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兄弟情·终无悔 这……是哪里? 我躺在地上,缓缓睁开眼睛,环顾四周,漆黑一片。 渐渐地,远处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入我耳内,我无力看去,只好凝神倾听。 不久,那人便来到我身边,似乎没有发现我一般,一脚踢在我的头顶上,正中 百汇要穴,随着一声尖叫,由全身各部位传来的剧痛使我难以思顾其他,眼前一花, 再度昏了过去…… 不知又过了多少时候,当我醒来之时,昆仑镜的力量如清泉般游走汇聚,驱策 轩辕剑之力如清风般将其催化至极限,赤邪那炽热之力在两股力量的融合下,在我 体内奔走冲击,反复激荡,我无奈下只有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将它们平息。 岂知在我运功抵挡之际,那股赤邪炽热之力如同被激怒般暴发出来,三股力量 再不受我控制,顿时气血翻腾,我强忍不住,一声低吼,冲天而起,双掌双腿胡乱 舞动,只盼能将那力量宣泄出去! 一道道气劲席地而起,激荡在这黑暗的地方,火光四射,霎时间照亮整个室面, 这里原来是一处洞窟。 随着体内奔腾不息的力量逐步加速,我更感抑郁难制,加快挥动速度,整个山 洞在气劲的震荡下,尘烟滚滚,微微亮光照耀着这漆黑的四周。 我突然心中一动,借着气劲的光亮寻找出口,在理智未被力量淹没时,尽快出 去,或仍有办法,否则按这样的情况下去,恐怕我会被坍塌的山洞彻底掩埋! 不片刻,已发现那通道正在我身后,我无暇再做思量,疯狂地挥动双掌,向那 方掠去。只半盏茶的时间,遍发现前路渐露光点,遂心中大喜,想来确是找对了方 向,急忙加速前行! 来到将近洞口处,我忽觉有些不同寻常,那洞口的光线竟是昏黄色的,难道现 在正是红霞映天的傍晚吗?再前行几步,眼前景象令我浑体剧震,目瞪口呆! 那是一个比无风洞更大的山洞宫殿,若无风洞的那处可以用豪华来形容的话, 那么此洞用“举世无双”来描绘绝不为过! 此殿其宽旷有若千里平原,一眼见去竟看不到尽头,其高耸有若天山,难见顶 端自不在话下,抬头望去,彩霞漫天,其绚丽灿烂比之天山有过之而无不及! 整个大殿不知分了多少区域,仅眼前所见就有屋宇门房遍地,池塘街道无数, 其格局布置俨然如长安城的规划模式一般! 我一念及此,凝神看去,眼前所见竟真如想象一般,前后共宫城、皇城和京城 三城,青龙、朱雀、玄武、白虎、四条大街纵横相交东西各一市,与长安城的构造 完全一模一样! 这已不仅仅是一个山洞大殿,而是整个地下宫城…… 我再感觉不到体内奔走流窜的力量带来的躁动,暗运内力查探,发现在不知不 觉中已被平息,我虽有些费解,却也顾不上详细思索,只因眼前的景象令我再难有 任何思绪。 正在此时,麦尔斯的声音油然传来:“塞特,本王的杰作如何?” 我一惊,转头看去,麦尔斯缓缓来到我身边,淡淡道:“此乃长安城实景模型, 穷数万魔兵三月始筑成,与真正的长安城一模一样,本王深悉‘擒贼先擒王’之旨, 自然要把长安摸个通透。” 我还未及答话,他傲然续道:“塞特,无论你是否加入魔界,对本王来说都没 有什么区别,东征乃势在必得,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我,一旦东方唐国进入我魔界 管辖范围内,再以这里先进的技术和庞大的军队发动西征,破吐蕃,灭大食,以战 养战,将所有不服本王的人全部统治在我魔界大军的铁蹄之下,人界则十之八九尽 归我手,哈哈!” 我摇头叹了口气,看向长安城,不知作何言语。 麦尔斯是个从来都是个胆大心细的人,善于险中求胜,无论做什么事,都是谋 定而后动,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之内,如今长安城的规模布置已完全尽归他所掌握 之中,倘若魔界突然发动奇袭,这本已摇摇欲坠的大唐能否顶的住内忧与外患的双 重打击呢? 麦尔斯冷哼一声,道:“本王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否在为眼前的困局而不知 所措?塞特,若非我顾念你我兄弟之情,怎会让你活到现在?岂知你竟如此不知好 歹,若再这样,那就莫怪本王不客气了!” 