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树林遇奇 木再芳听到楼外声音内心大喜,不知何时郑有为竟到了门外,而且他的声音及 时的传来,解去木再芳燃眉之急。木再芳佯作惊骇,自语道:“糟了,竟来得这么 快。”话间,慌忙寻找可容藏身之处,见楼梯下有一秘隐,大有可能被遣走的女子 便躲在那儿,心中一动,便要往那儿去。 钱无寒慌张拦住,问道:“姑娘,外面是谁,能让你这么害怕?” 木再芳像是不耐烦跟他讲话:“不是仇家是谁,难道还是亲家吗?” 此时郑有为的声音再度想起:“臭丫头,快把东西交出来,我可饶你不死,否 则的话,我就移平这家客栈,看你躲到哪里去?” “哎呀,怎么办才好呢?要不——先把东西放你那儿?他拿不到东西我一定不 会有事,若这东西到了他手里,那我一定没命了。” 这时钱无寒和铁氏兄弟已听出了大概,眼前这女子定是偷了门外那人什么珍稀 宝贝,若就这样到了自己手里,那还等于天上掉下个大馅饼?若人宝两得的话,可 更是两全其美。三人想到这里,眼睛都发出贪婪的光芒。 答道:“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开口,你我虽然刚认识,但彼此有缘,一见如故。” 木再芳道:“哎,我也这么想,可是你们武功太弱,若是他起疑在你们身上一 找,那可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铁胜铜道:“我有个办法,姑娘把那宝贝放在我们四人中一人身上,然后再四 处散开,到时就算他要追也无从追起了。”“对对。”铁胜金附和。 钱无寒怒瞥铁氏兄弟一眼,暗道:“我一人,他二人,分派到宝贝的机会比我 大一倍,哼,想得倒美。” 木再芳道:“算了吧,以你们的武功,跑不了两里便全被抓回去了,还是我自 己逃吧。” 钱无寒忙道:“姑娘,你且说出是何宝贝,若体积不大,钱某倒有办法隐藏, 就算是天上神仙也别想找到。” 木再芳想了想,突然问道:“你怎么不问问他到底是何人?你们不怕因此而丢 了命吗?” 钱无寒道:“自从钱某第一眼看到姑娘便知姑娘一定不会是坏人,貌美如花、 一脸正气,这会是坏人的相吗?且承蒙姑娘看得起钱某,有成大事之相。你说做大 事之人,会先算明利害关系再行搭救的吗?” 铁氏兄弟不愿落单,忙着附和道:“四爷果然是性情中人,气度不凡,他想的 也正是我们兄弟想的。” 木再芳心中忖道:“还不上当?”嘴上道:“好,难得有人肯舍命相助,我若 还不说明真像也太瞧不起你们这些好朋友了。” 钱无寒和铁氏兄弟心中大喜,成了好朋友,那人宝两得就大有希望了。 木再芳道:“我偷了他的《摩龙天书》,刚才进门时用的点穴法正是从书中所 学,只是匆匆忙忙,只学了点穴,还没有时间学解穴,所以我也没法解开他们。” 钱无寒和铁氏兄弟听了眼睛更是发亮,竟会是一份宝书,单是记载的点穴功法 已是奇法,若还有其它武功记载,不想成为天了第一也难了。 木再芳又道:“书中武功太过复杂,我看了几天全看不懂,只依模照样学了两 页,想想那天书厚厚的一大本,要真全学,十年八年也学不完呀。” 钱无寒等人大惊:“你才学了两页便有了这神奇身手,要是学全了,那岂不是 千古第一人了。” 木再芳道:“谁说不是?否则也用不着冒生命危险去偷了,只是小女子看不懂, 算是白偷了,可要真还回去,又舍不得?” 钱无寒喜道:“这不是问题,那姑娘若不介意,就让钱某先看看,把能懂的再 教你姑娘,怎么样?” 木再芳喜道:“我正有此打算,不过”正找理由塘塞,门外打斗声响起。木再 芳道:“来不及了,快先躲过来。”跑向楼梯下秘隐。 钱无寒及铁氏兄弟则要往楼上跑,被木再芳硬拉住躲到了楼梯下。钱无寒及铁 氏兄弟乃江湖上好手,像这般躲起来还是头一着,心中不知是何感觉。他们四人, 再加上里面还有被遣进的三名女子,共有七人,倦缩在一起,一动不动,生怕发出 声响让门外人听到。空气中散发着木再芳身上的芳香,吸进钱无寒及铁氏兄弟鼻中, 受用非常,以前的庸脂俗粉怎能和眼前的女子相比拟,单是这份芳香就盖过所有, 让人迷失方向。 “臭丫头,跑得好快。”郑有为转瞬间从门外杀进来,门口守卫清一色动也不 动,全被点了穴道。“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郑有为恶狠狠的说道,环视四周, 便往楼上飞身而去。 “姑娘真是神机妙算,这么轻易便骗过了恶人。”过人良久,确信郑有为走远, 众人才从藏身处出来,钱无寒首先开口说话。 木再芳得意道:“这有什么了不起,若没有几手,早被他抓回去,哪还能在这 儿和你说话。”目光向三名女子一转,双道:“这几位可是你们的相好?” 钱无寒尴尬道:“这——,只是我们谈生意时找来应酬的手段,在以前我们根 本不认识,只是逢场做戏罢了。” 木再芳盯着钱无寒良久突然道:“你知道我为何今夜突然到这里来吗?” 钱无寒还沉浸在刚才的尴尬之中,以为是美人原谅了这件事,转移了话题,大 受感动,忙道:“为何?” 木再芳道:“因为我算出恶人会追到我,而且我还算出只有这里才是我最好的 避过他的安全之所。” 众人惊奇,钱无寒和铁氏兄弟异口同声道:“你会未卜先知不成?” “是呀,有什么好奇怪的,否则我早被恶人抓回去啦,而且” “而且什么?”三人问。 “而且我还算到你们聚在这里是因为有件很重大的事?” 钱无寒心里一凛,道:“那你说说看是什么大事?” 木再芳道:“至于具体是何大事?我算不出来,不过我知道这件大事是关于一 个人的。” “这人是谁?”钱无寒这样问道,心中却暗自惊奇,此事极为机密,外人绝不 可能知道的,脑中浮现起当时谨慎小心的情景,心道:“不该有问题呀?” 他这么想,真中了木再芳的计,木再芳目透精光,窃听着钱无寒的内心世界, 嘴上刚缓缓道:“具体何人是算不出的,只能算出大概方向,不过我敢确定此事危 机重重,胜负难料,还是罢手为妙。”手上不断的掐着手指,真像能掐会算般的高 人,极有说服力。 钱无寒见木再芳竟能正确算出,虽然很模糊,但却极俱方向,惊奇不已,若能 用于行动,那将是夜晚的北斗,指路的明灯,何愁大事不成? 木再芳成功窃得秘会内容,暗自心喜,该是离开的时候了,手指动作停在中指 指头,惊叫道:“不好,那人要回来了,我得先走,以后再会。”一个奇妙身形, 宛如一阵烟般出了客栈门。 “喂,你不要我解释书中内容了吗?”夜空中只剩钱无寒声音飘荡。 郑有为和木再芳几度周折,相继回到客楼。楼上众人为隐蔽起见,熄灯围聚, 见二人回来,忙低声询问情况。 木再芳道:“幸不辱命,此次铁氏兄弟勾结太湖帮想对蒋大侠不利,只是不知 铁氏兄弟为何会和蒋大侠结仇?” 九小姐道:“铁氏兄弟乃南部沿海有名的海盗,烧杀抢掠无所不为,而东南儒 蒋方舟将大侠则是南方沿海一带有名的抗匪头领,阻海盗于海上,铁氏兄弟当然对 他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 木再芳道:“不过此次行刺计划和上次在树林听到的应不是同一拔人,虽然时 间地点都相吻合,但同一计划没必要商讨多次。” 郑有为道:“这可难说,也许铁氏兄弟联络好几路人马同时参与行动。” 九小姐讶道:“极有可能,那蒋大侠岂不危险?” 郑有为道:“蒋大侠称东南儒,与东盲、南将、西巫、北艳齐名,一身武功已 到了通神的境界,若单凭钱无寒这类小角色是决难伤蒋大侠分毫,怕只怕铁氏兄弟 此次志在必得,还设下了许多我们不知的埋伏。” 众人点头,郑有为的分析条理分明,以钱无寒和铁氏兄弟等人的武功,就算再 多的人,若蒋大侠想走,谁也留不住,那刺杀更谈不上,除非此次行动中有与蒋大 侠相若的绝顶高手。 木再芳道:“听师叔口气,铁氏兄弟这伙人中有高手参与刺杀行动?” 郑有为点头,当下把刚才差点被发现之事说了一遍。众人惊奇,以郑有为的身 手,竟然有人发现,那发现之人武功绝对一流。暗哨武功至此,更何况其他? 木再芳道:“不错,我刚现身时便被两个武功极手的暗哨阻挡,若非仗着他们 不识师门绝技,恐怕还想闯过还真不容易。” 九小姐道:“那蒋大侠的处境极为危险,不如这样,我和老师等人江湖经验丰 富,继续追踪铁氏兄弟,看他们还有何阴谋?木姑娘和李炎等人前往洛邑提醒蒋大 侠,若可以的话最好能阻止他前去倚红楼,免去不必要的冒险。” 木再芳和李炎同声道:“好,就这么办。” 李炎等人走出房门,李炎见舒浩然低头思索,已好久没开口说话,便道:“舒 兄有心事?” 舒浩然忙道:“啊没有。”显然是被李炎不经意的打断思绪,一时想不到如何 回答。 舒浩然接着道:“我突然想到有件要事要去办,不能陪你们去洛邑找蒋大侠, 心里有些遗憾罢了。” 李炎等人没有追问,他既然不说,也许是不想别人知道,李炎也不想知道。郑 有为提醒过要他小心舒浩然,他就此离去,倒也省去不少心力。 “什么时候走?”李炎问道。 “明天天一亮就走。” 