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武林大势细分说物是人非徒自叹 平狮村。 竹篱小院。 里屋。 欧阳烈不仅功力完全恢复,更惊喜地发觉自己的任督二脉也霍然打通,内力层 层涌进,源源不绝,修为较以前增长足有两倍有余,不由开怀哈哈大笑,笑声雄浑 沉厚,洋溢着兴奋。 笑罢,向王嵬龙再次道谢,感叹道:“贤侄,你二伯又欠了你的恩情啊!当年 令尊救我全家性命于生死之间,而今,你又救我一次,使二伯免于终身瘫痪于床, 这等恩情直如叫二伯再生。而二伯我在你全庄遭难之际,却帮不上一点忙,真是让 二伯我愧煞!” 王嵬龙忙恭声正色道:“伯父千万不要这样说,为侄全家遇难,尚连累了伯父 一家,由于侄儿被困无名绝谷,不能早日救治伯父,已是大大不该,这恩情又从何 谈起啊!千万莫再让小侄惶恐。” 几天下来,欧阳烈已注意到自己女儿似乎对这俊俏的贤侄甚为痴迷,而两人也 相处甚为融洽,在暗暗高兴之余,已有所决定,当下面色一整,正色道:“贤侄, 你若要伯父不再念叨你父子两代隆恩的话,却也不难,不过贤侄你要答应伯父一个 条件。” 王嵬龙忙肃然道:“伯父请讲!侄儿力所能及的范围,必当尽力。” 欧阳烈笑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王嵬龙微微一笑,朗声道:“长者有命,不敢辞耳!” 欧阳烈对屋外喊道:“孝天,玉凤,你们进来吧!” 待欧阳兄妹进得屋子,欧阳烈对二人道:“从今天起,龙儿就是你二人的主人, 你二人要时刻保护龙儿,凡事都要以龙儿为主,去吧!去拜见你们的主人!” 欧阳兄妹似是早有准备,立时要以主仆之礼拜见王嵬龙。 王嵬龙吓了一大跳,忙摇手接道:“伯父,这如何使得!怎能让大哥与姐姐做 我仆从?!” 欧阳烈脸一沉:“龙儿,君子一言九鼎,难道你要反悔不成!” 王嵬龙惶恐不已,忙道:“伯父,可否另提条件?” 欧阳烈生气道:“大丈夫说话岂能出尔反尔!龙儿,你可是看不上我欧阳家的 人?要知道你父亲可是很爽快的人啊” 欧阳兄妹此时也向王嵬龙看了过来,看他如何回答。 王嵬龙听他提起父亲,不由默然,一阵苦笑后,不再反对,只是仍坚持道: “孝天大哥及玉凤姐姐以后还是叫我小龙吧,不要叫什么‘主人’‘主人’的,不 然我可不敢在伯父这里呆下去了。” 欧阳兄妹相视一笑,随即同声道:“是!主人!” 王嵬龙皱眉道:“你们真要我变成‘猪仁’才甘心,是不是?” 欧阳兄妹不由又是一笑,随即同声道:“不敢!我兄妹遵命就是!” 欧阳烈见三人笑闹,便道:“我去看看你伯母的饭做好没有,你们聊吧!”说 完,向屋外走去。 席间。 欧阳烈问道:“贤侄,今后你有如何打算?” 王嵬龙不加思索地道:“自然是报仇!” 欧阳烈又问:“目前呢?你打算如何着手?” 王嵬龙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头问道:“伯父可否跟侄儿讲一讲当前江湖形势 如何?” 欧阳烈眼前一亮,赞许地道:“谋定而后动!孺子可教也!!”随即,将目前 江湖大势讲了一遍。 自从七年前鸳鸯山庄全庄被屠后,江湖震惊,人人自危。 逸云堡主邵逸风也随即失踪,幸有邵逸风的夫人翻江红凌冯雪君主持大局,又 有其父伏水龙神及邵逸风的师父逸情老人在背后撑腰,才不致自乱阵脚。虽仍有另 一武林正派飞天堡遥相呼应,但已打破一庄二堡三谷的鼎立之势,虽然九大门派近 些年渐有复苏情形,但出类拔萃的弟子却是少之又少,仅三五个而已。 因是之故,正派一时暂处于下风。 而邪派则以三谷之首的天鹰谷为主,该派近几年间,吞并中小帮派,势力已遍 及西北六省。