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各自的三年 为生存而战, 为生存而不择手段。 这才是人生,朦如晨雾,短如红烛。倒下背影的路长而孤苦。 叶飞雪 那个梦已不再那么遥不可及,可我已经放弃。也许我真的不懂剑,可我懂得孤 独的苦处。不想,更不希望沾满了血腥与痛苦的野心追逐脏了我的衣服。手中的剑 停不住,它传送着麻木。难道我已经对剑厌恶?自己才能清楚的感触,平淡的活着 就已经很满足,因为没有多余的痛苦。 泰山的烈风,你是如此的软弱,有一个人比你更沉重的压迫着我! 西门无剑 过于温柔的眼眸,过于温柔的笑容,每一个行动都将我的心牵动。那些打碎的 温柔埋在心中成了永远的痛。 该把谁当作今生的知己呢?是那个为了看日落而从远方来这的人?他总是用一 种莫名的笑容看着流血的天空。似乎不懂有一天他也会像泰山的日落一样沉落。 风在逃,云在祈祷。风吹乱了云的发型,云却是一副故意找借口要风负责的表 情,又流下了爱恨交织的泪水。 杨九宫 我忍住哭,忍住孤独,忍住思念的痛苦。 穿上了那件与我生死相从的衣服,只影单行的走出,留下满满一屋的错误。只 能忍住哭,用冷笑来驱散孤独。 细雨绵绵,太阳的笑脸倒映在水面。云已从阳光下远离,继续随风飘零。就连 回忆也来不及记下那朵云,她正向相反的方向离去。思念沉淀下去,杀意又飘起。 火红的剑横截过地面,数十丈高的火焰喷礡出地面。 时间默默的推动着水花四溅的画面,直到它也逐渐沉默。河面倒映着云的笑脸, 她被太阳镀上一层金边。 一屋子夕阳,一屋子黄昏的光。 龙月残 悲戚的酒局庆贺着短暂的相聚,相见的笑脸预示着再也不见。 怕是最后一见,怕是最后一别。为何而见?虽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但却相逢只 能共此时。离别的伤逝,永远的只有追思。 没有人笑,心中的面具却在笑。 永远是一张快乐的笑脸,他要用这笑颜等待着面具的出现。 离别是为了相见…… 但愿…… 落下的剑,落在叶飞雪的眼前。“在下输了,叶先生,在下就任您处置了,以 前总以为自己可以打遍天下,看来这三十年是白活了……”他突然抬起头,却再也 找不着叶飞雪。 “刚才那个剑客为什么要认输?我看他一点伤也没有啊。”叶灵把汤端了上来。 “那只有一个原因,我高深莫测的剑法已经吓着他了。”“唉,还以为你有什么高 深的话要说呐,自吹自擂,不要脸。”杨九宫:“叶灵。”“嗯?”叶灵的足尖一 点一点的磨着地面。“你越长越好看了。”叶飞雪捏着嗓子插话。“九宫,对吧。” 杨九宫吱唔着:“不是啊……”叶飞雪:“喔?不漂亮啊,我还以为你这次来是迎 亲的呢。”“你怎么这么说话。”叶灵红着脸跑开了。 杨九宫:“其实,我这次是来告别的。”“什么?”“我先去了无剑那,他好 像也要去远行,我们向西走了一些路后就分手了,然后就到了这。”“无剑也出去 远行?”叶飞雪沉思。“让她等会吧。”“啊,什么?”“下次来的时候叶兄恐怕 要一个人过了。” 天已黑,两边的树叶依然绿得耀眼。四周是冷冷的空气,好像快要下雨。打开 了门,杨九宫看见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桌上的烛光晃得他睁不开眼。桌上有三 副碗筷,三盘菜。除了杨九宫似乎没有人会奇怪,换作别人可能已有人坐下来吃了。 “以前总是我在等你,现在却是你在等我。” 有泪打在桌边,以前的他为了一顿饱饭去偷鸡摸狗,去哄骗去杀人。现在的他 不是等饭而是被饭等。难道说浪子的生活结束了? 哽住,连话也说不出。 他也需要快乐的。 轻轻摇闪的烛光静止了,温柔甜美的笑着。 上天给了他一个机会,他拿得到吗?如果现在还不是时候的话,那就等吧,到 他真正拥有一切的时候。也许等不到,这太艰难了,可他无法一无所有的对待她, 无法给予她。离开好吗?又是这句话,这是杨九宫说的话?这是一个取人性命于举 手之间的他的话? 在逃啊,一切的奋斗不只是为了她,为了她能好好的为自己做一次饭吗?现在 就是如此,还少了什么?少了楠木桌子,少了黄金台烛,少了一栋华丽的房子。可 那些真的重要么,她真的需要么…… 暗夜。只有带着强烈的感情的时候他才会去喝酒。一次是与他们在海边,还有 一次是在这里。付钱,给东西,这是交易。付钱,杀人,这也是交易。杀人对他来 说没有一丝愧疚,有的只是数钱时的踏实感。我又可以活下去,不过是在那群捕快 中亡命。他认识了许苍天,这个只认钱的杀手,在他还是杨家大少爷的时候就知道 许苍天的性格。 “抬起你的头。”他的口永远也张不了多大。眼,手,心。这三点就能看出一 个人的智慧。眼中的光芒可以伪装,手上的特征却无法伪装。“你的手。”这双手 他看了很久,“你不适合练双剑。”“为什么?”“双剑注重防守,你的手腕很灵 活,练双剑太可惜了。如果有一天不练剑还可以去钓鱼。” 隔岸是火焰,尽情的燃烧在河的对面。“火焰……” 一种如血般的鲜艳满上了他的双眼。 风卷过街,也卷起了满天树叶。街上只有他一个人——西门无剑。这是京城, 可这街上依旧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栋房屋。两边都只有树,两丈高的,最常见的 树。只有他的影子,倒在大而冷的风中。这好静,因为欧王喜欢静。 欧王府。“江飘意死的这三年,我们终于找到了你。”“要我的头就拿去,为 什么要害叶灵。”“谁也不想杀你,而且还想你加入我们。”“你是什么东西。” 他并没有生气:“我就是朱莫天。” 大厅。朱莫天在这里,何琳玉也在这里,还有不少杂七杂八的人也在这里。 “这次叫大家来是要告知一件事情。更是宣布本王的一个决定,不知大家同意不同 意。”“王爷的决定属下自然遵从。”老人的眼又扫过西门无剑。“从今天起西门 无剑也是我们的一份子。”“朱莫天,你千方百计的用叶灵要挟我就是为了这个?” “是的。”“如果我不答应的话你就会杀死叶灵。”“是的。”“那么,我不答应。” “不答应?”欧王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何琳玉缓缓的说:“西门公子,这 江山是皇上的,天下万民也是皇上的,就连我们,还有你西门公子,也都是皇上的。” “这是东厂还是西厂。” 何琳玉捏着嗓子狂笑:“东厂西厂那些太监们呆的地方 怎么适合西门公子?这是由欧王直接掌管创立的新组织。”西门无剑:“它似乎该 有个名字。”欧王的笑脸完全不见,取代的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他的手指向西门 无剑的身后。 那有一副黑羽天鹰图,图上的老鹰坐在一棵巨大的枝头,张开双翼,瞪着眼睛, 一只爪弯成弓型向前伸去。紧闭着口,真正的鹰只有在飞翔的时候才会张口锐吼。 “宏门。”何琳玉:“现在决定了没有?”他不说话,他的沉默就是他的回答。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