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折腾了半个时辰,水都凉了,大格格才站起来匆匆擦了擦身子,换上干净衣裤, 钻进帐幔在床上躺下来,盖上被子。 阿宝听到大格格的吩咐,进来收拾洗澡用具,并用墩布擦了地。 大格格靠在枕头上,喝着茶,从帐幔的缝隙间默默地看他做这些事,她感到心 里一阵阵地冲动,但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尽可能使自己保持冷静。 阿宝终于把活儿干完了,垂手立在门帘处,说:“大格格,您歇息吧。” 大格格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我不困,还不想睡。你过来……过来给我捶 捶腿。我这儿估摸着受了寒,酸疼酸疼的。” 阿宝听说,只得过来,撩开帐幔在床前的木凳上跪下,隔着被子用两个拳头轻 轻为大格格捶腿。 大格格将茶碗儿放在炕头柜上,默默地看着阿宝。 这个卑贱的小奴仆,从七岁上就被她家买来当差了,她是看着他长大的,虽然 她自己才比他大两岁。 阿宝性情温顺,胆小老实,象只小羊儿,她对他享有绝对的支配权,正因为如 此,大格格常常将自己的冲动牢牢控制住,她相信一旦自己把不住自己,就要坏事。 她喜欢他,但看不起他,在她眼里,他不过是个物件,她绝对不能放纵自己, 将贞洁让他破了。 然而,此刻她的手已不由自主地手插进了阿宝的头发里,轻轻抚摸着这个既俊 美又卑贱的少年的脑袋。 她冲动地将脸贴在阿宝那雪白的脖子上,一动不动。 她感到阿宝在颤抖,到后来简直是全身打战,这就更促使她全身热血沸腾起来, 她知道自己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脸烫得几乎快要爆开,她就要干出有失身份 的更荒唐的事情来了,不由把手紧紧抓住阿宝的胳膊,沉重地喘息着。 阿宝已无法再给大格格捶腿,双手撑在褥子上,尽可能使自己颤抖的身子停下 来,但他越是紧张,越是害怕,越想停止颤抖,身子反而哆嗦得更厉害。 大格格感到自己的乳房被阿宝的小手轻轻握住了,顿时一股热流传遍了全身, 她开始轻吻阿宝那雪白的颈子、脸蛋,终于,找到了他的嘴唇,开始忘情地吸玧, 她浑身上下难以控制地颤动着,比早上更加利害。 她不能再放纵自己,如果这样下去,她知道自己就完了。 一股力量促使她果断地喘了口,一下咬住了阿宝的肩膀,狠命地咬下去,直到 嘴里感到那股热血的腥味儿和咸味儿,阿宝不敢叫喊,咬紧牙关忍受住,豆大的汗 珠滴嗒滴嗒地顺额头滚落下来,与泪水汇成一处,眼前一片模糊,一片昏眩…… 大格格成功地控制住了自己,疲乏地躺在枕头上,急促地喘息着。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睁开眼睛,用手抚摸着阿宝的脸颊,温柔地说:“阿宝, 去包一包,可能破了。” 阿宝战战兢兢的站起来,找了块毛巾擦了擦肩头的伤口,没有包扎,只是将衫 子拉了拉,不使血迹粘固在衫子上,他倒了杯茶捧给大格格,大格格漱了口,吐在 床前的铜盂里,阿宝不知该说什么,也不敢擅自退出去,垂手立在床前。 大格格拉阿宝在床边坐下,轻抚着他的胳膊,半晌才笑着说:“多亏你,阿宝。 刚才我恶心起来,几乎呕吐了……咬得你疼吗?” 阿宝默默地摇了摇头。 大格格把目光停在桌子的烛台上,那微弱的火苗跳动着,她想起了荣禄,荣禄 那英俊的面孔在她眼前晃动着。 她几乎跌在荣禄手里。 