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的女孩 那些人惊惶又愤怒的看着我,我报以冷眼,用食指向他们一伸,上马就走。 后面跟着老王的另外三匹马,其中一匹受了点伤,但是没有大碍。 能在这么混乱的场面毫发无损是不可能,毕竟是马。 回到了洛阳,我首先到了老王的家。 很简陋的屋子,但是有很宽敞的马棚。这人很怪,自己的马比自己住的还要好。 做老王的马是幸运的,少有这样的人了。 刚到他家门口,就看见老王笑眯眯的望过来。 “我就知道该回来了!呵呵”老王爽朗的大笑道。 我身下的马慢慢的走,剩余的三匹早狂奔而去,跑到老王身边,不住的用脸蹭 老王,老王乐呵呵的受着。 我所骑的马还是很稳健的向前走着,是它不是很亲老王? 进家快到马棚的时候,我下了马。松开了缰绳,那匹马闪电似的的窜到老王身 边,拱开一匹马用脑袋顶老王,鼻孔还“哼哼”的出气 ,我一下忍不住笑了。 这马真通灵,像个孩子。 老王不简单。 跟老王说了路上的事,老王楞了一楞,叹道:“九指早晚是要这样死去的,唉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只论该不该,从来不考虑生死或者名利。” 我沉默不语。 老王是我一次在郊外看见他放马时认识的,不知怎么就聊上了,后来成了朋友。 九指是老王的朋友,我并不是很熟识,他却因我而死。 该去他家里去看看吧! 从老王家走出来的时候已是黄昏,夕阳血红染的天空要撕裂似的。 九指有个女儿,据老王说,武功不错,也很漂亮,就是太刁蛮。或许是九指太 宠这个宝贝女儿了。 那我该怎么说? 这个女孩子大概是不能承受九指的死的。 老王说,还是找机会再告诉她吧。 那总要去看看吧,千万不要把事情留在心里,师傅这样说。 确实,不要留在心里,杀手心里不能留任何杂念的。 …… 在栖身的客栈里,我开着窗子,在靠窗的桌上摆了两杯茶和一棵幽幽草。想起 第一次遇见梁鸿羽的情景,忍不住要笑。 我说:“借我些银子。” 梁鸿羽端着茶水,说:“你厉害了。” 我笑笑,啜一口茶,茶香很浓,说:“你也是。” 梁鸿羽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他这几天没闲着,武功也进步很快,尤其轻功,真 的很难相信在这样的情况,短短几天竟能练轻功,还练这么好 他的武功进步是好事,他不滥杀。 梁鸿羽大惊说:“怎么要这么多?我偷也偷不及啊!” 我哈哈大笑说:“你能偷得。” 梁鸿羽沉默不语,半晌才叹息说:“可惜我并未见识这位好汉。” 我端起茶杯,望着窗外说:“是啊!” 回头时,他已经不见了。 我心想:那一点伤大概不妨吧。 我喝了一口茶,把杯子放下。 桌子“砰——”的一声巨响,我睁大了眼。 梁鸿羽坐到窗台上,看着我。 我眼睛盯着梁鸿羽好大一会没回过神来,低头看桌子上一个小包袱,我飞快的 拿起,打开包袱。 “哗啦——”银子掉了满桌子。 我抬头看看梁鸿羽,他真的很厉害。 “明日我和你一同去吧!”梁鸿羽说。 在这条街上,没有很高大的房子,但是长的都一样。人不算很多,算不上热闹。 还有很多马车,这里大约住的全是车夫 老王说:“九指的房子很好认,到了那你就知道了。” 可是这里的房子都一样,而且他也没告诉我有什么特别。 走着走着,出现了一个极大的马车,马车顶上有个女孩在吃糖葫芦,脚边蹲着 一只个子小小的狗,浑身毛茸茸的。 我和梁鸿羽对视一下,那就是九指家。 谁知道九指为什么要把房子造的跟马车似的,也许是那个女孩的意思。 我走过去,向她说:“姑娘,下来好吗?我们是受令尊之托。” 她一瞪眼,嚷道:“胡说,他都是自己来的,你想骗我,我放小聪咬你!” 那条小狗还“呜呜”的朝我俩示威。 我看了梁鸿羽一眼,他也无奈的看我。 这时,从车门,不,是屋门里走出一位女人,大概是九指的夫人。我们连忙拜 见,说明来意。 她眼睛一闪,一看房上的女儿,轻声道:“谢谢你们的好意,相公他出事了, 是不是。” 这个女人声音都有些哽咽,说:“我早就说不让他去,他的性子,早晚要出事 的……”她说不出了,但强忍住了泪水。 过了一会,她恢复了平静,向房上喊:“小晴,下来吧,是你父亲的朋友,快 来见见客人。” 那女孩到了,手里还纂着没吃完的糖葫芦,小狗紧紧的跟着小主人,生怕丢掉 似的。 小晴年纪和我们相仿,她也没什么拘束。还没停住脚就说:“你叫什么名字呀? 还有你,对了,你们喜欢吃冰糖葫芦吗?你知道谁做的最好吃吗?……” 九指的夫人笑骂:“不许胡闹,叫哥哥。”在这一瞬,我看到她的眼神,她和 九指的宝贝女儿,现在她全部的爱也只在小晴身上了。 她睁大眼睛,好似见到世界上最怪的事,说:“为什么,也许他们比我小呢?” 小晴转身对我们说:“要是你们能帮我捉只叫天子么?要是你能捉到,我就把 你们当哥哥,它飞的真快,我怎么都抓不到。” 我说:“你捉它干什么,不是养着吧?鸟是能养的。” 她说:“我想摸摸它的翅膀,为什么它会飞这么快呢?” 梁鸿羽说:“你的小狗真可爱,它叫小聪吗?” 她惊奇的看了一眼梁鸿羽,问:“你怎么知道?它长的像的名字吗?” 我不禁笑了,明明自己说的,还要奇怪,真是没心机的女孩。或许一个人没心 机也许是好事,她活的很开心。 她低头就去抱小狗,冰糖葫芦一下就掉了,小聪伸伸舌头,舔小晴的左手。她 就用右手抓小聪的耳朵上的毛。 我随手就把冰糖葫芦接住。 在她低头的时候梁鸿羽去捉鸟,小晴没看见。 小晴再看过来的时候,梁鸿羽已经回来了。 他说:“我这恰好有只鸟。” 小晴“呀——”的叫了一声,伸手就拿鸟,结果,小聪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 很委屈的“呜呜——”地叫。 小晴咯咯的笑,摸小鸟,笑着说:“哥哥好厉害,以后一定要来看我哦!” 我和梁鸿羽忙说:“一定一定。” 她真的不能接受他父亲的死,我也真的不忍心告诉她真相。 梁鸿羽脸上堆着笑,但是没有声音,他现在是很伤心。 我知道,因为我也在冲这个天真的小姑娘笑。 我们还在拼命撕杀逃命,看到这个女孩,真的很欣慰,但却是在这种景况。 我不禁心生要永远保护她的想法,真把她当妹妹了吧,而我又没有亲人。 梁鸿羽也是吧,不然他就不去捉鸟了。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