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劈空掌 第四天,我依然早起打了三圈太极拳,看看还有点时间,又练了一会儿五禽戏。 那个什么八段锦,人家才不要动它呢,谁让它有那么啰里啰嗦的口诀来着,总 之是不讨人喜欢东西,一边呆着去吧。 好不容易把大长老给盼了来,只见他右手拎着张花梨木的高凳,左手拿着个铜 制的烛台,摇摇摆摆地走了进来。我赶忙接了过去,按照他的要求把凳子放在大厅 的中央,再在上面摆好烛台,然后退到离烛台两米远的地方,站在一边静候大长老 的吩咐。 大长老先走上前去,把烛台上的红蜡烛点燃了,然后回到我的身边,示意我仔 细观看。只见他抬起右手,四指并拢,拇指弯曲,把手掌竖起来绷紧了,然后冲准 红烛上的火焰,凌空劈下,那远在两米之外的烛火竟应手而灭。 哇,简直是太神奇了,人家当然要学了,快点上蜡烛,让人家也试一试嘛。 大长老哈哈一笑,果真走过去重新点燃了红蜡烛,我学着他的样子,作势一劈, 却见那火焰居然纹丝不动,连晃都没晃一下。 唉,这劈空掌还真不象看起来那么简单,剩下的几天想必又要闻鸡起舞了。 大长老很耐心地把劈空掌的功法给我讲解了一遍,原来劈空掌又名八卦吸魂掌, 需有深厚的内力做基础,以意屏气,发气伤人,练至极处,可开碑碎石,十米之外, 取人性命。通常分为两步功法,须依次练习,由于我以前内功已有了一定的成就, 直接从第二步功法开始练就可以了。 见我跃跃欲试,大长老不放心地问道:“你知道劳宫穴在哪儿吗?” “当然了,握手成拳,中指指尖所点处就是。”早在给果子狸治病以前,我就 已经把经络穴位背得滚瓜烂熟了。 我暗自运气于掌,把烛火当作靶子,不知疲倦地尝试着,练了有一个上午,火 焰总算开始随着掌风摇曳晃动了,看着已经取得的成绩,我不觉有点沾沾自喜起来, 趁着大长老不注意,我变掌为拳,猛地弹出一指,咦,还真管用,烛光竟然甫的一 声熄灭了。 我拍手叫道:“快来看呀,成功了,成功了。” 大长老听了,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个法子用来隔空点穴倒还不错。” 糟啦,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还得老老实实的从新开始。 直到月上柳梢的时候,也仅仅是让蜡烛上的火苗晃动的更猛烈了些而已,看看 成功无望,只好意兴阑珊地先睡了。 练了一天的劈空掌,眼前尽是海棠红般朦胧的灯焰,连梦中也是一片烛影摇红。 第五天早晨寅时起身,我也不管什么五禽戏,太极拳了,一来到练武大厅就依 照大长老所传授的功法,面南立定,意想天之真气从百会穴吸入下行,地之真气从 涌泉穴吸入上行,一青一黄两股真气缓缓聚于丹田,做起劈空掌的基本功来。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就觉得有白色的气流从丹田处升起,上行至胸口的膻 中穴,继而一分为二,沿两臂到达双手之劳宫穴,这时,我举起手掌用力劈下,聚 在掌心的真气也随之急吐,猛地射向远方的烛台,火焰还没有来得及点燃,无意中 竟把台上的红蜡削去了小半截。哇,好棒哟,这次真的是成功了。 等大长老来了,我兴高采烈地点上烛火表演了一番,果然不出所料,红焰被轻 松地扑灭了,底下的蜡烛也连带着遭殃,被从中劈成了整齐的两片。 大长老点点头,微笑着说:“进步挺快的,不过发掌时要注意一下力道,今天 不用再劈火烛了。” 说着,他走过去撤下了烛台,从怀里掏出一段茶杯口粗细的青竹,放在了凳子 上,然后走回来示范了一下,轻轻一掌就把竹筒一劈两半,下面的木凳却完好无损。 他上前把其中的一半竖起来,令我对着练习,我用力劈了一掌,只听啪的一声, 青竹片迎风掉在了地上,我兴冲冲地拾起来一看,嘿,上面居然完好无损,连个印 迹也没有留下。 人家又不想学劈柴,为啥要做的这么讲究?家里没柴烧的话,干脆拿把刀来, 人家帮你劈好了。 一天下来,不是把竹片劈飞了,就是把竹片推倒了,跑来跑去地拣起扶正了无 数趟,也没有练出个子丑寅卯来,梦里自是绿竹猗猗,清影珊珊。 