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声三 “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一位妇产科护士的婚姻之路 智慧 汽车开出了车站,我看见他仍站在风里 1987年7月,是我从宜宾卫校毕业分配到四川珙县人民医院工作的第二年。那天 晚上该我值夜班,忙完工作后,我坐在值班室看书,一位宜宾卫校来院的实习生递 给我一本妇女杂志说:“周姐,这本杂志中的征婚广告有一个叫雪诚的,条件不错。” 我接过杂志,好奇地细读了这则征婚启事。 雪诚 男 23岁,未婚,美术教师,貌端,健康,1.68米,正直大方, 父母双亡。爱好文学,喜欢诗歌散文,事业心强,寻一正派,有一定文化 修养,温柔健康,会体贴人,高1.50米以上,年龄相宜,国家企事业单位 工作的未婚女性为伴。愿者来信附照寄重庆松藻矿务局机修总厂子弟校雪 诚收(转)。 新分来的周医生也拿着杂志凑上前说:“智慧,我想你真的可以去试试,也可 以了解一下征婚启事到底有多少真实性,说不定还真的……”在周医生的说服下, 我又细读了一遍征婚内容,用医院的空白住院登记单,在背面写下这样一封信—— 雪诚同志: 我叫周智慧,21岁,身高1.60米,中专,1985年毕业于宜宾卫校后分 配在洪县人民医院妇产科工作。为人诚实,性格外向,开朗大方,业余爱 好唱歌和弹吉它。不过话说得谦虚点,对音乐我只是爱好,文学方面华而 不实,好读不好吸收,缺点嘛很多,羞于启齿,不必多说,不过有一点很 明显,说话直,有时得罪了人也不知道……” 半月后的一天上午,我上夜班后正在宿舍里酣睡,周医生敲开了门,扬着手里 的白皮信封说:“快看,那个叫雪诚的回信了。”我撕开信口,三张字迹工整有力 的信笺出现在面前。雪诚洋洋洒洒4千余字介绍了他的经历、家庭及现状。他1964年 2月出生在四川威远煤矿一个矿工家里,12岁时母亲因病去世,1985年9月父亲又病 亡,如今,有一位正读初中的妹妹和他一起生活,由他供养。读完信,我的心情酸 酸的有些沉。我独自一人时反复读了几次信越读越觉得有必要和他交往。下午,我 闭上宿舍门,认认真真地给他写了回信,对他的处境表示理解。信发出后,我心里 不由多了一份莫名其妙的牵挂,眼前时时浮现一张年轻的印满苦难的面孔。大约是 13天以后,雪诚来信了,信里夹有一张他的半身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他正冲着我甜 甜地笑!我们又通了几次信,彼此的话题也越来越多,渐渐地,给他写信竟成了我 业余时间的快乐事。为证实他信中所言的真实性,这年11月,我请了探望父母的假, 独自去了重庆松藻矿务局。 雪诚给我的印象和他信中写的一样,他和小妹同住在一间不足15平方米的屋里。 屋里铺有两张单人床,两张书桌和两张独凳是供读书学习用的,临窗的竹制旧书架 上堆放着书和纸笔,颜料。画板。画框散乱地堆放在床脚下,门只能半开着,门背 后放着一张方形课桌,上面放碗筷,墙上贴满了他的写生画。屋子中间挂着一张深 蓝色的布——这是夜间用来隔开两张床用的,两张床上铺的是棕垫和草席,他盖的 被子是2斤重的,妹妹盖的是4斤重的被子和一张旧线毯。目睹他的家境,我心里直 发酸。他站在一旁不知所措。我放下随身带的小包,大方地坐在床沿上,他站在那 里搓着双手竟不知所措,我见状忍不住笑了,忙叫他也坐。经过交谈,基本证实了 我要了解的情况,开始对他有了信任。小妹放学回来了,已是深秋了,妹妹穿得仍 很单薄,上身是一件红色衣服和一件他穿过的平布茄克装,下身着的确良裤子和一 双蓝网鞋,目睹此景,我险些掉下眼泪。 征婚启事登出后,雪诚收到许多应征信,从8月份开始,已有5位姑娘光;临过 寒舍,但5位姑娘见他这般状况回去后就再没音讯。我是第6位造访者。3天后,我要 离去,他没有挽留,只是说,我的情况你看到了,我好想找个人来帮助我,我一个 大男子,自己都照顾不过来,还要照顾小妹,真是没办法。听了他的话,我只是沉 默,心里不由涌出一股无名之情,我很想说,我就欣赏你这种人。他说话时低着头, 不敢正视我。我该上车了,他无限留恋地说:“但愿我们还有机会见面。”我说: “我会给你写信的。” 汽车开出了车站,他仍站在那里,突然我发现他好孤独好可怜,我心里酸酸的, 差点大声叫司机停车。回到老家沪州后,我给他去了信“……回到家后我将你的情 况向父母作了介绍,他们没有表示异议,爸爸说关键是你的实际能力,并不在乎你 的地位什么的……妈妈说,人家供养小妹是可以理解的,父母都不在世当哥哥的不 供养由谁来管呢?你知道我父母的态度后有什么想法?而我呢,从内心深处感激父 母的理解……人们常说,百闻不如一见,凭直觉你不会让我失望,但愿如此……” 事实上我的这些话已向他表明了我的态度,他很快寄来挂号信,表白了他对我 的爱慕之情。就这样,我们书信往来,纸上谈情,彼此确定了恋爱关系。1988年春 节,我邀请他和小妹到沪州过春节。雪诚的诚实勤快得到了父母的认同。 1988年4月,在雪诚的催促下,经过深思熟虑,我带着单位证明从珙县到重庆松 藻矿务局办领结婚证。5月1日,没有邀请宾朋,我弄了几个菜,举行了简单的婚宴。 我再三要求丈夫在离婚申请上签字,丈夫哭了,我也哭了 25天甜蜜幸福的新婚生活后,我依依不舍地回到了珙县。这时,我才明白横在 我们之间的思念更让人难以忍受,为早日圆团聚梦,我开始办调动之事。我托人为 丈夫联系了一个单位,丈夫立即向松藻矿务局递交调动申请,教育部门不同意,原 因是松藻矿务局正缺教师,有位领导建议我调去松藻矿务局工作,领导虽建议我调 去,可具体的调动之事也要由自己去联系,丈夫递交了几次申请都无济于事,丈夫 只好硬着头皮去松藻矿务局总医院联系,医院领导告诉他,他没有这个权力,要上 面安排才行。而上级领导又说,要自己先联系好,由接人单位上报,上级领导再研 究决定。丈夫茫然了,到底该找那一级领导?丈夫写信说,我们无法团聚了,只有 一辈子过分居的生活了。 1989年9月,我怀孕了,忙将喜讯告诉丈夫,丈夫也很高兴。但一想到两地分居 的现实,我们又犯愁了,思来想去,我瞒着丈夫做了人流。同年10月,由于人流后 身体虚弱,我生了一场大病,病中我好渴望丈夫能在身边呀,可就在我生病时,收 到了要我速到松藻矿务局的加急电报,我请了10天假赶到松藻局。原来丈夫染上了 甲性肝炎,住在医院。丈夫住院需要人照顾生活起居,年幼的小妹急得无法,只好 偷偷给我发电报。 从住家到医院有1公里多的路,为节约开支,我一日三餐在家做好后给丈夫送去。 那天下着雨,我熬好鸭汤给丈夫送去,本来身体就虚弱的我,走在路上突然眼前发 黑,摔倒在地上,险些被驶来的车压着,等我从地上爬起来,我为丈夫熬的鸭子汤 已全部倒在了地上,我的眼里噙满泪水,也顾不得那么多,将鸭子肉捡起来,回家 洗净,重新煮后给丈夫送去。这夜,我守候在丈夫身旁,心里难受极了,真后悔不 该走进这桩没有结局的婚姻,感情无价,可为感情所付出的代价又是那样的伤痛…… 回珙县后,我的心情很沉重,往日开朗的我也变得沉默寡言了,我牵挂着病床 上的丈夫,更想着未来的艰辛。1990年4月,在艰难的婚姻现实中,我下决心用离婚 来解决这场没有结局的婚姻,我向丈夫发去电报,丈夫心急如焚地到来,我准备了 一顿丰盛的晚餐,买回一瓶红葡萄酒,平生第一次喝了半杯,吃饭时借着酒兴我向 丈夫讲明叫他来的意图,并将早已写好的离婚书拿出来,再三请求他在离婚书上签 字。丈夫说什么也不愿意签字,并希望我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回去再努力去办,我 是铁了心,无论丈夫怎样恳求,我都执意要他签字。丈夫泪眼婆婆,一仰脖子将大 半瓶酒一口气喝了,倒在地上竟呜呜哭了。丈夫的哭声让我心如刀绞,我又觉得我 这样是不是太无情,调动无门,丈夫不也是同样的恼火么?我这样逼他,不等于是 在折磨他?这夜丈夫难过地睡去了,我却没有睡意。第二天中午,当我下班回到宿 舍,见丈夫已离去,桌上放着离婚申请书,丈夫已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看着丈 夫的名字,我心里又难过地想流泪,又急急赶去车站,见不到他的身影,我心里更 难受了,又马上跑回宿舍写了张请假条托同事带去医院,背上简单的行李乘车去追 赶丈夫。