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霍元甲和他爹爹、叔叔们暂且来我家歇息,除了傅老爹之外,霍家的人凡是跟 鼻子李交过手的均带了伤,已经不能赶路回霍家,疗伤要紧。霍元甲和我到庄里的 药铺给霍大叔他们抓药,药方是傅老爹给开的,专治内伤淤血。霍元甲在药铺买药, 对老板说,多加一味回梦草进药里! “元甲,回梦草是什么药?为什么要加进药里呢?”我不解问道。 “回梦草是一种让人安睡的药草,吃了可以让人酣睡三个时辰,有利于爹爹他 们养病疗伤。” “噢!”我心里奇怪道,既然有利于疗伤,为什么傅老爹的药方里不加上这味 药呢? 回家的路上,霍元甲拉住我,对我说道,“张策,我不想瞒着你,给爹爹和叔 叔们的药里下回梦草是我私心作祟,擅自决定的。但是回梦草对他们没有伤害,确 实有利于疗伤,不过我却是希望他们可以昏睡几个时辰,可以让我趁机偷看一下霍 家拳谱!我知道你已经怀疑我,索性告诉你,希望你能替我保守秘密!” “可是,你为什么不向你爹爹要,而要偷着看呢?这不好吧?”我迟疑着说。 霍元甲拎着药包,无奈地说,“你知道,爹爹不让我学武,不肯传授我霍家拳 的真功夫。平时招式可以偷学,粗浅的功夫可以向哥哥们请教,但是最深奥的武功 精义只能从拳谱中偷学,别无它法。张策,求求你帮我好么?我不想做一个一事无 成的庸人,我要成就一番大事业!错失此次机会,回家爹爹定然把拳谱收藏得更机 密,我再也没有机会偷看了。张策,求求你帮帮我!”霍元甲眼中含泪,朝我下拜, 要给我磕头。我赶紧扶住他,同他一起跪在地上。 “你我是好朋友,你比我大,就是我的哥哥!哪有哥哥给弟弟下跪的道理?你 放心,我帮你偷看就是!”我对霍元甲说道。 霍元甲高兴万分,紧紧抓住我的手臂,重重点了点头。 “两个小鬼,计算着偷东西,真是不良之徒啊!” 我和霍元甲听见有人如此说话,大吃一惊,不知道是谁在暗处偷听我们的对话。 这里是回家的小路上,四周都是齐人高的蒿草,只听人声,不见人影。 哗啦啦一阵响声,有人拨开蒿草走出来,竟然是鼻子李!没有想到他受伤吐血, 竟然不到一个时辰就能走动,还躲在这里偷听我和霍元甲说话。 霍元甲大惊,护在我身前,把药包交到我手里,说道,“张策,你先走!”说 罢,侧身对着鼻子李,单手斜开,目不转睛地防备着。 “有义气!还以为你这个小娃娃心计深沉,定然贪生怕死,没有想到竟然如此 仗义。老夫看走眼了。”鼻子李捻着胡须,冷冷说道。 “张策,你快走!趁他重伤未愈,我缠住他,你去找傅老爹。快走!”霍元甲 急急催促我走,不过我不能抛下朋友,丝毫不动半步。 “放心吧,老人家我没有心思杀你们,否则凭你也配缠住我么?哼——”鼻子 李冷哼一声,转身慢慢走了,好像在自言自语一样说道,“英雄出少年啊!” 鼻子李走远,我和霍元甲同时跌坐在地上,相视一眼,半晌之后同时大笑起来。 “刚才吓死我了!” “我也是!” “哈哈哈哈——” 我们开怀大笑,搂着肩膀往家里走去。霍元甲为了我可以不顾生死,我帮他偷 看拳谱又算得了什么呢?我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帮霍元甲偷看到拳谱! 鼻子李并未走远,而是远远缀着我们,不过我们并不知晓。鼻子李身受蒙面人 一击,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但是他咬牙跟着我们,又是为了什么呢? 就在我和霍元甲买药回程的时候,傅彩云和霍元奎、霍元朗已经到了天津卫, 正在大街上闲逛,吃着天津的小吃,看皮影戏,好不逍遥。 “彩云,天津卫好玩吧?”元朗问彩云说道,神色得意。 “好玩,就是小吃不够辣,没有成都的小吃好吃。”彩云高兴地回答说。 “不辣有不辣的滋味,我带你去吃一样东西,保证你喜欢!”元奎赶紧说道。 “是么?快带我去!” 元奎满面春分,领着傅彩云去喝茶汤。边走还边和彩云说茶汤的掌故。 “彩云,你知道么?头一个在天津卫卖茶汤的人叫杨四,是个功夫很好的把势, 手里使着一把八十斤的大铜壶,替客人冲茶汤,每冲一碗都是满场叫好!”元奎有 声有色地说道。 “真的?八十斤!这手劲可真的不小啊。今天也能看见他用八十斤的大铜壶冲 茶汤么?”彩云兴奋地问元奎说道。 元奎搔搔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是传说中的事情了,今天在天津卫卖茶 汤的是杨四的孙子,已经拿不动八十斤的大铜壶,换了一把四十斤的,而且是放在 桌子上冲,拿不起来了。” “原来是吹牛啊!呵呵”彩云掩嘴笑道。虽然换了男装,彩云一笑还是妩媚横 生,看得霍家兄弟呆了半天。 “不是吹牛,以前确实是能拿起来八十斤的大铜壶,只是后人不争气,功夫不 到家才失传了这门绝活而已。”元奎解释说道。 元朗在旁对彩云说,“不要相信我二哥说的,他就是爱道听途说,没有什么根 据。我可是真的见过天津卫的一个高手,叫小寒菊,功夫厉害没得说!想不想去见 识见识?” 彩云一听是武林高手,两眼立时就放光,急忙问,“真的,三哥,你带我去吧!” 元奎看见彩云如此热心,很是不高兴,冷冷地对彩云说,“彩云,不要被元朗 骗了,那个小寒菊不是什么正经人,是个有名的粉头!” “粉头?什么是粉头?” 元奎瞥了元朗一眼,说道,“就是妓女!” “真的?三哥,赶紧带我去见小寒菊!”彩云兴奋地对元朗说道,拉着元朗的 胳膊就跑。元奎看见更是生气,拦住彩云说道,“彩云妹妹,明知道是妓女,你怎 么还去啊?” 元朗得意非常,对元奎说道,“妓女有什么?柳如是、董小宛,哪个不是妓女, 还不一样名留青史!妓女就不是人么?为什么不能看?” “反正就是不能看!”元奎气得大声说道。 “你们不用争了,”彩云发话说道,“我是要去见见这个小寒菊的,你们不来 就算了!”说罢,彩云单脚点地,燕子一般掠起,跳上民房,径直朝西北方向而去。 元奎元朗急得大叫,“彩云,站住!你自己找不到小寒菊,会迷路的。” 彩云一声轻笑,远远喊道,“放心,我刚才看见彩灯高挂的地方就是青楼,一 家家找,不信找不到小寒菊!” 眼看彩云越去越远,兄弟二人顿足不已,却苦于轻功不佳,根本无法追上。彩 云一个女孩子,只身进了青楼,这可如何是好?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