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似梦似真是爱是恨 晚饭后,孟诗词和金水水静静的终于可以坐在同一个房间里休息一下。 杨柳也在。 不!应该是岳琳。 真正的杨柳和吴疾已经被司马无极杀了! 金水水清楚地记得孟诗篇与司马无极在幽绝谷里面的谈话。 金水水在沉思,近日里所发生的这些事情之间似乎有某种关系? 背后似乎有人在主宰? 可是,到底是什么人呢? 孟诗词还是在沉静在母亲与姨妈的哀伤之中。 夜,又偷偷的降临了。 可是月光明明知道他们一家无心欣赏,却偏偏还是那么明亮! 世上总有一些东西,需要它的时候,他却不在,当你不需要它的时候,它却偏 偏在! 充满死亡气息的孟府,与不久前充满死亡气息的尤府一样,一切都是那么平静, 死一般的平静! 孟诗词在心底轻轻却沉重地问自己,难道自己是个不祥的人? 自己的婚姻为什么给别人带来这么多的灾难? 她,一个刚刚从纯情少女走过的女人,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有个人在幕后操纵! “有小偷!” 一个女人的奇异的尖叫声打破了这死亡的寂静。 金水水,杨柳,孟诗词快速起身出去看过究竟。 外面一道人影刚刚掠墙而出。 四周来了很多府内的下人,手里都拿着家伙。 “追!”众人大声喊道。 “金姑娘,你怎么不追呢?”杨柳好奇地问道。 “来人根本不是小偷!”金水水肯定的道。 “为什么?”杨柳好奇地问道。 “现在,天刚刚黑下来,大多数人们还没有熟睡。小偷怎么会这么笨,选择这 个机会下手呢?姐姐,你说是吗?”金水水微笑着答道。 孟诗词没有答话。 因为孟诗词根本不在金水水身边! 三人一道出来,现在怎会只有两个呢? “姐姐呢?”金水水好奇地问道。 “大小姐,刚才还在我身边,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杨柳纳闷的道。 “遭了!” “出了什么事情?” “姐姐肯定出事了?” “为什么?” “刚才我们所听到的那句‘有小偷’有诈,喊的人是要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可 是我没有想到他打得是姐姐的主意!”金水水暗自道。 “现在,我们怎么办?” “姐姐不会武功,对对方来说应该是一个包袱,所以他们走的肯定不远,我去 追!” 说完,竟然像雾气一样消失在皎洁的月光中。 离开孟府,金水水踏着月色,却不知路在何方? 金水水抬头看看天,天上的星星密密麻麻,数不清,算不尽。 天上,树林里都是一片明亮的星光、月光。 树林里头的星星也在眨着眼睛,似乎在看着人间所发生的一切。 树林怎会有星光呢? 不是星光! 是火光! “发生了什么事情?”金水水寻思。 渐近火光,有刀剑之类的兵器碰撞,打斗的声音。 金水水跃上树枝,火光,月光,星光,刀光,剑光交织成一片。 一群人正在围攻两个人。 被围攻的俩个人边退边斗,虽然未站下风,但也很难逃出一群人的围杀! “姐姐?”金水水吃惊的道。 金水水隐隐约约地看见,被围杀的两个人当中,有一个人是孟诗词! 孟诗词被另一个人牵着,在刀光剑影中尽力的挣脱! 什么人要围杀孟诗词她们呢? 另外一个人又是什么人呢? 这个人为什么要截走孟诗词呢? “姐姐,我来帮你!” 说罢,整个瘦弱的人像一道劲弓射出去的箭! 不一会儿,树林里是一片寂静。 因为该倒下去的已经倒了下去。 可是孟诗词和另一个人却不见了。 他们会到哪里去呢? 他们为什么要躲着金水水呢? 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金水水找到一块平敞旷达的大石,趟了下来。 边赏月,边将这几天所发生的一切串联起来静静地想了一遍。 