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玉如英夜起萧声动人心 杨正义路助孤女孝葬亲 岁月匆匆,三年时光转眼即去。这日下午,已是八岁多的杨程啸突跑进房门来, 叫道:“娘,外面来了一抱着个婴儿的奶奶。” 玉无悔满面惊喜道:“定是娘回来了,我出去看看。”于是快步出门,却见一 六十岁左右的老妪走了过来,但见她眉如秋月,眼似星光,云鬓藏冰雪,双耳挂宝 环,右手抱一女婴,左手则拿着一玉萧。 玉无悔忙迎上去,欣然道:“娘,你总算回来了,这些年可把我们盼得辛苦!” 玉如英也是满脸欢悦道:“这些年我也想你们!”然后又摸了摸杨程啸的头道 :“程啸,几年不见,你都长这么高了,外婆走时你才四岁,你还记的外婆吗?” 杨程啸疑惑地看着玉如英,又看了看玉无悔。玉无悔笑道:“程啸,快叫外婆, 你以前不是整天闹着要见外婆吗?” 杨程啸又看了看玉如英,笑道:“外婆,外婆快进屋坐。”边说边拉着玉如英 往屋里去。 玉如英笑道:“这孩子真是懂事。”然后就同杨程啸一起入房去了。玉如英坐 下身来,问道:“正义没在家?” “爹在后面石坝上练剑呢?我这就去叫爹。”杨程啸说完就向后门跑去,玉无 悔则忙去冲来一杯热茶。 少时,杨正义即来,见了玉如英,喜道:“娘,你总算回来了。” “我这一去就是五年多,却也该回来看看我的乖孙子了。程啸,快过来外婆好 好看看。” 杨程啸来到玉如英面前:“外婆,你怀里这婴儿是谁呀?” “对呀!娘,这孩子是哪来的。”玉无悔也问道。 玉如英左手把杨程啸搂到怀里,轻声道:“此事说来倒也蹊跷。我在回来的路 上,在江陵附近一大道旁看见一受上男子躺在地上,怀中还抱一婴孩。我忙上前扶 起他,却见他嘴角胸口全是鲜血。他语气微弱地对我说道:”好心…心人,救…救 这孩子吧!还…还有一个给…那魔头……‘话犹未尽,他就断气身亡。我抱起他怀 中哭涕的婴儿来,又在那男子身上搜察了一遍,除有少量银两外,其他什么东西也 没有。我把他就近埋了,然后就带回这婴孩来。“ 玉无悔点点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孩子也真是可怜,连自己生事都将不 知。” 玉如英又道:“我见她左臂有一朵针雕兰花,就给她取了个名字叫玉兰。”说 罢就翻开玉兰左手臂衣袖来,果见上面有一朵大指甲般大小的兰花,花雕得甚是精 细美丽。 杨程啸看了,欢道:“这花真好看。”说着就去摸了摸玉兰手臂,玉兰见生人 摸她,立即旺旺大哭。 玉如英忙拍着玉兰哄了哄、,她这才静下来。玉如英又道:“却不知那人最后 那句话是何意思。” “还有一个给那魔头…”玉无悔凝思片刻道:“那人口中所说的还有一个莫非 是指还有一个孩子?” 玉如英点头道:“莫非他是说还有一个孩子给那魔头抱走了?要是这样,那这 孩子难道是一对双胞胎。” “这倒是有可能,娘,你可知那男子是何来头,又是怎么受伤的?”玉无悔问 道。 “那男子不到三十岁,听他口音,却非中原人士,倒是有些像两广地带的人。 此人所受之伤非是一般,乃是被人用高深内力震伤,那杀他之人的内功,应犹在我 之上。” “一定是那林魔头,恐怕这江湖中除了他武功在娘你之上,再也找不到武功较 你高之人来。”杨正义道。 玉如英惊愕道:“林魔头,你是指‘天封堡’林尊南?” 杨正义点了点头道:“正是此人,我看玉兰的爹一定是他杀的。” “这不可能,林师弟的武功与我当在伯仲之间,他武功进展得再快,也不会有 这般内力。” 杨正义惊道:“林师弟?