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寒意袭秋山野店遇故人 所谓岁月流转光阴似箭,眨眼间十年过去。这一日中午时分,济南城门口,守 城军士将一个卖柴的掀翻在地,那卖柴的汉子倒地后口中叫道:“军爷,俺犯什么 王法了,为何要抓俺?” “小子,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现今新皇登基,下了禁武令,收缴民间兵器, 除了屠夫、镖局其余人等禁止携带兵刃,违禁者一律按匪类处理。”一个军士头目 向卖柴的汉子说道。 “那,那,俺又不知道这规矩,再说俺也没带什么兵器。” “你还狡辩,这是什么?”那头目将手中柴刀一扬。 “那不过是一把柴刀,不是什么兵器。” “柴刀不是刀么?我看你是想砍人吧?皇上刚下禁武令,你便带刀进城,这可 是顶风作案,要从严处理。”头目恶狠狠的说道,“给我抓起来。” “俺砍柴不用柴刀用什么砍?这是什么道理?” “闭嘴。”军士们摁着卖柴汉子的头,就要将他押起来。 “慢着!”人群中挤出一个中年的文士,“这位军爷,这位兄弟不过一个卖柴 的,无须如此为难于他吧?” “你什么人,来管这闲事,你想违抗皇上的圣旨么?赶快走开,要不然连你一 起抓了。” “你好大胆,这是冯京兆,也不问问是谁,你一个小小城门守军就要抓人?” 文士身旁的书童说道。 “你是?”头目疑惑的看着文士。 “鄙人冯俊才现职是京兆尹,这次是回济南办些事,这是我的文书。”文士让 书童将文书交给头目看。 头目将文书打开,一看那鲜红的大印立时变了腔调:“大人,请恕小人有眼不 识泰山,我这就报告参将大人来迎接您。” “诶,这位军爷不用了,我此次回济南不是为公务,不必惊扰各位大人。”冯 俊才制止头目说道,“这位大哥不过是一个卖柴的,不必如此小题大做,将他放了 吧!” 那头目一听,忙说:“好,好,有您大人说这话,小人照办就是!”说完便让 军士们将那卖柴的汉子给放了。 那汉子谢过冯俊才,连柴和柴刀也不敢拿回来就扭头往回走了。那头目现着殷 勤说道:“冯大人不知要去哪里?我可带您前去。” 冯俊才说道:“多谢这位军爷,我去会几个友人,今日就此别过,改日再会。” “大人走好。” 冯俊才进了城门一路向大明湖而来,大明湖上清风拂荷叶,景致依旧。镜湖楼 里还是那么多茶客,老地痞流氓杜五仍站在大堂角落里晃腾着手里的铁胆,看那样 子身板还硬朗的很。冯俊才上楼找了个能听见说书的房间坐下。伙计上了点心茶水 后退了出去。大堂上说书人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内: “列位,自古山东多豪杰,今天俺不说那水泊梁山的好汉武松,也不说那隋唐 年间的瓦岗山英雄秦琼,那这位书友们要问了:今天说的是哪一个?您先别着急, 让俺喝口水再向各位慢慢说来。” 声音停了一下后醒木“啪”的一声响。 “列位,闲话少说:话说俺们济南城近来出了一个了不起的英雄,那便是皇上 亲口御赐‘刀王’称号的王震雷。这王震雷早年曾在俺们济南城做捕快,后效力边 关在赵元帅帐下任偏将。话说有一天,赵元帅正和众将官升帐议事。忽然探子来报 :北国出兵犯我边关,前对人马还有两天便到关下。探子报完,赵元帅开口说道:” 将附近百姓叫进城来,城门紧闭,那北国之兵无有粮草之时自然退兵而去。‘这一 说不要紧,惹恼了一旁在军中号称王大刀的王震雷,王震雷出列叉手施礼说道: “为将者保国为民战死沙场不足惜,岂容敌兵如此猖獗,某愿领军五百出城迎敌。 ’赵元帅怒道:”你才来几天,便要在俺面前指手画脚,与俺乱棒打出。‘一旁副 将何新忙出列说道:“元帅且慢,这王将军虽初来不久,但武艺高强军中少有敌手, 不若让他出城迎敌,不胜再制罪不迟。’赵元帅听何新如此一说也便点头应允。 “第二日太阳将落山时敌兵来到城下,正要安营下寨,城中一声炮响,震雷率 五百军士飞马而出,敌将一见,列对相迎。两军对垒,敌将一摇手中钢叉催马来到 阵前,叫喊道:”前面的南蛮,谁来与俺也呼鲁大战三百回合?‘震雷举目一看, 只见这敌将长着蓝洼洼的一张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而且这名字也有趣的很,便 一拍坐骑提刀来到阵前,说道:“原来你叫作野葫芦,来来来,让俺砍了你的脑袋 给俺装酒。’那也呼鲁一听这话,是‘哇呀呀’一声怪叫,抖叉便刺,震雷抖擞精 神举刀相迎,四五个回合过去,震雷让过马前的钢叉,待二马交错之时回身一刀, 斜肩铲背将也呼鲁的半边身子砍落马下…… 冯俊才一边听着说书一边看着窗外的大明湖,想起十年前在此度过的日日夜夜 心里不禁感慨万千。一直挨到傍晚时分,冯俊才出了镜湖楼来到火龙堂堂口,一人 领着他急匆匆走进内室,向坐在床上的田宝华说道:“夫人,冯大人来了。” “知道了,你出去吧!”田宝华说道。 冯俊才在床前坐下说道:“郑夫人你身体怎么了?” “冯大哥,坐吧!”田宝华说道,“大姐现在好么?是不是还在记恨我?” 冯俊才说道:“她就这脾气,你别放在心上。” 田宝华说道:“这不怪大姐,要不是郑哥拉着青哥做事,青哥也不会这么早就 去了,是我们夫妇对不住大姐,如今郑哥也因旧伤复发去了,我也练功走火入魔两 腿不能动,现在就是想去看看大姐向她陪罪也难了!” 冯俊才说道:“怎么会弄成这样?” “郑哥先前的夫人给他留了一个儿子叫做少达,他一心便想入官场,郑哥一直 压着,不许他结交官府中人,郑哥这一去,就再没人管得住他,我因急于练成‘紫 金霸王甲功’以至于练岔了气,现在什么事都干不了了。”田宝华停了停说道“让 大哥你来,是有一件紧要的事,要劳烦大哥。郑哥生前对朋友义气,如今死了他儿 子却要向老朋友下手少达已经打算连接官府,在摩崖岭熊寨主十年大庆时下手,希 望你能派人给报个信,让熊寨主早做准备!……唉,又要连累大哥了!” 冯俊才说道:“知道了,这事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办成。” “冯大哥,千万小心些。” “知道了!” 摩崖岭山峰高耸,山势险要,顶峰郁郁葱葱丛林密布。 今日山寨上十年庆典,四周山寨的瓢把子都赶来祝贺,并且在一起商量一下如 何应对朝廷这次大规模的围剿行动。宴席摆在宽敞的聚义厅里,众人在席上你一言 我一语讨论着,最后决定互相结成联盟,众山头形成犄角之势互相支援,接着就是 选总瓢把子。这时,一人匆匆进来,在摩崖岭的大寨主熊环三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熊环三脸色一变,抬眼向人群中望去,正好和郑启堂的儿子郑少达的眼光一碰,郑 少达立即意识到要坏事,当机立断一下掀翻桌子站起身,大声叫道:“各位,熊环 三已经投靠了官府,官兵已经杀进来了……” 这话一说出来,顿时宴席之上“轰”的一下炸开了锅,人们也不选什么总瓢把 子了,都向熊环三和郑少达两方面看过来,有那老诚稳重的正要向郑少达责问,还 没等开口,一个山寨喽罗跑了进来:报大寨主,官军已经杀上山了……大厅内顿时 是“轰”的一声大乱,许多寨主也不向熊环三打招呼便带着人出了山寨。