该派与势力遍及鄂、豫、皖、晋、冀等中原五省的骷髅魔教相互狼狈 为奸,蚕食武林各派地盘,以至于各派现在各自守着方圆不足三百里的地界,默守 陈规。 这期间,也不是没有帮派反抗过。 曾有一个北方小派叫谭腿门的小帮,就在骷髅教限期归顺的日子中,打伤了一 个来催促的骷髅教徒。 结果该派上下三十四人,上至掌门,下至普通弟子均被剁成肉酱,骨碎肠裂, 死状极惨。 自那件事情之后,许多帮派不敢再反抗,纷纷投城,表示归顺骷髅魔教。一时 之间,中原也就成了骷髅魔教肆虐江湖的场所。 而另外两谷百兽谷及剑谷倒是奇怪,这两派自成立以后,并没在江湖大肆宣扬, 但竟然无人敢惹。 原因是一次天鹰谷的一个头目,在滇境客栈碰到一个剑谷弟子,那头目极为嚣 张地让那剑谷弟子让路,并要那剑谷弟子向他道歉,谁知那剑谷弟子说只要你胜得 我手中这把剑,我马上向你道歉。 那头目说那还不容易,说着,就是一掌打去。 用得竟是朱砂掌,这朱砂掌极为难练,非十年之功,方有小成,练成后,威力 巨大,不说那掌接实,就只被那掌风擦着,也非死即伤。 旁观者都以为那剑谷弟子死定了。 谁知,大出众人所料。一招之下,那天鹰谷头目,手掌被那剑谷弟子的手中剑 所洞穿,朱砂掌也废了。那剑谷弟子是如何出剑拔剑,以及伤了那头目的,竟无人 看清,只是那剑谷弟子毫发无伤。 这下,众人都不禁为那剑谷弟子暗捏一把冷汗,众人都知那天鹰谷的厉害。那 头目恨恨地回去禀报人字堂堂主所遇一切,本以为可报仇,谁知该堂主狠狠地将那 头目教训一顿,并将那头目亲自押送至那剑谷弟子面前,任其处置,并当面道歉。 此事,经好事者之口传出,江湖哗然,再也不敢小看剑谷实力。 百兽谷相比之下,就显得高深莫测得多了,终日在江湖上不曾见其任何一个门 下,但由于其位置与剑谷相隔不足百里,却又相安无事,从这一点上,江湖中人也 不敢轻拈虎须。 北方由于有神尼坐镇北海,因此也无人敢撒野。 南方近几年则出现一个叫什么铁狱狼主的南蛮首领,除开此人一身毒功,擅御 狼群的功夫不说,其手下尚有三十六峒峒主,相当厉害,每个人都可独挡一面。这 三十六峒主在铁狱狼主的率领下,短短几年间,南方五省湘、粤、闽、桂、赣均被 其囊括手中,成为其盘锯之地。 东方鲁东平原,则有飞天堡独力撑起武林一片天。 因此目前武林有句彦语云:东方一霸飞天堡西部天鹰震四方铁狱狂狼惊南蛮神 尼尊圣居北海绝命骷髅占中原除此之外,名山大川不乏隐世高人及遁迹魔头,不过 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这些人是不会露面的。 年青一辈,近年来倒出现七个较出风头的好手。 排在首位的,乃是出自那神秘剑谷的弟子。那名剑谷弟子与人较剑,从不以真 名相示,但每次出剑时仅说两字:“无名!”。也不知他是说他自己叫无名,还是 他的剑叫无名,抑或是他的剑招叫无名。总之,此人出江湖会过的名家高手元气均 败在他三招之内,从没哪个人能接得下他的三招。但此人踪迹神秘莫测,甚难遇到。 其次,乃是一名流浪刀客,终日以一斗笠遮其面孔,只能从其声音及身形判断 此人乃二十岁上下的年纪。此人曾以手中一柄精钢黄金刀,一夜之间连斩甘凉道上 二十四名剧盗,那二十四名剧盗昔年曾劫夺皇宫贡品被朝廷通缉,百余大内高手亲 自缉拿,均以失败告终,故一直未能归案,想不到一夜之间尽被斩杀。 第三位乃是北海神尼的亲传女弟子寒玉燕,此女貌美如花,但却嫉恶如仇,尤 恨淫恶之人。自她出道三年间,栽在她手中的淫贼不计其数。故一般淫贼宵小之人 对她又恨又怕,背地送她“俏罗刹”的称号。 第四位也是位女子,比起“俏罗刹”来,此女可温婉多了。