当初,荣禄与邵小姐要好,但大家都知道,邵小姐家不在旗,荣禄真的娶她, 家里必然反对,况且,由于邵小姐不是旗人,荣禄与她接触的机会极少,不过是回 眸一笑,暗送秋波而已。 大格格很敏感,很快就察觉到了荣禄与邵小姐那种微妙的关系。 直到那以前她还不曾对荣禄有过什么想法。 荣禄比她小一岁,她惯于将他看作小弟弟,可是自从她发觉荣禄对邵小姐的倾 心之后,不知来了什么劲儿,心里头酸酸的,不自觉地改变了对荣禄的态度。 每当她有机会与荣禄说话时,从不放过对他的讥讽和挖苦,弄得荣禄哭笑不得, 渐渐的,荣禄对她产生了一种敬畏感,继之而来的是阿谀奉承和诌笑,这使她开心 极了。 她转身闪避,冷淡应待,将荣禄晾了起来。 荣禄真的伤心了,象中了魔,拚命讨好她,但大格格置之不理。 人世间的事情,往往是这样,容易到手的东西不值钱,渴望而得之不易的东西 则是最好的。 大格格对荣禄有一搭无一搭,而荣禄则对她垂涎三尺,大格格喜欢这种优势的 心理,过得很快活。 但她想不到一向伶牙利齿、温文尔雅的荣禄也有粗鲁的一面。 那是去年六月。 正逢容格格的生日,大家晚上都在于家聚会,为容格格庆贺。 国丧期间,不准作乐,没有戏班子热闹,大家都感寂寞,惟有几桌丰盛的筵席, 大快朵颐,大格格就着菜,喝了不少的酒,她半路逃席出来,在花园的廊子上坐着 乘凉,一吐酒气,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梦见有只老虎吃她,一下子醒了。 这一醒不要紧,又吓出一身冷汗,原来有人抱住了她,双手勒在她的胸脯上, 憋得她喘不过气来,脖子上热乎乎的,有张嘴在火热地亲吻她。 她羞得拚命用手乱打,想摆脱荣禄,但她越是挣扎,荣禄抱得越紧,后来,索 性将她抱起来走进了假山洞里。 那真是一场生死搏斗,荣禄撕开了她的衣裳,狂乱地在她的乳房上吻着,同时, 手已经伸进她的裤子,开始脱她小衣。 大格格长长的指甲把荣禄的身上划出了几条血道子,荣禄力气大,但无论如何 弄不住她,大格格终于连滚带爬逃了出来,拚命跑出花园。 气得荣禄跺脚低声怒骂…… 都是大家门户的子女,这种丑事嚷出去,可以说是两败俱伤,大格格忍下了这 口气。 不过,她有好长一段时间不再理睬荣禄,见了面就沉下脸子。 荣禄呢,内心惭愧,深感自己过于莽撞,大失身份,这毕竟不能象玩自家的小 丫环那样啊!从此,他见到大格格就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今年正月初一、上元节,他连着备了两份特厚的礼品,借着去看大格格的祖父 景瑞,其实是向大格格赔罪,大格格这才脸色稍好看一些了。 现在,她又想起了荣禄,她恨他莽撞,但无疑又喜欢他。 喜欢他什么呢?那股劲儿…… “唉,这人没多大出息。”她轻轻说。 没有进宫选秀之前,考虑嫁给谁都是白想,何况大格格眼下还没有看中一个合 意的人呢。 如果选秀搁了牌子,就真得考虑找婆家了。 媒人是不会少的,只是会有哪些人家的公子求婚呢?以如今的家境……大格格 伤心地摇了摇头。 几个女友,瑞格格、容格格、邵小姐,她们的家境都比自己好得多,老子官做 得很得意,家庭经济自然也富裕得多。 大格格默默地想着,心中又有一种失落感,不觉悄悄流下泪来,待到要找帕子 擦拭时,才猛地想起自己还靠着阿宝,她瞥了一眼阿宝那木然的表情,心里来了一 种无名的烦恼,推阿宝道:“你歇着去吧,这儿不用伺候了。” 阿宝起身,道了晚安,默默地退出去了。 -------- 中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