孟诗词和另一人来到离那片树林不远的一座不算很高的山谷,但可以遮挡别人 的视线。 因为孟诗词在乱刀乱剑中一只手臂已经受了伤,越走动,越疼痛,不得不停下 来休息。 “你不是在尤府吗?怎会在此地出现呢?谁让你来的?”孟诗词厉声地问道。 原来,此人是林晚星。 “少夫人,不是您吗?”林晚星吃惊的问道。 “我?没有呀?”孟诗词更吃惊的道。 “少夫人,我本来是呆在尤府,可是你们走后的一天晚上,有人送来一封信, 说孟府出了一些事情,需要我过来帮忙。当我赶到时,孟夫人刚刚被刺。不一会儿, 少夫人的一帮人便到了。” “你竟然先我们一步到达?” 林晚星沉默。 “你撒谎。”孟诗词生气道。 “没有,你看,这封信。” 林晚星道。 孟诗词看了一遍后,果然是她的字迹。 什么人对她的字迹模仿得如此惊人的相似! “你又怎么会被人追杀呢?”孟诗词忽然温柔关心着问。 “不知道,当我抵达浙江的时候,就莫名的被一群人所追杀。所以我一直不走 大路,只走小路。”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是这样?”孟诗词疑问。 “少夫人,你的伤口——在流血。我来帮你包扎起来。忍着点疼。” 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只手帕,将孟诗词的伤口处小心的给包扎了起来。 孟诗词静静的看着他仔细的模样,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好了,我们走吧,大小姐。” 俩人并肩来到孟府。 孟府门口两只白色的大灯笼在微风中颤抖着,仿佛在哭泣。 “姐姐,你手怎么了?”孟诗篇关心地问道。 “没事,因为不小心造成的。” “你是林晚星!”金水水吃惊的道。 “怎么了?”孟诗词问。 “他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在——” “妹妹,你看看这个便知道了。” 孟诗词地给金水水一封信,金水水快速阅读后,吃惊的道:“姐姐你写的信!” “不是我写的信,是有人模仿我的笔迹所写的信。” “水姑娘,我在这里意外的出现,你肯定会怀疑我是杀死孟老夫人的凶手。但 是我没有,当我赶到孟府的时候,孟夫人已经遇害。” 林晚星解释着道。 “有人将你骗来,要嫁祸给你。这个人是谁呢?”金水水镇定的道。 “妹妹,他一路都被人所追杀。” “噢?”金水水道。 他们都沉默了。 “骗他来,要杀他的目的是什么呢?跟孟老夫人被刺有什么关联呢?”金水水 寻思。 金水水的眼光快速从孟诗词与林晚星的脸上划过。 原本她有个问题要问他们,就是林晚星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将孟诗词带走? 但她没有问。 孟诗词对林晚星的眼神那么温柔,是不是有个秘密呢? “妹妹,你去休息吧,我去看看父亲。”孟诗词道。 说罢,便往里屋走去,林晚星也走了进去。 孟诗篇正在为父亲敷药和更换包扎伤口的布。 “姐姐,你来了?” “父亲,好些了吗?” “失血过多,还是昏迷不醒。” “姐姐,你的手没事吧?来,我帮你也换块敷好药的布。这样伤口好得更快!” “好吧。” 孟诗篇轻轻的揭开包扎在孟诗词伤口上的手帕。 “你看,伤口周围红肿,快化脓了。” 孟诗篇将手帕扔到一边,手帕随风便舒张了开来。 孟诗词似乎已经忘记了伤口的疼痛。 因为她看见这只手帕不是一只普通的手帕! 虽然手帕的有些地方被鲜血给殷红,但手帕中心绣着一个的‘心’形。 自己在做梦吗? 是梦?是真? 她此刻已经无法分辨! 自己的曾经最爱的的手帕在梦里送给一个小男孩,怎会在林晚星的怀里出现呢? 难道他就是自己魂牵梦绕的小男孩吗? 