此女乃是东霸飞天 掌柳清源的掌珠,名叫柳如烟,即习文来又喜武,自小喜抚古琴,可其父独霸一方 的飞天掌却不为其所长,仅得五六成功夫而已,这一点倒让其父柳清源伤透脑筋。 此女性格温婉,知书达礼,人又极其美艳,被江湖中人赞为四美之一之“赛西 施”。 第五位乃是少林派弟子无禅,这无禅乃当今少林方丈空明大师的入室亲传弟子, 自小就长在少林,习艺在少林,终日受佛家熏陶,慈悲之念扎根心灵甚深。在方丈 及少林七大长老的耳提面命之下,无禅这上好练武材料终被发掘出来。在其十二岁 之时,已独自打出少林十八铜人阵,成为百年来少林寺最年轻最有发展潜力的一个 弟子。少林方丈及七大长老对他寄望甚厚,江湖传闻他有可能就是下任少林掌门。 第六位则是武当派俗家大弟子孤鹤,这孤鹤为人深沉孤傲,不大爱讲话,除其 掌门师父虚真及三位长老师伯,其余之人甚不放在眼中。不过此人剑术倒深得道家 精髓,甚得掌门及武当三老器重。 第七位则是海南清莲师太座下的关门弟子邵玉茹,也是二堡之一逸情堡主邵逸 风及夫人翻江红绫冯雪君的独生爱女。此女天姿绝佳,是块上好碧玉。五年前被清 莲师太偶然遇见,惊喜之下收为关门弟子。经清莲师太悉心栽培,几年间,其成就 已是远远超过其他先入门的师姐。其最拿手之项目便是海南独门轻功“登萍渡水” 及“缤纷芙蓉剑”,加上她人又天真烂漫,娇艳欲滴,一入江湖便使得“翩翩 公子竞折腰”。 一时间,好事者便给她一个外号“芙蓉玉燕”,也添为江湖四美之一。 这七人俱是近七年来风头甚健的年青俊杰,也是江湖中人公认最有潜力的未来 七大高手。 欧阳烈讲完武林大势,啜了口茶,目光停在正怔然沉思的王嵬龙身上。 欧阳兄妹及欧阳夫人也望向王嵬龙。 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欧阳夫人不由关心地道:“龙儿,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说着,走至王嵬龙面前,关切地拍拍他的肩膀。 正沉入往事回忆中的王嵬龙霍然一惊,回过神来:“没事,没事!我在想一些 往事。谢谢伯母关心。”说着,脸却不由一红。 欧阳夫人这才放下心来,微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一脸慈祥之态。 欧阳烈这时才问道:“贤侄,你现在又如何打算?”说完,目光炯炯地望向王 嵬龙。 王嵬龙一整思绪:“小侄以为那三鹰一死,必将惊动那背后主持之人,如若那 人与当年屠杀本庄的主持之人有关系的话,那必可顺藤摸瓜查出当年主谋之人。如 若查不出的话,我就杀尽天鹰谷跟骷髅教两派之人。反正他们都不是好东西,都脱 不掉干系。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直至杀完为止。” 言下之意,竟要将那当前势力遍及江湖的两大教派凭已一人之力靖扫铲除。虽 说他武功甚高,但不免有些势单力孤之感。 欧阳兄妹互望一眼,眼中透出一种异样的坚决,同声拱手道:“欧阳孝天(玉 凤)愿追随公子左右,铲除仇家,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欧阳烈哈哈笑道:“好一个‘生死相随,不离不弃!’”随即一叹:“也是你 们出去闯天下的时候了,孝天!” 欧阳孝天应了一声:“爹!孩儿在!” 欧阳烈郑重地对他道:“以后你和玉凤就陪着龙儿一起闯荡江湖,凡事要以龙 儿为主,多听,多看,多揣摩,相信你会有很大长进的。无论如何,你们都要保护 龙儿平平安安回来,毕竟我们一家欠他父子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为父可不想这辈子 活在恩情里。” 