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伤情 “绝对不行!”不同的地方有两个人异口同声。 “珞瑶怎能嫁个呆子!”山顶上,完颜洪杰道,“看来,我得想些法子了!” “赵极不能娶黄珞瑶,绝对不行!”天玄阁内严紫薇亦道。 “这已是不争之事实,公主,凭你一人之力,你又如何能改变得了?算了吧!” 青衣老妇道。 “我一定要试试。”严紫薇道。 “对对,就是这些东西!快点儿准备好!”赵极过目着一份清单,不断吩咐道。 “是,王爷,小人这就去!”管家躬身道。 “师兄,你可真忙啊!”秦泰见此,不由说道。 “唉,你也知道的,我的父母过世的早,所以这些只得亲力亲为了。” “看来,成亲也是一件挺累人的事儿!” “我忙得也挺开心的,等你到这天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是吗?殿下不生气了吗?” “她哪能生我的气呢?” “她说的?” “我想应该是的。” “师兄,你就这样有把握?” “我对她如此好!她应该也是这样对待我吧!” 秦泰听罢此语,哑然失笑:“原来如此!” 秦泰见赵极忙碌着,便信步走到书案前:“师兄,最近有看些什么书啊?” “看书,我不喜欢啊!” “咦,这是什么?”秦泰发现一旁有个杏花小笺,展开一看,上面有一行娟秀 小字:今夜申时,湖心小驻一聚。落款为:紫薇。“师兄,紫薇约你啊!” “你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哪里还有空呢!哦,巳时?她约的时间快到了,要不 这样,你代我走一遭,告诉她我不能赴约,请她见谅,如何?” “师兄,她约的是你,可不是我,这样不好吧!” “就这样说定了,拜托,拜托!” 秦泰沉吟了一会:“也好罢!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多谢!” 低垂的轻纱随着夜风轻轻舞动,湖上升起了水雾,湖心小驻笼罩在一片迷蒙之 中。一派悠然胜景。 “为什么,他还不来?”严紫薇斜倚桌沿,半带醉意地道。为了今夜的相会, 她一改平日里清雅的装扮,换上了一袭淡红色的大袖,配上月白的长裙,细细地上 了些妆,人面桃花,又渲染了些许酒意,更添得几分妩媚。 “严姑娘,严姑娘在吗?”却是秦泰到了。 “怎么没人?难道说走了不成?”秦泰自语道,边走边看。忽听里面有动静, 急步向里。 “赵极,是你么?”严紫薇听有人声,问道,醉意中仿佛看到一个人影走向她。 “哦,严姑娘,原来你在这儿,赵极让我告诉你一声,说他不能来赴约,对不 起了!”秦泰完成自己的任务,转身想走。 “别走!”严紫薇一把拖住他,投入他怀中,“赵极,别走!” 秦泰一时措手不及,却暖玉温香抱满怀,一股香甜之气溢满胸臆,何等旎逦风 光。“完颜紫薇,说起来你也算个美人儿,为了个赵极,何必如此!”那秦泰并非 柳下惠,如何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意马心猿,…… 柳丝长,春雨细,花外漏声迢递。惊塞雁,起城乌,画屏金鹧鸪。 香雾薄,透重幕,惆怅谢家池阁。红烛背,绣帏垂,梦长君不知。 次日清晨,定陵王府。 “王爷,青城来信了。”管家递上一封信。 “哦,看看他们几时能来参加我的婚礼?”赵极展信道,越看脸色越沉重, “什么?青城有大事发生,催我急返青城。” “可是,王爷,那这件婚事该如何啊?” “你帮我继续操持,我那个师父向来听风就是雨的,我回去看看什么事,去去 就回。”赵极道。 “那要不要老奴去知会公主殿下一声呢?” “小事一桩,何况我去去就回,何必再惊动她呢,就无须告诉她了。” “老奴遵命!” 青城。 “不知师父唤弟子回来所为何事呢?”赵极问道。 “听说你就要与沁幽宫公主成亲了,是吗?”青城掌门红叶道。 “正是,弟子不久前还来信,想请师父与师叔们去观礼。” “为师现有一重任要交付与你。”红叶严肃道。 “师父有所差遣,弟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为师想将青城掌门之位传于你,由你继承我青城一脉。” “啊,弟子阅历尚浅,怎能担此重责,更何况我与珞瑶已有婚约,我不能有负 于她。”