我辗转来到内江火车站已是晚上8点多钟了,由成都开往重庆的列车还有四 十几分钟就要进站。我知道丈夫肯定是乘这趟车到重庆,我在候车室里寻找丈夫。 在车站茶园里,我终于发现丈夫正在临窗的角落里无精打采地抽着烟。我大声叫着 他的名字,丈夫见我,先是一阵激动,继而又低着头不理睬我。我挨着他的位置坐 下来,想说的话也没有说出口,沉默了一会儿,丈夫最终控制不住地紧紧抓住我的 手说:“慧,我好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昏暗的灯光下,我看见他眼里有好多泪 水…… 每次回家,我总要做丈夫爱吃的饭菜,多干家务,我好想以此来弥补我做母亲 和妻子的责任。 丈夫四处求人办我的调动之事,但都没有结果。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丈夫提笔 给松藻矿务局当时的两位正副局长写了两次长信,详细地谈了我们的婚姻情况。不 久,矿务局领导同意了我调局工作的要求。然而,这时的珙县人民医院领导却不同 意我调离,我多次找领导,多次写申请,但都被无情地拒绝了。这样一拖再等又是 一年多的时间。领导不同意,我也无奈,焦急的等待让我有苦难言,有泪也只好等 到人静夜深时再悄悄地流。1991年6月,通过好心人的帮助,珙县人民医院终于同意 了我调离的要求,接到通知时,我悲喜交加,立即挂长途电话告诉丈夫,电话没挂 通,我急得哭了,回到宿舍倒在床上便放声大哭。这泪水这哭声包含了多少苦涩的 期盼啊! 1991年7月,我调到了松藻矿务局,报到那天,我又被安排去了离丈夫工作的子 弟校11.3公里的逢春煤矿职工医院工作。 到逢春煤矿医院上班后,我早出晚归,开始时是每天回家,后来改成隔天回一 次家。长时间早出晚归,我的身体精力都不允许这样,而且经济上也无法支付那每 月100多元钱的车费,矿里每月只为分居职工报销5元钱的车费,再后我就是每周末 回家一次。丈夫很体贴我关心我,每次早晨我离家乘车上班,他都要送我到车站, 我明白,丈夫是在以此弥补着那份家的遗憾。 1992年7月1日,我们的女儿来到了人世,女儿白天请人带,丈夫夜里当爹当娘, 成了地道的家庭主男,等女儿甜甜地睡着了,他又要忙白天没有忙完的事。我周末 回家,对丈夫和女儿来说都是最幸福快乐的日子,每次回到家我总要做丈夫爱吃的 菜,多干家务,我好想以此来弥补我做母亲和妻子的责任…… 今年5月1日,是我们结婚10周年的日子。约定好一家人去郊外耍一天的,可我 临时有病人要处理,从头天夜里就开始忙活,哪还有时间回家?丈夫没有半句怨言, 大清早就将女儿带来逢春煤矿,买好食品。一家人在我的单身宿舍里团聚。我很感 激丈夫,我相信他对我的爱是深沉的永不枯萎的。丈夫常问我,我们这种两地分居 的婚姻生活你后悔吗?我反问他,你呢?他答:只要你不后悔,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而我呢,我也在用百般的柔情来回报丈夫的爱。也许正如古人所言,两情若是久长 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们在各自的岗位发挥着自己的能力。在职工医院工作这几 年来,我多次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和三八红旗手,业余时间写下10余篇医普文章见诸 报端,赢得了矿区人的好评。 丈夫在工作之余撰写并发表了10万余字的文学作品。他辅导的少儿美术作品多 次在省市及全国的美展中获奖或报刊上刊发,他撰写的《少儿美术辅导重在培养创 造性思维》等教学论文也得到了同行的肯定。对事业热爱,弥补了我们婚姻中不能 长相守的遗憾,同样充实着我们的精神生活。 女儿今年7月1日就年满6周岁了。她那忽闪忽闪的双眼,更为我们带来了希望。 一个痴情女撑起了一片天 吴秀莲 女孩给自己定下了终身 1986年暮春时节。湖南桑植县。 那天,在外忙活了一天的谷庆玉早早地爬上了床,然后打开新到的一本杂志。 那时,19岁的谷庆玉刚走出高中校门,一边在村里承包了鱼塘,一边做着文学梦, 还是陕西一家杂志的刊授学员。谷庆玉不会想到,自己的命运将从这天起改变。她 无意间从杂志上看到了一则征婚广告“青年教师马文仲,由于生活不能自理,想找 一位热爱教育事业。又能支持他生活的适龄女青年为伴……”应该说,与时下那些 极尽卖弄之能事的广告相比,那段文字实在有些老实。但就是那几行平平实实的字, 却一下子搅乱了19岁女孩子多梦的心。那会是怎样的一个青年呢?谷庆玉从小就对 教师充满向往,她这样想着,索性翻身下床,悄悄地铺开了纸笔…… 回信很快就飞到了谷庆玉手上。读完那厚厚一匝信,她这才知道了那位素不相 识的同龄人的一些具体情况。马文仲是河南省长垣县黄河滩区的一位乡下小伙。15 岁那年,初中毕业的他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一家师范,正当他以为可以从此大展宏 图的时候,却突然病倒了。疾病使他很快由一个活蹦乱跳的英俊少年,变成了全身 瘫软、连路都不能行走的人。娘哭爹叹,就在好心人都在为他暗自叹惋之时,马文 仲却坚强地从伤悲之中抬起了头颅。他克服重重困难,不仅创办了黄河滩区上第一 所私立小学,并且奇迹般地让学校的教学质量,一上来就位列全乡十几所小学的前 头……读着小伙子的回信,谷庆玉被一种不屈的精神深深地感动了,不知不觉间, 热泪已盈满了她美丽的双眼。 她不由地又提起了笔。从此,鱼雁传书,道不尽青春的千百种感叹。直到几封 信下来,谷庆玉这才发觉,她对马文仲已由当初的同情和敬佩,变成了发自内心的 爱恋。这个一向爱说爱唱的妹子,一下子被自己的这种感情弄得寝食难安起来。 谷庆玉是白族姑娘,当爸妈得知谷庆玉正悄悄地踉一个远隔千里的“瘫小伙” 谈情说爱时,自然是又气又恼。爸爸的说教和妈妈的眼泪,最终都未能说服谷庆玉。 倔强的女孩子给自己定下了终身。 黄河边的新娘子 谷庆玉怎么也没想到,待她抱定了做新娘的念头,千里迢迢地赶到黄河边时, 马文仲却又变了卦:一看人家姑娘那水灵灵的模样,这个一向刚强的小伙子,竟也 自惭形秽起来,他想:与其结了婚过个三月两月的又散了,还不如不结婚,做个朋 友更实诚。他央求家人带谷庆玉到黄河滩上去玩玩,说等她玩够了,就送她回去。 望着马文仲那故意做出的拒人千里之相,谷庆玉眼圈一红,心里却分明更加火 烫。她没有更多的表白,而是整天守在马文仲的身边,默默地帮他洗洗刷刷。姑娘 的心,终于融化了马文仲心中最后的堡垒。这个在病痛面前都没掉过一滴泪的小伙, 却在谷庆玉面前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1988年3月28日,两个年轻人终于走在了一起。 刚结婚那阵,初来乍到的谷庆玉就发现了一点蹊跷事:平常一家老少都很疼她, 但一到吃饭的时候,大家却纷纷从厨房里端起碗就往各自房里钻。仔细一留心,她 才发现一家人其实都是在躲避自己。谷庆玉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心里好不难过。 后来,她好不容易才从马文仲那儿找出了答案:家里人之所以躲着她,是怕她难为 情,因为她每顿吃的都是单做的大米白面,而一家老少吃的则是红薯疙瘩汤。从鱼 米之乡走出的谷庆玉,原以为只要能咽下馒头咸菜,就算过了生活关,哪知道就连 馒头也成了家里的奢侈食品呀!原来,黄河滩区的年景本来就不很稳定,加上她家 劳力少,公公是教师,婆婆和丈夫又常年有病,责任田疏于管理,收成便更低…… 那晚,谷庆玉伏在丈夫的胸前,第一次摔下了眼泪。她说,难得一家老少这么 疼她,她一定要把这个家搞好,让老少都能过上衣食不愁的日子。 一起走过的日子 谷庆玉刚刚嫁过来的时候,马文仲的私立学校才只有一个班,教室是自家住房 腾出来做的,教师则只有马文仲自己。由于学费标准定得太低,加上家中又无家底, 学校的运转非常困难,常常要为没钱买粉笔之类的叫、事犯愁。谷庆玉理解丈夫寄 托在学校上的那份心思,她总是省吃俭用,然后拿一分一文省下的血汗钱,帮他解 一些燃眉之急。 1988年秋天刚开学的一天,谷庆玉在大田里忙了一上午,又去接刚刚放学的丈 夫回家。