梦境竟然能够成真! 孟诗词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压抑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但手还是忍不住的颤抖。 “姐姐,你怎么了?” “没——没事,只是有点疼而已。” 孟诗词的眼睛不住地盯着地上的那块带血的手帕,手抖的更厉害了。 “姐姐,那手帕太恶心了吗?我去将它扔掉。”孟诗篇道。 “住手!”孟诗词大声道。 孟诗篇,林晚星都被怔住了,不知道孟诗词为什么失去了常态。 这块手帕是孟诗词的一个梦! 曾经是一个纯情少女的梦!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块手帕对孟诗词有多么重要! “姐姐,你怎么了?” 林晚星在一旁只是静静的看着,似乎在忧虑着什么。 “我——我没事,对不起,弟弟。” “伤口疼痛的厉害,是吗?” 孟诗词默默的点点的头,拾起了地上的手帕,紧紧地握在手心。 “你们出去吧,我想单独的和父亲一起相处一下。”孟诗词道。 “我们走了,姐姐小心身体。”孟诗篇道。 孟诗词在哭泣,在忧虑,在彷徨! “为什么他不早一点出现呢?”孟诗词在心中呐喊。 孟诗词很了解自己,如果她还没有嫁给尤困,还是一个纯情少女,就算失去她 所拥有的一切,哪怕是生命,她都要回到他的怀抱。 林晚星的怀抱! 可现在她只是一个寡妇而已。 一个很容易引起别人背后议论的寡妇! 她现在是一颗孤单的红杏,尤府是她的墙,她怎能红杏出墙? 怎能忍心让孟尤两府蒙羞? 她不知道命运为什么非要她尝尽这种煎熬与痛苦! 一个饱读诗书的少女,自从嫁给尤困后,受到一系列灾难性的攻击。 她只有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外表装出坚强、冷漠的模样。 她忍得太久了! 如果在继续的忍下去,她会崩溃的。 她要发泄! 她用力的推开门,却不知此时刚刚包扎好的伤口正在流着血,野兽般的蹿了出 去。 泪仍在洒,血仍在流! 泪任它洒,血任它流! 孟诗词一头扎进软绵绵的,暖嗡嗡的一个大树上,放声的哭泣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 大树说:“好些了吗?” “啊!” 孟诗词惊吓着抬起了头。 哪里有大树? 软绵绵的,暖嗡嗡的根本不是一棵大树,而是一个人的胸膛! 林晚星的胸膛! “是你?” “是我!” “你想干嘛?”孟诗词惊道。 “少夫人,别害怕,我没有其他的想法,我只想抱抱你而已。” “你——” “少夫人,请恕冒昧,我要寻找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只有在拥抱你的时候,才 能找到。” 孟诗词并没有挣扎逃脱,不论这种感觉是不是他所要找的,至少这种感觉正是 她所最需要的。 就算从此以后,她将失去她的一切,她的清白,她的地位,她的金钱,她也觉 得是值得的! 这或许就是真爱! 真爱可以让人放弃一切! 甚至是一切的一切! “这种感觉对你很重要吗?”孟诗词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温柔道。 包括对尤困也没有这么温柔过。 “是的,只有这种感觉才能帮我找到我要找的那个人!” 林晚星道。 “找到了那个人了吗?” “找到了。” “在哪里?” “在我怀里!” 孟诗词甜蜜的笑了一下。 好久好久没有这么发自心底的开心一笑。 好久好久没有这么安全的依靠在一个成熟男人的怀里。 一个女人可以没有金钱,权势,地位,但绝对不能没有男人旷阔的肩膀! “我找得你好苦?