赵极推辞道。 “众弟子何在?”红叶喝道,“将继任掌门送往静室清修,待七日后举行继位 大典!” “师父,不要……”赵极还想说些什么,但人已被同门架起,送往静室。 流云道长望着赵极被架往静室,长叹一声道:“师兄,我们如此做法,会不会 太过分了些?” “唉,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我身中剧毒,但直至今天还查不出来是什么 毒。我的死生事小,但青城绝不能落入奸小之手,我本想传位于三师弟,但你也知 道我们的这位三师弟醉心于武学,不理世事,如今又在闭关中;而你又一向闲云野 鹤惯了,不喜拘束。退而求其次,只得传位于赵极,这孩子虽说单纯了些,但好在 他宅心仁厚,由他接掌青城,你我都可放心。不过,师弟,你若有什么好人选,不 妨提出。”红叶道。 “师兄所言甚是,我也有同感。对于他,就当作历练罢。”流云道,“虽说我 只有秦泰一个弟子,他心性聪敏,本应向师兄推荐此人,但我忧心,他聪明反被聪 明误,故未向师兄提及。” “师弟,其实我让赵极担任掌门,亦存有私心。我不想让他娶沁幽公主。” “哦?师兄,这又是为何?” “沁幽公主此人城府既深,做事亦太过绝情,你难道不闻她囚父鸩母屠弟之事 么?对于此种人,还是敬而远之的为好,赵极的品性你我亦是深知,他太过纯良, 我不想赵极的一生,因她而毁!”红叶说出心底话。 “师兄的顾虑也不无道理,只是希望赵极能明白我们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 他好,才不会辜负我们对他的一片苦心啊!” 四川唐门 “檀大哥,你身上的毒可清了?”珞瑶问道。 “唐门果然是毒中圣手,已然全清了。”檀羽冲道。 “妹子,听说你快成亲了,恭喜恭喜!”赫连清风喜洋洋地道,“可真是双喜 临门啊!” “双喜?”珞瑶不解道。 “对啊,唐门也有一桩喜事呢!” “唐珏,你也要成亲了?”珞瑶转身问唐珏道。 “我?哪有这么快,是我的三妹唐琳。不过新郎你也认识。”唐珏道,望着珞 瑶,心中不由一痛,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有你珠玉在前,任何女子 在我眼中不过是庸脂俗粉一般,成亲?难啊! “哦,我也认得?”珞瑶好奇道。 “不错,正是区区在下我!”从屏风后转出一人。 “慕容剑荻!怎么会是你呢?”珞瑶见到来人,失声叫道。 “天下事无奇不有,怎么不会是我呢?” “殿下,还记得你曾我为何会唇语么?正是因为我三妹,她幼年时曾遭变故, 从此不再言语,故我学会唇语,与她相谈。这慕容不知何时竟结识了的三妹,一来 二去之下,三妹之顽疾竟不药而愈,所以他才成为我的妹夫。”唐珏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只是不知剑荻是如何成为大夫的呢?”珞瑶幽幽地道。 “哈,可能是上苍怜我一片痴心,而特意开恩的罢!”慕容剑荻吹嘘道。 唐珏看到珞瑶神色有些不定,于是开言道:“殿下远道而来,想必是有些累了, 我们就不打扰殿下休息了,我们先出去罢。” 众人纷纷告辞。 “殿下,……”花含烟欲言又止。 “蹁跹,去把箱中的那个描金盒子取来。”珞瑶吩咐道。 “含烟,你跟着本宫多久了?” “含烟自十四岁入宫,就一直侍奉殿下,如今亦有十二年三个月零七天了。” 花含烟道。 “你记得倒清楚。这十几年来,委屈你了!” 花含烟一听此言,急忙下跪:“殿下,何出此言,含烟能跟着您,是含烟的福 气!” 珞瑶伸手扶起花含烟:“我五岁时你就一直在我的身边,这些年来,一直为我 提心吊胆,我说的是真话,别打断我。我也明白你的苦衷,其实你也应该为自己打 算一下了。我并非无情之人,只是为求自保,我不得不心狠手辣。” “殿下!”冷蹁跹已取来盒子。 “去打开来看看罢,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嫁妆。” 花含烟依言打开了盒子,里面装着夜明珠一对,南海明珠十二颗,凤钗一对, 玉镯两双,银票一摞,其余首饰若干。