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史文业老师 回到旅店,我摘下披风,拨去粘在上面的雪。本来我一向都是洗冷水澡的,不 过现在的气温实在冷得可怕,我只好在冷水上加少许的热水,使水温保持在广州冬 天时的温度,不过感觉确是冷多了。 梳洗完毕,我很早就躺在床上,虽然还没到睡觉时间,不过我真的不知道,在 这个时代里,我这个未来人除了睡觉之外还有什么好干。没有电视看,又没有游戏 机玩,简直把我闷坏了,但又不能学绿贺金夫那样去喝酒和玩女人,真不知道还要 在这里闷多少日子,从现在的情形来看,没有一年半载也别想见到小美了。 想着想着不知觉就进入梦乡,在梦中,我慢步走近一株樱树,春天来临了,点 点樱瓣随风纷飞。尽管眼前向我奔来的女孩身影是那么模糊,但我可以肯定,那是 小美,因为在我心目中,只有她才能与春天温馨的樱景溶为一体。突然,在空中飞 舞的樱瓣陡地变成一点点白色的雪花,一阵狂风随即吹来,所有雪花被吹得四乱冲 飞,而眼前将至的小美被一片大风雪所掩盖,身体感到一股寒冷,我就这样醒了过 来。 原来窗户被狂风暴雪吹开了,两扇窗门被大风吹得撞来撞去,发出“啪啪”的 响声。窗外一片黑暗,风雪不断地吹进来。我翻开棉被,忍着寒冷把窗户关紧,然 后走出了房间。 这间旅馆的主人是一位六十岁上下的婶婶,可能是为了省电的原因,她把走廊 的灯都熄掉了。通过黑暗的走廊,我看到接待台上有隐约的烛光,只见婶婶伏在木 台上睡得正熟,看到她这副凄凉的样子,我倒点不好意思叫醒她。思考了片刻,我 缩了缩身子,坐在一旁的木椅上。 我看着被烛光映在墙上各物的影子,心中百感交集,连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里 也不太清楚,而睡意也不浓,正在糊里糊涂之际,身边响起了老婶婶暗哑的声音: “年轻人,很冷啊,怎么还不睡觉啊?” 我吱唔地应道: “啊……是呀,婶婶,几点钟了?” 烛光微微地偏了一下,婶婶拿起蜡烛照在大立钟之上。 “凌晨三点了,快去睡吧!要不然身体会熬坏的。” 我搔了搔头,笑道: “谢谢您的关心,我知道了。” 说罢,我转身想走回房间,刚走出几步,我忽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于是又 回过身去,从裤袋里掏出了两百日元,递给婶婶,道: “婶婶,有件事想拜托您。这些钱给您,麻烦您明天早上帮我买一把铁铲子行 吗?” 婶婶打了个突,不解地问道: “买铁铲子,用来作什么?” 我想了一会儿,又是一笑,道: “别误会,是这样的,明天我要去朋友家。我的朋友他家每年冬天都会积下很 厚的雪,我只是帮他把积雪移除罢了。” 婶婶咳嗽了两声,脸上的邹文略为一松,道: “哦,原来是这样,你从外地来探望朋友吗?看你年纪小小,也挺会替朋友着 想啊。” “啊……哈,是呀。” “这钱你收回吧,买铲子用不着这么多钱。跟你说,我这里有一把铲子,不嫌 它生锈的话,我可以借给你的。” 我说的谎比较牵强,不过来婶婶还是相信了。其实我要铲子的目的是把藏在地 下的金子挖出来,现在下起大雪,明天山上一定会积雪,我总不能用手去挖呀。老 婶婶肯把铲子借给我,这还省了事,于是我谢道: “谢谢您,我用完立即拿回来还给您。” “咳……咳……咳咳,好,好,快去睡……咳。” 婶婶说话时咳个不停,看来是患上了风寒,我看得痛心不已,关心地问道: “没事吧,您咳得很厉害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守夜,那个服务生呢?” “咳咳……咳,他不是服务生……咳咳,他是我的儿子。” 我瞪了瞪眼,放声道: “什么,他是您的儿子?