我摇头道:“麦尔斯,你的计划想必已经到了实施的阶段了,即使我有什么想 法,恐怕也不能对你造成阻碍,你还有什么好计较的?”顿了顿,叹道:“天下至 此,将再无宁日,我的叹息,是为你的一己之私而叹,也是为了苍生而叹……” 麦尔斯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些上帝,释加摩尼,为何不来帮助天下苦众? 为何只有你一个人来应付眼前的局面?塞特,觉悟吧,这个世界所谓的神,难道不 也是为了一己之私,而致天下苍生于不顾吗?自从莉莲死在我的面前,我再不相信 神,他们是自私的,他们是虚伪的,当人们有苦难的时候,他们在哪?当人们面对 死亡时,他们在哪?他们早已弃我们而去,所以我们只有靠自己,才能不被欺辱所 淹没,才能自强!” 我心中一震,暗忖道:麦尔斯的初衷我不是不知道,但为何今天听起来却是那 么的不同?难道我已改变信念了吗? 不!不可能,我们始终是敌对的,这是命运,他不能改变,我也不能,既然如 此,我们除非一方彻底身败,否则永远不会妥协于任何情况下! 我淡然道:“或许是这样吧,但我们来这个世上,为的不是破坏,而是创造。 创造属于我们的幸福,创造属于我们的时代,现在的天下,欧洲早已烦乱不堪,地 中海国家惶惶不知终日;黑衣大食初立,政治民心皆不稳定;唐国百年辉煌,却也 为奸人所动摇,再无复当年之盛况,天下苍生再无一处可留做修养生息之地,麦尔 斯,你就真的忍心让自己的野心使自己满手血腥吗?不要忘了,那是百姓的血,那 是无辜者的血!” 话音刚落,麦尔斯凌厉的眼神向射来,暴喝道:“住嘴!愚昧的塞特,你太令 我失望了!天下之乱,不是因我而起,我以武力征服,可以创造天下一统,到时怎 会天下苍生无一处留生之地?一将功成万骨枯,创造如此不朽霸业,自然要有点代 价的!” 我苦笑道:“麦尔斯,这真的是你的想法吗?我确是愚昧,只因我们的想法完 全不同,唉,多说无益,你从不是拖拖拉拉的人,为何今日一反常态,不再对我喊 打喊杀了?” 麦尔斯看了我一眼,失笑道:“塞特,真的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死也想的这 么急,我并非打算放你一马,而是要你知道,无论事情发展到任何程度,你我始终 是曾经的兄弟,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会向你下手,当然,也不会让你阻止我的计 划。” 我一呆,心中一动,道:“难道这就是你天山决战之后,没有杀我却带我来这 里的原因?” 麦尔斯耸肩一叹道:“即使你我处在敌对的立场上,曾经的兄弟之情仍没法改 变,我不杀你,将计划也告诉你,只是希望你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正邪 之分,善恶之别。你认为我是错的,但我错了什么?信念不同而已。” 我心中一热,无论是曾经的撒旦,还是今世的麦尔斯,我们的兄弟之情都没受 到动摇,即使是恶魔之王又如何…… 一念及此,我淡淡一笑,道:“我明白,你我兄弟之情,苍天可鉴。但因命运 不同,所以我们站在了敌对的立场上,这是无可奈何,由今天起,我们再不能为了 自己的感情而行事,你不杀我,我很感激你,如果有机会,我也会放你一次,但自 此以后,我们站在各自的立场上,就要不顾一切地创造成果,即使兄弟之情也要放 在一边……” 麦尔斯一呆,脸上现出错愕的神色,看着我道:“你的意思是说……” 我摇头道:“我不会加入魔界,更会尽全力阻止你的一切危害天下的阴谋,你 若不能对我狠下心来,将会错失最后一个机会,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塞特一 个人最了解你。” 麦尔斯双目一闭,仰天道:“塞特,为何你仍要逼我……” 我苦叹道:“这是命,我们敌对的命运……” 还未说完,麦尔斯厉声道:“既然你执意如此,我再不多言,也不想囚禁自己 的兄弟,从今以后,各凭本事,我们走着瞧吧!” 我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歉然,这是命……我们敌对的命运…… 最后一次谈判,终于决裂,我和麦尔斯,恐怕永无复合之日,即使当真有那么 一天,也只是我们一方战败之时吧……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