李炎、木再芳、朱七三人穿过颖川,错过去摩龙谷的路口。李炎向往的望向摩 龙谷,虽然连绵山丘,什么也看不到,但心却仿佛飞向了那里,正寻找着父母的碑 坟。 “很想去看看你的父母?”木再芳问。 “是,但父母早晚可以见到,蒋大侠的事却片刻也等不得。”李炎道。 “等办完了蒋大侠和小七的事,我陪你到摩龙谷祭吊你父母,怎么样?” “陪我?我看你比我还急,找娘亲应该比去祭吊更心切的吧。”李炎用手指梳 了梳跨下马儿的棕毛双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谢你的关心。”李炎这才知道刚才谢得莫名其妙,也许真的是谢她 的细心和关心吧。 木再芳笑着开玩笑道:“就这么些吗?” 李炎听到木再芳调皮的口气,不再有刚才的尴尬,回复以前的轻极本色道: “你以为还有什么?驾——”一夹马肚呼啸而去。 本来见二人聊天自顾无聊的策马先行的朱七听到李炎急驰而过,也夹夹马肚提 高速度。二人在前,木再芳在后,又回复了你追我赶的势头。 正自急驰,李炎陡地勒住马步,马儿长啸一声,立了起来。 “怎么了?”同行的朱七停马问道。 “没什么,自从聚义寨一事后便觉心头郁闷,以为过几天会好,却不料郁闷之 感越来越强,险些忍耐不住。” 朱七道:“会不会是那毛病又犯了?” 李炎一凛,道:“我怎么没想到?”又道:“你和再芳先走,我随后追来。” 朱七想起上次出城游玩、和几个地痞发生摩擦,结果李炎突然眼冒红光,发了 狂般把六个地痞一拳一个,打得血肉模糊,性命不保,还把身旁几棵大树硬生生的 拦腰打折,想起当时李炎的恐怖模样,心有余悸道:“好,沿途给你留下飞鸟记号。” 这时猛然见李炎眼中泛出微微红光,正是发作的先兆,心里打了个寒颤。 李炎也似乎察觉,右手斜掩眉头,遮住双眼,眼睛从手掌下缘盯着地面,道: “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说,包括比师伯、二师伯、和黄师父、也不要告诉再芳,省 得她担惊受怕。” 朱七道:“你放心吧,上次交代过,我不会忘的,你要小心,自己多多保重。” 李炎再也忍不住,长啸一声,飞身纵入不远的树林,消失得无影无踪。朱七看 着空着的马儿,不禁为李炎担心。 “你怎么啦,李炎呢?”不知过了多久,木再芳赶了上来,问道。 朱七迟疑道:“哦,他有急事,一个人先走了。” “急事,他在这儿会有什么事?怎么搞的?”木再芳不信。 朱七道:“再芳,你不要问了,他叫我们先赶去洛邑找蒋大侠,他随后追上来。” 木再芳目透精光扫射朱七,一会才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是不是?” 朱七不知如何回答。木再芳道:“你不怕他出什么事吗?而且还有个舒浩然正 居心叵测的盯着他。” 朱七无奈,“这怎么办?” 木再芳道:“你先赶去洛邑,舒浩然的目标是李炎,我去找找他。” 朱七犹豫道:“这——不大好吧?” 木再芳道:“就这么定了,你难道想看着李炎有危险而不管吗?” 朱七想到李炎形势,道:“好,我把你们的马儿栓在那边树下,你们有机会就 马上来赶来,我会沿途留下飞鸟记号。”说着手指着不远的树林,又道:“小炎也 是从那儿去的,他可能会——会有所变化,你小心一点。” “好,我明白。”木再芳一式大鹏展翅也投入树林。 进到树林内,只见横七竖八,纵横交错倒满了碗口般粗壮大树,检查过大树断 口,竟是被巨大之力硬生生撞倒、撞折。“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李炎,不可能,他 没有这种重武器,也不可能是舒浩然,会是什么人呢?会否对李炎不利?” 木再芳审视四周,陡然发现地上几个清晰的脚印,莫非是李炎的?木再芳心中 一喜,有了线索,总好过陡自乱猜,遁着脚印跟了下去。不知是李炎,还是那大力 壮汉,还是舒浩然在前面等着她? 李炎眼中射出红色光芒,不知是何缘由,体内真气不受控制,四处乱窜,而且 竟有数十道、上百道极强真气凭空出现,有的钻入手太阴太阳等十二正经,有的则 窜入奇经八脉,更连别络、孙络、浮络等细枝末节也不放过。 “啊——”李炎又一声长啸响彻天地,真力充盈的躯体“呯”的撞向前边大树, 墙体般的苍天巨树被撞得“簌簌”而抖。 “呼”,李炎右手挥向身边碗口般大树,立时把大树横腰击断。 募地——,那即将倒下的断树上闪现出一个身影,飞向另一棵树上,俯视李炎 的一举一动。 那身影正是木再芳担心的舒浩然,只见他在树上脸现惊奇,乍舌道:“这是什 么武功?如碗口大树也能轻易击断,而他竟像没事一般。若是聚全身真力,自己也 能办到,却不能像他这般轻松自如,随手一挥,便能击断?且看看还有什么变化, 没有十层把握,切不可轻易涉险,否则第二次便只能硬抢,结这种身手的对手,始 终不是好事。” “啊——”李炎大叫一声,像烟般急行而去。眼睛的闪现红光在高速中化成一 条红色直线,一闪即末。 “他要做什么?”舒浩然紧追过去,李炎的身形太快,随时有可能跟丢。 “啧啧——”一阵极诡异的笑声传过,竟令舒浩然感到胸闷,忙坐下运功,收 敛心神。“嗖-呼”一枚暗器破空发出,舒浩然运功手掌,凝神,当暗器迫近胸口 时右手一抄,便是幽冥鬼爪中的“鬼神探爪”,把来物抓在手里,竟是一根短小树 枝,不由暗佩来人功力高绝。 “何方鼠辈,竟敢偷袭”舒浩然还未说完,便见眼前一愰,陡然出现眼透红光 的李炎身影,更诡异的是他额头还透出火形印记。 “原来是李兄,怎么这么有兴致在此” “你是谁?”李炎像失去理智般,打断舒浩然的问话。 “我?李兄不认得在下了吗?”舒浩然诧异,莫非是练功走火入魔,若真就此 死去,倒省了不少麻烦。 “哼”,李炎二话不说,身形一动,拳头夹着劲风直轰舒浩然面门。 “李兄,”舒浩然有些失算,想不到李炎不但不再出声,竟还偷袭,这可不像 他的作风。不像归不像,拳头已到面门,忙身形暴退,躲过此拳。 “嘿嘿”李炎口中发出令人莫名恐惧的笑声,一拳紧过一拳直朝舒浩然袭来。 拳拳刚猛异常,发出的劲气让舒浩然身形极大受阻,几度差点伤于拳下。 “李炎你疯了?”舒浩然仗着幽冥鬼爪捉住一个空当,使出一式鬼神探爪,五 指发出五道劲气划过李炎拳头,以及那压人的气劲,气劲划破未合间,身形一松, 跳出李炎气劲范围才敢开口,“你差点伤了我。” “咯咯——”李炎喉咙发出干咳,眼睛一闭,颓然倒地。 “喂,李炎,你没事吧?”舒浩然不敢上前,想起那刚猛的拳头,若被击中, 不死也得重伤,“李炎,你起来呀。”任他再叫,也不见动静,又捡块小石头扔到 李炎身上,这才敢确信他真的晕死过去。 “真是天助我也,”舒浩然不禁心喜,梦想得到的“射影”马上就要落到自己 手里,哪能不欢喜。走上前去,在李炎身上摸索,“怎么会没有?不可能呀,那晚 明明见恶军师从云飞花房里出来,依推断应该是在李炎身上,难道是云飞花看破我 身份,故意演戏给我看?” “嗞——”一道暗器射向舒浩然后脑,舒浩然何其敏锐,虽然在沉思中,依然 不忘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听到暗器破空,一个翻身躲过暗器。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正是一路寻来的木再芳,只见她背系包袱,英姿 竦爽的立在树前。 舒浩然道:“原来是木姑娘,你不要误会,我刚好经过路边树林,听到李炎的 啸声有异,才追过来看看出了什么事?” 木再芳面无表情道:“有劳舒公子了,李炎没事的,舒公子尽管放心。” 舒浩然道:“哦,我也是关心而已,大家朋友一场,对了,李炎他是否是练功 走火入魔,若是那样,小可倒可能帮得上一点忙。” 木再芳最是清楚舒浩然心思,他多呆一会儿,就多一分危险,忙道:“谢谢公 子好心,此事我自有办法。” 舒浩然无奈道:“看来木姑娘对我怀有戒心。那好吧,我还有急事,就先行一 步了。”说完只得纵身离去。 木再芳何常不无奈,舒浩然在时怕他会对李炎不利,他走了,又成敌暗我明, 平添几分危机,至少大家一起时他才不会出手。事到如今,只能是小心为上了。 木再芳探了探李炎呼吸,均匀有力,应属正常,心中稍稍放心。习惯地伸出右 手搭脉,“啊”木再芳呻吟一声,手指触到李炎手腕竟像触到火一般,火热异常, 仿佛还听到水碰到火时发出的“嗞”响。 “这是怎么回事?”木再芳忖道,再观李炎,一如寻常,惟独是双眼紧闭,不 能醒转。 “李炎,李炎。”木再芳又叫唤两声,用手指试了一下李炎鼻下人中,没有烫 手的感觉。木再芳用力猛掐人中,依然不见反应,“李炎,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莫非是舒浩然从中做了手脚?” “这也不合情理,若是他志在必得,也没理由就这样离开,难道还隐藏在附近? 又或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木再芳四下搜寻,丝毫不见舒浩然人踪影。