娘,难道这林尊南是你无量门人。” 玉如英点头道:“此人乃我四师弟,我对他很是了解,他不光武功没有这般高 强,更不可能做出这等坏事来。” “真没想到这林尊南竟是四师叔,娘,这次你可看错人了。这林尊南不但武功 在你之上,更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此人不但在三年前打死了我师父,近日更 是常去少林寺挑畔。” 玉如英面转忧伤,眼眶中竟是泪光盈盈,只听她怅怅道:“你师父和林师弟之 事,我前段时间才听说,没想到他果真去找了你师父。可他到少林去又是为何?难 道他与少林有什么过节。” 杨正义心中暗自犯疑,寻思道:“听娘言语,她好象以前就猜到了那林尊南会 去找我师父挑战,难不成娘知道林尊南与我师父之间的什么仇怨?”于是道:“娘, 这林尊南到底和我师父有什么过节?” 玉如英半晌不语,却见两行泪水从她脸颊滑落下来。玉无悔忙道:“娘,你怎 么了。”杨程啸小手轻请抚摸着玉如英脸庞“外婆,你怎么哭了。” 玉如英忙摇了摇头,强笑一下道:“外婆没事。”又向杨正义道:“那林尊南 去少林可是找玄空大师?” 杨正义见玉如英一听此事竟情不自禁掉下泪来,现在又故意岔开话题。知道她 心中定有难言苦衷,他也不想为难玉如英,就不在问此事。于是道:“是的,这林 尊南便是想与玄空大师在武功上较个高低,可玄空大师已失踪了十年,林尊南却也 没找到他。娘,你不是说林尊南武功和你不相上下吗?那为何当年我师父去败在了 他手下?” 玉如英摇摇头,轻喏道:“林师弟武功绝对不可能胜过你师父,一定是他使了 什么手段。”玉如英凝思半晌又道:“这也不可能,他绝不是那种使用卑鄙手段之 人。” 杨正义给弄糊涂了,犯疑道:“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如英一脸茫然:“我也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我敢肯定,你师父的武 功绝对在林师弟之上。” “好了,好了,别谈这些事了。我去弄几个好菜来,今晚我们一家子好好聚一 聚。”玉无悔笑道。 晚饭间,玉无悔给玉兰煮了一碗小米粥,把玉兰抱在怀里喂了起来。边喂边道 :“娘,这些年你都去了哪,却是杳无音信。” 玉如英轻叹道:“唉,我这些年一直都在一个叫‘无忧岛’的海岛上生活着。 我整天在那专研武学,心闷时便看看那些花花草草,或是对着大海吹吹萧。倒也过 得无忧无虑,很是安闲快乐。” 玉无悔点点头道:“那就好,只是娘你故身在外,却会寂寞,不如你以后别离 开我们,就住在百灵堡上。” 玉如英面转忧愁,轻轻摇了摇头道:“我还是在那无忧岛上更是习惯,我打算 此后把玉兰也带到那去,却也有个伴。 “那好吧!”玉无悔也不强求,又问道:“那小岛到底在何方?我和正义有时 间也可以来看看你。” “不用了,你们就在这百灵堡上安安心心把程啸照顾好吧!有时间我会回来看 你们的。” 饭后,玉如英道:“你们早些休息吧!我去后山散散心。”玉如英来到后山石 坝,坐到石凳上,呆呆看向远方。她拿起手中的玉箫,放到嘴边,轻轻吹了起来。 箫声顿起,回荡山谷,甚是动听。有一首《浪淘沙慢》为证: 但闻妙声轻回荡,宛如滴泉。调音变转,又如山溪涧水潺缓。柔情出,细雪芬 霏响。劲刚时,巨浪拍来,暴雨起。林间鹂啭,气势磅礴消烟。 缠绵,动人心寰,似生幽梦,满宇雀鸟停飞,息树悄入幻。鸣蟀羞收乐,猿狐 皆澹。鬼神情动,日月星辰醉,幽声联翩。 往事拥来,无忧岛上,痴人两相厮守。