真是太过分了,竟然要自己的妈妈熬夜,他还是不是 人!我现在就去叫醒他!” “不!不要去,天气太冷了,他患了重感冒,身体发冷得很厉害,医生和他打 针,他需要休息。” 我停下动作,心里想起昨天晚上一直看不见那个服务生,原来他生病了。这么 说来,这间旅馆里就只有这两母子打理。透过烛光的淡照下,婶婶的脸给了我饱经 风霜的感觉,心中略带微酸: “婶婶,您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完,我急急跑回房间里,拿起那件兽皮做的披风,又急急跑回来,替婶婶披 上: “您披上它吧,很暖和的。” “这东西很贵的呀,你是有钱人?” 我没回答他们问题,从裤袋里掏出了八百日元,连同刚才的二百日元,一手递 给婶婶,充慢温情地笑道: “这是我给您的钱,收下吧。您和您的儿子都生病了,这些钱是给你们看医生 的。” 婶婶煞是一惊,忙把钱推回我身上,道: “不行不行!我和你非亲非故,怎能乱收你的钱呢?” “您就收下吧,我看这里的生意很冷淡,这个时势很难赚到钱的,身体要紧, 明天一早就要去看病啦。” “真的不行!你拿回去吧,我不能无故受你的恩惠。” 我硬把钱塞到婶婶的手里,骗她道: “老实跟您说吧,其实我是个商人,我四海为家,一路上赚到了花不完的钱。 我在想,既然在我身上的钱都花不完,倒不如四处做做好事,将多出来的钱分给一 些穷苦的人。战争摧毁了一切,包括所有人的心灵,要是能看到大家因为得到幸福 而微笑,我会感到很幸福的。” 听我说完这番话,婶婶的手渐渐地软了下去,泪涌如泉,激动地道: “太谢谢你了,我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感谢你,想不到世界上会存在如此 热心的人。不过看来看去你也很轻呀。” 说了那番话后,我感觉自己与小美的距离越来越近了,我学会了同情,学会了 温柔,遇到了可怜的人,我会积极地帮助,这不就是小美的心里所向往的吗?我不 禁流下眼泪,可是我这刻十分开心,回到自己的时代之后,我要与小美一起发扬这 种温馨的爱心。 婶婶欣然接过我的钱,之后我回到了房间继续睡觉。可能是老天爷知道我做了 好事,允许我继续做刚才断开了的美梦。在梦中,我与小美在灿烂的樱树之下拥抱 着,热列地亲吻着,我心中挂念的一切都在梦里实现了。 第二天清早,一阵敲门声把我叫醒,我把门打开,只见婶婶的儿子满脸笑容, 端着一盘丰盛的早餐走了进来,看他的样子很是精神,我问了句多余的话: “听说你病了,现在好多了吧?” “谢谢你,我已经痊愈了。母亲和我说了昨晚的事,我真不知道如何感激你才 好,这是我做的早餐,请你慢用吧。” 他的话声中带着无限的感激。我急不可待地拿起一碗面豉汤,微笑着道: “不用谢我啦,不过以后要好好照顾你妈妈,他已经老了,经不起风霜,最好 让她多休息一点。” “是!我知道了。我叫江岸太郎,以后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一定尽力为你效 劳的。” “嗯……其实我也没有特别的事要劳烦你……” 话还没说完,他急匆匆地道: “啊……我差点忘记了,请你等一会,我给你拿东西去。” 话毕,他又急匆匆地离开了房间,我搔了搔头,自顾自地吃起早餐来。片刻过 后,房门被推开,只见江岸太郎兴冲冲地提着一把铁铲子走进来,道: “这铲子是母亲叫我给你拿来的。好了,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去干活了,要是 有事吩咐的话叫我的名子就行了。” 我轻轻点头,表示会意。吃完早餐,我拿起铲子走至旅馆门口,江岸太郎在我 身后叫了起来: “先生——请等一下!” 我转身过去,看到他拿着那件兽皮披风赶了上来,说话时口喷白雾: “先生,这披风还给你,你要出门,天气冷,你拿回去吧。” 