路上,大汗淋漓的她突然听到丈夫一连叹了好几口气,忙问他是不是又遇 到了啥难处。经她一再追问,马文仲才吞吞吐吐地说,他原来学的汉语拼音不甚标 准,担心为此而误人子弟。“有什么校正的办法吗?”谷庆玉忙问。马文仲说,很 简单,只要有钱去买几盒教学磁带和一台小录音机,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出乎马文 仲意料的是,不出几天,做妻子的竟变魔术一般把他渴望的东西,悄悄地放到了他 装课本的小黄包里。原来,录音机是谷庆玉用仅有的一件新上衣跟人换的,那磁带 则是她用公公给她买雨靴的钱托人从县城捎的……捧着那些东西,马文仲第一次对 谷庆玉发起了脾气:“我没钱给你添一件新衣裳,却害得你换掉了唯一一件好看点 的衣裳,你要我这个男人有啥用?”看着丈夫难过的样子,谷庆五含着泪花悄悄地 笑了,她说:“你别难过,我记着帐哩,等以后日子好了,我会要你加倍还我的!” 由于教学质量不断提高,生源充足了,学校的收入略有增加,再加上责任田里 的年景也顺,马家的日子,终于走出了捉襟见肘的尴尬境地。1990年秋季开学之后, 马文仲悄悄地从学费里拿出300块钱,说是要还谷庆玉一份旧债。谷庆玉把钱收下了, 但衣服却迟迟不见买回来。知冷知热的马文仲不干了,在一个星期天的上午,硬是 变着法儿把她往集上赶。于是,当着一家老小的面,谷庆玉把她心中装了许久的一 个计划,悄悄地抖了出来。她说,因为有了这所学校,马文仲的日子才过得有光有 彩:“可是,学校总不能老是这么大吧?要发展,没房子哪行?”她说,她想盖几 间房,让学校真正有一片自己的领地。 “像俺这样的家庭,别说手上不宽裕,就算有钱,盖房时那份苦累又有谁能撑 下来?”婆婆叹息着,眼里充满了怜爱。 “操心的事有咱爸,出力的活,我上呗!”谷庆玉响响亮亮地表了态。 房子终于在一阵鞭炮声里落成,那天,已瘦得走形的谷庆玉,竟激动得晕倒在 新房潮湿的泥地上,好半天才醒过来……在乡下,谁不知建房造屋是伤筋动骨的活? 可自1990年到1997年短短八年间,谷庆玉硬是咬着牙主持修建了四幢教室,使原本 仅靠腾出住房做教室的私立学校,在短短几年里就初具了规模。 黄昏的时候,谷庆玉常会悄悄到校舍旁听孩子们欢快的笑声,心里总觉着欣慰, 她真想帮丈夫多做点事,让这些孩子好好读书,将来念大学,成为有用的人。 梦回故里 要问谷庆玉这些年来最怕什么,她定会回答:最怕那一个个久久难眠的长夜, 最怕在长夜枕边想起遥远的亲人。从1988年3月“私奔”之后,谷庆玉一直都没回过 湖南,一是家里实在离不开她,二是她不知道爹娘是否已从对她的愤怒中挣脱出来…… 多年以来,她一直都怀有一个强烈的愿望,希望听到父母的一声召唤,好堂堂正正 地回故乡去叙一叙相思之情。 这一天来得太迟,但毕竟还是让谷庆玉等来了。1995年秋播刚过,谷庆玉突然 收到爸爸寄来的一封信。自从在灯下拆开信封的那一刻起,那一夜,谷庆玉的眼泪 就再没干过。第二天,天刚刚放亮,谷庆玉就爬了起来,给丈夫和孩子找好换洗衣 服,把家里和地里的活计向马文仲交代一下,然后就急匆匆地挤上了通向故乡的早 班车。 八九年天各一方,一头扑进故乡的怀抱时,谷庆玉激动得哭红了双眼。尽管她 一再声言自己的日子过得很好,但细心的双亲和兄妹们,还是从她的衣着、从她眼 角的皱纹里,看出了她肩上的负担。“庆玉,留下吧,要真不行,不妨把马文仲和 讨子也接来……”白发苍苍的老父亲,一句话尚未说完,老泪已如断线的珍珠,一 串串地掉在了地上……面对亲人那一双双期待的眼神,谷庆玉一时心乱如麻:是啊! 跟故乡相比,自己的那个家是太穷了点,可再穷,那也是家呀!自己可以回来,丈 夫和孩子也可以搬来,可马野庄的那所学校咋办?丈夫苦苦追求的事业咋办?那些 曾几度面临失学危机的学生娃们又咋办? …… 故乡的山水和亲人的眼泪,终于没能留住谷庆玉。在娘家刚刚住了三天,知心 的话儿尚未掏完,她就强忍着热泪毅然地踏上了归途。离家的第七天傍晚,当她踏 着薄暮心急火燎地赶到村口时,冷不丁竟被一声呼唤吓了一跳:“那是庆玉吗?是 你回来了吗?!”谷庆玉抬头一看,大树后那黑鸦鸦的一片,竟是一群人,是坐着 轮椅的马文仲和他的学生。从孩子们那叽叽喳喳的话语里,她听明白了,自她离家 以后,每天放学后,马文仲都叫孩子们推他到村口来。“每天我们都要等很久很久。 每晚回家,马老师都要在轮椅上刻上一个记号的……”一个女孩悄悄地凑到谷庆玉 的耳边说。谷庆玉眼中猛地一热,摸着轮椅扶手上那一道道刻痕,听着丈夫那孩子 般呜呜咽咽的哭声,她的心头禁不住潮汐如海。 那一夜,马野庄就像过年,男女老少说笑着纷纷涌到马家,这个怀揣几个鸡蛋, 那个掂来一捆青菜……那场面,比当初谷庆玉刚嫁过来时还要热烈……面对着一双 双火辣的眼睛,谷庆五心里好不激动,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有马野庄老老少少的这 份情,庆玉啊,再苦再累,你也值哩! 是的,谷庆玉值得!正是因为有了她,马野庄私立学校才由当初的一个班6名学 生,发展到了现在四个班220名在校生的规模:正是因为有了她,才使得825名濒临 失学的孩子,先后重新捧起了课本。 金灿灿的希望,是从一个女人柔弱的肩膀上升起的。 征婚应征路弯弯 陆其国 这里是王小姐家吗?瘦个子青年问这话时流露着小心。 王小姐?这哪来的王小姐?我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正打算关门,不料被他伸手挡住。只见他理直气壮地将一张折叠着的报纸在 我眼前晃了晃,说,报上明明写着这里是王小姐家嘛! 报纸?报纸上登着我家地址? 那上面登了一则《征婚启事》,留的地址就是你们家。瘦个子青年抽丝剥茧般 答着我的疑问。 这下我终于想起来了,在北方度蜜月时妻子曾向我征询,说有个很不错的姑娘 都28岁了还没有男朋友,她的几个小姐妹想为她在报纸上登个《征婚启事》,征婚 小姐当然不便暴露家里地址。妻子说:她们知道我们家有个特制的大信箱,再说也 挺信任我的,所以想请我们给她转转信。我答应下来,这也是成人之美嘛,这对我 们毕竟只是举手之劳的事,你说是吗! 这的确是一件很小很轻易的事,加之我们当时正在承德避暑山庄玩得高兴,所 以我不假思索地就表示了同意。度罢蜜月回来后,我就全身心地投入到写作中,早 已将那件事忘得于干净净。 这时瘦个子青年再次将手中的报纸晃了晃,说:这则《征婚启事》是你们登的 吧! 我先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从他手上拿过那张报纸,将那则《征婚启事》 浏览了一下。果然,寄信地址的确是我家。当我的脸从报纸上抬起时,我不悦地对 瘦个子青年说,那上面不是写着“拒访”吗? 瘦个子青年对我的话并不感到意外,他嘿嘿一笑,说,我看到这几个字了,但 现在作假的事情太多了。 你怀疑这则《征婚启事》的真实性? 这倒不至于。瘦个子青年摆了摆手。我只是想对那位征婚小姐的情况多了解一 些,而寄信太慢了。 我问一句,你是自己应征还是替他人来应征,再有,你还想多了解一些什么? 当然是我自己来应征。至于了解嘛,比如相貌,你们登着两个字:不错。但这 不错究竟是什么概念,算得上算不上漂亮?许多《征婚启事》在这一点上都言过其 实,登的和实际情况并不是一回事。打个庸俗的比方说吧,那就是看了文字想拥抱, 见了本人要昏倒。 听瘦个子青年这一说,我猜想他一定是被一次次先是想拥抱,结果却要昏倒的 经历弄怕了,所以一定要自己来个实地侦察。这一来我倒不由对他产生了一些同情。 他继续说:我很在乎对方相貌,她一定要十分漂亮,十分有气质,因为我的工 作需要我常常带未来的夫人出席各种社交场所,还要和外国佬打交道。你说她的形 象能不重要吗? 对于这样一个陌生人,我还懂得警惕,我想他刚才说得不错,现在作假的事情 太多了。我知道我应该结束和这个瘦个子青年的对话了。于是我对他说,我妻子去 外地出差了;这则《征婚启事》是我妻子和她的同事们操作的,在看过你带来的这 张报纸前,我对那位征婚小姐的了解几乎是零。对不起,就这样了。 噢,应该是我说对不起。不瞒你说,有些征婚人假托请他人转信,其实收信人 就是征婚人。我本来以为这个王小姐也是这么回事,所以就直接找来了。 听了这话我不由一愣,我不知道他的表情是向我表示着歉意,还是因为他对此 行的失望感到遗憾。