 得口吐鲜血,再也讲不出话来。那蒙面少年又道:我便将你挟走,先让你做了我的 女人,看你还念念不忘你那云哥。我见那蒙面之人竟是采花大盗,虽是倒在地上动 弹不得,但嘴还喊得出来,便大喊“来人,救命”,天可怜见,远处竟真的走来数 人,身带兵刃,好似也是江湖中人。那蒙面之人也是做贼心虚,见来了数名江湖人 物,竟顾不得带走杨姑娘,展开轻功,竟然跑了。那人轻身功夫也真是极好,转眼 间便不见了踪影。那杨姑娘穴道一被解开,也不顾自己身受重伤,竟向来的那几个 人问有没有见过她的云哥,唉,世上之重情女子莫过于此、、、、、、张雪云听得 两人谈话,心中震惊,眼含热泪,心想“燕妹”身受重伤,不知现在身处何处?心 中再也按耐不住,冲到那谈话两人身前,大声问道:两位见到过我的“燕妹”,可 知我“燕妹”现在何处?说话声音也是几近疯狂,那云千山一惊:原来是张帮主, 我数十日前才见到的杨姑娘,现在却不知他在何处、、、、、、还不待他说话完, 张雪云一把握住那姓李之人的肩膀,情急之下,出手甚重,那姓李的叫了一声“唉 哟”,忍痛答道:杨姑娘好像赶来这盟主大会的路上,想来她因边打听你的下落边 赶路,现在刚刚走到长白派一、、、、、、 张雪云再也不及听他讲完话,飞奔而出,心想不住念道:燕妹,燕妹,云哥对 你不起,一定要将你寻到,燕妹、、、、、、张雪云向五台派赶来长白山的路途往 回奔去,心中焦急万分,不知杨玉燕现在状况如何,直是痛断肝肠。此时己入夜, 道上赶路的尽是一些武林盟主大会散来的归客,张雪云逢人便问“兄台,见过我的 燕妹没有”?“原来是丐帮张帮主,您的燕妹却是哪一位”?“大叔,可见过我燕 妹吗?她一头红发,身上有伤”“对不住张少侠了,老头儿我没见过你口中之人”、、、、、、 这样一路展开轻功往回赶,一直奔到天明,也没问出个头绪,连杨玉燕半根头发都 没有寻到。 -------- 中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