天何怜,曼期无长久,此时心已碎,今 生却无悔,情弦易断,弄箫更伤感。 玉如英一曲吹完,已是泪水满面,又是一曲……。 “正义,你听见没有,娘又在吹那首曲子。”玉无悔在床头轻问道。 “恩,今天娘好怪,我提到我师父和林尊南之事时,她竟流泪伤感,却不知她 到底有何心事?” “唉,她想告诉我们时自然会告诉我们的。”玉无悔叹道。 “对了,无悔,有件事我倒觉得有些蹊跷。我师父也有支玉箫,和娘那支一模 一样,我好像也曾听过师父吹过类似与娘吹的那首曲子,且和娘吹得一样动听,一 样感人。你说娘会不会和我师父有什么关系?”杨正义捉摸道。 “这怎么可能?你师父身在纯阳,是道人,怎么会和我娘发生恋情,别胡思乱 想了,快睡吧!”玉无悔道。 随后的每个夜里,后山谷前都会回荡起那曲美妙动听的箫声。 转眼两个月即去,这晚饭间,玉如英道:“正义,无悔,我打算明日离开百灵 堡。” “又是去那无忧岛?”杨正义道,“娘,你一个人在那岛上实在孤单,就别走 了。” 玉如英点了点头:“你们放心,有玉兰陪着我,我不会寂寞的。” “我要和外婆一起去。”杨程啸道,“我要照顾外婆。” 玉如英轻抚杨程啸头道:“你来照顾外婆了,那你爹娘谁照顾?外婆身体这般 好,武功又这么高强,谁敢欺负外婆呀!” 杨程啸想了想道:“那外婆你可要尽快回来教我武功哟!还有这小兰妹妹,下 次一定要带她一起回来。”玉如英当然都依依答应。 “那好吧!正义,明早你送娘下山,再到镇上去买些米盐回来。” “我也要去送外婆。”杨程啸道,“我都好久没下山了。” 玉我悔笑道:“那好吧,你和你爹一块去。” 闲话休提,且说次日绝早,杨正义和杨程啸在山脚送别玉如英和玉兰后,就来 到了不远的双河镇,准备买些米盐回去。 两人买好米盐,刚从市口出去,却见一小女孩在街旁痛声哭泣声音甚是凄切。 杨程啸忙上去关切道:“妹妹,你怎么了,为何哭呀?是谁欺负你了吗?” 那小女孩看了看杨程啸,又看了看杨正义,泪声道:“叔叔,求求你,可怜可 怜我,把我买下吧!” 杨正义忙半蹲下身:“小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给叔叔讲,叔叔会帮你。” 小女孩细肩不停抽动,幽咽道:“我……我爹死了,没有钱安葬,求叔叔帮我 葬了我爹吧!以后我愿意给叔叔当丫……丫鬟。呜呜。”小女孩痛泪湿襟。 杨正义一阵辛酸,轻轻抚摸着那小女孩的头道:“小妹妹,那你娘呢?” 小女孩用破布衣袖擦了擦鼻涕:“娘……娘嫌爹穷,在生下我不久后就跑了, 再……再也没有回来过。” “爹,帮帮小妹妹吧!她好可怜。”杨程啸拉了拉杨正义袖角道。两行泪水情 不自禁从他眼角流下。 杨正义心中好是悲怜,轻声道:“小妹妹,你爹在哪里?带我们去看看,叔叔 会帮你安葬你爹的。” 小女孩忙跪倒在地,感激道:“多谢叔叔。”正欲磕头,杨正义将其轻轻扶起, 道:“不用了,你快带路吧。” 不多时,小女孩便把两人带到她家,她家乃两间破屋,好是破旧。 三人进入屋内,那小女孩来到一破席面前,饮泣道:“叔叔,这……”说着就 指了指破席。杨正义蹲下身,轻卷起破席来,却见一具尸体,双眼未合,死相狰嵘。 杨正义长叹了一口气,轻轻合上死者的双眼,问道:“你爹是怎么死的。” “家里穷,没……钱交田税,税差来收……收税时和爹产生了口角,结果爹… …爹就给那帮人打死……死了,呜呜……” 杨正义一拳重重打在地上,直入到地面半寸多深,万分慎怒道:“这些人太可 恶了,比蛇蝎之心还毒。小妹妹,你且放心,叔叔会为你报仇的。” 