少夫人。” “还叫我少夫人?” “是,我找得你好苦,诗词。” “苦吗?我看你活得挺潇洒的!” 孟诗词脸上竟然有了一丝羞意,一种是属于少女的羞意! “那只不过是装出来的。” “对了,你怎么会在尤府里呢?”孟诗词突然问。 “我在躲避一个人。” 林晚星小声温柔着道。 “谁?” “我姐姐。” “为什么?” “因为我父亲一直让我娶我姐姐为妻。” “什么?要娶你姐姐为妻?这——这是怎么回事?”孟诗词惊道。 “不知道。” “天啊,太可怕了!你父母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我也觉得太可怕了。所以我就来到尤府。” “你姐姐不漂亮?”孟诗词羞问。 “不,姐姐她很漂亮。” “如果她不是你姐姐,那你——” “就算她不是我姐姐,我也不愿意娶她,因为我心中已有最爱!” “是谁?” “你!” “你撒谎!以前你见过我吗?” “我可以向任何人撒谎,绝对不会在你面前撒谎。我以前不仅的的确确见过你, 而且常常见到你。” “在哪里?” “在我的梦里。” 孟诗词大吃一惊。 “什么梦?” “一个奇怪的梦,是梦,是真,连我自己也分不清楚。” “能说出来听听吗?” “还是我在七岁那年,我偷偷得溜出家,去离家很远的一个小溪旁去捕鱼,谁 知道竟然救了一个小女孩的命。后来才知道小女孩是因为不小心将手帕丢失,失足 跌入小溪中的。当时小女孩还将她心爱的手帕送给了我做礼物。以后,只要我做梦, 我就和她依偎在一起,享受着生命的意义。这一切,是梦境,偏偏这手帕第二天真 的在我枕头边出现了。所以,我一直认为这不是梦,是我和她的一个约定。” 天下间真的就这么巧合的事情吗?或许是吧。 孟诗词已经在他怀里笑得合不拢嘴。 “你笑什么?” “如果我说那个小女孩是我,你相信吗?” “相信。” “如果我说我做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梦,你有相信吗?” 他傻傻得看着她的迷人的双眸,似乎在怀疑。 “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的。” “我相信。”林晚星严肃的道。 “为什么?”孟诗词调皮的问。 “因为我跟梦中的她依偎的感觉就是我们现在的这种感觉。” 孟诗词脸庞贴着林晚星的胸膛,更近,更紧! “晚星,以后我们怎么办?”孟诗词问。 以后,人生有许许多多的以后,他们会在以后会遭到什么些人的辱骂,谴责呢? “你想怎么样呢?” “我全听你的。我再也不愿一辈子生活在梦境当中,我要活在现实世界中,真 实的世界!从现在起我跟你走!” “你的尤府呢?” “我的尤府?那不是我的尤府!” “你要是跟着我,你会思恋尤困的。” “尤困虽然对我很好,我的确很感激他,我嫁给他是出于我家孟府对尤困的恩 情,本不是出于我对尤困的爱情!我感激他!但我并不爱他!” 孟诗词终于说出了压抑了在心中积压了许久的秘密,顿时觉得很轻松,眉飞色 舞,笑出了声,似乎已经忘记了一切。 她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此刻,她忘记了尽管在他怀里,她还是尤困的妻子,忘记了她现在还是尤府的 第一主人,忘记了对方的真实身份。 也许这就是真正的爱情! 只有爱情!没有任何其它! 管它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什么人言,什么现实,全都是虚幻! 人生在世,只要全心全意爱一次就够了! 可是,人生在世,事事又怎能尽如人意? 突然,林晚星的后颈顿时一阵冰凉。 一柄冷剑已经触到林晚星的后颈。 今夜,金水水睡不着。 将最近发生整个事件,仔仔细细的在脑中回忆了一遍,企图想从中找出一条贯 穿始终的线索。 