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陈年旧事 李府的大厅之中,仍然点着几支红烛,烛影轻动,在深夜中显得异常安静。 李笑仍然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大厅之中,慢慢地喝着闷酒,似是心事重重,又似 在等待什么人,显得很孤独。 白天发生的事,令李笑坐立难安,即恼火又丧气不已,更多的则是担心害怕!‘苦 心城’的手段毒辣无比,且无孔不入,后果会怎么样? 先是后生小辈马枫,大呼小叫令自己大失面子,接着便是结义兄弟马昆仑,钱丰沛 使自己下不来台!随后,寿筵成了屠宰场,‘苦心城’的特使剑公子一伙人尽数被杀于 此! 还有,与剑公子同行的刀公子,忽然与两天胶神秘失踪,他,去了哪里? 更令李笑震惊和愤怒的是,家中仆人黄峰,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怪不得马老 四让他收留此人,难道是马老四另有阴谋? 消息是封锁不住的!犹如‘纸中包不住火,雪地中埋不住死孩子’一样,很快,就 会传遍武林的!也会传到‘苦心城’主耳朵里去! 那时,李府会怎么样? 枫林集又会变成什么样? ‘苦心城’已具备了称霸武林的能力!前段时间,震惊江湖的一系列劫镖血案,以 及那十三名年青高手的死,足以说明其可怕的程度! 能逃避的了吗? 又能逃到哪里? 李笑左思右想,也拿不定主意,他一杯接着一杯的慢慢的喝着,眉头紧皱似乎,悉 地忘记了时间! 突然,他全身一僵,烛光跳动中,李笑忽然发现,自己的对面,不知何时竟无声无 息的坐着一个人,正对着他轻轻地微笑。 “你--!”李笑差点儿跳起来,惊呼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因为,他已认出,那人正是自称‘张小虎’的年轻人。张翔眼中闪着光芒,闻言一 笑,“自然是走进来的!不过,我提醒你一件事,只要你一喊,马上就会变成一具死尸!” 李笑忽然打了个冷战!因为,他从对方的眼神中,发现了一种光芒!似是野兽的眼 睛,又似乎是某种魔力,刺穿人的心脏,令人心惊肉跳! “阁下想..... 想干什么?”李笑语气紧张的问道。因为,他知道此人的身手! 一刀就能杀了剑公子!这比什么都更有说服力! 震慑力量的威力在于,可以令对手不战而败! 张翔慢慢把破刀放到桌上,缓缓道:“你不用紧张!今夜造访,想请阁下讲一个故 事!” “讲故事?”李笑一怔,简直不相信自己和耳朵。 张翔点点头,“不错!想听你讲一讲,关于枫林集‘汉南四义’张、钱、李、马四 人结义的故事!” 李笑眼中光芒闪动,沉吟道:“这......!好吧!但从哪里开始讲起呢?” “那是你的事!”张翔话语依然冰冷,定定的道:“但是,一定要讲详细!”李笑 缓缓坐下,似是陷入往事之中,“当年,老夫才十八岁,闯江湖时,遇上钱三弟,马四 弟,仨人结伴游厉......” 他似乎努力的回忆“闻说江湖六大门派及正派人士,要联手前往终南山中,扫荡兴 风作浪的‘铁燕帮’!于是,我们三人准备去看个热闹!但尚未到达,就碰上了一个人 ......” “是谁?”张翔插言问道。 李笑看了他一眼“就是老夫的结义兄长,人称‘冲天一刀’的张金龙!” 张翔心中一动,但仍是面无任何表情地道:“接着往下说!” 李笑犹豫一下:“我们都是年轻人,且谈得甚是投机,一见如故!遂结拜为兄弟, 一道闯江湖!”一顿又道:“那时,张大哥的武功最好!颇令人奇怪的是,他常常突然 不见了踪影,又常常突然出现......!” 张翔忽然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才来此隐居的?” 