且说杨正义去买来棺材,雇来杂工,不到二时辰便把那尸首安葬了。那小女孩 在她爹坟前痛泪不止,杨正义上前道:“小妹妹,你还有其他亲戚吗?” 那小女孩摇了摇头:“爹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杨正义沉吟道:“那以后你就跟着我们,好吗?” 那先女孩忙道:“叔叔,你出钱安葬了我爹,就已把我买下。我以后就是叔叔 的丫环了。” 杨正义忙道:“不不,我们是收养你,而不的要你当丫环,你懂吗?” 那小女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杨正义又问道:“小妹妹,告诉叔叔,你今年 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鸿翔,今年刚满七岁。” “我们走吧!”杨正义道。李鸿翔又点了点头,忙过去在她爹坟前再磕了几个 头,这才过来。杨正义左牵杨成啸,右手伸手去牵李鸿翔。李鸿翔愣了愣,抖抖索 索把她满是污泥的小手放到了杨正义手中。 杨正义来到镇上,道:“鸿翔,你饿了吧,我们去客店吃点东西。” 李鸿翔忙点了点头,又忙摇了摇头。杨正义知道她已极饿,只是从未进过客店, 才因害怕摇头。于是进入客栈,要了几个好菜。李鸿翔拿起筷子,却有些畏惧,不 敢伸筷夹菜。杨正义忙拍了拍李鸿翔后背,温和道:“鸿翔,快吃啊,别害怕。” 杨程啸也忙跟李鸿翔夹菜。李鸿翔这才慢慢吃了起来,却是越吃越快,后来竟狼吞 虎咽起来。杨正义心酸又起,叹道:“真是个命苦的孩子!”杨程啸则给李鸿翔背 拍了拍道:“鸿翔妹妹,你慢慢吃,小心咽着了。” 饭罢,三人边攀行上山,回到家中,已薄暮时分,杨正义把李鸿翔之事细细说 与玉无悔。玉无悔也很是可怜李鸿翔,忙去给她洗了个澡,然后再拿了两件杨程啸 的衣服给她换上,给她打扮了一番,却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玉无悔笑赞道:“好可爱的小妹妹,正义,我倒有一想法,不如我们就收鸿翔 当干女儿!” “好呀!好呀!这样我就多一个妹妹了。”杨程啸拍掌道。 “也好,这孩子这般懂事,我们正好盼一个女儿。”杨正义悦然道。 玉无悔笑道:“鸿翔,快跪下。”李鸿翔跪了下来,双眼疑惑地看着玉无悔和 杨正义。 “鸿翔妹妹,快叫爹娘呀!”杨程啸欢喜不胜。 玉无悔也道:“鸿翔,你以后就是我们干女儿了。” 李鸿翔却道:“叔叔,阿姨,我是你们买来的丫鬟,今生今世我都伺候你们, 报答你们恩情。” 玉无悔闻言,心下酸痛,眼眶泪起,她轻轻抚摸着李鸿翔道:“真是苦命的孩 子,叔叔阿姨却哪要你伺候,我们是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你以后就把我们当成你 亲爹亲娘吧!” 李鸿翔看着满面慈祥的玉无悔,又看看面色温和的杨正义,缩声道:“爹……。 娘……”说完竟“哇”一声哭了出来,呜咽道:“娘。”然后就一下扑入玉无回怀 中,玉无悔紧紧把李鸿翔抱在怀里,两眼泪涌:“我的好女儿。” 话语休多,第二天杨正义便带在李鸿翔,下山去找那几个害死李鸿翔爹的公差, 不提。 两人直致傍晚方才回来,玉无悔见杨正义眉头紧蹙,神色怅惘,忙关切道: “正义,事情如何。” 杨正义凄声道:“那几个人都给我杀了。” “唉,叫你别太冲动,你就是不听,看你这般气丧,定是惹上了官司了吧?” 杨正义摇了摇头:“我把他们引到一暗地的角落杀了,不会有人知道。只是…” “只是什么呀?