熊环三不 禁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些人真是一盘散沙! 叫过二寨主季英,说道:你带着大嫂从后山走,我在前面替你们挡一阵。 季英说道:大哥,小心! 季英带着几个喽罗和大嫂茹芸向后山而来,走到半山腰,季英抽出单刀将喽罗 砍翻在地,而后拉着茹芸来到后山山洞。 “摩崖岭完了,大哥此次是劫术难逃。大嫂,你可愿意和我一同前去投奔官兵, 我愿伺候大嫂一生一世。”季英说道。 茹芸一怔,说道:“季二哥,你说什么?你要背叛大哥不成?” “背叛了他又如何?这个大黑熊怎么配得上大嫂如此标致的人物。” 季英说 道,“大嫂,你可知道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啊!” “跟了你又能如何?你投奔官军又能得到什么?作一个小军官么?上面有人管 着,下面有人算计,你这样的山大王今后还能千总、总兵的一直往上升么?”茹芸 如今已不再有倚翠楼里那娇滴滴的摸样,十年的山寨生活让她的更显成熟,妩媚中 透出刚强,“你大哥好歹也是一山之主,你在官军中又能做谁的主!” “大嫂,你难道不能体谅我的苦心?为了你我可以做一切事!大不了以后我都 听你的,大嫂,你就依从了我吧!” 茹芸默然无语。 季英猛的一下抱住茹芸,在她脸上狂乱的亲吻起来,茹芸依旧一动不动,季英 见茹芸没有推开自己,便探手伸入茹芸怀中,接着开始拨去茹芸的衣物……好一会, 季英感觉一阵畅快由下而上涌进顶门。忽然,脑后的玉枕穴一根异物刺入,一阵巨 痛过后季英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茹芸拔出季英脑后的玉簪,擦干血迹后插入发髻,推开季英的身子站起身,正 要整理衣物穿戴起来,忽然洞口处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茹芸抬眼望去,人影由远而近,茹芸终于认了出来,是一个很久不见的熟人魏 伯明。 “魏大人?!你是来抓我的么?”茹芸清楚的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经由 自己的手将琴谱交给姚青一次不现山不露水的小动作,成为了那次击倒渠洪寿的关 键所在。 “熊夫人!穿起衣服来,我可不想成为下一个季英。”魏伯明淡淡的说。 茹芸知道,刚才对季英的招数对这人毫无用处,穿好衣服后将两手一伸,说道 :“魏大人,绑吧!” 魏伯明依旧没动:“熊夫人,这么便束手待毙?这可不象你的为人!” 茹芸说道:“那怎么办,我又打不过你。” 魏伯明道:“打不过便跑,熊夫人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 茹芸疑惑的看看魏伯明:“有你魏大人在,我又能跑到哪去?” “不试试怎么知道?” 从魏伯明身旁穿过,来到山洞口,回头看看魏伯明,见他依旧一动不动,茹芸 迟疑了一下便拔腿向洞外密林深处跑去…… 熊环三带着几个喽罗在山腰的树林中奔跑,眼看着后面的一群官兵就要追上来。 熊环三立定身形,说道:不跑了,兄弟和我一起上,在这和他们拼了。喽罗们立即 随声附和,几人聚在一处,等着官军围上前来。 郑少达将手一举,官军停下脚步,将熊环三等几人围在当中。 “三叔,请随我回城,我向各位大人求个情,给您从轻发落如何?”郑少达提 着单刀向熊环三劝说道。 “行了,少说废话,我和你老子是有些交情,不过你也不用放在心上,要做什 么尽管来便是!”熊环三手里也拎着一柄单刀,那是在混战中也不知从谁手里夺过 来的。 “三叔既然这么说,那便对不住了!”郑少达将手一挥,官军挥兵刃一拥而上。 熊环三带领手下奋力砍杀,但终究敌不过官军人多势众,眼见着熊环三手下一 个接一个的倒下,熊环三此时已是对任何事都不管不顾,心里只想着:杀一个够本, 杀两个赚一个。一柄单刀上下纷飞,直杀得是四周血光飞溅,郑少达站在一旁冷眼 看了一会,忽然提刀冲进战团,一刀将熊环三手中单刀砍断,熊环三一个踉跄坐在 地上,郑少达再次举刀奋力劈下,这一下便想将熊环三结果在此。熊环三将眼一闭, 心道:这条命今天交给你便是。 话说郑少达这一刀正要劈落,忽然手腕被人牢牢抓住动弹不得,转脸一看,只 见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人,只见他长的浓眉阔腮一脸浓密的络腮胡须,那人单 手将郑少达手腕抓住,郑少达一甩手想将那人甩开,那人却顺手将单刀夺了过去。 郑少达退后几步将手一挥,众兵丁一拥而上,那人一声不吭单刀连挥干净利落的砍 倒几人,众兵丁一下被震住,再不敢逼近那人身前,那人提着刀扫了一眼众人,两 眼闪出一丝寒光,有几个老兵只觉心里一慌,心说不好,还没等回身退开,那人已 然冲进人群如虎入羊群一般砍翻了十几人,众官军纷纷后退,那人将官军击散后也 不追赶,盯着郑少达看了一会,这才将熊环三扶起,而后将单刀往地上一插,架着 熊环三飞纵而去。 众官军这才觉得心里一松,一人不自觉地说道:“好强的气势。”一老兵说道 :“他是王震雷。”众人一下都没了声音。 一人试探的向郑少达问道:“要不要追上去。” 郑少达说道:“不用我们操心,自会有人招呼他们。” 王震雷架着熊环三走了老远,这才将他放下。熊环三坐在地上,将身上的内衣 撕下一条包住腿上的伤口,王震雷在树上折了一根树枝用匕首削去侧枝交给熊环三。 熊环三拄着树枝,两人缓步而行。 “王大将军不是在边关么?怎么会到着荒山避壤来闲逛!”熊环三问道。 “我现在不过是一个退役的老兵,到这来看看有没有山头可以住下。”王震雷 说道。 “怎么?也想做山大王了?你现在看到了:这山大王是没什么好结果的,上次 有你来清剿,现在有郑大侄子来剿,你也想试试这滋味么?” 王震雷无语。 远处,太阳被丛林遮掩着,夕霞映满了半边天空。两人顺着有炊烟的方向前行, 在山间的小路边现出一间茅屋,三四张八仙桌摆在屋外的空地上。 王震雷和熊环三在一张桌旁坐下,王震雷叫了一声:“有人在么?” 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跑了出来,小大人一样的说道:“大叔要什么?小店什么都 有?” 王震雷看看小孩笑着说道:“随便上四个菜,如若有酒便上点酒来。” 小孩说道:“好嘞,您等着就上来。”说完跑进屋去,不一会里面传来炒菜做 饭的声音。 王震雷起身四周走了一圈,又进屋看了看,屋里只有这小孩和一个正在炒菜的 汉子,那汉子勾着腰样子苍老,王震雷扫了一眼后出了门坐回桌旁。不一会小孩端 上几盘腌肉炒蔬菜,还上了一壶酒。两人没吃菜,各自先给自己倒了两杯灌进肚里, 而后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儿。 这时,小路上走来一人,将一把腰刀往一张八仙桌上一放,坐下后叫了一声: “小孩,上酒来。” 小孩忙跑过去给上了一壶酒:“这位大爷,还要些什么?” “不要了。”