这一连串 发生的事都令她百思不得其解,是什么让李炎突然离去,又为何舒浩然悄然而至又 悄然而去?还有那碗粗大树,又是谁撞断的?真应该问清楚再让舒浩然走,但事到 如今,别无他法。 想不透的事便不要去想,木再芳回到原地,准备为李炎推血过宫,救醒再说。 四下试探,发现李炎身上只有左臂炽热如火,其他部位均属正常,忙扶他坐起,运 起自身真气,自命门输入李炎体内。 哪知真气刚进入李炎体内,便有如石沉大海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木再芳大 骇,而更让她惊骇的是,李炎体内竟像真空一般,令她体内真气有如黄河诀梯般源 源不断狂淊而去,欲罢不能。 木再芳一个冷颤,冒出一身冷汗,十年日夜苦心修炼的内功难道就这样完了? 若冒险强行止住是否行得通,也许这样的话不会成功,但对二人绝对有极强的损害, 也许二人都会因此而受重伤,甚至当场毙命。 一个人失去功力总好过两人冒只有一层机会的性命大险,木再芳不禁留下泪来, 这也好,没有了武功,可以一心一意地去寻找娘亲,陪娘平平常常的过完这一生, 只是却难以舍下许多东西 木再芳双眼奇异的盯着李炎,缓缓的闭上眼睛,脑中浮现起小时和李炎朱七三 人一起偷老母鸡的情景,心中释然,聚聚合合,人生难免,想这么多干嘛,只要他 好就行,“李炎,但愿你一生平安。” “咕——”李炎喉咙发出沉闷响声。木再芳一阵心喜,顿时从沉思只醒转。此 刻,木再芳体内真气已到了灯枯油竭的地步,但令她心喜的是,李炎总算有了反应。 就在她对自己武功不再有任何希望之际,李炎体内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变化,一道强 过二人真气叠加的强大火热真气透过木再芳双臂汹涌而来,一炷香时间便充盈了整 个身体。 “好热,好难受。”木再芳仿佛狂吼一般,却没有声音发出,因为那是她脑海 中的意念,她的身体已不随她的意念所动弹,一动不动有如老僧坐禅,全身却冒着 大汗。 火热真气在木再芳体内缓慢游走,钻入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大至经脉,小至 毛孔,无所不入、无微不至。 此般变化令木再芳如坐火炉,几欲死去,炎炎烈火即将烧掉她每一寸生机。 木再芳想到了死,死并不可怕,只是遗憾,未能见娘亲一面,还有她未曾有所 闻的父亲,她甚至没有听过关于父亲的一言半语,“娘,你在哪里,爹呢?他又是 谁?” 火热真气行过大周天、小周天,把各穴道贮藏的真气也烧得一丝不剩,所有的 只是火热。 也许是否极泰来,也许是阳极生阴,火热真气过后,又从李炎体内传来冰寒之 气,所到之处遇穴藏神,化死为生,各穴道呈现勃勃生机,尤其在右手,似乎感应 着那股冰寒之气,越聚越强,最后扩散自全身。木再芳心喜若狂,武功失而复得, 对她来说有如生命再造,对每一个江湖中人又何常不是? “哦”,当冰寒真气行过周天,化去所有炽热时,二人同时醒来。 木再芳心喜的道:“李炎,你没事了?” 李炎也似有所收获,却又另有所思道:“我好似做了一个梦,一个可怕而又熟 悉的梦。” 木再芳另有所思,把李炎所说的梦理解成了刚才可怕的情景,道:“我也是, 刚开始你吸走了我全部内力,我还以为就这么完了,却没想到,因祸得福,内力提 升了许多呢?”说着兴奋的甩了甩似乎有用不完力的右手。 “是呀,我也是。起初你输入我体内的寒冰真气差点把我冻僵了,我以为死定 了,哪知你突然又为输入纯阳真气,令我特别舒服,特别是左手,好似感应一般, 生出无穷纯阳真气,真是不可思议。”说着忍不住向空地挥了一式猛龙出海,然后 盯着并无异样的左手道,“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了。” 木再芳道:“我明白了,我们的情况之所以刚好相反,是因为男属阳,女属阴, 我的真气带走了你真气内阴性的部分,而你的阳性真气也吸走了我真气是的阳气部 分。现在,我们的真气变得更纯更强了。” 李炎喜道:“一定是这样,”又道:“可是这左手怎么解释?我感觉这手很强 很特别,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自这左手,凭感觉,应该和本身内功修为无关。” 木再芳伸出右手,摇了摇头道:“我也一样,这右手是怎么回事?”当手抬起 时,袖口滑了下去,落出了手臂,一只血红的蜘蛛赫然跃入眼帘。“怎么会这样? 这?以前没有的。” 李炎也看到了,自己的手臂却没有,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再芳忙遮住有些血腥感的蜘蛛,她直觉这血红的蜘蛛太过诡异,出现这血蜘 蛛并非好事。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明白,郑师叔见过识广,也许他能给我们答案。” 李炎点头,“嗯。” 木再芳道:“我们快走吧,也许今天还能追上小七。” 二人回到树林口,李炎问起怎会有这么多大树倒在这里,木再芳道:“我也不 知道,我追你的时候就这样了,也许还有比舒浩然更厉害的高手伺机夺宝呢?” “夺宝?我的包袱怎么在你那儿?”李炎也许是此次得福太过兴奋,差点忘了 “射影”宝物还随意地放在包袱里,这一路总感觉木再芳有点不一样,原来是背上 系了两个包袱。 木再芳道:“我追你的时候捡到的。”说着把包袱还给李炎。 “糟了,小七留给我们的马儿不见了,这叫我们怎么追?”木再芳叫道。 李炎却道:“还好,还好,”把玩着从包袱里掏出的“射影”。 木再芳问道:“这弹弓就是云姐姐送你的宝贝吗?” 李炎道:“它叫弹弓?” “是的,我在师父的古书中见过,可用来发射小石子或铁珠之类,古时用来射 鸟用的,后来出现弓才逐渐隐退了。” 李炎道:“这弹弓叫‘射影’,是聚义庄的镇庄之宝,得云姐姐垂爱,把它送 给了我。”想起刚功力提升,整个身体充满了力量,遂起试试的念头。找块合适石 子,夹入弹窝,总算功力提升、力量提升没有白废,随着李炎大喝一声,把内力臂 力谷起到顶峰,拉开“射影”两寸,双臂一拉一压,骨骼“啪啪”作响,一听便知 到了双臂力量的极限。 李炎右手一松,石子受“射影”弹力,夹着轻啸一闪即末,射入百步外一棵大 树上,爆出一团木屑。 木再芳骇道:“好强的劲道,若这种力道射中人体,必定穿甲裂骨,不愧为宝 物。” 李炎喜道:“是呀,你要不要试试?” 木再芳摇头:“空有内力,缺少臂力,试也白试,你还是小心保管为好。”李 炎喜滋滋地收起“射影”。 两人到树前查看结果,只见树身被石子击中之处出现一个拳头深坑,四周木屑 呈粉末状。木再芳伸出右手用中指沾了木屑捏了捏道:“全被劲力击成了粉碎,若 那石子换成铁珠的话,这树干必被洞穿。” 李炎道:“是,哎,只是这‘射影’像是暗器,太过阴毒了一点,还是少用为 妙。不过射射鸟儿应该不算为过吧?”一时高兴过头,又回到小时贪玩的品性,把 “射影”对准了树上的小鸟,只拉一寸倒不必那么费力,但力道也已非人所能想像, “嗤——”的一声,射向天空,和鸟儿差了好多,强大的气浪吓得小鸟呼的全飞个 精光,这才明白,就算用来对敌,还存在一个射不射得中的问题,差这番功夫,只 怕已成别人的刀下鬼,不由暗呼惭愧。 木再芳见其表情,知其思想,再加上那好笑的模样,忍不住“扑嗤”笑了出来。 李炎只道木再芳是笑他可怜的准头,不知是笑他心思,否则早尴尬死了。忙为 自己开脱,佯怒道:“你不要笑?哪有不用练就会的,我迟中会射中那笨鸟儿的。” 木再芳忙哈腰娇声道:“是是是,那炎哥哥是先练练还是先追朱七呀?” 李炎听到取笑,不禁有些左右不适的感觉,纳纳道:“当然是先追小七,要是 他一个人遇上盗贼可就麻烦啦。” “那还不快走。” 二人以脚代马,展开轻功,以不亚于马儿小跑的速度朝朱七的方向追去,相对 于李炎来说,这样的行路还是第一次,既快速,又过瘾,全身的力气正愁没地方发 泄呢。 这一路行走极少,正适合李木二人一路奔走,天已发黑,依然不见朱七,略感 放心的是一路上还能找到朱七所留飞鸟记号,可确信不会有事。 二人水袋、干粮都放于马上,马儿遗失,只剩背上衣物和盘缠,可这荒凉小路, 连农户都找不到,更何况客栈,有银两等于无。 二人边找水源边猎物,一路走一路行,当天黑到不能再黑时终于来到一条山间 小溪旁,李炎放下手中那只兔儿,心中感慨,若非他一意要练弹弓准头,以他们的 武功猎上一堆也不成问题,而现在却只猎了只小得不能再小的兔儿,只怕连晚餐都 不够。心生愧意,抢着去破肚扒皮,忙东忙西。 木再芳捡来干柴生完火,坐下等李炎完成扒皮洗肚的任务、把野兔架在树枝支 起的架子上后才道:“你说钱无寒他们会不会还在我们后面?” 李炎道:“照理说时间离他们的计划这么近,应该赶着回去部署才对?” 