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彩云和我们睡了一晚上,傅老爹在师傅家过夜,早晨起来妈妈叫我请傅老爹过 来吃饭。彩云姐可以吃饭了,但是浑身没有力气,只能倚在被子上,让人喂她吃饭。 傅老爹喂了两口,妈妈看他手笨,就接过碗亲自喂彩云吃,彩云挣扎着想自己吃粥, 但是妈妈在她耳边劝了两句她也就乖乖吃粥了。我没有听见妈妈说什么,说不定是 女人之间的暗语,男人是不明白的。 傅老爹拜托师傅照顾彩云,说是要去桥会上找龙师傅了结他伤彩云的恩怨。彩 云很担心,怕她爹一个人去没有人照应,要随着一起去。 师傅看她一个女子,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可怜之极,忍不住对妈妈说,“我陪 傅师傅走一躺,麻烦大嫂照顾彩云一上午,我们中午就回。” 妈妈点点头,我也对师傅说,我可以照顾彩云姐。傅老爹摸摸我的脑袋,很高 兴,说他中午就回,让我陪彩云说说话解闷儿。 师傅和傅老爹走了,彩云姐一直不放心,妈妈劝她也没用。我站在一边,不知 道该说什么是好。 想起昨天的事情,我问妈妈说,“妈妈,您姓花么?我从来没有听您说过自己 姓什么。”彩云姐听我问这个问题,也很好奇,不知道为什么妈妈不告诉我她的姓 氏。 妈妈纳着鞋底,没有抬头,对我说,“是,妈妈嫁给你爹之前是姓花。这么多 年来都没有用这个姓,都快忘了。” 我想问妈妈到底是什么教的护法,但是,忍住了没有问。当着彩云姐,有些事 情妈妈是不会说的,也不方便说,还是等没有人的时候再问吧。 可是妈妈却问起了彩云姐,对她说,“彩云,你爹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年轻时候 的事情?”妈妈抬头看着彩云,等着她回答。 彩云躺在炕上,头枕着厚厚的褥子和绣花枕头,身上盖了狗皮毯子。听了妈妈 的话,彩云轻轻摇头,说她爹从来没有讲过年轻时候的事情。妈妈接着问,自然门 现在的掌门是不是徐矮子? “是啊!张婶婶您怎么知道徐矮子?”彩云很是诧异地问,不知道妈妈一个乡 下女人怎么会知道自然门的掌门是谁。 “当年徐矮子同你父亲都和我相识。不过有将近二十年没有见面啦,要不是你 们遇到策儿,恐怕我也见不到你们父女俩。”妈妈感叹说道。 “婶婶,你也是武林中人么?”彩云问道,这也是我关心的问题。妈妈难道也 象傅老爹一样,会功夫么?那妈妈为什么从来没有教过我呢? 妈妈用针划了划头皮,迎着光重新穿了一根线,接着纳鞋底,对彩云的问题微 笑摇头不语。我有些着急,也问道,“妈妈,你真的也会功夫么?” “傻孩子,妈妈哪里会什么功夫。只不过你爹当年和他们认识,妈妈才认识他 们的。”妈妈笑着说。 “那爹会功夫么?”我接着问,满心期待地看着妈妈。 “会,而且你爹功夫厉害的很。”妈妈看我的样子,微笑着对我说。 “真的?太棒了!那爹的功夫和傅老爹比,谁厉害啊?”我忍不住问道。傅老 爹的功夫是我亲眼见过最厉害的,要是爹有他那么厉害,我就太高兴自豪了。 妈妈笑得更开心了,眼神温柔之极,仿佛回想爹活着时候的样子,每次我提到 爹,妈妈都会很高兴地回想当年,样子很漂亮迷人的。妈妈说,当年在湘西,爹是 出名的高手,那时傅老爹和徐矮子还是默默无闻的年轻人。 “真的?太棒了!”我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的爹爹是个大大的高手,当 年比傅老爹厉害,比自然门的掌门都厉害!彩云姐听妈妈这么说,也对爹爹肃然起 敬,我更是得意非常。转念一想,现在我却是个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师傅也没有 正经教过我功夫,和爹比起来,我简直是个废物。 想着想着,我就渐渐高兴不起来,垂头丧气地站在炕边上。妈妈看穿了我的心 思一般,对我说,好男儿自强不息,不要看现在自己功夫低,总有一天我会象爹爹 一样成为一个大大的高手的! 我下定决心要成为一个象爹一样的高手,不让妈妈失望。彩云姐也说,只要我 下苦功夫,肯定会成为一个大侠的。为了彩云姐的话,我也一定会努力的。 转眼到了中午,可是傅老爹和师傅还没有回来,彩云已经着急得发慌,非要起 身去看看不可,拦也拦不住。我自告奋勇去桥会上看看,让彩云姐等我的消息。彩 云姐听我这么说,稍稍点点头,让我快去快回。 一阵飞跑,来到桥会河边,看见小英子在河边逛游。我走上去和他打招呼,小 英子看见我,急忙拉我去看船台上的比武。 “张策,我等你好久没看见你,还正着急呢!你看,傅彩云的爹爹正和龙师傅 打在一起呢。”小英子一指船台上,看见傅老爹站在中央,龙师傅绕着他闪电一样 穿来插去,却不敢过分逼近。 “小英子,他们打了多久了?”我问道。 “打了好久,恐怕有一个时辰还多。”小英子回答说,“开始的时候两个人在 船台上乱晃,影影绰绰的,看不清谁是谁。现在速度慢多了,可以看清楚人影,好 像龙师傅要占上风呢!”小英子毕竟曾经是龙师傅的徒弟,心里还是向着龙师傅多 一点。 我看见龙师傅的动作果然快得不可思议,不过傅老爹也没有落在下风,只是不 动而已,手里的太一索绕在周身三尺的范围内,挡着龙师傅的进攻。 找了半天,才看见师傅,原来在河对岸的石头上看比武,插着手,目不转睛地 盯着场上两个人。眼看桥上人多,我挤不过去,只能隔着河面和师傅打招呼,不过 师傅看不到,都怪人太多了。 这时,船台上龙师傅一声长啸,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说是长啸,其实就是大 声叫起来,很吓人。他冲傅老爹直冲过去,一拳击进长索绕成的圈子里,直奔傅老 爹的心口而去。 傅老爹持索的右手一抖,长索扭曲向龙师傅的眼睛打去,逼他不得不后退。龙 师傅用了个铁板桥的功夫,头向后都触到船台的木板,起脚直踢傅老爹的心口,比 眼睛看见踢的都准! 傅老爹用掌切龙师傅的脚脖子,顺势抖长索,向龙师傅的头缠过去。 龙师傅单足使劲,一跃而起,从傅老爹的长索圈子里穿进去,双腿连环踢向傅 老爹胸口,用的竟然是彩云姐踢冷三的功夫,阴阳连环腿!傅老爹情势危急,我紧 张得大叫起来,“小心!”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万分紧张,眼看傅老爹躲避不开,就要被踢得口吐鲜血!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