李笑想了想:“我们四个人尚未到达终南山,就已听说‘铁燕帮’已灭了,然后, 张大哥又失踪,后来,他突然又找到我们,提议隐居田园,不闻江湖事!于是,我们四 人便来到这里居住下来,各自娶妻生子至今!” 张翔目光闪动:“刚刚隐居时,有没有了生什么特别的事?” 李笑忽然道:“阁下问这个干......”本来他想说干什么,但后面二字尚未出口, 就见那近乎圆了的破刀刀尖,已顶在自己的咽喉上。 虽然并不锋利,但依然让李笑冰冷刺骨,毛骨悚然。 张翔盯着他的脸,冷冷地道:“不许问!” “好......好吧!阁下是否把刀拿开?”李笑颤声道。见刀一撤,不由咽了口唾沫 :“我们干过几次劫富济贫的买卖,用余下的银两在此购置了田地,盖了宅院。当我们 三人成婚不久,仍独身一人的张大哥忽然又不辞而别!” 张翔神情冷漠,似是一块坚石,沉稳地令李笑心中发毛。李笑咽了口唾沫:“张大 哥虽然不辞而别,但留下一纸条说是回老家省亲。但是,这一去近半年年之久!回来后, 他带回一女子,说是他的妻子!当时,两人都受了极重的内伤,大嫂的伤最重,以至武 功尽失!”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都会武功?”张翔的语调,仍然阴冷沉闷。 “是的!”李笑点点头,看着这年青人“不但会,而且武功相当高明!不过,似乎 是同一门派的武功!” 张翔目光一缩,冷声道:“何门何派?” 李笑摇摇头:“不清楚!他们的武功极杂,无法判断!” “接着往下讲!”张翔又道。 李笑沉吟一下:“约莫过了半年时光,大嫂顺利产下一子,取名翱,字秋柏!又过 了数年,又添一子,取名翔,字雪松!此后,一直过着隐居田园的生活,不再问江湖中 事!” 张翔忽然问道:“他们的老家在哪里?” 李笑苦笑着摇摇头。 “那么--!”张翔沉吟一下“八年前,江湖中传说张家有一张藏宝图,你是何时 得知的?又是听谁说的?” “唉!”李笑叹了口气:“当年,小女到外闯荡,回来时所讲的!” 张翔心中一动,冷然道:“她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认识司马剑?” 李笑颇有些诧异,点点头:“不错!老夫也知道他少帮主的身份!” 张翔暗道:原来如此!眼中光芒大盛,大声说道:“在下明白了!那时,你并不甘 心李家寂寂无名,也担心武功高强的人侵犯!所以,对这门亲事你是求之不得!” 李笑怔了怔,但还是点点头。 张翔‘哼’了一声,接着又道:“当年,你跟他们走在一起,目的是想借助玄衣帮 的势力伺机抢夺藏宝图!同时,你还暗中指使你的女儿,靠近张家的人,以期得到线索! 对是不对?” “你怎么知道?你......你是谁?”李笑有些惊疑不定,惊异的道。 张翔的手握紧了黑亮的刀柄,冷声道:“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张家血案的 主要凶手!” “胡说!我怎会......”李笑刚想分辨几句,但却又止住。 因为,那把刀又顶在了咽喉上! 张翔“嘿嘿”一阵冷笑:“你不必讲了!还是由在下替你讲吧!当年,就在张府准 备寿筵的半个月前的一个夜里,你到张府以女儿怀有身孕为由,索要财宝来平息此事! 不过,你知道张家不可能有那么多财宝,必定就会去取藏宝!可惜,你失望了!对不对?” 李笑似是惊呆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听张翔又道:“你一计不成,并没有死心!当阁下发现枫林集上神秘人物突然增多 时,你就在寿筵的前一天夜里,下了杀手!那一次,你在明处,安排玄衣帮的人在暗处 伺机行动。当时,你仍以谈女儿私事为由,将张......张员外骗到张忠的房间,并趁其 不备之际,突然出掌击其前胸,令他重伤瘫倒在床上!