木再芳道:“不错,不过你发现没有,在我们经过的一路上,只有两三匹马儿 行过的痕迹,根本不像他们抢到我们前面去。” 李炎道:“对呀,不过那又怎么样?” 木再芳道:“真是呆木头,他们不急,我们急什么,只要赶在他们前头,就一 定不会误事的。”又道,“不如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走。”“那野兔怎么办?” “不要管啦,晚餐有得吃哩。” “再芳,这是上哪里?怎么尽往山上走?”二人走了好一段山路,李炎问。 “你跟着就没错了,一定让你眼界大开。”木再芳答道。 “那到底是什么?” “你不要问啦,再一会儿就到了。” “站住,闲人请回?”突然一个极不客气的女声传来,紧跟着出现一个三十来 岁,身材结实,服饰奇特的女人从树丛中跳将出来,手持一柄未出鞘的加厚长剑, 拦住二人去路。 “你是什么人?”木再芳反问。李炎则惊奇,这荒山野岭,深更半夜竟还有人。 “别管我是谁,想活命就速离开。”奇特女人冷冰冰道。 “哼,”木再芳毫不在意,慢腾腾的打量着奇特女人,当奇特女人目光转向李 炎时,木再芳运起异能,目射精光,偷窃奇特女人思想。 “哼。”木再芳听得一个冷哼,只见奇特女人双眼突现红光,竟令木再芳一阵 眩晕,目不识物,只剩那闪现红光的双眼留在脑内,旋天转地,差点颠倒,幸被李 炎连忙扶住。 “雕虫小技,也敢献丑?还是快回吧。” 木再芳恢复心神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此无佛山。” “咦,你知道无佛山?那你可知虚月?” “当然知道,虚月禅师乃无佛山无佛寺住持,是个得道高僧。” 奇特女人嗤鼻道:“得道高僧?我看不过是个老顽固罢了,不过你们既然和无 佛寺有关,想走也走不成了。” 木再芳听到她侮辱高僧,心生怒意道:“你”却又止住,回应道,“哼,走? 我们还不想走呢,啊,真是好笑,是谁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打无佛寺的主意,不是 太岁头上动土,不想活了吗?” “好个不知死活的丫头,我就把你俩捆回去,让你们见识是谁才不知天高地厚。” 奇特女人是何等人物,一见木再芳关切真情便知和无佛寺大有关系,心中又有计较。 一战在所难免,李炎终于开口:“嘿嘿,聪明人动口,蠢人动手,就让李炎讨 教这位大姐姐几招。” 木再芳嗤嗤笑道:“你叫她大姐姐?” 李炎一本正经道:“你可别小看她,步法轻盈,身形刚健,呼吸沉稳,眼蘊精 光定是个内外皆修,高手中的高手。现在套套近乎,说不定落在他手里,真能少吃 点苦儿呢?”虽嘴上说得像是郑重其事,但形神里根本不把那女人放在眼里,二人 自说自笑,神态自如。 奇特女人听了大不是滋味,冷然道:“哼,两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只会耍嘴皮子, 看你们能得意几时,看打。”话落间寒光一闪,刚出鞘的加厚长剑便到了李炎眼前, 这一式根本没有变化,直扑而来,快迅无比。 李炎横剑一格,“铮——”的硬架住来剑,五十来斤的加厚剑加上那女子的力 量,震得李炎手臂发麻,虎口疼痛,若非刚功力提升,只怕手中剑已被震飞,忙向 后跳开。 奇特女子也不追赶,抚着加厚剑傲慢道:“此剑名曰:”双手剑‘,乃我族盛 产的三种兵器之一,阔剑的一种,百斩无痕,无所不利,娃娃感觉如何?“ 李炎道:“剑是好剑,人却非好人。”提着受不住强大力量崩了一大缺口的剑, 再也不敢有轻视之心,高度戒备着,“来而不往非礼也,现在轮到我进攻啦。” 学着奇特女子的手法双手一握,接连使出九招刚猛绝伦,快而少变的招数,上 下左右连砍一十八剑,快得像阵风般,特别是在李炎功力见长后,更比以前更快, 更有力,刹时,“铮铮”的刀剑撞击声不绝于耳。奇特女子也非凡响,几式干净利 落横竖相格,变化极少,却剑剑封住李炎剑势,任李炎左右夹击,那女子几乎全是 同种手法格挡开去,条理分明,却又快捷无比。 李炎一愣:“这是什么剑法?”一边观战的木再芳也从未听闻过这种剑势,更 别说见过,讥笑道:“这哪是剑法,横格竖挡,用来用去就这么几式,不过是空有 一身蛮力罢了。” “花拳绣腿又有何用,白白浪费力气,化几十年的时间去研究剑术,倒不如去 好好的享受生活,岂不写意?” “岂有此理,竟然瞧不起我们的剑法。”李炎颇有怒意,力量的提升让他起比 试力量的念头,不想反让人瞧扁,“方才只是热身,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剑 法。” “好,李炎,凭她那几手看挡不挡得住天山剑法。”木再芳又对奇特女子道: “大姐姐,花拳绣腿来啦,你可要小心罗。” 李炎的剑势早已变化,从刚才的一味勇猛,变化成忽左忽右,飘渺不定的招数, 而且一连十五招,全是捉摸不定,不攻敌人的虚招,倒真成了名符其实的花拳绣腿。 引得奇特女子左右格挡却剑剑落空,脸露不适之色,道:“你叫李炎是吧,我看这 天山剑法也不怎么样。” “呼”奇特女子在十五招虚招后再也忍不住被动之势,双手剑横腰扫来,想凭 借剑沉力强,剑长及远的优点迫退扰人的虚招。 果然,李炎的剑幕立褪,却非是被迫退去,而是这一十五式虚招为的就是引出 奇特女子的这一剑,双手剑扫出未收之际,李炎收剑一闪,连同缺口斑斑的长剑一 起袭向那奇特女子颈根。 剑中勃颈,焉能活命?奇特女子反应超群,双手一缩,引着剑柄回撞,刚好碰 中李炎剑身。李炎剑势稍顿,奇特女子抓住时机,俯身后背直撞入李炎怀中,解去 切颈之虞。“好”,李炎轻喝一声,一剑未平,一剑又起,手中剑回收往怀中女子 削来。 奇特女子避无可避,却又巧无可再巧,一撞之际,双手剑竖握胸前,刚好格挡 住李炎回削一剑,不由暗呼庆幸。忽觉肩头一紧,手臂一麻,本能的一抖,从李炎 身边挣脱开出。 李炎大呼可惜,千想万想,绝想不到那奇特女子身上竟穿有一层衣甲,百密一 疏,最后的点穴无法奏效。 木再芳道:“原来大姐姐说花拳绣腿无用,敢情是身上穿有刀剑不伤的衣甲, 真是惭愧。”却不知她口中的惭愧是指那女子的大言不惭还是无法得知有衣甲而惭 愧。 奇特女子不以为然道:“小小衣甲便能抵过所谓武林高手的十年之功,何来惭 愧?不过这位小兄弟小小年纪能有这般身手倒真少见。不如这样,我们做一笔交易 如何?” “交易?”李炎不明白,木再芳道:“学武不成,便穿衣甲,比武不成,便谈 交易,你倒是有办法。” 奇特女人道:“要不要交易当然由你们决定,不过你先要搞清楚两点,一、我 并不不因武功低微而穿衣甲,衣甲这是我族身份的表现,第二,我并非制不住你们, 而是见过我们真绝艺的人都得死,我只不过不想你们糊里糊涂的送命。” 木再芳道:“我不信你能打得过我们。” “我不管你信不信,如果你不想知道虚月的情况就尽管动手,我奉陪到底。” “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真绝招没使出来。”木再芳道。 “且慢,”李炎阻止,向木再芳使了个眼神表示有话要说,对着奇特女子道, “这是说虚月禅师在你们手上?” “当然,否则的话我怎会和你们谈交易?” 木再芳道:“不可能,虚月禅师武功修为比我们高出许多,怎会轻易落在你们 手里?定是你们阴谋诡计暗算禅师。” “凭他那几手小儿科武功想逃出我们尊使手掌,一丝机会都没有?要抓便抓, 何用费事?” 李炎道:“那贵尊使可曾使用过你们口中的绝艺?” 奇特女子道:“你放心,尊使武功绝高,已经十年未用真功夫对敌了,更何况 只是抓一个虚月?若你们同意交易,我给出的条件就是保证无佛寺及至无佛山的一 人一物、一草一木的完好无损,更会好好的招待虚月禅师,你们若不放心的话还可 以到寺内查看我们的一举一动,怎么样?” “条件好像很吸引人,那依条件你要我们做些什么?”李炎嘴上这般说,心中 却想:“尊使是谁?听再芳口气虚月禅师武功该在我们之上,却还被尊使轻易得手? 这奇特女子行止古怪,不可全信,不定拿话骗人呢。” “很简单,不要干涉我们行事,且为我们的举事和行动保密,就算是最亲近的 人也决不能透露丝毫。” 李炎道:“难道你们干出伤天害理的事我们也坐视不理吗?” “尽管放心,我们无意与人争强,自不会做伤及他人之事,不过若有人胆敢得 罪我们,绝不会有好下场。”话间双目闪过一丝凶猛的目光。 李炎一凛,好可怕的目光,竟让人心底发凉。究竟是何方人物?她的眼神充满 了勇猛、好斗,就像一只想要猎食的狼。 “你们此行到底有何目的?”木再芳不易与的问道。 “这是本族的秘密我绝不会透露给外人知道。” 正说间,一个高雅温醇的男声飘然而至:“雪娘,你那边情况怎样?”声音清 晰宛如附耳般,好高明的传音术。李炎和木再芳相继惊骇,这般高手怎么未听师父 提及过?那尊使又是何许人物?又如何才能助虚月禅师渡过此劫? 