很遗憾,她还是没有找到的这条线索。 但她已经学会尤困的一种伟大的精神,就是“确定目标,永不放弃!”。 所以她的安慰自己,应该继续下去,决不放弃! 于是她走出孟府去散散步。 希望能够放松一下,这也是尤困解决问题的方法。 金水水沐浴在月光中,慢慢的走着,希望通过这种散步能够提神,提高自己的 分析思维能力。 却不经意中听见了温柔的笑声。 “姐姐的声音,难道是姐姐?”金水水寻思。 金水水便寻声而至。 眼见,孟诗词与林晚星深情相拥的场面,如天外霹雳。 “姐姐,她怎么能——少主人尸骨未寒,她竟然——身为主人的妻子和下人, 怎能对主人做出这种事情?” 想到此,一气之下,离箭般的窜到林晚星的身后。 金水水的剑! 孟诗词看见来者是金水水,又惊又羞! 或许当她看金水水时,她才能意识到她现在的身份。 一个寡妇! 一个曾经有过梦,有过幻想的寡妇! “妹妹,我——” “姐姐,你不用说了,我全都看见了。” “可是我们——” “姐姐,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但是你可想过 如果少主人还在世的话,他会有什么感受?” “我相信他会原谅我的。”孟诗词凄凉的道。 “少主人或许会原谅你,但不会原谅他!” 说罢,金水水手中的冷剑已向前刺了出去! “住手,你要杀他?”孟诗词惊问。 “是!”金水水严肃的道。 金水水很少有这种表情。 “那好,你先将我杀了,再杀他!” “为什么?”金水水问。 “因为我不愿亲眼看见我这一生所最爱的人死在我之前,这样,我会痛苦,会 生不如死!妹妹,不如你先杀了我!” 金水水怔住了。 手中的剑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鲜血已经从寒光闪闪的剑尖悄无声息的滴了下来! “姐姐,你们走吧!”金水水叹息道。 “妹妹,你肯放过我们?”孟诗词吃惊的问。 “是的。” “为什么?” “难得你们如此相爱。我也会替你们高兴,世上要么一方情深意切,一方忘恩 负义;要么一方深情款款,一方去意绵绵;像你们如此情投意合的人太少太少——” 金水水颇感慨的道。 “谢谢妹妹,我走了!好妹妹,尤府就交给你了!” 孟诗词搀扶着林晚星,慢慢的消失在月色中。 金水水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视线渐渐的模糊了起来,眼睛里竟然有了泪水! 是为孟诗词开心的泪?还是为尤困上伤心的泪? 第二日的清晨,孟诗篇问金水水,道:“金姑娘,你见过我姐姐了吗?” “姐姐她走了。”金水水沉沉的道。 “走了?干什么去了?” “去找一个人,可能要很久才会回来。你不用担心!我进去看看你父亲的伤势 如何,我真希望他能尽快的好起来,这样我就能查出吴疾与杨柳的真实身份了。” 金水水微笑着答道。 说完,便走向里屋。 “等一下!”孟诗篇拦住金水水道。 “有什么事?”金水水不解的问道。 “你现在不能进去!” “为什么?” “现在里屋有个大夫在为我父亲看病。这个大夫有个习惯,他不喜欢在给病人 看病的时候有人来骚扰。”孟诗篇镇定的道。 “那好吧。我先回房去了。” 金水水当然已经知道里屋的大夫是谁? 司马无极! 有司马无极的地方,就没有治不好的伤病! 无极的医术,在江湖中一直是个谜! 金水水当然也知道孟诗篇为什么不让自己进去? 毕竟司马无极曾经用两根银针刺过金水水的眼睛! 孟诗词与林晚星共乘一辆马车,一路奔波。 孟诗词依偎在林晚星的怀里。 甜蜜的笑着,少女般的笑着。 车厢中到处洋溢着温暖与爱意! 这天中午,阳光灿烂。 林晚星带着孟诗词在一座豪华大院前,用力敲着门。 林府。 古老而威严的大门终于低沉的开了一道缝! 探出头来的是一个小女丫,呆呆的看了林晚星半天。 