因张员外不答应你的条件,你就 杀了他!与此同时,玄衣帮的人则擒住其大儿张翱,并杀了所有家丁及丫环女佣!但是, 因为世上根本没有什么藏宝图,所以张翱在严刑拷打之下,仍说不出什么,然后,你就 杀了他!当时,你心中还有一份侥幸,还可以在张家‘傻二少’身上,慢慢套问出一切!” 李笑眼光闪动,惊道:“你......你如何知道的如此详细?” 张翔‘嘿嘿’一阵冷笑,:“阁下认为无人知道吗?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 为!” “你......难道是......”李笑怔怔地望着他道:“是雪松贤侄?!” 张翔微微点点头:“正是我!不过,从七年前,就不再是什么贤侄了!”“你...... 你真的没死?”李笑惊讶地问。 “难道--?”张翔依然毫无表情,话语冰冷:“难道你盼我死了不成?” “不!不!”李笑连连摇头道:“苍天有眼!张大哥家中仍有后人!” “恐怕令你很失望吧?!”张翔沉声道。 李笑急忙道:“贤侄不要误会!刚才你所说的,也不完全是那么一回事!”他不想 再说,可是咽喉上的刀轻轻一动,一股阴冷的寒气迫得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张翔盯着他,眼中光芒闪动:“还是听我说,你在前院中杀了人后,又到了家母的 住处。因平素互相来往,家母并没起疑心,被你下了毒,遭了你的暗算!之后,你进入 内室翻东西。不料,刚翻动几下,被外屋打斗声惊走。不过,你并不知道外屋与打斗的, 会是‘血影圣刀’秦天?” “啊--!”李笑惊呆了,心中怦怦直跳,他真没想到会是秦天! 张翔见其表情,眼中光芒更盛:“第二天,你又装模作样的与钱三叔,马四叔三人 一起到张府,‘共同’发现了惨祸,为自己开脱演了一幕戏!” 李笑刚想说什么,猛觉刀尖顶进脖子的肉中,一丝痛疼,使他又咽了回去。 只听张翔那冷冷的语调有些异样:“你发现张忠床前晕倒的我!立时,你想到了一 个绝妙的主意,马上从我靴筒之中,抽出那柄短匕,扎在家父原先的创口上。然后,再 让钱、马二人来看,以证实是我下的毒手!再后来,到了张家祠堂之中,发现疯了的家 母。但是,你的毒已经使她六亲不认,所以才堂而皇之!之后,证实我所说的地下密室, 你又伙同钱、马二人故意讲报仇之事,想诱使我交出子虚乌有的藏宝图!也许,你并没 有料到,我居然醉了。无奈之下,没有了办法!起初,李福出手折磨于我,在下认为他 是被人收买或者他是隐身李府的江湖人,可现在我明白了,是你指使李福做的,对不对?” 李笑脑门上滚下冷汗来:“贤侄,你听我说!刚才你所说的,仅对了一小部分!我 没有杀过一个人,刚......” 张翔打断道:“不用解释!”他脑海中忽然想起马昆仑说的话:“......李老二的 女儿嫁给司马剑后,老夫才明白上他的当......!”遂冷哼一声道:“我刚被人劫走, 你立刻设下圈套,故意让玄衣帮的人捉住你们四个人,当然,钱三叔,马四叔二人是蒙 在鼓里的!在那座桥上,我因为不知前因,而甘心做了人质!也许,在‘拥翠山庄’我 在地牢之中受酷刑时,你父女二人正是座上客呢!”说完,眼中光芒更盛,脸孔突然变 得狰狞恐怖。 “贤侄!”李笑叫道:“你父武功比我高出许多,我又怎能杀得了他?而且,我的 内功也不可能杀得死他!当晚我去张府时,是独自一人去的!” “噢?”张翔一怔,任他说下去,手中的刀稍稍后撤。 李笑咳嗽一声:“子夜时分,我跳进张府大院之中,见到一地尸体,大厅之中,令 兄秋柏已死,而你父亲已奄奄一息!是我背他到了张忠的床上......” “什么--?”张翔不由一呆:“也许,家父见你夜行人打扮,你为了保密而杀了 他!” “不--!”李笑大声道:“令尊的确身受重伤,胸骨震碎,是他让我刺他,免得 再受痛苦折磨的!” 