第十一章树林遇奇 木再芳听到楼外声音内心大喜,不知何时郑有为竟到了门外,而且他的声音及 时的传来,解去木再芳燃眉之急。木再芳佯作惊骇,自语道:“糟了,竟来得这么 快。”话间,慌忙寻找可容藏身之处,见楼梯下有一秘隐,大有可能被遣走的女子 便躲在那儿,心中一动,便要往那儿去。 钱无寒慌张拦住,问道:“姑娘,外面是谁,能让你这么害怕?” 木再芳像是不耐烦跟他讲话:“不是仇家是谁,难道还是亲家吗?” 此时郑有为的声音再度想起:“臭丫头,快把东西交出来,我可饶你不死,否 则的话,我就移平这家客栈,看你躲到哪里去?” “哎呀,怎么办才好呢?要不——先把东西放你那儿?他拿不到东西我一定不 会有事,若这东西到了他手里,那我一定没命了。” 这时钱无寒和铁氏兄弟已听出了大概,眼前这女子定是偷了门外那人什么珍稀 宝贝,若就这样到了自己手里,那还等于天上掉下个大馅饼?若人宝两得的话,可 更是两全其美。三人想到这里,眼睛都发出贪婪的光芒。 答道:“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开口,你我虽然刚认识,但彼此有缘,一见如故。” 木再芳道:“哎,我也这么想,可是你们武功太弱,若是他起疑在你们身上一 找,那可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铁胜铜道:“我有个办法,姑娘把那宝贝放在我们四人中一人身上,然后再四 处散开,到时就算他要追也无从追起了。”“对对。”铁胜金附和。 钱无寒怒瞥铁氏兄弟一眼,暗道:“我一人,他二人,分派到宝贝的机会比我 大一倍,哼,想得倒美。” 木再芳道:“算了吧,以你们的武功,跑不了两里便全被抓回去了,还是我自 己逃吧。” 钱无寒忙道:“姑娘,你且说出是何宝贝,若体积不大,钱某倒有办法隐藏, 就算是天上神仙也别想找到。” 木再芳想了想,突然问道:“你怎么不问问他到底是何人?你们不怕因此而丢 了命吗?” 钱无寒道:“自从钱某第一眼看到姑娘便知姑娘一定不会是坏人,貌美如花、 一脸正气,这会是坏人的相吗?且承蒙姑娘看得起钱某,有成大事之相。你说做大 事之人,会先算明利害关系再行搭救的吗?” 铁氏兄弟不愿落单,忙着附和道:“四爷果然是性情中人,气度不凡,他想的 也正是我们兄弟想的。” 木再芳心中忖道:“还不上当?”嘴上道:“好,难得有人肯舍命相助,我若 还不说明真像也太瞧不起你们这些好朋友了。” 钱无寒和铁氏兄弟心中大喜,成了好朋友,那人宝两得就大有希望了。 木再芳道:“我偷了他的《摩龙天书》,刚才进门时用的点穴法正是从书中所 学,只是匆匆忙忙,只学了点穴,还没有时间学解穴,所以我也没法解开他们。” 钱无寒和铁氏兄弟听了眼睛更是发亮,竟会是一份宝书,单是记载的点穴功法 已是奇法,若还有其它武功记载,不想成为天了第一也难了。 木再芳又道:“书中武功太过复杂,我看了几天全看不懂,只依模照样学了两 页,想想那天书厚厚的一大本,要真全学,十年八年也学不完呀。” 钱无寒等人大惊:“你才学了两页便有了这神奇身手,要是学全了,那岂不是 千古第一人了。” 木再芳道:“谁说不是?否则也用不着冒生命危险去偷了,只是小女子看不懂, 算是白偷了,可要真还回去,又舍不得?” 钱无寒喜道:“这不是问题,那姑娘若不介意,就让钱某先看看,把能懂的再 教你姑娘,怎么样?” 木再芳喜道:“我正有此打算,不过”正找理由塘塞,门外打斗声响起。木再 芳道:“来不及了,快先躲过来。”跑向楼梯下秘隐。 钱无寒及铁氏兄弟则要往楼上跑,被木再芳硬拉住躲到了楼梯下。钱无寒及铁 氏兄弟乃江湖上好手,像这般躲起来还是头一着,心中不知是何感觉。他们四人, 再加上里面还有被遣进的三名女子,共有七人,倦缩在一起,一动不动,生怕发出 声响让门外人听到。空气中散发着木再芳身上的芳香,吸进钱无寒及铁氏兄弟鼻中, 受用非常,以前的庸脂俗粉怎能和眼前的女子相比拟,单是这份芳香就盖过所有, 让人迷失方向。 “臭丫头,跑得好快。”郑有为转瞬间从门外杀进来,门口守卫清一色动也不 动,全被点了穴道。“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郑有为恶狠狠的说道,环视四周, 便往楼上飞身而去。 “姑娘真是神机妙算,这么轻易便骗过了恶人。”过人良久,确信郑有为走远, 众人才从藏身处出来,钱无寒首先开口说话。 木再芳得意道:“这有什么了不起,若没有几手,早被他抓回去,哪还能在这 儿和你说话。”目光向三名女子一转,双道:“这几位可是你们的相好?” 钱无寒尴尬道:“这——,只是我们谈生意时找来应酬的手段,在以前我们根 本不认识,只是逢场做戏罢了。” 木再芳盯着钱无寒良久突然道:“你知道我为何今夜突然到这里来吗?” 钱无寒还沉浸在刚才的尴尬之中,以为是美人原谅了这件事,转移了话题,大 受感动,忙道:“为何?” 木再芳道:“因为我算出恶人会追到我,而且我还算出只有这里才是我最好的 避过他的安全之所。” 众人惊奇,钱无寒和铁氏兄弟异口同声道:“你会未卜先知不成?” “是呀,有什么好奇怪的,否则我早被恶人抓回去啦,而且” “而且什么?”三人问。 “而且我还算到你们聚在这里是因为有件很重大的事?” 钱无寒心里一凛,道:“那你说说看是什么大事?” 木再芳道:“至于具体是何大事?我算不出来,不过我知道这件大事是关于一 个人的。” “这人是谁?”钱无寒这样问道,心中却暗自惊奇,此事极为机密,外人绝不 可能知道的,脑中浮现起当时谨慎小心的情景,心道:“不该有问题呀?” 他这么想,真中了木再芳的计,木再芳目透精光,窃听着钱无寒的内心世界, 嘴上刚缓缓道:“具体何人是算不出的,只能算出大概方向,不过我敢确定此事危 机重重,胜负难料,还是罢手为妙。”手上不断的掐着手指,真像能掐会算般的高 人,极有说服力。 钱无寒见木再芳竟能正确算出,虽然很模糊,但却极俱方向,惊奇不已,若能 用于行动,那将是夜晚的北斗,指路的明灯,何愁大事不成? 木再芳成功窃得秘会内容,暗自心喜,该是离开的时候了,手指动作停在中指 指头,惊叫道:“不好,那人要回来了,我得先走,以后再会。”一个奇妙身形, 宛如一阵烟般出了客栈门。 “喂,你不要我解释书中内容了吗?”夜空中只剩钱无寒声音飘荡。 郑有为和木再芳几度周折,相继回到客楼。楼上众人为隐蔽起见,熄灯围聚, 见二人回来,忙低声询问情况。 木再芳道:“幸不辱命,此次铁氏兄弟勾结太湖帮想对蒋大侠不利,只是不知 铁氏兄弟为何会和蒋大侠结仇?” 九小姐道:“铁氏兄弟乃南部沿海有名的海盗,烧杀抢掠无所不为,而东南儒 蒋方舟将大侠则是南方沿海一带有名的抗匪头领,阻海盗于海上,铁氏兄弟当然对 他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 木再芳道:“不过此次行刺计划和上次在树林听到的应不是同一拔人,虽然时 间地点都相吻合,但同一计划没必要商讨多次。” 郑有为道:“这可难说,也许铁氏兄弟联络好几路人马同时参与行动。” 九小姐讶道:“极有可能,那蒋大侠岂不危险?” 郑有为道:“蒋大侠称东南儒,与东盲、南将、西巫、北艳齐名,一身武功已 到了通神的境界,若单凭钱无寒这类小角色是决难伤蒋大侠分毫,怕只怕铁氏兄弟 此次志在必得,还设下了许多我们不知的埋伏。” 众人点头,郑有为的分析条理分明,以钱无寒和铁氏兄弟等人的武功,就算再 多的人,若蒋大侠想走,谁也留不住,那刺杀更谈不上,除非此次行动中有与蒋大 侠相若的绝顶高手。 木再芳道:“听师叔口气,铁氏兄弟这伙人中有高手参与刺杀行动?” 郑有为点头,当下把刚才差点被发现之事说了一遍。众人惊奇,以郑有为的身 手,竟然有人发现,那发现之人武功绝对一流。暗哨武功至此,更何况其他? 木再芳道:“不错,我刚现身时便被两个武功极手的暗哨阻挡,若非仗着他们 不识师门绝技,恐怕还想闯过还真不容易。” 九小姐道:“那蒋大侠的处境极为危险,不如这样,我和老师等人江湖经验丰 富,继续追踪铁氏兄弟,看他们还有何阴谋?木姑娘和李炎等人前往洛邑提醒蒋大 侠,若可以的话最好能阻止他前去倚红楼,免去不必要的冒险。” 木再芳和李炎同声道:“好,就这么办。” 李炎等人走出房门,李炎见舒浩然低头思索,已好久没开口说话,便道:“舒 兄有心事?” 舒浩然忙道:“啊没有。”显然是被李炎不经意的打断思绪,一时想不到如何 回答。 舒浩然接着道:“我突然想到有件要事要去办,不能陪你们去洛邑找蒋大侠, 心里有些遗憾罢了。” 李炎等人没有追问,他既然不说,也许是不想别人知道,李炎也不想知道。郑 有为提醒过要他小心舒浩然,他就此离去,倒也省去不少心力。 “什么时候走?”李炎问道。 “明天天一亮就走。” 李炎、木再芳、朱七三人穿过颖川,错过去摩龙谷的路口。李炎向往的望向摩 龙谷,虽然连绵山丘,什么也看不到,但心却仿佛飞向了那里,正寻找着父母的碑 坟。 “很想去看看你的父母?”木再芳问。 “是,但父母早晚可以见到,蒋大侠的事却片刻也等不得。”李炎道。 “等办完了蒋大侠和小七的事,我陪你到摩龙谷祭吊你父母,怎么样?” “陪我?我看你比我还急,找娘亲应该比去祭吊更心切的吧。”李炎用手指梳 了梳跨下马儿的棕毛双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谢你的关心。”李炎这才知道刚才谢得莫名其妙,也许真的是谢她 的细心和关心吧。 木再芳笑着开玩笑道:“就这么些吗?” 李炎听到木再芳调皮的口气,不再有刚才的尴尬,回复以前的轻极本色道: “你以为还有什么?驾——”一夹马肚呼啸而去。 本来见二人聊天自顾无聊的策马先行的朱七听到李炎急驰而过,也夹夹马肚提 高速度。二人在前,木再芳在后,又回复了你追我赶的势头。 正自急驰,李炎陡地勒住马步,马儿长啸一声,立了起来。 “怎么了?”同行的朱七停马问道。 “没什么,自从聚义寨一事后便觉心头郁闷,以为过几天会好,却不料郁闷之 感越来越强,险些忍耐不住。” 朱七道:“会不会是那毛病又犯了?” 李炎一凛,道:“我怎么没想到?”又道:“你和再芳先走,我随后追来。” 朱七想起上次出城游玩、和几个地痞发生摩擦,结果李炎突然眼冒红光,发了 狂般把六个地痞一拳一个,打得血肉模糊,性命不保,还把身旁几棵大树硬生生的 拦腰打折,想起当时李炎的恐怖模样,心有余悸道:“好,沿途给你留下飞鸟记号。” 这时猛然见李炎眼中泛出微微红光,正是发作的先兆,心里打了个寒颤。 李炎也似乎察觉,右手斜掩眉头,遮住双眼,眼睛从手掌下缘盯着地面,道: “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说,包括比师伯、二师伯、和黄师父、也不要告诉再芳,省 得她担惊受怕。” 朱七道:“你放心吧,上次交代过,我不会忘的,你要小心,自己多多保重。” 李炎再也忍不住,长啸一声,飞身纵入不远的树林,消失得无影无踪。朱七看 着空着的马儿,不禁为李炎担心。 “你怎么啦,李炎呢?”不知过了多久,木再芳赶了上来,问道。 朱七迟疑道:“哦,他有急事,一个人先走了。” “急事,他在这儿会有什么事?怎么搞的?”木再芳不信。 朱七道:“再芳,你不要问了,他叫我们先赶去洛邑找蒋大侠,他随后追上来。” 木再芳目透精光扫射朱七,一会才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是不是?” 朱七不知如何回答。木再芳道:“你不怕他出什么事吗?而且还有个舒浩然正 居心叵测的盯着他。” 朱七无奈,“这怎么办?” 木再芳道:“你先赶去洛邑,舒浩然的目标是李炎,我去找找他。” 朱七犹豫道:“这——不大好吧?” 木再芳道:“就这么定了,你难道想看着李炎有危险而不管吗?” 朱七想到李炎形势,道:“好,我把你们的马儿栓在那边树下,你们有机会就 马上来赶来,我会沿途留下飞鸟记号。”说着手指着不远的树林,又道:“小炎也 是从那儿去的,他可能会——会有所变化,你小心一点。” “好,我明白。”木再芳一式大鹏展翅也投入树林。 进到树林内,只见横七竖八,纵横交错倒满了碗口般粗壮大树,检查过大树断 口,竟是被巨大之力硬生生撞倒、撞折。“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李炎,不可能,他 没有这种重武器,也不可能是舒浩然,会是什么人呢?会否对李炎不利?” 木再芳审视四周,陡然发现地上几个清晰的脚印,莫非是李炎的?木再芳心中 一喜,有了线索,总好过陡自乱猜,遁着脚印跟了下去。不知是李炎,还是那大力 壮汉,还是舒浩然在前面等着她? 李炎眼中射出红色光芒,不知是何缘由,体内真气不受控制,四处乱窜,而且 竟有数十道、上百道极强真气凭空出现,有的钻入手太阴太阳等十二正经,有的则 窜入奇经八脉,更连别络、孙络、浮络等细枝末节也不放过。 “啊——”李炎又一声长啸响彻天地,真力充盈的躯体“呯”的撞向前边大树, 墙体般的苍天巨树被撞得“簌簌”而抖。 “呼”,李炎右手挥向身边碗口般大树,立时把大树横腰击断。 募地——,那即将倒下的断树上闪现出一个身影,飞向另一棵树上,俯视李炎 的一举一动。 那身影正是木再芳担心的舒浩然,只见他在树上脸现惊奇,乍舌道:“这是什 么武功?如碗口大树也能轻易击断,而他竟像没事一般。若是聚全身真力,自己也 能办到,却不能像他这般轻松自如,随手一挥,便能击断?且看看还有什么变化, 没有十层把握,切不可轻易涉险,否则第二次便只能硬抢,结这种身手的对手,始 终不是好事。” “啊——”李炎大叫一声,像烟般急行而去。眼睛的闪现红光在高速中化成一 条红色直线,一闪即末。 “他要做什么?”舒浩然紧追过去,李炎的身形太快,随时有可能跟丢。 “啧啧——”一阵极诡异的笑声传过,竟令舒浩然感到胸闷,忙坐下运功,收 敛心神。“嗖-呼”一枚暗器破空发出,舒浩然运功手掌,凝神,当暗器迫近胸口 时右手一抄,便是幽冥鬼爪中的“鬼神探爪”,把来物抓在手里,竟是一根短小树 枝,不由暗佩来人功力高绝。 “何方鼠辈,竟敢偷袭”舒浩然还未说完,便见眼前一愰,陡然出现眼透红光 的李炎身影,更诡异的是他额头还透出火形印记。 “原来是李兄,怎么这么有兴致在此” “你是谁?”李炎像失去理智般,打断舒浩然的问话。 “我?李兄不认得在下了吗?”舒浩然诧异,莫非是练功走火入魔,若真就此 死去,倒省了不少麻烦。 “哼”,李炎二话不说,身形一动,拳头夹着劲风直轰舒浩然面门。 “李兄,”舒浩然有些失算,想不到李炎不但不再出声,竟还偷袭,这可不像 他的作风。不像归不像,拳头已到面门,忙身形暴退,躲过此拳。 “嘿嘿”李炎口中发出令人莫名恐惧的笑声,一拳紧过一拳直朝舒浩然袭来。 拳拳刚猛异常,发出的劲气让舒浩然身形极大受阻,几度差点伤于拳下。 “李炎你疯了?”舒浩然仗着幽冥鬼爪捉住一个空当,使出一式鬼神探爪,五 指发出五道劲气划过李炎拳头,以及那压人的气劲,气劲划破未合间,身形一松, 跳出李炎气劲范围才敢开口,“你差点伤了我。” “咯咯——”李炎喉咙发出干咳,眼睛一闭,颓然倒地。 “喂,李炎,你没事吧?”舒浩然不敢上前,想起那刚猛的拳头,若被击中, 不死也得重伤,“李炎,你起来呀。”任他再叫,也不见动静,又捡块小石头扔到 李炎身上,这才敢确信他真的晕死过去。 “真是天助我也,”舒浩然不禁心喜,梦想得到的“射影”马上就要落到自己 手里,哪能不欢喜。走上前去,在李炎身上摸索,“怎么会没有?不可能呀,那晚 明明见恶军师从云飞花房里出来,依推断应该是在李炎身上,难道是云飞花看破我 身份,故意演戏给我看?” “嗞——”一道暗器射向舒浩然后脑,舒浩然何其敏锐,虽然在沉思中,依然 不忘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听到暗器破空,一个翻身躲过暗器。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正是一路寻来的木再芳,只见她背系包袱,英姿 竦爽的立在树前。 舒浩然道:“原来是木姑娘,你不要误会,我刚好经过路边树林,听到李炎的 啸声有异,才追过来看看出了什么事?” 木再芳面无表情道:“有劳舒公子了,李炎没事的,舒公子尽管放心。” 舒浩然道:“哦,我也是关心而已,大家朋友一场,对了,李炎他是否是练功 走火入魔,若是那样,小可倒可能帮得上一点忙。” 木再芳最是清楚舒浩然心思,他多呆一会儿,就多一分危险,忙道:“谢谢公 子好心,此事我自有办法。” 舒浩然无奈道:“看来木姑娘对我怀有戒心。那好吧,我还有急事,就先行一 步了。”说完只得纵身离去。 木再芳何常不无奈,舒浩然在时怕他会对李炎不利,他走了,又成敌暗我明, 平添几分危机,至少大家一起时他才不会出手。事到如今,只能是小心为上了。 木再芳探了探李炎呼吸,均匀有力,应属正常,心中稍稍放心。习惯地伸出右 手搭脉,“啊”木再芳呻吟一声,手指触到李炎手腕竟像触到火一般,火热异常, 仿佛还听到水碰到火时发出的“嗞”响。 “这是怎么回事?”木再芳忖道,再观李炎,一如寻常,惟独是双眼紧闭,不 能醒转。 “李炎,李炎。”木再芳又叫唤两声,用手指试了一下李炎鼻下人中,没有烫 手的感觉。木再芳用力猛掐人中,依然不见反应,“李炎,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莫非是舒浩然从中做了手脚?” “这也不合情理,若是他志在必得,也没理由就这样离开,难道还隐藏在附近? 又或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木再芳四下搜寻,丝毫不见舒浩然人踪影。