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海明月·订契约 日落西山,当太阳最后一丝曙光淹没在大海的尽头时,我们来到仙山岛。 莫支滩。 我们在这里下船时,已月满枝头,看了看一望无际的山岭和平原,渺无人烟, 没办法,今晚只好先再此休息,待明日在做打算。 吃过晚饭,妮可拉着我,来到海岸边散步,冷风阵阵袭来,清爽怡人。 妮可拉着我的手,轻轻道:“塞特,这里的风景好美哦,我真想在这里常住下 来,每天看看海,玩玩水,过着神仙般的生活,悠然自得。” 我轻笑道:“那我们是否还要回法兰克呢?毕竟我是有任务在身的嘛。” 妮可想了想,天真地说道:“不如这样吧,我们先回法兰克,办好你要做的事 之后就原路返回,先去伊斯兰找小肯迪,再去看看薇达姐姐,然后带着她一起来唐 国,经过天山呢,我们就去看看轩辕剑仙和轩辕剑童,啊,对了!天山也很美,飘 渺的云层,幽静的山峦,好象一丝不染的仙境般,我好喜欢哦。” 我默然,突然奇道:“妮可,你……似乎对我和薇达的感情并不排斥?对吗?” 妮可依偎在我的肩膀,幽幽道:“对薇达姐姐,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崇拜与仰慕, 她永远都是那么自信和骄傲,即使身在女性地位十分低下的伊斯兰,仍是活得轰轰 烈烈,没有人会怀疑她的才能,她也没有让人失望,伊斯兰世界因为有她这样的女 人,才会美丽。”顿了顿,道:“还有你们艰辛的情路。塞特,我知道你爱我,你 的心也没有什么余地可以容下其他女人,即使薇达姐姐也不例外。但我好羡慕她有 那样的勇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即使失败也不言弃,永远都为自己所追求的目标 而活,相比之下,我不知道对于你,失败会怎样,但可以肯定的是,我永远都没有 薇达姐姐那份执着的信念和恒心。” 我摇头道:“妮可,你想错了,薇达并没有进入我的心,我的心本早没有地方 可以容纳其他女人,对于她,我有的只是愧疚与不忍。薇达是个好女人,她错在不 该认识我,这……”叹了口气,续道:“大概也是一种错误吧。” 妮可轻轻道:“爱情本身就是一种错误,完全没有纠集的两个人,因为心底的 那份爱慕而互相牵伴,盲目地追求着或仰之弥高,或钻之弥坚的目标,到最后,幸 运的可以得到幸福的果实,若失败的,就会永远沉沦在痛苦的阴影中了。” 我点了点头,道:“这或者是一种错误吧,但并不完全是。命运是把握在自己 手中的,我们无权选择命运,但可以制造命运所带来得结果,就好象我们一样,我 们的命运本是痛苦的,但在最后关头,我们仍是将来生的机会让给对方,这种‘牺 牲’才有我们今日的‘收获’,所以,错本非错,重在把握。” 妮可忽然‘咯咯’笑道:“你现在的样子,好象老白一样,摇头晃脑满嘴大道 理,真是好笑。” 我双目一瞪,傍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当我是老头子吗?哼,惩罚你!” 说罢,双手向她掖下探去。 妮可一声惊叫,连忙躲开,跑了几步,转头向我作了个鬼脸,大笑而去。 我在她后面急追,不片刻已来到她身旁,她一声惊呼,还未加快速度,我已然 扑身而上。 “砰!” 我俩同时到在沙滩之上,在我扑向她的那一刻,我一旋身,由扑变拉,翻身倒 地,妮可也有惊无险地跌在我的身上。 我紧紧地抱着她,笑道:“这下没得跑了吧?竟敢说我是老头子,一定要罚你。 哼!” 妮可双目一瞪,娇嗔道:“你敢罚我,我就……我就……”还未说完,已被我 用唇堵住。 妮可娇躯轻颤,激烈地回应着我的热吻。 唇分,我看着妮可深情的目光,沙哑的声音轻轻道:“怎么样?这个惩罚还不 错吧?” 妮可俏面一红,伏在我的身上,不再言语。 我抚着她柔嫩的粉背,感受这暴风雨后的宁静。 片晌,妮可忽然问道:“塞特,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说,不要骗我,好 吗?” 我愕然,不明白她又有什么钻牛角尖的问题这么严重,点了点头,道:“我不 会骗你的,你问吧。” 妮可默然片刻,轻轻道:“塞特,我知道你很爱我,但你有否想过,我是不真 实的,现在的我,只是一个人形化身,虽然具备人的身体,但却没有人的生存条件, 我需要到炼妖壶去恢复元气才能出现在你眼前,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怎能结合呢… …”说完,眼泪已划下面颊,滴在我的下颚上。 