这一次,张翔真的呆住! 如此情形下,李笑该不会说谎话!难道是真的如此?忽然,他又想想‘神医怪杰’, 在弥留之际说的话:“令尊胸骨震得粉碎,显然是绝顶高手所为......” 李笑绝没有那样深厚的功力! 司马剑,常青也没有! 假若是李笑偷袭的话,也应该用剑,不会是用掌的! 难道,另外有人下的手?在李笑之前? 他,又是谁? 突然,张翔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一种阴冷的如被毒蛇盯视的感觉,心中暗叫: 不好!有危险! 他一手握刀,深身放松,去感觉危险的来源。可是,来自何方呢? 忽然,他嗅到空气中,有一种淡淡的,微甜的香味,接着,便是一阵晕眩。 他的手猛然握紧了刀柄,但是,眼前一黑,人软软的瘫倒地上。 “哈......!”李笑突然大笑着站了起来:“傻小子!老夫发现你很聪明推断八年 前的事,竟如眼见的一般无二!只可惜,你还是落在了我的算计之中了!哈哈哈!” 说完,他绕过桌了,提起张翔放到椅子上,连点他几处穴道。然后,喂了一粒解药。 过了片刻,张翔慢慢睁开了眼睛,但是,已经默然无神。他缓缓问:“你点了我的 穴道不成?” “不错?”李笑说着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平素死板的脸上已堆满了笑容:“七、八 年不见,你的人到变得聪明了!” 张翔木呆呆地坐着,似乎是无可奈何地笑笑,低声道:“我本来就不傻!只不过, 是你们把我当作傻瓜罢了!” 李笑怔了怔,笑了,忽然道:“其实,你刚才仅说对了一小半!” 张翔目光散乱,喃喃问道:“难道我判断错了吗?难道不是你与玄衣帮的人所为?” 李笑叹了口气,怪异的脸上,也有一丝茫然,回忆道:“当年,惨祸了发生的夜里, 我进了张府之后,确实看到一地死尸,横七竖八,鲜血淋漓!当时,你父亲坐在大厅的 椅子上,说道:‘贤弟,你来晚了......’我忙把他抱进张忠的屋中,放在桌上,你父 又说:‘......来个痛快吧!我已不行了......’于是,我才用剑刺进他的心脏!” 张翔眨了几下眼睛,似乎更加无神,呆呆地问:“还有哪些不对?” 李笑又道:“待你父咽了气后,我搜进二和后院,后院中也是一地尸体,唯独你母 亲没有动静,也没有人影,只有灯光摇晃!我蹑足屏息潜了过去,只见你母亲伏在桌边, 似是睡着了,忙轻轻推开门进去,在屋中查看了一圈后,并没有什么发现,想去内室中 搜搜看。” “难道我母亲没有听见?”张翔忽然插言问道。 李笑冷笑了一声:“令慈武功尽失,如何能听到?况且,老夫轻功虽不是一流,却 也不差!”一顿,又道:“不料,你母亲睡梦中一动,打落了桌边的茶碗,人也被惊醒, 见我站在屋中,她猛得站了起来,叫道:‘你......李兄弟,你怎么进来的?’我见她 发觉,忙撒出‘疯心散’,这样,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案发的当夜我曾进过张府的事!” 张翔散乱的目光突然一凝,冷然问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这一次,轮到李笑大吃一惊了。 半晌,才喃喃道:“想不到,你竟然如此聪明!居然猜到‘李笑’不是老夫的名号!” 张翔忽然叹了口气:“普天之下,只有唐门才精于用毒!‘疯心散’也是唐门之中 所独有!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姓唐才对!” “啪!啪!啪!”李笑不由鼓起掌来,连声道:“不错!真不错!居然能猜到我姓 唐!高明之极!佩服!今天老夫才发现,你不但聪明而且绝顶!” 