欧阳孝天肃然道:“孩儿明白!” 欧阳烈又道:“玉凤!” 欧阳玉凤应道:“爹,女儿在!” 欧阳烈正色道:“玉凤,你今年也已满十八岁了,已经是大姑娘了,不再是小 孩子。爹没什么特别嘱咐你的,只是有句话要你时刻记在心间。” 见女儿凝神谛听,遂接道:“玉凤,十年前曾有一相士教过为父相人之术,为 父虽不甚精通,但也看得出龙儿今后注定为江湖王者之尊,同时也看出龙儿面泛桃 花煞,此乃一生多妻妾之面相,故此,为父要你先心理上有个准备,心胸要放开一 些,切莫自误误人,否则必蹈情天巨波。” 听得父亲一席话,欧阳玉凤心中陡然一惊,随即百味杂陈,内心翻涌不止。 偷眼看去,那冤家正玉面通红,尴尬地望着自己,两手不知所措,一时间竟忸 怩异常,甚为好笑。 思及他那玉树临风的英姿,与他身上那股不时萦绕鼻息间的淡淡异香,不由心 下一叹,深知以心上人这等卓尔不群、英俊非常而又武功绝高的少年才俊,必定是 江湖女杰竞相争取的首选人物。自己现下先与他订情,今后倒可省却一番麻烦。能 与他这冤家相识相悦,不知是前生几世修来的福分,只盼能与他厮守终生就行,至 于他多妻妾,那倒不甚在意了。 当下主意拿定,决然对父亲道:“爹爹不必担心,女儿自有分寸。” 欧阳烈赞许地点了点头,与夫人互望一眼,叹道:“玉凤丫头,你真的长大了 啊!”话锋一转,对王嵬龙道:“贤侄,你打算何时动身?” 王嵬龙正觉不自在间,闻言忙道:“小侄打算即刻起程!” 欧阳烈劝道:“贤侄,报仇也不急在一时。你父这儿,还没好好休息一下就走, 伯父岂不失了待客之礼。况且眼下已是腊月十八,再过半个月,就过年了,待过了 年,再走也不迟啊!” 欧阳夫人也接道:“孩子,再急也不急这一时啊?至少过了年再走,让咱们过 个团圆年吧?” 欧阳兄妹也齐齐劝他在此过年,并说这里过年时好生热闹,特别是那桐柏小镇 上,周围十里八村,大小乡村都有些敲锣打鼓的,到小镇上表演各种节目,还有各 种各样的小吃,很吸引人的。 王嵬龙见了,不好再坚持,再加上年青人本就好热闹,自已小时记忆中最喜的 就是过年时到桐柏小镇上看热闹,几年不见,不知与往昔有无不同,权衡之下,只 好继续住下。 平日,闲来无事,王嵬龙依欧阳兄妹各自喜好,分别指点二人刀法及剑术。又 经王嵬龙赠送一颗“龙涎造化丹”,并助二人打通大小周天,二人一下子功力暴增 数倍,功夫进境一日千里,那份惊喜又岂是笔墨可以形容的,更加坚定二人生死相 随的信念。 至此,欧阳烈对这个深不可测的恩弟的独生子,算是叹为神人。他的武功简直 不可以人的标准来衡量,而应以神的标准去评辨了。 因为自己亲眼见他以双掌同时给自己一双儿女打通大小周天后,竟连一滴汗也 未出过,只是不断从他身上散发出阵阵异香而已,这简直如天方夜谭,匪夷所思。 这种功夫哪里是人所应具有的。惊悚之下又有更多的欣慰,看来距恩弟大仇得 报的日子不远了。 半月光景,眨眼即至。 这天是正月初一。 清晨,阳光温和地洒满大地,蓝碧的晴空万里无云。 王嵬龙从静坐中醒来,精神焕发,神采奕奕。 吃罢饭,王嵬龙便和欧阳兄妹一道,拜别欧阳烈夫妇,一起朝桐柏小镇走去。 一路上,经过的村庄均噼哩叭啦地放起鞭炮,以庆祝新年到来。更有许多村庄 农家散发出阵阵祭祖敬神的肉香,不时引得路人猛吸鼻子。 路人多是同王嵬龙及欧阳兄妹一般看热闹的人们,笑着,闹着,好一派热闹景 象。 一路高兴地来到桐柏小镇。 只见平日不甚繁华的小镇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除了原有的几家客栈人满为患外,街上摊贩到处都是。 