这一连串 发生的事都令她百思不得其解,是什么让李炎突然离去,又为何舒浩然悄然而至又 悄然而去?还有那碗粗大树,又是谁撞断的?真应该问清楚再让舒浩然走,但事到 如今,别无他法。 想不透的事便不要去想,木再芳回到原地,准备为李炎推血过宫,救醒再说。 四下试探,发现李炎身上只有左臂炽热如火,其他部位均属正常,忙扶他坐起,运 起自身真气,自命门输入李炎体内。 哪知真气刚进入李炎体内,便有如石沉大海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木再芳大 骇,而更让她惊骇的是,李炎体内竟像真空一般,令她体内真气有如黄河诀梯般源 源不断狂淊而去,欲罢不能。 木再芳一个冷颤,冒出一身冷汗,十年日夜苦心修炼的内功难道就这样完了? 若冒险强行止住是否行得通,也许这样的话不会成功,但对二人绝对有极强的损害, 也许二人都会因此而受重伤,甚至当场毙命。 一个人失去功力总好过两人冒只有一层机会的性命大险,木再芳不禁留下泪来, 这也好,没有了武功,可以一心一意地去寻找娘亲,陪娘平平常常的过完这一生, 只是却难以舍下许多东西 木再芳双眼奇异的盯着李炎,缓缓的闭上眼睛,脑中浮现起小时和李炎朱七三 人一起偷老母鸡的情景,心中释然,聚聚合合,人生难免,想这么多干嘛,只要他 好就行,“李炎,但愿你一生平安。” “咕——”李炎喉咙发出沉闷响声。木再芳一阵心喜,顿时从沉思只醒转。此 刻,木再芳体内真气已到了灯枯油竭的地步,但令她心喜的是,李炎总算有了反应。 就在她对自己武功不再有任何希望之际,李炎体内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变化,一道强 过二人真气叠加的强大火热真气透过木再芳双臂汹涌而来,一炷香时间便充盈了整 个身体。 “好热,好难受。”木再芳仿佛狂吼一般,却没有声音发出,因为那是她脑海 中的意念,她的身体已不随她的意念所动弹,一动不动有如老僧坐禅,全身却冒着 大汗。 火热真气在木再芳体内缓慢游走,钻入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大至经脉,小至 毛孔,无所不入、无微不至。 此般变化令木再芳如坐火炉,几欲死去,炎炎烈火即将烧掉她每一寸生机。 木再芳想到了死,死并不可怕,只是遗憾,未能见娘亲一面,还有她未曾有所 闻的父亲,她甚至没有听过关于父亲的一言半语,“娘,你在哪里,爹呢?他又是 谁?” 火热真气行过大周天、小周天,把各穴道贮藏的真气也烧得一丝不剩,所有的 只是火热。 也许是否极泰来,也许是阳极生阴,火热真气过后,又从李炎体内传来冰寒之 气,所到之处遇穴藏神,化死为生,各穴道呈现勃勃生机,尤其在右手,似乎感应 着那股冰寒之气,越聚越强,最后扩散自全身。木再芳心喜若狂,武功失而复得, 对她来说有如生命再造,对每一个江湖中人又何常不是? “哦”,当冰寒真气行过周天,化去所有炽热时,二人同时醒来。 木再芳心喜的道:“李炎,你没事了?” 李炎也似有所收获,却又另有所思道:“我好似做了一个梦,一个可怕而又熟 悉的梦。” 木再芳另有所思,把李炎所说的梦理解成了刚才可怕的情景,道:“我也是, 刚开始你吸走了我全部内力,我还以为就这么完了,却没想到,因祸得福,内力提 升了许多呢?”说着兴奋的甩了甩似乎有用不完力的右手。 “是呀,我也是。起初你输入我体内的寒冰真气差点把我冻僵了,我以为死定 了,哪知你突然又为输入纯阳真气,令我特别舒服,特别是左手,好似感应一般, 生出无穷纯阳真气,真是不可思议。”说着忍不住向空地挥了一式猛龙出海,然后 盯着并无异样的左手道,“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了。” 木再芳道:“我明白了,我们的情况之所以刚好相反,是因为男属阳,女属阴, 我的真气带走了你真气内阴性的部分,而你的阳性真气也吸走了我真气是的阳气部 分。现在,我们的真气变得更纯更强了。” 李炎喜道:“一定是这样,”又道:“可是这左手怎么解释?我感觉这手很强 很特别,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自这左手,凭感觉,应该和本身内功修为无关。” 木再芳伸出右手,摇了摇头道:“我也一样,这右手是怎么回事?”当手抬起 时,袖口滑了下去,落出了手臂,一只血红的蜘蛛赫然跃入眼帘。“怎么会这样? 这?以前没有的。” 李炎也看到了,自己的手臂却没有,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再芳忙遮住有些血腥感的蜘蛛,她直觉这血红的蜘蛛太过诡异,出现这血蜘 蛛并非好事。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明白,郑师叔见过识广,也许他能给我们答案。” 李炎点头,“嗯。” 木再芳道:“我们快走吧,也许今天还能追上小七。” 二人回到树林口,李炎问起怎会有这么多大树倒在这里,木再芳道:“我也不 知道,我追你的时候就这样了,也许还有比舒浩然更厉害的高手伺机夺宝呢?” “夺宝?我的包袱怎么在你那儿?”李炎也许是此次得福太过兴奋,差点忘了 “射影”宝物还随意地放在包袱里,这一路总感觉木再芳有点不一样,原来是背上 系了两个包袱。 木再芳道:“我追你的时候捡到的。”说着把包袱还给李炎。 “糟了,小七留给我们的马儿不见了,这叫我们怎么追?”木再芳叫道。 李炎却道:“还好,还好,”把玩着从包袱里掏出的“射影”。 木再芳问道:“这弹弓就是云姐姐送你的宝贝吗?” 李炎道:“它叫弹弓?” “是的,我在师父的古书中见过,可用来发射小石子或铁珠之类,古时用来射 鸟用的,后来出现弓才逐渐隐退了。” 李炎道:“这弹弓叫‘射影’,是聚义庄的镇庄之宝,得云姐姐垂爱,把它送 给了我。”想起刚功力提升,整个身体充满了力量,遂起试试的念头。找块合适石 子,夹入弹窝,总算功力提升、力量提升没有白废,随着李炎大喝一声,把内力臂 力谷起到顶峰,拉开“射影”两寸,双臂一拉一压,骨骼“啪啪”作响,一听便知 到了双臂力量的极限。 李炎右手一松,石子受“射影”弹力,夹着轻啸一闪即末,射入百步外一棵大 树上,爆出一团木屑。 木再芳骇道:“好强的劲道,若这种力道射中人体,必定穿甲裂骨,不愧为宝 物。” 李炎喜道:“是呀,你要不要试试?” 木再芳摇头:“空有内力,缺少臂力,试也白试,你还是小心保管为好。”李 炎喜滋滋地收起“射影”。 两人到树前查看结果,只见树身被石子击中之处出现一个拳头深坑,四周木屑 呈粉末状。木再芳伸出右手用中指沾了木屑捏了捏道:“全被劲力击成了粉碎,若 那石子换成铁珠的话,这树干必被洞穿。” 李炎道:“是,哎,只是这‘射影’像是暗器,太过阴毒了一点,还是少用为 妙。不过射射鸟儿应该不算为过吧?”一时高兴过头,又回到小时贪玩的品性,把 “射影”对准了树上的小鸟,只拉一寸倒不必那么费力,但力道也已非人所能想像, “嗤——”的一声,射向天空,和鸟儿差了好多,强大的气浪吓得小鸟呼的全飞个 精光,这才明白,就算用来对敌,还存在一个射不射得中的问题,差这番功夫,只 怕已成别人的刀下鬼,不由暗呼惭愧。 木再芳见其表情,知其思想,再加上那好笑的模样,忍不住“扑嗤”笑了出来。 李炎只道木再芳是笑他可怜的准头,不知是笑他心思,否则早尴尬死了。忙为 自己开脱,佯怒道:“你不要笑?哪有不用练就会的,我迟中会射中那笨鸟儿的。” 木再芳忙哈腰娇声道:“是是是,那炎哥哥是先练练还是先追朱七呀?” 李炎听到取笑,不禁有些左右不适的感觉,纳纳道:“当然是先追小七,要是 他一个人遇上盗贼可就麻烦啦。” “那还不快走。” 二人以脚代马,展开轻功,以不亚于马儿小跑的速度朝朱七的方向追去,相对 于李炎来说,这样的行路还是第一次,既快速,又过瘾,全身的力气正愁没地方发 泄呢。 这一路行走极少,正适合李木二人一路奔走,天已发黑,依然不见朱七,略感 放心的是一路上还能找到朱七所留飞鸟记号,可确信不会有事。 二人水袋、干粮都放于马上,马儿遗失,只剩背上衣物和盘缠,可这荒凉小路, 连农户都找不到,更何况客栈,有银两等于无。 二人边找水源边猎物,一路走一路行,当天黑到不能再黑时终于来到一条山间 小溪旁,李炎放下手中那只兔儿,心中感慨,若非他一意要练弹弓准头,以他们的 武功猎上一堆也不成问题,而现在却只猎了只小得不能再小的兔儿,只怕连晚餐都 不够。心生愧意,抢着去破肚扒皮,忙东忙西。 木再芳捡来干柴生完火,坐下等李炎完成扒皮洗肚的任务、把野兔架在树枝支 起的架子上后才道:“你说钱无寒他们会不会还在我们后面?” 李炎道:“照理说时间离他们的计划这么近,应该赶着回去部署才对?” 木再芳道:“不错,不过你发现没有,在我们经过的一路上,只有两三匹马儿 行过的痕迹,根本不像他们抢到我们前面去。” 