我抬头看了看天,半丝风也没有,连雪也停下来了,并不温暖的阳光洒在雪地 上,显出一片金黄。我看地上积的雪也不算很深,不过数公分,于是我道: “不用了,这件披风是我送给你妈妈的,这点寒冷对我没有影响。” 说罢,我一脚踏出去,脚一下子就陷进积雪里面。由于我穿的是球鞋,鞋面很 浅,雪很快就涌进我的鞋子里去,脚底传来一阵麻痹的感觉,冷极了,我不由得把 脚提起,退回旅馆内,无奈地向江岸太朗笑道: “哇……雪好深啊!” “啊,先生请你等一会,我给你拿来雪靴,这样你就可以在雪地上走了。” 我穿上江岸太郎拿来的雪靴,虽然与自身服装不太相称,不过不穿的话恐怕不 能从这里出去。我提着铁产来到学校的后山上,不用十分钟就找到上次在树上刻的 小记号。深深地吞下一口空气之后,我高举铲子,出力地挖下去。 我轻松地把地面上的积雪拨开,露出了灰黑色的泥土,由于被冰雪盖了一夜, 泥土硬得要命,几乎连那把生锈的铲子都给弄弯了,就算这次用铲子来挖土,完事 之后也累得我喘气不停。箱子原封不动地藏在地下,我从里面拿出十条金子,装在 从旅馆带出来的布袋里,然后盖回硬土,再把雪铺回远处,安然地走下山去。 我来到绿贺金夫的家,先把买地的金子交给他,从他手上接过地契书,过目了 书上的内容后,我看不出异样,于是便执笔签了个名,而这宗交易就过去了。之后 我又把用于建房的金子交给绿贺金夫。他一掌拍在自己的胸膛上,答应我会全力负 责。 当时他问我要建一间怎样的房子,我思考了一会儿,房子当然就要按照2000年 伯母的家那个样子,还好我完全记得房子的模样,我把房子的式样和格局长细地跟 绿贺金夫说了一遍,他果然负责任,把我说的每一个细节都用笔记了下来,这令得 我非常安心。接下来最后的事情就是读书的问题,事不而迟,趁着时间尚早,我匆 匆往学校赶去。 当我来到学校大门,夕阳西偏,我的心情很是轻松,因为认识了绿贺金夫这个 朋友,虽然他为人比较随便,但在我心中却是个十分有责任心的男人,我拜托他的 事情全部都办妥了,剩下的事全然就是靠自己的努力。 好歹这间学校也有个操场,说起面积根本就不能与聖美林的相提并论,就连我 以前在中国时就读的明日私立学校也比不上。我几步跨过面积细小的操场,来到教 员室的门前,一位教师快步夺门而出,掠过我的身体,我转过头去看了看他,然后 走进教员室。 只见教员室里连校长在内,孤零零地只剩下五个人,其中有四个不用说也是这 里的教师,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也不止这个人数,可能是因为到了放学时间,部分的 老师都下了班。我走进去的时候,除了那个英俊的浓眉老师和校长之外,其余的三 个老师都注意到我,其中一个是大约三十多岁的女性,她向我打招呼道: “史文业同学你来了,上次事办完了吗?” 我寒暄了一句,回答道: “老师您好,我的事办好了,我是来交纳学费的,明天就可以上学了。” 校长听到了我的话声,有点意外地看过来,脸露愁色地道: “哦……史文业同学,你来了?” “校长,我是来交学费的,请问该怎么办?” 校长犹疑了一下,伸手指着位于门口左面办公桌的一位男性老师,道: “那位是出出木英一老师,你到他那处交费吧。” 出出木老师表现出极为惊讶的神色,张大嘴巴道: “校长,我只是个数学老师,从没处理过财务管理的呀!” 校长微微地点了一下头,神情无奈地道: “出出木老师,真的很对不起,担任财务的老师已经向我交了辞职信,看来除 了你之外没有人更合适的了,请你帮帮忙吧!” 出出木英一老师听后,眼睛里透出一丝光芒,向着校长深深地鞠了个躬,道: “我明白了!无论以后有什么改变也好,我是绝对不会辞职的,我要一直守在 这间学校!” 听到出出老师的说话,其余的两位老师一齐举手,说出了动人话来: “对!