那人冷冷的说道。 小孩识趣的退了下去。 熊环三向那人瞟了一眼,向王震雷说道:“你可知道这位是谁?” 王震雷说道:“在济南城见过,是不是叫做魏伯明?” “不错,你可知道:便是因为有他指点,那次我和其他三位才有机会合力将‘ 飞天魔煞’击杀。”熊环三说道。 “是么?那这位武林前辈挑徒弟也实在是没什么眼光。”王震雷说完从腰间抽 出匕首插在桌上。 “怎么?‘刀王’现在只用匕首,连把刀也没有?”熊环三看着匕首说道。 “现在我只是百姓,怎么敢明目张胆的带刀?”王震雷说道。 “那你比起这位便差多了,他现在已经是锦衣卫了!”熊环三说道。 “是么?等一下我便去向他恭喜!”王震雷冷冷说道。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那边魏伯明缓缓的品着酒似乎两人说的话与他毫无 关系。 西边的晚霞还剩一末余辉,远处传来一阵苍凉的歌声,树林中腾空飞出一群的 鸟雀,只听那歌声唱道: 白云悠悠,唱晚樵叟。 我欲乘风,身随流云 雨润青山,飞鸟相还 绿草荫荫,携子衣襟 夕阳如血,血色如新 一柄名剑,一曲琴音 歌声渐近,小路上出现两个身影一个三十许的妇人扶着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 两人在一张桌旁坐下,妇人将一柄剑横放在桌上,两人坐下后一语不发。此时,王 震雷和熊环三各自拿着酒杯也停止了交谈。 一阵沉默后,忽然屋里传出那小孩的哭声:“爹啊!你怎么了!……你起来啊! ……” 这时王震雷方才想起:刚才那炒菜的汉子身影怎么那么熟悉。忙离开坐位进屋, 只见那汉子静静的躺在炕上,仔细看那张苍老而平静的脸,可不正是师兄游春柳, 那小孩站在炕边摇着他的手臂哭叫着。 王震雷出了房门,缓缓坐回了自己的桌旁。 “这位魏大人,你以前可是叫仇黑虎?”那老人忽然开口问道。 “秦先生说得极是,在下确是当年的仇黑虎。”魏伯明说道。 “魏大人好好地怎么换了名字?”老人淡淡的问道。 “在下母亲姓魏。” “原来如此,”老汉又是那淡淡的语气,“这旁边两位与我的一个晚辈是旧相 识,看在老朽的面上今日不要难为他二人,可好?” “秦先生既如此说,在下敢不从命,在此还要谢过先生当年成全之德。” “那是你的能耐,不干我什么事!” 魏伯明站起身,向熊环三说道:“熊寨主,尊夫人真是女中豪杰,在下很是佩 服,她已从后山离开了。” 熊环三说了声:多谢相告。 魏伯明迈步离去,一阵山风吹过,他只觉脊背一片凉意,却原来是后背的衣服 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老人站起身,说了一声:淇儿,走吧! 他旁边那妇人却呆呆的坐着没动,老汉寻着她眼光看去,见到屋里正在哭泣的 小孩,老人心里叹了口气,过去将那小孩牵住,说道:“你父亲睡着了,我带你到 外面玩一会儿,回来他便睡醒了。” 那小孩睁着泪眼说道:“真的么?” “是呀!”老汉将小孩牵出来,那妇人顿时笑逐颜开起来,拿起桌上的宝剑拉 着那小孩的手随老人离开。 见到众人都走了,熊环三和王震雷这才大口大口吃起桌上的酒菜,喝完壶里的 酒又到屋里寻那没开封的酒坛,两人兴致盎然边喝边聊,一直到弯月当空,鸟雀无 声。 此时,空山寂寂,月光如水。夜色笼罩着茅屋,屋外几张八仙桌,其中一张桌 上杯盘已空,残酒已冷,两人已是酒醉如泥扒在桌上毋自喃喃而语……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