但我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看来你在这方面积累了不少经验呢! 匆匆吃了午饭后,又有人来敲门。门一打开,我不由吓了一跳,只见这个敲门 人的牙齿缺了好几个,而偏偏又有一颗突露在嘴唇外面,让人感觉到他好像在对你 咬牙切齿似的。 对不起,能让我进来说话吗?他微笑着征求我的意见。 不知为什么,我竟毫不犹豫地接纳了他的要求。 进屋坐下以后,我便直截了当地问他:你是为谁跑这趟腿的? 他听了我的话不由一怔,为谁?这还能为谁,当然是为我自己。说完这话后, 他又毫不客气地请我为他倒了杯凉茶。喝罢凉茶,他便拆开了手上拿着的那个大信 封。先生,我想让你看看这些东西。 我发现这些东西都是各种学历证书或是获奖证书之类的档案。这些档案上的当 事人姓名都是一个叫章冯的人。有的上面还有章冯的照片,一看就属于“英俊少年”, 我不明白他让我看这些东西干什么。 照片上的这个人就是我章冯。现在你先别介意我如今的长相,我这些硕士生学 历证书和论文获奖证书等等“硬件”,和你们那位征婚小姐具备的“硬件”是否相 配?当然这里有个前提,那就是那则《征婚启事》内容必须确凿。 听了章冯的话,不知为什么我竟然想笑。亏他想得出用“硬件”来比喻相貌。 于是我不得不对他说,很抱歉,那位征婚小姐是我妻子的关系,我既不认识她,也 从来没有见过她。 不料章冯对此根本不在意,他说,那没有关系,我刚才说过了,我们目前只是 碰碰“硬件”,因为仅仅有这一些还是不行的,那位小姐的《征婚启事》写得很含 蓄,但我还是看得出这是一位才貌双全。很有品位的知识小姐,所以向她应征就应 该郑重其事。 这时候我已笑不出来了,我对章冯说,其实你大可不必来敲门的,你只要写封 信来就可以了,而且你照样可以写上你所拥有的“硬件”。这下轮到章冯笑我了, 他说,先生你这就不懂了,“硬件”是一个方面,那么还有“软件”呢?“软件” 不当场打开试一下,人家能认可你吗?比如我现在敲开了你家的门,又承蒙你接待 了我,实际上你已打开了我身上的“软件”。 现在这个叫章冯的人的话,已让我听得一愣一愣的了。不过这时候我更关心的 是,照片上那个“英俊少年”怎么会变成眼前的“丑八怪”的呢?当我问起这个问 题时,章冯只用简短的几句话就“扫瞄”过去了:两年前我生了一场怪毛病,病愈 以后我的模样就彻底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自己了。 看来你已经缺乏自信。因为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你就怕人家不能认识你 身上另一面的东西,也就是你听说的“软件”,所以你便前来敲门。 嗯,你很会观察,我猜想你大概是个作家吧。不过我还是发现你犯了一个错误, 那就是你的思维还不够发散性。现在有不少人写征婚词,往往言过其实,如果那位 征婚小姐也如此庸俗的话,她的“软、硬件”就配不上我;而如果她的征婚词所言 不差,那么我今天来敲门就敲对了,因为我身上所具备的“软。硬件’堤优秀的。 说到这儿,他狡黠地对我笑了笑,又继续说,本来我以为这王小姐就是征婚小姐本 人呢,所以我就想和她来个“短、平、快”,免得我们大家都错过了。结果却幸会 到了你。那好吧,等你夫人出差回来,就请她转告那位征婚小姐,在她的征婚词所 言不差的前提下,提醒她看人时不要将目光仅仅停留在表面上。 我意味深长地盯了他一眼,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愿意给她提供一个使 她成为一个“心灵美”的姑娘的机会。 不知是他没有听出还是根本不在意我话中的讥讽,总之,他仍是很礼貌地朝我 笑笑。 送走章冯以后,我有一种很疲惫的感觉。我想明天我不能再呆在家里了。 不料第二天早上我刚要出门,却被一个赶早的敲门人堵住了。此人居然还大感 庆幸地说,还好还好,再晚一会我就白跑这一趟了。 我一眼就知道了他的来意,我说我有事要出门,有什么话你写封信来就是了。 谁知他一句话就把我噎了回去:写屁信!看到我怔怔看着他,他三角眼一瞪, 脸露凶相地说,别和我玩酸溜溜的,我这种人喜欢实在。 我一下子警惕起来,他到底是来应征还是来打劫的? 这人全然不顾我的表情,只管痛快地说自己的:以前我就是酸溜溜地写信的, 结果人家屁也不睬。你说这像不像话。其实同意还是不同意是一回事,睬不睬人家 的信是另一回事。这里面我还碰到另一种人,那就是专门以《征婚启事》玩人家, 我就被玩过。当然,要玩我可没有好果子吃。 看着此人咄咄逼人的目光,我猜想他在这上面肯定有过不堪回首的经历,以致 形成了他的偏执情绪。我想和这样的人还是说得越少越好。于是我便告诉他,我没 法肯定地告诉你什么,既然你不想写信,那你想说什么我来给你记下,等两天以后 我妻子回来转告她。 他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忽然对我说,你也不用记了,两天以后我再来。不过把 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们是在玩我……说到这里,他朝我冷冷一笑,然后用目光将 我身后扫视了一遍,最后停留在我那台电脑上,加重语气说,那就把你们的家给砸 了。说完这句话后,他才吝啬地给了我一个友好的微笑。然后便向我挥手告辞。 我得承认,在我已经碰上的几个敲门人中,这个人留给我的印象可谓最深。 奇怪的是,我忽然不想出门了。我倒反而以一种平静的心情,坦然地等待着敲 门声的再度响起。 我的预感没有错。不过敲门声再度响起的时间却已经是黄昏了。出乎我预料, 敲门人竟然是一位长得秀秀丽丽的年轻姑娘! 一见我开门,姑娘顿时脸露惊喜地说,啊呀,你家果然有人,我还以为要吃闭 门羹呢!听她对我说话时的神情语气,仿佛她和我们家是老相熟似的。 看到她手上同样拿着那份报纸,我想这位小姐肯定是为哪位男同胞来进行“火 力侦察”。” 我这一回还是想错了。为此还受到了这位小姐的一顿奚落:你这个人可笑不可 笑,现在都是各自找情人还来不及,哪还顾得上替别人搞什么“火力侦察”! 见我不解,小姐很大方地对我笑笑,说,对,我是为我自己来敲你家门的呢。 不过我首先向你声明,我可不是同性恋者。 我哑然了。 喂,你看我的目光友好点好不好,小姐不客气地对我说,其实说起来我们还是 邻居呢,我就住在你家前面那幢楼里。前几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你们替一位小姐登了 则《征婚启事》,这两天你家信箱里的信是不是一下子像涨潮似的多得都要塞不下 了?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小姐笑笑说,有几次走过你们楼,那些掉到地上的信还是我给你们塞进信箱的。 当然,那和我也确实没有关系。不过没关系可以建立关系,包括婚姻,你说是吗? 婚姻?我大惑不解。 喂,我再次提醒你别用那种目光看我。小姐这回几乎是向我提出警告了。说罢 她又莞尔一笑,这我必须解释一下,准确地说,当然应该是和那些给你们来信的人 中的某一位建立婚姻关系。我想过了,信有那么多,而那位小姐只能接受其中的一 位,如果其他的人中仍有优秀者,那不是很可惜吗?所以我想在满足那位小姐之后, 能不能让我也来选择一下。这无论对你们,还是对那位小姐,不仅都毫无损失,而 且还为他人做了善事。 小姐的话说得我一愣一愣的,心里不由得连连感叹,这些来敲门的人还真敲得 我大长了见识呢! 谢天谢地,她总算没有再搬出什么宏论来继续让我大长见识,临走时还向我伸 出手,道了声“谢谢”。 夜幕降临了。接二连三的敲门人的出现,搅得我这几天的生活秩序和工作节奏 全乱了。 哎哟,信来了这么多呀! 这就是我妻子出差回到家,放下行李后说的第一句话。 我憋不住了,我没好气地大声对她说,来信还不算,还天天有人来敲门呢! 妻子是乖巧的,她分明已看出了什么,所以连忙转移了话题,一边打开为我买 的好砚,一边对我进行慰问,并为她这几天没能在我身边陪伴我和为我排忧解难连 连表示歉意。 这一来我要埋怨她已不能,责备她也不能,骂她更不能。眼见她洗浴后笑盈盈 地从卫生间出来,我浑身的激情之火呼一下燃烧了起来……我们搂抱着,亲吻着, 眼看着我就要向纵深进入,她突然嗔怪地用手狠狠点了下我的额头,提醒道,你不 是说这几天尽有人来敲门吗,保不准马上就又来了呢! 