因为烦透了那个劈柴功,第六天早晨我睡了一个美美的懒觉,磨磨蹭蹭来到练 武厅时,大长老已经等候多时了。 大长老没有责怪我,反而露出一抹理解的微笑,随即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把五彩 的能量石,递到我的面前,柔声说道:“听说你的小幻兽再过两天就要出世了,也 不知道它是什么属性的,需要哪一种魔法晶石,这些东西我也存的不多,好在各种 颜色的都有一两块,今天我全都找了出来,你先拿去用吧。” 我听了更加觉得无地自容了,早晨本来就因为偷懒起得晚了,没想到大长老非 但不骂我,反处处替我着想,还考虑得这么周到,而我呢,却在发现宝藏后迟迟不 来向大长老汇报,并且还有意无意地把拥有大量晶石的事隐瞒了下来,倒让大长老 白白的替我操心,真是太不应该了。 因为从小被姑姑一家人欺压的关系,使我对有钱有势的人产生了敬而远之的想 法,认为但凡富贵人家出身的,大多是势利小人,最是贪财好色,所以平常说话行 事时就留了心,惟恐被人算计了去。 这一次,真可谓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了,想到大长老平日待我的恩情,他 的睿智慈善,看似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不得不令姑姑重新考虑对我的安置,使我的 命运出现了转机,可以自由自在地练功采药,如果没有他那一次的登门拜访,我至 今恐怕还在姑姑家里洗菜擦地呢。 于是赶紧红着脸向大长老细说了前因后果,请求他原谅,又想到自己从小没人 疼没人顾的,好不容易得到大长老的垂青,却始终对他心存嫌隙,不肯坦诚相待, 不觉百感交集,又羞又愧,竟呜呜咽咽地哭出声来。 大长老拍着我的肩膀安慰一番,然后若有所思地说:“其实你这么做也有一定 的道理,我之所以不贪图吉祥天女的这份宝藏,确有我的一番苦衷,今天也不必练 功了,到我的书房来一叙如何?” 刚刚才冰释前嫌,能够与之推心置腹地畅谈一番,自是求之不得的事,何况还 可以不用再练那个劈柴功,对于这样的提议,人家焉有推辞之理? 在那堆满羊皮卷和线装书的书房里坐定了,呷一口新沏的碧罗春,听大长老讲 那过去的故事,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原来根据吉祥天女的教义,每位信奉她的教徒都要将一年收入的二十分之一, 作为献祭,供修缮庙宇,塑造雕像,举行法会,兴办学校等使用,平时的布施供养 还不在其中,大长老因为世代相传,主持各地寺庙的缘故,这部分钱粮就交由他们 掌管,滴水成川,积腋成裘,千百年下来,竟聚敛了好大一笔财物。 大长老的那些祖先们,在衣食饱暖之余,爱赌的也有,好色的也有,耽酒的也 有,迷猎的也有,更不要说那些颓废堕落之人了,只因大长老的位子是世袭的,拥 有绝对的神圣权威,所以熟悉他们的人大都敢怒而不敢言,底下的愚民百姓还依旧 把他们当做神的代言人来崇拜。 大长老自幼饱读诗书,对家族的腐朽没落深感厌恶,一心想摆脱命运的摆布, 去外面闯荡游历,直到后来遇到了糖豆儿的母亲蛮族第一美人蝴蝶兰才渐渐安下心 来,为了让妻女过上好日子,他最终还是继承了大长老的职位,一直诚惶诚恐守护 着藏宝地图,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深怕恶贯满盈所招来神明的报复。 既然我是吉祥天女选定的人,他就怀着一种为先人赎罪心理,把帮助我作为自 己的一项职责,一半也是缘于害怕将来被吉祥天女责罚,所以对宝藏竟是不敢有一 丝一毫的贪念。 我听了也是感慨万千,没想到事情的背后,竟有如此复杂的内幕,顺便也将父 母辞世,姑姑一家霸占财产,我由此对有权势的人心怀怨尤的事和盘托出。 大长老听完叹了口气说:“这些年来真难为你了,孩子! 你想不想把财产要回来?这件事上或许我还有能力帮你。“ ------- 铁血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