我心中一痛,不错!这是我和妮可最大的问题! 妮可和李靖,一个似人似妖,一个半人半仙,但相同的是,他们都不具备在人 间生存的条件,他们需要一个自己恢复元气的地方才能安然在人间现身,否则炽热 的人气会烫伤他们的皮肤和器官,最后面目全非,形如恶鬼一般。 我其实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只是没有和妮可说而已。她说的不错,人与非人, 的确无法结合,甚至当我渐渐老去,死去的时候,她仍是这世上的一屡幽魂,她必 将孤独,我怎忍心…… 难道就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挽救了吗? 不!我即使要堕入地狱,陪她做个相同的幽魂,也要和她在一起,哪管是否能 够如人一般结合? 正在这时,我脑海内突然升起一丝奇异的想法。假如我用穿越时空的能力,回 到隋末,阻止宁珂的死亡,我们将会怎样? 这个想法令极度困惑!穿越时空影响历史将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这是我无法 知晓的,破坏了秩序,打乱了因果律,这个世界,会否天下大乱? 看着怀中轻颤的玉人儿,我心内一阵悸动…… 双难选择,究竟如何取舍? 妮可见我心跳加快,面含苦涩,抽泣道:“塞特,我们该怎么办?是否我们永 远都要这样?我好怕……” 我心中一痛,紧紧地抱着她,低吼道:“我不会让你受苦!相信我,我会解决 这个问题,更不会让你像幽魂一般存在于这个世界,这不但是对我的残忍,更是对 你的不公平!” 妮可轻声哭道:“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我已经是幽魂了,再也改变不了这 个事实!这是我的命……” 我心内一阵沸腾,脱口而出道:“让我穿越时空,去隋末阻止你前世的死亡, 好吗?这样你就不再是幽魂了!” 妮可娇躯轻颤,道:“不可!这样的话,前世的你不去法兰克,就没有塞特这 个人的存在了!我们又如何相爱?” 我一声苦叹,沉痛地哑声道:“我……我该怎样做……” 正在此时,一个低沉诡异的声音道:“塞特,你是否很痛苦呢?前世的宿命将 你们的今生死死捆在一起,却又残忍地让你们阴阳相隔。看看吧,这就是命运,痛 苦的命运,你们生来就是没有好结果的,这样的爱情,最后只有一个下场——生离, 死别!” 我和妮可同时大惊,慌忙起身,四下却不见半个人影。 我怒吼道:“你是谁?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定论?你给我出来!” 一个黑影自远处缓缓踱步而至,我定睛一看,竟是康那里士! 只见他双目泛出邪恶的神采,深沉地说道:“塞特,你可知道,当前世的宁珂 死在你的面前时,你们就已注定,这个轮回将会受到无尽的痛苦,爱与被爱,只是 使对方更加难以承受罢了。嘿嘿。” 我大怒道:“胡说!若非你和撒旦将妮可重新绑入地狱洗去记忆,妮可又怎会 这样?”还未说完,已怒不可抑地向他一掌打去! 康那里士嘿嘿一笑,讥讽道:“咦?冰封刃怎么不见了?塞特,现在的你,是 打不过我的,趁早省省力气吧。另外,即使我和撒旦大人不将妮可绑到地狱,即使 她仍有记忆,就一定会和你相遇相爱吗?不要痴心妄想了!宁珂的灵魂只是魔鬼, 她回到地狱很正常,否则她仍在人世徘徊,就是故魂野鬼了。我们将她的记忆洗去, 也只是为了她着想,试问一个鬼怎能有感情?若她仍记挂着你的感情,到时一个人 和一个鬼发生故事,岂不吓坏旁人?” 我再也不能控制自己愤怒的心,体内一股蠢蠢欲动的能量来回周游于各处经脉 之间,一阵剧烈的淤塞之感令我不得不将其宣泄出去,想念及此,我双掌向前一推, 一股霸道异常的内劲袭风而去! “轰!” 顿时,沙滩上飞沙走石,炸起滔天沙浪,只听康那里士冷笑道:“果然不愧是 塞特,体内昆仑镜的能量爆发了,是吗?哈哈,可惜你太弱了,这种强大的力量还 不能让你运用自如,可惜啊,可惜!” 正在此时,一个悠然的声音道:“仙山岛本清幽恬静,不问世事。不知何人在 莫支滩上大动干戈?还请且慢动手,待本人前来说项后,再动手不迟。”说完,一 个青杉素影出现在我和康那里士中间。 康那里士嘿嘿一笑,道:“阁下何人?凭什么来此说项?” 那人一甩折扇,油然道:“本人古月,与这位小友乃宿世至交,请问这位兄台, 这个身份可以吗?” 