这倒是,看来她早已把我的话装进心里了。现在冷静下来后一想,我觉得她事 先征求过我的意见,我是同意的,所以我根本就不应该说她什么。 但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当我们认真等候着有人前来敲门时,敲门声偏偏就再也 没有出现。 第二天起床后,妻子提议,今天她休息,让我陪她去逛逛大街,我也好散散心。 经过一夜如胶似漆,我和妻又完全进入到了蜜月时的状态。我自然一口允诺。 就在这天,当我和妻子在第一八佰伴乘在上楼的电梯上时,我无意间瞥见在紧 邻着的下楼的电梯中有两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正和我擦肩而过,我觉得他们似乎很熟 悉,仿佛又很陌生,直到他们的身影在我回头的视线中完全消失,我才清清楚楚确 切无误地想起来他们是谁。 你这是怎么了,一直盯着那两个人,你认识他们? 我对妻子说,他们就是我和你说起过的敲门人,那个男的章冯,那个挽着他胳 膊,头靠在他肩上的就是自称是我们房邻的姑娘。 妻子这下也感到有点惊奇,她说,你不会看错吧。但她问这话的底气显然不足, 因为她相信既是她丈夫。同时又是作家的我的观察是不会有误的。 接下来我们就猜测着章冯和我们那位房邻究竟是怎么“搭”上的了。后来我说 他们也太差劲了,差劲得连写封信的自信都没有。 不料我这话当即遭到了妻子反对,她不无惊讶地说,这样做恰恰表明了他们的 自信,我觉得他们还真让你长了见识了。 回家的路上我还在想,故事还没完呐! 我只要那梦中的她 朱金晨 一条惊世骇俗的征婚广告 1996年4月10日,一位温文尔雅的中年人来到位于浦东大道上的上海青谊婚庆事 务所,十分郑重地请求为他寻觅一位残疾姑娘作为终身伴侣。并再三强调:女方必 须是截去一肢者…… 所内的工作人员几乎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好端端的一位汉子偏偏要去寻找残 疾姑娘,神经莫非不正常?但一番交谈下来,当他们了解到了这怪异行为背后藏着 人世间弥足珍贵的浪漫与真情时,决定成全对方的心愿,并用刊登广告的形式向全 社会广泛寻求。于是在1996年4月23日,《新民晚报》中缝征婚栏出现了一则奇特的 征婚广告:“上海青谊婚庆事务所向社会寻觅一位素养好、贫富不嫌、截肢残疾姑 娘。男方为人诚挚富爱心、知名画家、耕耘艺术30载。现年44岁,离异,带一子。” 广告登出后,应征者虽然踊跃,但绝大部分皆为健康人。其中也不乏各方面条件颇 佳的女性,只是与画家的特殊要求相符的却寥寥无几。 出现这样的结果乃是预料中事。报社广告部的同志早就预言:“成功率肯定是 不会高的。因为你的自身条件不错,却要去找残疾人。残疾人可能不会相信,也不 敢相信。” 然而画家并不甘心就此罢休。几天后,《青年报》与《生活周刊》又相继刊登 了以上相同内容的广告。声势颇大,可惜依然不起浪花,几乎没有一位残疾姑娘应 征。 梦中情缘缘何处? 世界之大,人海茫茫。画家为什么偏要找一位残疾姑娘为伴? 这位画家是谁?他乃是1989年以来在上海国画界声名鹊起。以画山水见长、尤 以画山出名、人称“山痴”的史明华。1993年,在程十发、谢稚柳等著名大师的扶 持下,他作为创作上有成就的中青年画家,应邀在朵云轩举办了个人画展,一时影 响深远。夏征农同志十分欣赏他的画艺,并亲笔为其题下两个道劲的大字:“山痴”。 在生活中,这位“山痴”其实也是一位情痴。他本是画坛名家徐子鹤的女婿, 与前妻也曾有过恩爱的一段婚姻生活,一场小小的纠纷,弄得夫妻反目。几经努力, 但始终无法破镜重圆。离婚后,生性淳厚、不善言辞的史明华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带着儿子悄悄地住到浦东的一个偏远的新村里。终日关起门来,将自己浸淫在水墨 的世界里。 那些天里,说来也是奇怪。每当他作画倦累了,伏在画桌上沉沉睡去,便会在 梦境中出现一位残疾姑娘。文静、秀美情深脉脉地陪伴着他。她的出现,使他的生 活又迅速复苏起春天的温馨。他从不认识这位姑娘,但她仿佛已经陪他走过好长一 段人生之路。一次次梦中的四目相遇,史明华梦醒之后突然觉得,这也许就是上帝 给他兆示的冥冥之中的爱情。于是一个惊人的想法在脑海中生根了:愿以下半生去 寻找这位梦中情人,否则宁可厮守独身。当他有声有色地告诉朋友们,梦中相见的 那位姑娘身材娇小、非常文静非常羞涩,左腿失去了,缝合口距腿根大约有十几厘 米时,平素颇为相知的朋友也不禁嗔他“太痴”。 但他的那份真情和浪漫仍令许多人感动。不过爱情毕意不是画画。所以,当朋 友们看到他的征婚启事后,都来劝说。希望他要慎重考虑,从梦中清醒过来。 也有人在来信中主观地认为画家之所以要寻觅残疾姑娘,莫非是为了向社会献 上爱心?史明华真诚地告诉大家,他不是为了奉献,而是想下半生在真挚美好的爱 情中度过。他始终不移地认定,那个梦境对自己的一生意义非同小可。 其实,史明华的梦并不是空穴来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画家一直非常敬仰 一位患有严重残疾的女士陈雪兰,她自60年代大学毕业后,一生致力于文化教育事 业,尽管长期遭受疾病的折磨,但依然保持积极乐观的进取精神。从她身上,史明 华常能获得进取的动力。也正是这位女士,在史明华最困难的时刻给了他最大的温 暖与精神力量。她不时写信给史明华,鼓励他不要虚度人生,不要消沉颓世,要珍 惜生命、珍惜友谊……而在给史明华写信的日子里,她自己正躺在医院里同病魔作 殊死的搏斗。60岁的陈雪兰老师,不能站立,只能永远躺在床上,她的内脏几乎全 部损坏,左右双腿相差十几厘米,同时患有红斑狼疮。但她那和生命不屈抗争的精 神和真挚的友谊感染了史明华。所以有人说史明华做的那个奇怪的梦,不是偶然的, 也决不是荒诞的,是有其必然性与现实性的。 一对幸福的“梦中情侣” 一则征婚启事惊世骇俗,引起很大的反响。《青年报》一位记者马上配发了一 篇《知名画家欲娶残疾女惊世骇俗》的文章,人们始信其真,于是有近百名残疾姑 娘都向史明华寄出了热情的信件。但最终与史明华结合的是他约会的第一位也是唯 一约会的一名女子,她叫宋佳倍,在上海外国语大学附中资料馆工作。情缘天定, 平时喜欢沉浸在音乐天地里的宋佳倍,自己并没有看到那则轰动一时的报道。五月 初的一天,她的一位女友拿着报纸兴冲冲来到她家,告诉她:画家史明华要找的梦 中恋人就是你呀! 宋佳倍默默地看过报纸后,不由得发出了惊叹,禁不住偷偷地用尺量了一下自 己左腿残肢的长度:十厘米多一些。跟报上描写的史明华梦中所见到的残疾姑娘一 模一样,莫非自己不敢奢想的浪漫爱情就在眼前,她的芳心怦然一动。 5月4日,这对梦中情侣迈出了现实的一步。他俩约定在鲁迅公园门口约会,史 明华第一眼见到宋佳倍,就感到十分亲切和熟悉,与梦中相见的那位姑娘不仅形似 而且神似。还有她的身残心不残的坚强意志,初次晤面就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打 那以后,爱的火花在现实的生活中爆裂出灿烂的光芒,他们好像已相知一生。几个 月后,这对情侣便去上海虹口区民政局领取了大红的结婚证书。 浪漫的神话于是有了一个花好月圆的现实结局。如今,这对“梦中情侣”只是 每周周末才在一起生活,他俩为了各自的事业依然劳燕分飞,史明华自然渴望两人 能够朝夕相处,但他不忍心让爱人每天上下班长途奔波。因为小宋的工作单位在市 区虹口一带,而家却安在浦东金桥路上。不要说是一个行走不方便的人,就是正常 人,这样的路途打一个来回也吃不消。好在小宋所在的学校领导已经关注他们的生 活,正设法在市区里为他们的新家落实房源。 爱情的春天回归了,史明华艺术上的春天也将来临了。他们的婚礼将与史明华 的个人画展一并举行。想象着那一出天上人间的浪漫婚礼,于是始信,平凡是真, 不平凡亦是真——只要与爱情同在! 婚介组织的出现迎合了现代人时需要 李亭 婚介路上众生相 说如今的京城存在一个婚姻市场,这话毫不夸张。据有关部门统计,北京目前 有大大小小的婚姻介绍所三百八十家。不可谓不多。