突然惊道:“是少爷?” “少爷回来了,夫人,少爷回来了——” 蹦蹦跳跳一路喊着冲向里院。 “诗词,你进来吧?” 林晚星搀扶着孟诗词道。 林晚星一到大厅,大厅的座位上已经载满了下人。 里屋出来一位中年的女人,身旁有个年青的女子搀扶着,中年女人像是时刻要 快跌倒。 中年女人的眼里充满的迷惘。 林晚星一个箭步窜到一个中年女人面前,突然跪地道:“娘!你怎么了?” “娘——她——已经瞎了。”年青的女子道。 “好好的怎么会瞎呢?” 林晚星痛苦的道。 “自从你突然消失后,娘听说你被他们杀了。她日日夜夜为你伤心,为你流泪, 不到三个月,就已经失明了。” “都怪我!” 林晚星自责的道。 中年女人轻轻抚摸着房无银的脸颊,含泪道:“孩子,这也怪不得你。全都是 娘不好,你不要太难过了!” “不!是我不好,娘,你打我吧,你骂我吧!” 林晚星含泪的哀求道。 “啪”的一声,林晚星的后背被这个中年男人重重的,狠狠的一脚踢中。 林晚星顿时扑倒在地。 “你这个畜牲!你还知道有这个家吗?你可知道家里人有多担心!”一个中年 男人气愤地道。 说罢,自己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嗽的样子显得很痛苦! 中年女人大喊道:“孩子他爹,你干什么吗?孩子他才刚刚回来。” 说完,便伸手去在地上毫无方向的摸着,试探的去扶起林晚星。 “娘,你别怪父亲了。这件事情的确是我不好。” “娘,既然晚星回来了,就让我和他刚快成亲吧!”年青女子解围道。 “成亲?” 林晚星吃惊的道。 “不错!是成亲!你如果真的知道是自己不对,你就得与你姐姐马上成亲。” 父亲在一旁厉声道。 说罢,又一阵剧烈的咳嗽。 “不行!” 林晚星坚定的道。 “你——你这个畜牲!” “爹,你为什么总是要我作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呢?问天下有谁的父母会让 自己的孩子们结为夫妇?” “好,我问你,天下有哪个父母愿意害自己的孩子呢?” “不行!” 林晚星严肃的道。 “好,上一次你没有说明理由就逃走了,听说还得罪了一批江湖上人,欠下十 几万两银子。这到底怎怎么回事?这一次你得给我说清楚!” “那个是个误会,他们误会我偷了他们的银票。其实我没有——” “老爷,老爷,不好了——”一位仆人冲了上来。 “什么事?” “那些人又有来了!” “是他们?他们来干什么?” 林晚星问。 “当然是来讨债的,婉月,你去将我们筹备的银两拿出来。” “是。” 不一会儿,这一群人也来到大厅里。 “这么多人!老头,银子呢?”一位大汉质问道。 “这位爷,给。”父亲小心翼翼的拿出了这些银子。 “他妈的!就这么点,什么时候才给老子还清?”大汉吼道。 “实在对不起,我家的银两全都给您了,我们实在——实在无能为力。” “爹,你何必受这等冤枉气?” 林晚星道。 “耶?小子,你回来了?亏你这个没出息的小子,欠钱竟然躲了这么久。要你 老子替你还!” “我已经告诉过你们,那些银票不是我偷的。” 林晚星道。 “哪有小偷愿意承认自己是小偷呢?” “你——” 顿时,他的剑已经出鞘。 “怎么,想打?”大汉讥笑道。 “我实在忍受不了你们,我多你们这么久,只是我并不想杀人。没想到——这 是你逼我的!怨不得我?” 林晚星愤愤道。 他冲上前去。 “晚星啊,回来——”母亲扑倒在地,凄惨着道。 “晚星,不要冲动。”林婉月急忙道。 但林晚星并没有听进去。 “晚星——” 孟诗词一把拉住了他。 “你——” “让我来。”孟诗词轻声道。 他还是收起了剑。 “请问,林晚星欠你们多少钱。”孟诗词道。 “十万俩。” “就这么点,没有了?”孟诗词道。 霎时,这伙人一惊! “你可要听清楚了,是十万俩!” “我知道,你看这些够不够?” 