你就说吧!” “我今日意外得知一噩耗,说是京城郯王府和腾王府都给皇上赦令满门超斩了。” 杨正义话语有些咽哽。 玉无悔一脸惊愕:“什么,你是说赵兄弟给皇上杀了。” 杨正义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道:“是的,听说是皇上查出义弟和他兄长赵宗旦 同广州府侬智商等人勾结欲蒙造反。所以他和腾王都处以满门超斩。” 玉无悔问道:“那郯王府上下都已遭不幸?” 杨正义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绝对相信义弟不会与侬智商勾结, 更不会欲蒙造反。一定是朝中奸人陷害他们兄弟。我打算明早即往京城,查看此事 详细。 杨程啸得知赵宗惠等人遇害后,也很是伤心难过,却是回想起了四年前和赵宗 惠、潘莹在百灵堡一起度过的那段欢快时光。 次日五更时分,杨正义便起程远去,不提。 自杨正义走后,杨程啸则天天陪着李鸿翔玩耍,逗李鸿翔开心。李鸿翔慢慢把 死去父亲的痛苦忘却。两人也是越来越亲密。 荏苒光阴,三年时光又去。这日,杨正义终是回来。重聚之时,欢喜无极。 当夜饭间,玉无悔痴痴地看着杨正义:“正义,你这一去就是三年时光,可把 我和两个孩子想坏了。你看你都消瘦了许多。”话语间,两行泪水悄悄划过她的两 腮。 杨正义一阵心酸,他轻轻拿起玉无悔的手,含情道:“无悔,这三年我没好好 照顾你和孩子们,真是愧对你们。这些日子可辛苦了你,你也消瘦了。” “对了,你快说说赵兄弟的事吧,到底是何人陷害他们。” 杨正义面带忧伤道:“你可知现今两广地带那个叫侬智商的反王,义弟被冤就 与此人有关。” 玉无悔点头道:“就是那自称仁惠皇帝的反王?听说他今年六月已占领了广西 邕州,攻破了横山寨。 “是的,四年前,皇上想试探这侬智商对朝廷的态度,于是就派义弟前往广州 府打探。义弟回京后,却给以曹俏为首的奸人污蔑,说他与侬智商暗中勾结,欲来 个里应外合,蓄意蒙反。三年前,侬智商之子侬应麟又曾前往京城暗地找过义弟, 皇上得知此事,更是相信那些奸人的话。在加那些奸人设计陷害,才至于义弟和他 兄长遇害。只是我实在无能,在京查找了两年多,也未曾找出义弟遭人陷害的线索 和证据来。” “这怎怪你,官场复杂,你非朝廷中人,怎懂朝廷之事。只是这侬应麟为何会 千里迢迢去京城暗找义弟呢?而着侬智商也确在三年前就开始造反,难不成义弟真 与侬智商有染。” “这绝无可能。”杨正义坚定道:“那侬智商造反时,打到哪就对哪杀抢掠夺, 无恶不作。义弟怎与这等人勾结?听说侬智商造反是因他独生子侬应麟在三年前去 找义弟后在归途中给人暗杀了。侬智商疑是皇上暗中派人为之,便要皇上有个交待。 可皇上怎去理会,于是侬智商一怒之下便自立大南国,不久有伐兵北上攻打大宋。 唉就因侬应麟之死,便引发战乱,却是苦了两广百姓。”杨正义叹道,“还好,整 个府到是有三人逃了出来,弟媳潘莹,吴兄,还有义弟和弟媳之子赵观。” 玉无悔忙问道:“那可知他们三人现在下落。” “我曾四处打听他们下落,却是杳如黄鹤,我还曾去过眉山苏荀家里,苏兄他 也曾暗查过此事,也是半无线索。” “但原他们现在能平安无事,这仁宗皇帝实在昏庸,不知听信了谁人奸言,不 仅害死赵兄,死后更是落下个图谋造反的罪名。”玉无悔道。 “我真恨不得一剑杀了这个昏庸的狗皇帝,也好为义弟报仇雪恨。只是我能力 有限,哪能斗得过朝廷。”杨正义恨恨道。 当夜无语,此后四人生活到也平静。岁月流逝,转眼之间,三年又去。