无论从这些婚姻介绍机构的数 量之多,规模之大,还是从业务范围之广和举办单位的显赫头衔看,在京城都形成 了一股极大的力量和影响,堪称为一个市场。 在这些婚姻介绍机构中,还有的是为特殊对象服务的机构,像专为军人牵线搭 桥的“军地月光”婚介所,为回民朋友服务的“联盛”婚介所,和为残疾人朋友服 务的婚介所。 这些大大小小、林林总总的婚介机构,和由这些机构提供的形形色色的服务, 在京城众多的单身男女面前,形成了一个广阔的。色彩斑斓的世界。足可以让这些 痛失爱侣或分道扬键的男人女人们在里面自由消祥。 为了在客户眼中减少些功利形象,增加些温馨的成分,相当多的婚姻介绍机构 都把到这里来交钱登记的人称为会员。交了钱,就算人了网,成了会员了,可以享 受这里的一切服务。可以发约单,可以查电脑。但即使交了钱,人了会,也并不是 所有人都能如愿。有的人很快找到了自己如意佳偶,有的却久久寻觅不果,在期望 和失望中过了一天又一天。 一天,在中山公园金缘谷内的查询室里温暖如春,屋外狂风怒吼。一个近四十 岁的大姑娘正在慷慨激昂:“我都两年了,还没找着呢。我是会计,在三个地方兼 职,每月一千多元钱,可愣他妈找不着……”。笔者抬头看了一眼这位大姑娘,发 现她的长相实在不敢恭维。歪鼻子斜眼不说,一嘴牙还长得七扭八歪。这副尊容, 不怪男人不喜欢。一旁有人问大姑娘干嘛不参加活动,或许能多有些机会。可大姑 娘说:“别提了,老是那几个老面孔,老帮子,我看着都够了……”。您说,这样 的人,又是大姑娘,好找吗?旁边一位正在翻阅卡片的女人信口问了一句大姑娘以 后还来不来,大姑娘自嘲地说:“来,干嘛不来,就当翻小人书了。” 一般来说,自身条件不错而择偶标准又适中的往往较能如愿。而那些自身条件 不出色又心高妄想或经济收入差的人就不大容易了。 一位八十六岁的老翁,是解放前北京的一资本家。当时家有房产百多间。在前 门。鼓楼、东单等繁华处都有铺面房,是解放前那种日子殷实的富足户。可随着历 史的变迁和岁月的沧桑变化,如今,昔日的资本家已是两手攥空拳,连退休费都没 有,只靠海外女儿的救济生活了。就是这位老者,看中了一位四十八岁且相貌不错 的中年妇女。他对那位中年妇女说:“我活着,我吃什么你跟着吃什么。我死了, 你就帮我闺女做点事儿。她还能让你白帮忙吗?”他的言外之意是,他闺女以后回 国做生意,你帮她做点事,她还能不给你饭吃吗。不用说,这位女士当然不同意这 样的婚姻。 一个五十五岁的中年男子,内退后,每月退休费仅二百多元,他又在外边找了 一份临时工做,每月工资五百元。他对先后和他吹了的几位女士很是生气,说什么: 敢情你是到我这儿来享受来了。他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收入太低,用他的话来说, 自己是“有吃有喝”。可女士们自有自己的想法。如今的物价这么贵,生活压力这 么大,谁不想找个挣钱多的。你有吃有喝了,可家呢,男人对家庭是负有责任的啊! 其实这位男子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优势改变自己的经济困境。他有一个女儿在美国, 已人了美国籍。他完全可以利用探亲的机会到美国干上几年,挣笔钱再回来。可这 位男子和一般人想的不同:“到美国?得了吧,给我十万美元我也不去。你知道飞 机什么时候掉下来?”他是让去年屡屡发生的空难事故吓坏了。尤其是其中一架美 国客机居然掉在了美国阿拉斯加的一处世界自然保护公园里,下面全是毒蛇和鳄鱼, 遇难的人连尸骨都没剩下。“我宁可待在北京,哪儿也不去。”他说。约他的女人 其实全是看在他的美国女儿份上,如今听他这么一说,谁还有什么想法呢,于是都 挥手和他拜拜了。 也有的人把婚姻当做一次命运的转机,试图以婚姻来改变自己的处境。 在一家婚介所里,一位才不超群,貌不出众的三十四岁的离异工人到这里来寻 偶。他自己初中文化,却在择偶条件一栏里填写要对方大学文化;他自己没有住房, 却要求对方有两居室;他每月工资四百元,却要求对方千元左右;他自己本来相貌 平平却大胆地填上希望女方:白皙,苗条,漂亮。您说,这样的寻偶,这样的择偶 不和做梦差不多吗? 另有一位六十一岁的干瘦老者,借择偶机会做起了出国梦。他要求女方是外籍 女士,能把他带出国。以他这样的年龄和条件,想找海外女士,又有几分可能呢? 当然在择偶者中,也有幸运的。 在中山公园金缘谷,一位身高体壮戴眼镜的四十九岁的中年妇女说,她是来办 退会手续的。她找着了。她说,她是丧偶的,有一个儿子,丈夫死后,她到这里来 登记时,有经验的人就告诉她,别找那些签了好长时间的,找新来的。登记时间长 的人都油了。再说,他们中间有好的也早让别人挑走了。她听了别人的劝告,每次 来都先挑那些新登记的人。不久,她从中相中了一位比她大十岁的某部门的一经理。 这位经理如今下海搞证券。她约这位经理见了面,双方都感到满意。这位经理也是 丧偶的,妻子未生育,抱养的一个女孩也结婚离家单过。如今这位经理独住两居室。 这还不算,这位经理手里有四、五十万的积蓄。“我这是大海捞针,千挑万选才找 着的,太不容易了。”这位女士的喜悦和满足之情溢于言表。她说这位男子不仅有 钱,且脾气好,心细手巧,什么家务活儿都会做。他们处了四个月,最近准备结婚, 男方要给她买全套的首饰。 许多人没有这位女士的好运,她们常常是满怀希望而来,而又失望而去。这其 中,大多数是那些五十或已五十出头的称得上徐娘半老的女人。这些人青春已过, 红颜已逝,找对象颇不容易。她们抱怨男人心太高,太挑剔。自己条件不怎么的, 可常常要求女方非常苛刻。又要不能带孩子,又要比自己小十几岁甚至更多。对此, 她们表示说,以后不再来了,根本没希望,没法儿找。 在京城婚姻市场中,另有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涉外婚姻服务机构。这种纯 涉外婚姻服务机构在京城数量不太多,仅有几家,年成功率约在一千对左右。但这 种涉外婚姻服务机构市场上所占的份量和影响却很大,并且这种影响一天比一天大。 目前,京城许多婚介所机构都在设法与这种涉外婚介机构联姻,联手开展为海外华 人或外籍人士征婚寻偶的业务。据悉,这种涉外婚介机构有的在海外的收费竟高达 一万美元。可以肯定,这不菲的收入是京城相当多的婚介机构希望开辟海外服务的 动力;一家由美国人开办的跨国婚姻介绍所就设在西郊一家有名的宾馆中。这家宾 馆在五。六十年代,可称得上京城第一流宾馆,是专门接待外国元首、友人及苏联 专家用的。门口有卫兵站岗。如今,随着时光的流逝和京城其他拔地而起的大小宾 馆人厦的诞生,这家宾馆已不拟当年那样神秘和尊贵。但花红柳绿中露出的红砖绿 瓦造就的古典风格的建筑,如今仍然显得富丽堂皇,令一般百姓望而却步。其中一 座楼里的一间十几平方米的小屋里,就是两个美国兄弟二人开的跨国婚姻公司的所 在地。这里的工作人员通常只有两名,一个是美国人,一个是位二十多岁的中国小 姐。这里的登记服务费是一万四千六百元,可谓收费不菲。可这里找能老外,纯粹 的老外,那种外国血统的白人,而不是那种外籍华人。能出国,对有些人来说,吸 引力还是相当大的。到这里来报名登记的大多数是四十五岁以下的女性,偶尔也有 岁数大些的。那位有着一头金色头发的美国年轻小伙子操着一口流利的带着外国味 儿的中国话介绍说,每年到这里来登记的人有上百人,成功的有几十对。来登记的 人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是比较年轻,不能超过四十五岁;二是英语要好。他们公 司已在北京干了四年,很多年轻姑娘经他们之手找到了国外的如意郎君,飞到了大 洋彼岸。最快的一对认识只有三个月就成了。姑娘的英语很好。慢的要一、两年。 他们的服务内容包括给中国一方翻译来往信件。然后请中国女方手抄一遍后寄走。 “电脑打的不带感情。”美国年轻人这样解释。他们先义务给翻译五封信。五封之 后,就要收费。即使收费也要比市面上的收费便宜些。至于有没有找不着的,这位 美国人婉转地解释说,他们公司负责到底,直至成功。但据笔者了解,抱着一团幻 想到这里来碰运气,渴望找个外国人,藉此达到出国目的,然而碰得头破血流的人 也不是没有。 一位四十九岁的女工,因生活困难想挣钱又找不到路子。一次偶然到海淀区白 石桥附近去办事,在一处墙上看到一则跨国公司的广告,大喜过望,做起了漂洋过 海去发财的美梦。