李炎道:“对呀,不过那又怎么样?” 木再芳道:“真是呆木头,他们不急,我们急什么,只要赶在他们前头,就一 定不会误事的。”又道,“不如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走。”“那野兔怎么办?” “不要管啦,晚餐有得吃哩。” “再芳,这是上哪里?怎么尽往山上走?”二人走了好一段山路,李炎问。 “你跟着就没错了,一定让你眼界大开。”木再芳答道。 “那到底是什么?” “你不要问啦,再一会儿就到了。” “站住,闲人请回?”突然一个极不客气的女声传来,紧跟着出现一个三十来 岁,身材结实,服饰奇特的女人从树丛中跳将出来,手持一柄未出鞘的加厚长剑, 拦住二人去路。 “你是什么人?”木再芳反问。李炎则惊奇,这荒山野岭,深更半夜竟还有人。 “别管我是谁,想活命就速离开。”奇特女人冷冰冰道。 “哼,”木再芳毫不在意,慢腾腾的打量着奇特女人,当奇特女人目光转向李 炎时,木再芳运起异能,目射精光,偷窃奇特女人思想。 “哼。”木再芳听得一个冷哼,只见奇特女人双眼突现红光,竟令木再芳一阵 眩晕,目不识物,只剩那闪现红光的双眼留在脑内,旋天转地,差点颠倒,幸被李 炎连忙扶住。 “雕虫小技,也敢献丑?还是快回吧。” 木再芳恢复心神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此无佛山。” “咦,你知道无佛山?那你可知虚月?” “当然知道,虚月禅师乃无佛山无佛寺住持,是个得道高僧。” 奇特女人嗤鼻道:“得道高僧?我看不过是个老顽固罢了,不过你们既然和无 佛寺有关,想走也走不成了。” 木再芳听到她侮辱高僧,心生怒意道:“你”却又止住,回应道,“哼,走? 我们还不想走呢,啊,真是好笑,是谁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打无佛寺的主意,不是 太岁头上动土,不想活了吗?” “好个不知死活的丫头,我就把你俩捆回去,让你们见识是谁才不知天高地厚。” 奇特女人是何等人物,一见木再芳关切真情便知和无佛寺大有关系,心中又有计较。 一战在所难免,李炎终于开口:“嘿嘿,聪明人动口,蠢人动手,就让李炎讨 教这位大姐姐几招。” 木再芳嗤嗤笑道:“你叫她大姐姐?” 李炎一本正经道:“你可别小看她,步法轻盈,身形刚健,呼吸沉稳,眼蘊精 光定是个内外皆修,高手中的高手。现在套套近乎,说不定落在他手里,真能少吃 点苦儿呢?”虽嘴上说得像是郑重其事,但形神里根本不把那女人放在眼里,二人 自说自笑,神态自如。 奇特女人听了大不是滋味,冷然道:“哼,两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只会耍嘴皮子, 看你们能得意几时,看打。”话落间寒光一闪,刚出鞘的加厚长剑便到了李炎眼前, 这一式根本没有变化,直扑而来,快迅无比。 李炎横剑一格,“铮——”的硬架住来剑,五十来斤的加厚剑加上那女子的力 量,震得李炎手臂发麻,虎口疼痛,若非刚功力提升,只怕手中剑已被震飞,忙向 后跳开。 奇特女子也不追赶,抚着加厚剑傲慢道:“此剑名曰:”双手剑‘,乃我族盛 产的三种兵器之一,阔剑的一种,百斩无痕,无所不利,娃娃感觉如何?“ 李炎道:“剑是好剑,人却非好人。”提着受不住强大力量崩了一大缺口的剑, 再也不敢有轻视之心,高度戒备着,“来而不往非礼也,现在轮到我进攻啦。” 学着奇特女子的手法双手一握,接连使出九招刚猛绝伦,快而少变的招数,上 下左右连砍一十八剑,快得像阵风般,特别是在李炎功力见长后,更比以前更快, 更有力,刹时,“铮铮”的刀剑撞击声不绝于耳。奇特女子也非凡响,几式干净利 落横竖相格,变化极少,却剑剑封住李炎剑势,任李炎左右夹击,那女子几乎全是 同种手法格挡开去,条理分明,却又快捷无比。 李炎一愣:“这是什么剑法?”一边观战的木再芳也从未听闻过这种剑势,更 别说见过,讥笑道:“这哪是剑法,横格竖挡,用来用去就这么几式,不过是空有 一身蛮力罢了。” “花拳绣腿又有何用,白白浪费力气,化几十年的时间去研究剑术,倒不如去 好好的享受生活,岂不写意?” “岂有此理,竟然瞧不起我们的剑法。”李炎颇有怒意,力量的提升让他起比 试力量的念头,不想反让人瞧扁,“方才只是热身,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剑 法。” “好,李炎,凭她那几手看挡不挡得住天山剑法。”木再芳又对奇特女子道: “大姐姐,花拳绣腿来啦,你可要小心罗。” 李炎的剑势早已变化,从刚才的一味勇猛,变化成忽左忽右,飘渺不定的招数, 而且一连十五招,全是捉摸不定,不攻敌人的虚招,倒真成了名符其实的花拳绣腿。 引得奇特女子左右格挡却剑剑落空,脸露不适之色,道:“你叫李炎是吧,我看这 天山剑法也不怎么样。” “呼”奇特女子在十五招虚招后再也忍不住被动之势,双手剑横腰扫来,想凭 借剑沉力强,剑长及远的优点迫退扰人的虚招。 果然,李炎的剑幕立褪,却非是被迫退去,而是这一十五式虚招为的就是引出 奇特女子的这一剑,双手剑扫出未收之际,李炎收剑一闪,连同缺口斑斑的长剑一 起袭向那奇特女子颈根。 剑中勃颈,焉能活命?奇特女子反应超群,双手一缩,引着剑柄回撞,刚好碰 中李炎剑身。李炎剑势稍顿,奇特女子抓住时机,俯身后背直撞入李炎怀中,解去 切颈之虞。“好”,李炎轻喝一声,一剑未平,一剑又起,手中剑回收往怀中女子 削来。 奇特女子避无可避,却又巧无可再巧,一撞之际,双手剑竖握胸前,刚好格挡 住李炎回削一剑,不由暗呼庆幸。忽觉肩头一紧,手臂一麻,本能的一抖,从李炎 身边挣脱开出。 李炎大呼可惜,千想万想,绝想不到那奇特女子身上竟穿有一层衣甲,百密一 疏,最后的点穴无法奏效。 木再芳道:“原来大姐姐说花拳绣腿无用,敢情是身上穿有刀剑不伤的衣甲, 真是惭愧。”却不知她口中的惭愧是指那女子的大言不惭还是无法得知有衣甲而惭 愧。 奇特女子不以为然道:“小小衣甲便能抵过所谓武林高手的十年之功,何来惭 愧?不过这位小兄弟小小年纪能有这般身手倒真少见。不如这样,我们做一笔交易 如何?” “交易?”李炎不明白,木再芳道:“学武不成,便穿衣甲,比武不成,便谈 交易,你倒是有办法。” 奇特女人道:“要不要交易当然由你们决定,不过你先要搞清楚两点,一、我 并不不因武功低微而穿衣甲,衣甲这是我族身份的表现,第二,我并非制不住你们, 而是见过我们真绝艺的人都得死,我只不过不想你们糊里糊涂的送命。” 木再芳道:“我不信你能打得过我们。” “我不管你信不信,如果你不想知道虚月的情况就尽管动手,我奉陪到底。” “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真绝招没使出来。”木再芳道。 “且慢,”李炎阻止,向木再芳使了个眼神表示有话要说,对着奇特女子道, “这是说虚月禅师在你们手上?” “当然,否则的话我怎会和你们谈交易?” 木再芳道:“不可能,虚月禅师武功修为比我们高出许多,怎会轻易落在你们 手里?定是你们阴谋诡计暗算禅师。” “凭他那几手小儿科武功想逃出我们尊使手掌,一丝机会都没有?要抓便抓, 何用费事?” 李炎道:“那贵尊使可曾使用过你们口中的绝艺?” 奇特女子道:“你放心,尊使武功绝高,已经十年未用真功夫对敌了,更何况 只是抓一个虚月?若你们同意交易,我给出的条件就是保证无佛寺及至无佛山的一 人一物、一草一木的完好无损,更会好好的招待虚月禅师,你们若不放心的话还可 以到寺内查看我们的一举一动,怎么样?” “条件好像很吸引人,那依条件你要我们做些什么?”李炎嘴上这般说,心中 却想:“尊使是谁?听再芳口气虚月禅师武功该在我们之上,却还被尊使轻易得手? 这奇特女子行止古怪,不可全信,不定拿话骗人呢。” “很简单,不要干涉我们行事,且为我们的举事和行动保密,就算是最亲近的 人也决不能透露丝毫。” 李炎道:“难道你们干出伤天害理的事我们也坐视不理吗?” “尽管放心,我们无意与人争强,自不会做伤及他人之事,不过若有人胆敢得 罪我们,绝不会有好下场。”话间双目闪过一丝凶猛的目光。 李炎一凛,好可怕的目光,竟让人心底发凉。究竟是何方人物?她的眼神充满 了勇猛、好斗,就像一只想要猎食的狼。 “你们此行到底有何目的?”木再芳不易与的问道。 “这是本族的秘密我绝不会透露给外人知道。” 正说间,一个高雅温醇的男声飘然而至:“雪娘,你那边情况怎样?”声音清 晰宛如附耳般,好高明的传音术。李炎和木再芳相继惊骇,这般高手怎么未听师父 提及过?那尊使又是何许人物?又如何才能助虚月禅师渡过此劫? -------- 春秋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