此时杨 程啸则已是个十四岁多的少年了,却是这般模样: 两眉起黛,黑盈盈似漆刷。双眼生辉,光霍霍如星闪。面皮白净,唇红皓齿。 面皮白净生俊俏,聚乾坤之灵光。唇红皓齿含英貌,感寰宇之秀气。方口旁嫩须清 淡,燕颔下喉结微起。心志图宏,正气直扫四海凶人;血气方刚,侠风将除天地恶 棍。果然虎父无犬子,真是潇洒少年郎。 此时李鸿翔也已十三岁,但见她: 眉清目秀,瓜脸桃腮。两道弯月远山清,一对秋波碧水秀。瓜脸如洁玉,牡丹 蕊绽,桃腮似朝霞,芍药迎风。青丝凝翠斜插芙蓉花,冰肌如雪暗藏纤柔骨。外唇 启时樱桃破,玉舌动处香气吐。醉胸微起鹅黄绣衣,柳影袅娜粉红长裙。兰心依依 色色动人,玉立亭亭娇娇妖娆。正是:丽质花颜素娥下凡来,佳色美貌瑶姬到人间。 两个孩子已是初懂男女之事。这天晚上,两人来到后山坝上,正是那: 一轮冰蟾满,月移树动魂。几点光耀汉,星摇露散晶。 深壑祥云起,幽谷寒雾生。虫鸣仲秋夜,风送开怀情。 杨程啸右手轻轻握住李鸿翔玉手,微笑道:“鸿翔,今晚夜色好美。” 李鸿翔轻靠到杨程啸怀里,柔声道:“程啸哥,你说我们会不会像天空中那圆 月一样美好圆满。” 杨程啸双眼含情脉脉地看着李鸿祥道:“当然会了,我们会像爹和娘一样相亲 相爱的。我向天发誓,今生今世我惟爱你一个人,有天上圆月为证。” 李鸿翔甜甜一笑道:“我也是非你不嫁。” “我非你不娶,我们击掌为誓吧!”于是两人互击三掌,许下山盟海誓,然后 相视甜笑。 杨程啸突道:“对了,今日我和爹下山去买他寿宴所需的东西时,在街上看见 一对精美的玉佩,爹不注意时,我就买了回来。”边说边从怀里去出一对玉佩,但 见那玉佩面涂香油,边嵌琉璃,左雕一‘月’,右刻一‘日’。 杨程啸手拿玉佩,笑道:“这玉佩右刻一日,乃代表我;左刻一月,则是你。 日月相合便是‘明’,则代表今夜明月。以后每当我们看见这玉佩时,当想起这个 圆月下我们许下的山盟海誓。”说罢,杨程啸就把那块刻有月玉佩轻轻挂到了李鸿 翔颈上。 李鸿翔紧紧握着那块玉佩,轻靠在胸前,心如蜜糖滋润。 李鸿翔又靠到杨程啸怀里:“程啸哥,你对我真好。干爹干娘也对我这般好, 却不知是我那辈子修来的福份。” 杨程啸笑笑道:“傻妹子,我们不对你好,谁对你好呀!现在我们是一家人, 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 李鸿翔面转忧愁:“可干爹已给你定了亲事,他会不会反对我们相好?” 杨程啸坚决地摇了摇头:“我从未和那周铃妹妹见过面,两人之间根本就无任 何感情,这样死活拉在一起,我和她都无幸福可言。我是绝不会和她成亲的。爹也 是一个通情达理之人,我想他也不会那么狠心死活拆散我们的。” 李鸿翔沉吟不语,痴痴看着杨程啸。 杨程啸抬头望着天上圆月,轻叹一口气道:“只是爹却也不好向周叔叔交待。 爹一生重情重义,怎能失信于周叔叔,。唉,真是造化弄人。”杨程啸沉吟良久, “我们再过一段时间就把此事告诉爹娘。” “恩!”李鸿翔轻喏道。两人在石坝上一直坐到深夜,方才各自回房休息。 次日,玉如英也带着玉兰回到了百灵堡,此时玉兰已是一七岁孩童。长得好是 可爱。 不久,玉兰便和杨程啸、李鸿翔两人玩熟,杨程啸、李鸿翔对这活拨可爱的小 妹妹甚是喜爱。 此后几日,深夜后山谷前又响起了那美妙动听的萧声。 随后的日子里,百灵堡上下都在筹备杨正义五十大寿。 -------------- 玄幻小说精选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