她和丈夫离了婚,又四下借帐,凑足了一万四千六百元。来到某 宾馆,找到这家跨国婚姻介绍所。交款后,就等着坐飞机出国了。不料,美梦落空。 这边,她是落花有意,那边,则是流水无情,国外有钱的阔佬们,谁肯拿一万元美 金买个老太婆。因此,连着给她介绍了几个,可一个也没成。后来,在事实面前, 这位退休女工清醒了,后悔了。想退出,可登记时的合同上写着不退钱。万般无奈 的她,多次找这家跨国婚姻公司交涉。甚至准备以打官司来了断这件事。最后,好 说歹说,总算退回了大部分款项,但有近四千元钱白白扔掉了。像这类事,在涉外 婚姻介绍所中,恐怕不会是绝无仅有。 择偶作为一种个人范畴内的隐密行为,一般而言,当事人都不愿让更多的人知 道。作为婚姻介绍所,以其保密性和众多的人选,确实给相当多孤男寡女们提供了 有效的服务。但由于有的婚介机构或是个人承包或是由于管理欠妥等等原因,存在 问题也不少。如有的人填表的内容和自身情况不符。不是北京籍贯的填北京籍贯, 没有房的填有房。在收入方面,更是填多不填少。登记表或丢失或重复填写等。如 一位离异男士,在同一婚介所内先后填了两张表,在月收入一栏里,一个写月收入 五千三百元,一个写七千元。还有的女士小姐们,干脆表上贴的像片都是借来的, 有的男士查卡后,相中了某位女士,约来一看,和填表的相片上的人没一点相同之 处,方知对方使的是偷梁换柱术,贴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像片。还有的婚介所,为了 招揽生意,早早在报上登出了本所有大批海外华人在此寻偶的消息,可真到那儿一 看,八字还没一撇呢。开展海外业务的执照都没办下来呢,更别说开展业务了。 大凡什么事儿,都是一回生,二回熟。跑多了婚介所,有的人就摸出了门道儿。 找几个婚姻介绍所,登记交钱后,就回家等待去了。等什么,等约单,等对方发来 的约见单。一个约单一个人,有意就谈谈,没意就算了。一位住在呼家楼的男士, 就采取的这种方法,据说他现在根本不去婚介所了,就在家等着,他管这种做法, 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婚介所里故事多,在全国妇联办的舒欣婚姻介绍所里,笔者亲眼目睹了这样两 件事。 一位说是四十七,而看上去足有五十七岁的东北某县退休的中年妇女,一迈进 婚介所的门就流着泪嚷:“我不找了,我真的不找了。我要给赵朴初写信,出家信 佛去!”说着扬了扬手里举着的两张纸。工作人员劝她坐下慢慢说。这位妇女中专 毕业,原是东北某单位的一职工,退休后退休费仅一百多元。她说东北没亲人了, 想到北京找个老伴儿。她是离婚的,原来的丈夫嫌她生了个女孩儿,和她离了。十 八年了,一直没找。只是现在感到老了没伴儿,日子不好过,前些日子才到这里登 了记。她感到自己是外地人,没户口,退休费又不多,很自卑。她对男方要求不高, 差不多就行。介绍所里的工作人员帮她找了一位丰台区照像的个体户,比她大十几 岁。男的同意,她也同意。男的本来约她今天上午见面,可现在已下午两点了,男 的没来,也没来电话。她就沉不住气了,一口咬定男方变卦了,是在耍弄她这个外 地人。她感到活着没意思,就给赵朴初写了信,要出家当姑子去。她边说边流泪, 苍白削瘦的脸更显得憔悴。看得出,生活的磨难,使得她有点神经质了。 工作人员边安慰她,边要替她打电话,问问那个男方为何不来约会。女的同意 了。工作人员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打通后方知原来男方家来了朋友,没顾上出来。 给女方打电话,又没人接。工作人员问男方还见面不,男的表示见面。女的一听这 个,立马破涕为笑,赶忙把那封写给赵朴初的信揉了揉扔到屋角的纸篓里。一个一 心要赴佛门的出家人转眼又还俗了。临走,好心肠的工作人员送她到门口,对她说: “想哭你就来,这里是你哭的地方。” 工作人员转过身,屁股还没坐稳当,又进来一个人。这是个三十多岁的外地农 村妇女。一手拎着个包袱,一手领着一个六。七岁的男孩。那模样,像逃难似的。 还没进门,在门口就直嚷:“可找到你们了!”这个广西农村妇女,有两个孩子, 和丈夫离婚后一人带一个。在当地生活很困难,就到北京投奔堂姐来了。她说她想 尽快找个丈夫,好解决她母子二人的吃住问题。工作人员告诉她,你这种情况,恐 怕很困难,一时半会找不到,最低也得等一个月。外地妇女一听就急了,说你们这 里保险、放心,我才来的。妇联嘛!不会上当。她从兜里掏出一份报纸用手指点着 说:“你们不是登报了吗,还是快速呢,怎么还要等?我没地方住,我堂姐家也困 难。什么?找活?找不着的,冬天了,快过年了,哪儿都不要人。”工作人员解释 道:“快速服务得有人,有适合你的人。没有我也不能给你捏一个,给你造一个。” 看她实在着急失望的样儿,工作人员翻了翻本子说,这里有一个顺义农村的,三十 九岁,还没结婚,也没房子,不知行不行?一旁有人插话说,外地人尽骗人的,结 了婚后连锅端,把男的东西都偷走了。女的忙说:“我不骗人,我有身份证,离婚 证。我要骗人就不带孩子了。”她掏出一堆证件给工作人员看。 这边儿的事儿还没处理完,又进来一位操山西口音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中年 男人自称是山西某市的一个经理,说想在北京找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企业家,让工作 人员给他介绍几个。工作人员看了看这位外表很平常的外地经理,没好气地说: “哪儿有那么多女企业家!” 婚介所好似一个社会的缩影,也好比一个窥视社会的窗口和演戏的舞台。这里, 每天上演着形形色色的故事。发生着这样那样或悲或喜的事情。这其中,只有一个 人的角色永远不变。那就是扮演红娘角色的婚介所工作人员。 优质婚介所的成功率占在网人数的43% 京城适婚单身超过100万,走进婚姻介绍所的单身者仅7万人。婚介所众多却没 有一家成功率超过50% 1981年1月8日,《市场》上刊登了建国以来第一则征婚广告,征婚者是四川省 江津县一位叫丁乃钧的男士。仅仅75个字的征婚广告在全国引起了强烈反响,一个 月内丁乃钧就收到300多封应征信,从而圆了他20年苦苦寻觅知音的梦。丁乃钧的成 功使许多大龄青年受到启发,纷纷仿效。于是,征婚广告进入了千家万户的视野。 在北京,为单身男女择偶牵线搭桥的各类婚姻介绍机构已雨后春笋般地建立了起来。 他们的应运而生,显然是因京城庞大的单身者群体的存在。据有关部门统计,北京 适婚单身者超过100万。 尽管单身男女借助婚介所求仍是一种时尚,但怀着各种心态走进婚姻介绍所的 求偶者不过70000人左右,仅占京城适婚年龄人数的十五分之一 从笔者走访的婚介机构来看,其服务流程一般是:单身男女持户口本、身份证。 工作证、学历证和免冠照片来婚姻介绍机构登记入网,离婚者需带离异证明。婚介 机构的主要服务项目有:电脑照相人工介绍和联谊活动。单身者在报告登记时一般 要交100至200元左右的入网费,由工作人员对入网者进行电脑录像,然后将求偶者 的姓名代号、性别、籍贯。学历。年龄。身高、爱好。特长。职业。工资收入、住 房条件、家中简况。择偶标准等相关内容全部输入电脑。择偶者只需按动电脑健盘, 就可随时调出你所需要的内容,详尽了解相关资料。 北京某婚介机构除了电脑查询外,还别出心裁地推出了电话征婚台。意欲征婚 者只需拨通某服务电话,听到提示音后,女士按1号键,男士按2号键,然后按语音 提示键选择你的择偶条件,如果满意则记下你满意的对象的代号,再与这个婚介所 的工作人员联系,安排见面即可。当然,这也必须交纳一定的服务费。据对走进婚 介所的人员进行抽样调查表明:择偶者对付出的费用多半不大在乎,他们只是希望 能找到一位中意的终生伴侣。就单身者而言,对于婚姻介绍所一点也不陌生。但是, 要跨人婚介所这道门槛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北京海淀区一家婚姻介绍所的工作人 员告诉笔者,近年来虽然单身男女来婚姻介绍所求偶是一种时尚,但并不为大多数 人所接受。绝大多数单身者并不愿别人知道自己上婚姻介绍所择偶,他们害怕别人 认为他(她)是找不到对象才去婚姻介绍所的。 