花含烟看罢,已是泪如雨下,复又跪下道: “殿下,我不离开您!” “好了,起来罢。”珞瑶道,“自己得不到的幸福,总希望他人能够得到,不 是么?”顿了顿又道:“盒子里还有一面玉牌,若是在外面有了什么难处,就回来 罢。……你走罢。” “殿下……”花含烟复又叩首道:“殿下大恩,含烟没齿难忘,今日就此拜别, 愿殿下保重!” 深夜,唐府花园。 珞瑶一人漫步其中,月色凄迷,星光暗淡,似为天下伤心人而黯然神伤。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 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日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 相思泪。“珞瑶低吟。 “你若是不愿,又何苦为难自己!”一人接语道,却是唐珏。 珞瑶望着他,却是一笑,“你不是我,如何知我心意。” “我只怕你至今仍未明了自己心意。” “难不成我自己竟不知我的心意,反而你会知晓?” “……”唐珏默然,低了一会头后言道,“只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说罢转身离去,只留珞瑶一人依旧伫立风中。 “你说什么,赵极要接掌青城掌门之位,岂有此理!”珞瑶看罢青城发给唐门 的武林贴大怒道。 赫连清风不解道:“他要担掌门,岂不是要出家,那妹子怎么办,这个赵极如 何这么糊涂啊!” “不行,我要亲自上青城,问个明白!”言犹未绝,人已不见。 “殿……”事出突然,唐珏一时未及时制止。 “殿下去青城了,怎么办?”冷蹁跹担心地道。 “备马!”唐珏吩咐道。 青城与唐门处在地相距亦不算太远,骑马半日的路程便可到达。 青城山脚下。 唐珏拦住一个小道士:“你可曾见一个穿着明黄色衣裳的姑娘上了青城。” 那小道士却依旧未从不久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直至唐珏扇了他几个巴掌,才 断续说道:“有,有……” 三清大殿中。 “赵极,为师现在就把青城掌门之位传位与你。请各位武林同道作个见证。” 来青城参加观礼的少林首座虚实和尚率众道:“今日,我辈得以见此武林盛事, 甚为欣慰,青城后继有人,实乃武林之福,善哉善哉!”余众纷纷附和。 “赵极,接掌门令剑!”红叶道。 “师父,……”赵极在静室中被关了几日,众位师弟又纷纷游说于他,只是把 珞瑶之事加油添醋说了一遍,却是赵极闻所未闻的,几日来,他的脑袋中已是混乱 一片,心底中不愿承认珞瑶的绝情,但众师弟所说的又为何如此有根有据,瑶儿啊, 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恍惚中,伸手接过了掌门令剑。 “赵极,你对得起我么?”珞瑶已至。 “什么人?敢到三清殿中喧哗?”秦泰躲在人群中,已望见珞瑶却故作不识。 “三清圣殿,何容屑小喧哗!与我轰了出去!”流云喝道。 青城众弟子纷纷拔剑:“布阵!”余人退避角落。 “正反两仪阵!”珞瑶一见阵形展开,便一语道破。 流云一愣,心道:此女子不可小觑啊! 珞瑶身形一转,一柄软剑已在手中,剑身细长,微泛紫光。这是珞瑶首次使用 兵刃。静似处子,动若脱兔。剑光闪处,众多青城弟子已来不及回击,已被击中手 腕,拿不住剑,阵形出现缺口。流云手一挥,又有弟子补上。 珞瑶一见,心中有气,不知死活的东西! “破阵!”珞瑶手中剑光一闪,明黄色的衫儿飘然,“那罗无双华!”珞瑶轻 叱一声,剑气幻作一道道剑华,直刺而去。 众青城弟子不敌,多数已倒地,那观礼的众武林人士,见珞瑶如此了得,发了 一声喊,一起围攻上来。 面对如此大的压力,也不见珞瑶如何吃力,依旧神态自若,那武林众人却暗自 叫苦不迭。 那虚实和尚猛然醒悟,喝问道:“你这女子,与姑苏慕容有何关系,怎会慕容 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功夫?” -------- 中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