孟诗词递过一张“中行钱庄”银票,一百万俩。 “一百万俩?你是——”大汉失声道。 “我是她的妻子。”孟诗词含羞小声道。 这句话,说出后,全场的人都雅雀无声。 忽然,有个人在大汉耳边说了些什么,他们一伙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是这样,她竟然是——我们得罪不起,快走!多谢,尤夫人,我们在也 不敢来这里打扰你了。” 说罢,笑着走了。 他笑的是什么呢? 林晚星和孟诗词当然知道,不过,林晚星还是对她笑了笑。 “晚星,刚才这位姑娘说,她是你的妻子,这是怎么回事?”母亲问。 在场的主人与仆人的目光凝住在孟诗词的身上,都想知道他们的少爷在哪里找 到这样一个有钱的女人回来。 此时孟诗词脸上早已经没有往日尤困身上特有的孤傲,和他自己所特有的绚丽。 因为这些早已被一段令人绝望的过去给抹杀了。 有的只是一丝凄凉,一丝伤感! “你们成亲了?”父亲惊疑道。 “是!” 林晚星道。 “混帐!谁同意你们的这门亲事的。” “我们两情相悦,为什么要别人同意呢?” 林晚星问。 “看来,你这小子根本没有将我们当爹娘的放在眼里。” “不,我们这次回来,就是要跟爹娘说一声。” “你看看,她有那点比得上你的姐姐。一脸的凄惨模样,看一眼就令人感到她 家里死了人!” “你住嘴!” 林晚星大声向父亲吼道。 “反了!你这畜牲,你怎么跟父亲用这种口气说话,我——我宰了你!” 说罢,剧烈的咳嗽着,便冲到墙角去拿那把悬挂在墙壁上的利剑! 用力的拔出了剑,但没有刺出去。 因为剑已经撑在地上,他不停的剧烈咳嗽着,要不是这柄剑,他早就倒在地上 了! 他不停的喘息着,咳嗽着。 终于吐出了一口鲜血! 紫色的鲜血! “孩子他爹,你怎么了?”母亲急忙大声地问道。 “爹,不用了。”林婉月凄声道。 “孩子,可怜的孩子。爹一定会为你做主的。”父亲安慰林婉月道。 语气中似乎充满了歉意。 “爹,我知道弟弟心中根本没有我。又何必强求呢?”林婉月伤心的道。 林婉月接着道:“弟弟,如果我不是你姐姐,你不是我弟弟,你肯娶我吗?” “不会!” 林晚星坚定的道。 “我明白了!”说完,痴痴的拖着沉重的步伐艰难的离开了大厅。 她的这句话,似乎话中有话! 其实什么都不用说了! “你滚,从此我们林家没有你这样的不孝子!”父亲扳着脸孔边咳嗽,边道。 “孩子他爹,你如果要让孩子走!我跟他一起走!你不能只顾着你自己的事业, 不顾孩子的感受!”母亲厉声道。 “你——唉——” 一声叹气后,气冲冲的不停的咳嗽着冲出了厅门。 “晚星,你别埋怨你爹,他这么做也有自己的苦衷。” “我知道。可是他为什么偏要我娶自己的姐姐呢?” “孩子,你们随我来。” 夜。 夜总是宁静的。 林晚星搀扶着母亲来到母亲的居所,一个不大的房间,布置颇朴素。 随后,孟诗词关起了房门。 “唉——其实你爹有不得已的苦衷!孩子,我知道,你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 的主张,有了自己的心上人。娘也无话可说,你要知道,你要是娶了这位姑娘,你 爹就会愧对恩人!” “到底为什么?” 孟诗词也静静好奇的看这林晚星母亲脸上奇怪的表情。 “你本没有姐姐,这个姐姐不是我们亲生的。她的生身父亲却有恩于我们,临 终前,将她送给了我们,要我们好好的教养她。” “可是这也不必非娶她不可。” “人世间的事情往往令人难以捉摸,等她十七岁那年,有一天,她突然对我说 她有了一个意中人。我和你父亲都很开心,都觉得如果她有了归宿,恩人交给我们 的重担就终于可以歇下了。谁知,她的意中人竟是你!她天真的问我们姐姐可不可 以嫁给弟弟,出于对恩人的报答,我们告诉了她真实的身世,并告诉她,我们会尽 力完成她的心愿。