我间木康也会随着校长,一直教下去!” “我已经把这里当作是自己的家了,绝对没理由要离开的!” 那个英俊的老师陡地转过身来,感激地望向三位老师,衷心地道: “谢谢三位老师!我高将雷助也跟大家一样,永远守在这间学校里面!” 高将雷助?我脑际闪过一阵惊喜,原来面前这为英俊的浓眉大眼老师便是高将 雷助,他将是我的师傅,不过我瞬间掩下了这股惊喜,眼见这里的情况不太妙,便 向校长问道: “校长,学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好像……” “史文业同学,真的很对不起,看来我们学校的教育水准又将降低了。有四位 老师今日一起交了辞职信,他们嫌这里的工资太低,全都不干了。” 高将雷助无精打采地跟我解释道。接着,他又对校长道: “校长,虽然有四位老师辞了职,不过依靠剩下来的三位老师,再加上我,仍 然可以维持现有的学科,不过有一个学科……” “是体育科吧。雷助老师你本来是兼顾国语和体育课的,不过连教历史科的老 师都辞职了,我知道雷助老师你对历史科也有研读,你就放下体育科吧。” “要我兼教历史也没问题,但是……学生们的健康是很重要的,要是兼教历史 科的话,我就完全不能抽身跟学生们上体育课了!” “雷助老师你说得对,学生们每天都要得到适当的运动,身体才会健康的。我 想过了,草芳老师现在只负责家政科,她是最有空的一位老师了,希望你能为学生 们上体育课吧。” 校长的眼光里充满了哀求地意味,草芳老师有点愕然,急道: “这个不行的,我是女性,而且纪也不小了,恐怕我不能胜任。” “真的很对不起,我也是逼不得意才这样安排的,先别说是雷助老师,就连出 出木英一老师和间木康老师也身兼数个科目,他们是没可能抽身的。” “可是……可是我完全没经验啊!” “草芳老师,就当我求求你了,现在社会变的很快,每天都在进步,老师们都 希望能在高薪的学校任职。我们这所学校里大部分的学生都是孤儿,他们交纳不起 昂贵的学费,我校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请来一位体育老师。” “校长你别那样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答应您……” 草芳老师在无奈之下终于答应了校长的请求。还没等她说完,我的话已经冲口 而出: “让我来吧,如果单单是体育课的话,我懂得如何教!” 为了那件紧要的事情,大家已把我忽略掉,在议论中,这一句突如其来的话, 大家都顿然静下,心中想着到底是谁说出这样的一句话。不过半秒钟,各人的心中 也隐隐出现了答案,只是有点不敢相信罢了。其实连我自己也不太明白,最大的原 因是我曾经听伯母说过,她年轻认识史文业的时候,史文业是一个兼任体育老师的 学生。当时我听起来觉得有点矛盾,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我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请缨做体育老师的。 教员室里多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我,过了很久也没人说话。高将雷助陡地向我 走过来,一手捉住我的手臂,佩服地道: “史文业同学,你的身体很不错呢,在这么冷的天气里穿着短衬衫,竟然还全 身透着暖气。论体魄,你的确有足够的资格当体育老师,不过……” 说到这,校长打断了高将雷助的话: “史文业同学,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呢,你很想当老师吗?