货郎更是肩挑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一边呦喝着,一边招呼着一拥而上争看 货品的小孩子。 手饰摊子前许多年轻夫妇驻足观看,挑选着喜欢的首饰。 许多小孩子手中拿着风车在开心地一边憋红了脸地狂吹,一边争吵着谁的风车 转得快。 还有许多人围着一些江湖卖艺的,耍狮子的,舞长龙的,走背桩的,划汉舟的, 驻足观看,人人皆喜气洋洋。 王嵬龙依稀记得七年前的新年正月初一,父母及忠伯带自己来逛街,那天的情 景与眼前的场景极为相似。 只是几个月后那场滔天杀劫,不仅夺去了自已幸福的童年,更夺去了自己温暖 的家,还有时刻关心爱护自已的亲人们的生命。而今又上演着当年的繁华,只是物 是却人非了。 回忆着往事,心情却渐转沉重。 欧阳玉凤高兴地拉着心上人这个摊子看看,那个摊子瞅瞅,心情极为兴奋。 欧阳孝天见二人那开心的样子,也开心地全身清爽起来,几个月来又是照顾爹 爹,又是服侍娘亲,身心着实疲惫,此刻方觉真正轻松一下。 突然,欧阳玉凤感觉心上人不吭声了,芳心一惊,扭头望去,只见小龙面色悲 戚,眼底浮起一层迷雾,忙一拉王嵬龙衣袖,急声道:“小龙,你怎么了?” 欧阳孝天也注意到王嵬龙的异样,讶然道:“兄弟,你没事吧?” 王嵬龙忙运功蒸干眼底泪水,勉强一笑道:“没事没事,我没什么,只是想到 一些往事……” 话未说完,突然“咦”了一声,朝前方走去。 欧阳兄妹拾目望去,只见前方一家客栈门前,忽然涌上一大堆人在围着看什么 东西。二人忙急步跟上王嵬龙。 到了近前一打听,方知刚刚一个骑马的黑衣劲装大汉,在经过这家客栈门前时, 从马上摔下,随即人事不知。 这当儿,那客栈掌柜一边叫店小二传报官府,一边拿出一两银子请围观众人留 下做证,直怕担上什么嫌疑罪名。 王嵬龙心下暗恼这掌柜无情,心念一动,一股暗流分开拥挤的人群,大步迈了 过去,欧阳兄妹也甚为鄙夷那胆小怕事的掌柜,紧紧跟在王嵬龙身后。 近前一看,一名黑衣劲装大汉脸色灰败,两道虎眉配一张国字脸,面色虽黑, 但却给人一种刚正不阿的印象。 那大汉人虽昏了过去,但手中仍紧握着一把雁翅刀,刀尖尚残留着一丝血迹。 胸口的衣服已碎,显然是被人震碎的。 欧阳兄妹一见到那大汉,同时心头一震,惊叫道:“陈大叔!!” 王嵬龙一拨那陈大叔胸口碎衣,一个乌黑的如鸟爪似的掌印赫然现出。 “断肠鬼手!!”欧阳兄妹惊叫失声,互望一眼,心中寒意顿生。 王嵬龙一见那掌印,又听欧阳兄妹叫出的名字,更加证实,顿时怒火满胸,星 目神光射出,杀气四溢。 围观之人被他那杀气腾腾威仪四射的目光一扫,心胆俱寒,一眨眼,人就跑了 个没影,跑得慢的直恨爹娘少给自己生了双腿。 那掌柜被他目光一扫,登时吓得屎尿齐出,臭气熏天,两腿一软,跪在地上, 连叫:“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待店小二带着官差来此近前,拉起他,大叫一声:“掌柜!”他才清醒。这才 注意到那貌似仙童般的人物,但却王者霸气十足的少年,及他身后两男女早已不见 人影,连那倒地之人也了无踪影,心知被他们救去。 但回思他那足以杀人的目光,宛如地府阎王那般威势,心中兀自连打寒颤,直 念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不要再遇到那骇人少年。 那官差连问怎么回事,见他兀自惊惧不堪,一个劲作揖拱拜,心知问不出个所 以然来,也不耐久待,草草敷衍了事,回去交差。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