这样也便对恩人的报答之恩!” “娘当时我什么不对我说清楚这些事情呢?” “其实,娘也很多次试探着寻求你对她的感觉,结果令我们很担心。因为在你 眼里,她始终是你姐姐。” “其实,做姐弟也很好啊。” “唉——现在看来也只好做姐弟了,你以后要好好安慰你姐姐。知道吗?” “当然。” 林晚星笑着道。 孟诗词也笑了。 终于,他们可以在一起了。 忽然,母亲对孟诗词又道:“这位姑娘,这些话是我们家的不光彩的事情,我 之所以当作你们的面说清楚这些事情,就是希望你能明白我们并不是不讲理的人。 我们这么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我很明白!”孟诗词道。 “娘,你不要再说了。很晚了,您休息吧。诗词,我们走!” 林晚星关心的 道。 “等一下!”母亲突然大声道。 “什么事?” “你刚才叫她什么?是不是诗词?” “是。” “她是不是姓孟?” “是。” “她是不是孟字书的女儿?” “是。” “她是不是嫁给了大富豪尤困?” “是。” “怎么会是这样?”母亲惊异的道。 “你认识我爹?”孟诗词惊问。 “晚星,你过来,我告诉你!就算我们全家都拼了命,你不娶你姐姐,我们都 不会怪你!但你绝对不能娶孟诗词!”母亲郑重的道。 “为什么?” 林晚星吃惊的问。 “你如果娶了孟诗词,那才是真的伤风败俗。你可知道她是谁?” “我知道,她是尤困的妻子。我不管她曾经做过什么?我今生今世都娶定她了。” “你既然知道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更何况她是尤困的妻子,你还——” “为什么?难道娘嫌弃她是个有夫之妇?” 林晚星问。 “难怪,刚才那一伙人笑着走出大门。原来是这样。”母亲道。 “他们笑,关我们什么事情。” 林晚星道。 “你如果在这样,你会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我们林家就会因为你而蒙羞!”母 亲哭泣着道。 “娘,你——好,我们离开这个林家。” 林晚星愤愤道。 “林老夫人,难道别人的眼光,对你们来说这么重要么?”孟诗词小声无奈的 问。 母亲没有说话,却突然跪倒在孟诗词的面前。 “林老夫人,你——”孟诗词惊问。 “尤夫人,我求求你了。你放了我的晚星吧,我们林家就这么一个儿子,林家 的事业还要靠他继承,林家的香火还要靠他传接。如果他真的娶了你,我们会被世 人嘲笑,被世人看不起。尤夫人,你或许不在乎,因为没有人敢说你什么难听的话, 可是我们就不同,刚才那一伙人走的时候,你也看到了,我也听到了。他们走出林 府,不知道,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你也做过母亲,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 受人尊敬,受人爱戴。尤夫人,你不能这么自私啊——” 母亲已经泣不成声。 孟诗词此刻眼里也有眼泪。 “林老夫人,我——” 孟诗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又该何去何从? “晚星,我——” “娘,你不要说了。诗词,不要——不要离开我。像我们这样的能够相遇,能 够相爱的人已经很不容易了——” “林老夫人,给我一点时间——” 孟诗词泪水横流,冲出了房门,冲入了茫茫无边的夜色。 今生今世最可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现实,总是令人无奈。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