其实当体育老师不单 单是身体健壮就行的,而且个人的德育修为要很高,这是当老师最基本的条件,你 知道吗?” 几位老师听后非常同意地点着头,高将雷助松开了捉住我的手,接着道: “校长说得对,史文业同学你自己怎样想呢?你觉得自己有资格当学生们的老 师吗?” 我有点犹豫,加上几分尴尬地道: “我……我不敢说我的德育修为很高,不过……不过最起码我也不会教坏别人 的。” 也许我回答得很滑稽的原因吧,惹得所有人都笑了起来,破旧的教员室里顿时 充满了和谐的笑声。我望着众人,提高了声音道: “我不是跟你们开玩笑的,让我试试吧,或许我能做得好。” 过了一会儿,老师们终于止住了笑意,草芳老师向我投来感激的眼光,道: “我第一个相信你。校长,既然我们缺乏人手,而且这个年轻人对自己也蛮有 信心的,我看就给他一个机会吧。” 高将雷助两手搭在我的肩脖之上,充满信心地道: “嗯,我也是这样想,校长!我也同意!” 校长十分满意地露出一个笑容,直接地道: “好吧,史文业同学,学生们的体育课就交给你了。上体育课时,你拥有教师 的权力,除此之外,上其他科目的课时,你就是一个学生。这样好吧?” “太好了,谢谢大家!我一定会做好这项工作的!” 由于我说话太快,以致几乎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大家看到我那副得意的样子, 不禁又开怀大笑起来。之后,校张吩咐雷助老师带我去杂物房领取银笛,那是体育 老师上课时不可缺少的工具。我跟着雷助老师离开了教员室,朝着教学楼走去。 雷助老师的步子很矫健,走得特别快,我紧跟着他走入了教学楼的大厅。到了 这个时候,我终于可以慢慢地观赏日本1948时期的学校。据我所见,眼内的是我印 象中最残破的学校。 这里的饭堂设立在大厅的右侧,一共有八张长约三公尺的旧木桌,每张桌子的 两边各有一张长木凳,经我粗略估计,要是学生们坐得紧密一点的话,饭堂可容下 百余人一起吃饭。当我看到饭堂的地板时,不禁有点呕心的感觉。本来地板已经凹 凸不平,上面留还下了很多学生吃东西时丢下的垃圾,可能是很久也没人清洗的原 故,脏东西日积月累,凹下去的小坑积满了一片片糊状的脏液。 大厅的左侧是取饭的地方,木台上用一块大型的透明的玻璃挡着,玻璃上有三 个洞,其中一个洞旁边写着“先生”,表示是老师取饭专用的意思。另外两个一旁 写着“生徒”,不用说是学生用的,因为学生人数毕竟比老师多,所以取饭的洞也 设有两个。 看到这里,令我联想起以前初中在校内吃饭的光景,那时我经常对着老师嚷闹 学校的伙食差劲,现在看了这里的环境,我才知道我以前吃饭的环境不但整洁,而 且吃的饭菜也一定比这里好上数十倍。 我们从饭堂那边的楼梯走上二楼,雷助老师一直走在我前面,而我因为顾着观 看四周的环境,慢慢地落在后面。沿路走上二楼,走廊边上没有窗户,只有半个人 高的护墙,经过了两间教室,对着走廊的那边全是木做的窗门。 我看着那些由破木造成,再油上黄色油漆的桌椅,不禁想起小学时候教室的模 样。本来那是很模糊记忆,当看了这一切后,仿如回到了自己的童年。 我忽略了雷助老师已然走在我身前很远了,而我却不断地减慢步行速度,走到 了第三间教室的后门,透过窗门,我看到里面有五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女孩,她们 之中有三个穿着破旧的和服,一个手上挽着一个水桶,其余的两个穿和服的女孩拿 着扫把和地拖。另外两个女孩的衣着比较时尚(我是指这个代的时尚),她们穿着 的可能是进口裙子,外表也颇为可爱。 看到她们之后,我完全停下了脚步,偷偷地躲在一侧看着他们。 -------- 中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