张翔淡淡一笑,“并不是我聪明,而是因为,你太傻的缘故!” 李笑不怒反笑:“既然你已猜到老夫的姓氏,也就让你做个明白鬼!老夫的确是唐 门中人,是唐门大当家的第六个孙子,姓唐,单名一个杰字。因年少无知做错了事,被 家法除以极刑。伺机逃出后,隐名埋姓,将绰号‘笑里藏刀’的前两个字倒过来,就成 了枫林集的李笑!为了逃避家人的追杀,将原先圆胖的笑脸,成了如今一副永远都死板 的脸孔!” 张翔长出一口气,问道:“那么,先前你所说的结交一段,也是假的?” 不料,李笑摇摇头:“都是真的!” 张翔一怔,诧异地道:“既然你们结拜,又为何会不知家父的底细?” 李笑仍是摇头:“老夫也曾暗中查过,却没有查到任何线索!的确不知令尊是何来 历!”一顿又叹道:“仿佛,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过,老夫也曾猜策,他的名字是 假的,所以也无人知其来历!” 张翔没有搭话,心中也是一动,难道爹爹的名字,真的是化名?那么,他的真名叫 什么呢? 半天才问道:“关于藏宝图,难道你一点儿也不知是真是假?” 李笑点点头。 张翔叹了口气:“原来,你也是被人所利用了!虽然,张家灭门惨祸中,你并没杀 害任何人,但毕竟下过手!也就是说,你也是凶手之一!” 李笑忽然大笑:“那又怎样?” “我会杀了你!”张翔一字一顿地道,眼中光芒闪动。 “哈......!”李笑仰天大笑:“其实,当我一与你照面时,就怀疑你没死!但是, 七年前,你瘦小矮弱,七年后,变得如此高大强壮,一直无法把这两种印象融合在一起! 同时,不知你无法练武的怪病是否痊愈,也不知武功如何!所以,老夫一直没有任何表 露。但是,老夫算准,如果是你,今夜就一定会来老夫这里!”“哦!看来,我还是落 在你的算计中了,对吗?”张翔苦笑着问道。 “那是自然!”李笑站了起来,洋洋得意地道:“俗话说:姜是老的辣!这话没错!” 说着,他看着门外:“此刻,已快五更天了!到了送你上路的时候了!”说着,伸 手一拍桌面,桌子横的一面上突然露出剑柄,他握住剑柄抽了出来,寒光闪动,剑尖已 指向了张翔的胸口。 张翔的脸上,竟然浮起一股笑意:“李......不!唐二叔,难道你真要杀我?” “当然!”李笑狞声道:“要怪!只能怪你知道的太多!而且一再坏了老夫复仇的 计划!令老夫无法报唐门赠我的两拳,一剑之恨!”说着,迈步向前,挺剑刺去。 这一剑很慢,对一个被点了穴道的人,根本也不用着快!所以,李笑慢慢刺出,正 准备好好享受一下杀人的滋味。 张翔毫无惧色,脸上仍挂着淡淡地微笑,定定地看着那握剑的人,眼里忽然射出一 缕奇异的,碧绿的幽光。 李笑愣了一下,一咬牙用力刺去。与此同时,他似乎看到,端坐的张翔眨了一下眼 睛。 突然,李笑觉得剑刺空了,然后,就觉得咽喉之下多了一物!定眼一看,不由呆住。 顶在咽喉之上的,竟然又是那把破刀! 张翔站在一边,手中握着黑黑的刀柄,正看着他笑。 “你......你......”李笑犹如活见鬼一般,吃吃地道:“你的......穴道?”他 想不通,一个被点了穴道的人,怎么能动? 张翔轻轻一笑:“唐二叔,小侄忘记告诉你,我没有穴道!” “没有穴道?这......这怎么可能?”李笑惊恐万分,恐惧地道。 张翔叹口气:“严格来讲,这全是拜你所赐!若没有你的指使,我怎会尝到毁穴之 刑的滋味?又怎会过上七年野兽一般的日子?所以,再见--!” 李笑,不!是唐杰!他刚想说些什么,可惜,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因为,那把刀刺进了其咽喉之中。 在那里,开了一个小洞! 这一个小小的洞,就把他送进了地狱!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