我心中一震,此人竟是古月圣!难怪他一出现,我便有一种莫明的熟悉感。 但他出现的如此及时,甚是奇怪,莫非他早就知道我们来此? 只听康那里士讥笑道:“塞特的朋友到是够多的,但阁下只是空口白话,未必 能让人肯凝耳静听……” 古月圣摇着折扇,轻笑道:“这位兄台果然快人快语,听闻此意,莫非是要先 过过手底下的斤两,再做定论?” 康那里士正要答话,一个浑厚的声音悠然道:“康那里士退下,你不是他的对 手。”话音刚落,此人已出现在他的身旁。我定睛一看,赫然是麦尔斯! 我胸中一热,冷声道:“麦尔斯,你终于来到唐国了,我本以为你早已回到你 的地狱去准备机会了。” 麦尔斯哈哈一笑,霸气十足地道:“地狱本来就是属于本王的,只要条件成熟, 本王一声令下,即刻将有数以万计的魔族兵为本王征服人界和天界,又何须准备呢?” 古月圣此时悠然插入道:“我道是谁,原来竟是西方赫赫有名的大魔王撒旦。 幸会幸会。不过此乃与事无争的仙山岛,即使阁下大名再如何威播四海,也请尊重 本岛意愿,有事请到海外的神州解决。”说罢,向麦尔斯拱了拱手。 麦尔斯听罢,哈哈一笑道:“就凭你也敢对本魔王指手画脚?古月,你不要以 为自己胜得过康那里士就以为比我强多少,我就要你们见识见识本魔王的最强力量!” 说罢,一声低啸! 只见海面霎时波涛汹涌,巨浪滔天,无数水柱冲天而起,俨然如海啸一般! 古月圣摇头失笑道:“魔王不愧是魔王,确非我等庸人所能比拟,却不知,这 世间武力并非等于一切,你即使强过我们又如何呢?” 麦尔斯冷笑道:“武力的确不是解决的办法,但武力却可以制约你们所有得人, 促使你们不得不解决,即使用尽方法也别无选择,对吗?” 古月圣幽幽一叹,低吟道:“世外悠悠隔人间,不忍凄凄乱世烟。唉,以魔王 所见,那此时是否除武力外再无选择?” 麦尔斯鼓掌道:“好诗,可惜人始终是人,仙也始终是仙,他们有各自的命运, 人有痛苦,仙为何要独自逍遥于世外?这世界上,从来不存在公平!自从本魔王通 晓此点后,再不对所谓的仙与神寄予希望,命运是靠自己掌握的,要掌握命运,先 要学会掌握武力!” 古月圣摇头道:“魔王错了,武力只会制造血腥与黑暗,使世界更加混乱不堪, 或可控制一时的风平浪静,但有压迫就有反抗,当你的武力不再是无敌之后,你又 如何去控制?” 麦尔斯哈哈一笑道:“所以,本魔王不断在追求最强力量,当这个世界上再没 有比我强的力量存在时,这个世界将会被至高无上的我统治,最终达到和平的目的!” 顿了顿,断然道:“休要多言,既然你等执迷不悟,我就让你们知道武力解决的妙 处!” 正在此时,一个苍老的声音自我后方传来:“魔王阁下,若以武力解决的话, 是否还要加上我这个老头子呢?”说完,已出现在古月圣身边。 我正在奇怪,雪儿和李书飞驰而至,李书喘息道:“然翁,你的速度太快拉, 我们追不上。下次不能走慢点么,一个老人家也走这么急,让人看到了会笑话的。” 说罢,向那老者拱手一拜。 然翁捻须笑道:“老人家经常运动,身体还是不错的,相比之下,‘老态龙钟 ’这四字真言,可以给你们两个拉,哈哈。”笑罢,转身向我道:“宇文小友,好 久不见,你终于来拉。哈哈!” 我心中一热,拱手施礼道:“小子因身有要事,故拜见来迟,还望前辈恕罪。” 麦尔斯见我们人越来越多,有些不耐烦道:“都给本魔王闭嘴!还有没有人来? 没有人来就开始吧!” 然翁悠然道:“魔王阁下,我们这边有塞特,李书,李靖,古月,还有本人自 己,一共五人,阁下认为今次还有取胜的机会吗?” 麦尔斯冷然道:“即便如此又能奈何?忘了告诉你们了,本魔王是杀不死的! 哈哈,来吧!” 我突然心中一动,向麦尔斯道:“撒旦,你我之事,本不应牵扯到仙山岛诸位 前辈,不妨我俩私下作个了结,你看如何?” 只见妮可、雪儿、李书、李靖、然翁、古月圣顿时瞪大双目,射出不能置信的 神色,麦尔斯更狂笑道:“哈哈!当真好笑!你们五人齐上都未必有办法降得住本 王,你塞特单打独斗又岂能侥幸?” 妮可正要说话,我横手一拦,叹道:“不错,我与你单打独斗,确实连半分机 会都没有。”顿了顿,看向麦尔斯,道:“三个月后,天山之颠,你我生死相搏, 若你能胜我,我或加入魔界,或死于你手,任凭你发落,但若你败在我手,则须答 应我一件事。如何?” 麦尔斯一愕,哈哈大笑道:“三个月?就是三年,你也绝不可能超过本王,到 时候你就等着加入我魔界大军吧!” 说罢,带同康那里士,消失在黑暗中。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