为求偶者保密几乎成了所有婚介机构的共识,即使是通知对方约会,在电话里 是绝对不提婚姻介绍所这些字眼的,更不能让别人转达,最多只让同事转告谁来过 电话,请回电话。 据笔者对京城10余家婚介机构调查表明:怀着各种心态走进婚介所的求偶者不 过70000人左右,仅占京城已达婚配年龄者的十五分之一。从求偶者的范围来看,有 工人、农民。机关干部、知识分子、军人、外地青年,最高年龄达85岁,最低年龄 仅19岁。从择偶标准来看,年轻人的选择不再左右看齐地寻找同一目标,而是注重 个性的选择。他们对爱的理解也淡化了职业、信仰、出身、政治地位这些过去被视 为首要的择偶条件。 尽管走进婚姻介绍所的单身男女抱着真诚而急切的心态,欺望找到中意的终生 伴侣,但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却依然在婚姻的殿堂外徘徊。 在西城区某婚姻介绍所里,笔者遇到了正在登记入网的程先生。小伙子今年26 岁,1.76米的个头,英俊潇酒,大学文化程度。当笔者问他为何求助于婚介所时, 他开始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最后还是大大方方地说给自己一个更广阔的择偶范围。 他说:“读大学时,我曾与一些女同学相处得不错,但无缘成为伴侣。大学毕业后, 亲戚朋友也为我介绍了好几个,可都不大满意。为此,我悄悄地走进了婚姻介绍所。 这里人多,选择范围广,试试运气吧!”程先生的一番话道出了大多数单身者来婚 介所求偶的心态。 有人曾对《中国妇女》等几家妇女刊物刊登的1000例征婚启事作了调整:1989 年女性对男性的容貌要求为4.7%;1990年上升为11.4%;1991年又剧增为23.1%…… 看来,女性在择偶中,对男性身材高矮苛求后,容貌也成为女性择偶的一项“硬指 标。” 北京某大学中文系的研究生林,被一位美丽的北京小姐从电脑资料库中查到。 小伙子各方面条件都不错,遗憾的是缺了电脑录像,姑娘表示愿意在婚姻介绍所见 上一面。见面的那天,姑娘早早地到了,悄悄地坐在角落里。林先生进门后,工作 人员及时引见。当林先生出现在姑娘面前时,刚才还高高兴兴的姑娘,顿时眼睛里 流露出失望的神情。望着他们一起走出婚介所的背影,工作人员不禁为小伙子捏着 一把汗。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姑娘来电话了:“他的条件还可以,就是容貌与想 象的差远了。”就因为容貌问题,爱神与林先生擦肩而过。 有着高学历、高层次修养的大龄女青年知音难觅的状况一直是个老大难问题。 她们年轻时认为自己有知识有学历,何愁找不到一个满意的心上人?她们要么要求 过高,希望男方学历不能低于女方。身高不能太矮。如果女方是大专毕业,那么她 决不找中专生。 在东城区一家婚姻介绍所里,笔者遇到一位大龄女青年,她说他已经33岁了, 有本科学历,在市里一家大银行做财会工作,并且出生在高级干部家庭,只是身高 1.55米,外貌一般。她在10多年前找对象时,心气特别高,软、硬标准坚持要男方 项项达标,因此“刷”掉了不少白马王子。近几年,她的求偶条件随年龄增长一再 放宽,要求对方的学历已降至“大专”;身高由1.75米以上降为1.70米以上;如果 其他条件好,离过婚的也可以,但不能带孩子;年龄也放宽到33至42岁。在婚介机 构的帮助下,她先后见了几个,仍是相互不满意。她告诉笔者,她非常后悔当初没 有摆正自己的位置,要求太苛刻。 在调查采访中,笔者发现在因离异而择偶者中最为困难的是带孩子的女士。她 们寻觅的对象大多数为离异的男士。可作为离异的单身男士,由于选择范围广,他 们很少把目光投向离异带孩子的女士;而离异带孩子的男士,更希望找到离异的不 带孩子的单身女士。 昔日“最可爱的人”,今朝运气如何?来自军地婚介所的报告表明:女青年爱 军人在升温,尤其是那些品质好、素质高的军人倍受青睐。 北京城众多的婚介机构中,有一家别具一格的军地婚介所成为京城婚介机构中 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来这里入网的地方青年无一不首选军人作为自己的终生伴侣。 由于长期生活在军营里,特殊的环境造成了许多青年男军官并不了解女孩,更 不清楚自己在女孩子心目中的位置。军地婚介所的出现,无疑为军地单身青年架起 了一座宽阔的通向婚姻殿堂的鹊桥。 在这家布置得温馨、典雅的军地婚介所里,一位20多岁的小姐正在电脑上“翻 篇”,寻找意中人。从她那全神贯注的寻觅中,我领略到姑娘的诚心。她告诉笔者, 上大学参加军训时,她看到军人的一举一动都那么利索。朝气蓬勃,自此军人就占 据了她的心。参加工作后虽有不少人追求她,可总感到他们与军人比起来还缺少那 么一种气质。她接着说:“近年来,报纸。电台经常对军人参加抗洪抢险、支援地 方经济建设进行报道,军人铁的纪律和严整的军容在人民群众中有着很好的印象, 我觉得嫁给军人是一种荣誉。多么可爱的女孩,多么闪光的语言,她的话着实让兵 哥哥们感动。相信如果谁有缘得到她,定会幸福一辈子。 李是总参某部的上尉军官。在婚介所,他大大方方地告诉笔者:军地婚介机构 为我们这些军中大龄青年搭起了一个让地方女青年了解年轻军人的舞台,我相信有 知识。有文化、有理想的年轻军人,以其特有的魅力,终会赢得真挚的感情,找到 中意的伴侣。李上尉的话代表了大部分年轻军人的心声,笔者注意到他在讲这些话 时显得很激动很深情。我衷心地祝愿李上尉早日找到称心如意的心上人。 笔者在这个婚介所里随手翻阅了一摞登记表,在择偶条件一栏中,诸如“我爱 军人”、“军人素质高”、“军人勇敢”、“军人待人忠诚”等词语随处可见,这 些平凡而发自肺腑的真诚之语,顿时使笔者对军人油然产生敬意。军地婚介所的工 作人员告诉我:地方女青年爱军人在升温,尤其是那些品质好、素质高的军人倍受 青睐。 借助婚介所征婚的成功率究竟如何?调查表明:优质的婚介所已确定成功率占 实际在网人数的43%左右。没有一家婚介机构宣称:本所的成功率超过50% 一些婚介中心为体现他们对单身男女的爱心与诚心,打出了口号:愿天下单身 朋友有心能知,有情能爱,有缘能聚,有梦能圆。但是,征婚的成功率究竟有多高 呢? 笔者在婚介所采访调查后发现,在经济、住房、身高、学历。职业五项中占优 势者,往往容易成功。当然,物质条件的优越也并非是能够成功的唯一条件。 李是一位身高仅1.60米的南方小伙子,计算机本科毕业,在北京某研究所工作。 他在东城区一家婚介所入网已经半年了,一直无人问津。由于身材矮小,一个排除 “1.65米以下”的电脑指令便把他排除在外,用工作人员的话说是“不出库”。这 天,李又一次来到婚介所,正碰上一位求偶的赵小姐在电脑上查询,李只好在旁边 等候。不料,这位赵小姐一不小心把电脑给捣鼓坏了,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李是一 位热心人,加上又是学电脑出身的,便主动帮助修理。不一会故障排除了,电脑重 新开始运转。出于感激,赵姑娘主动同小李聊了起来,她告诉小李:自己刚刚到银 行工作,银行要求电脑作业,可她一时对电脑还很外行……围绕电脑这个话题,他 俩越谈越投机。小李从软件讲到硬件,从启动讲到指令,他讲的一个个问题都使赵 小姐解了疑,释了惑,也动了心。相识半年后,他们幸福地结合了。 在海淀区的一家婚介所里采访时,我巧遇刚刚领到结婚证的王先生和宋小姐, 他们是特地送喜糖来的。26岁的王先生是湖南人,在北京读完大学后,分在政府部 门当公务员,其他条件都不错,只是暂时没有住房;而25岁的宋小姐是地道的北京 人,容貌姣好,大专学历,在一家公司做事,并且有住房。他们入网仅五个月就情 投意合了。在谈到择偶成功的奥秘时,他们告诉笔者:“心诚则灵。我们不但对成 家有迫切的愿望,而且择偶标准也切合实际,也许这就是成功的主要原因。 据笔者对京城10余家较大的婚介所的不完全调查,社会影响较大的婚介所已确 定成功率占实际在网人数的43%左右,月平均成功率为1%至2%。没有一家婚介机 构宣称:本所的成功率超过50%。 婚介所是近年来火爆起来的行业,为社会安定作出了积极贡献。但是,随着市 场经济的发展,一些不法分子也打着求偶的幌子进行骗财骗色 遍及京城的各类婚介机构为浩浩荡荡的择偶大军架起了一座座爱情之桥,使许 多有情人终成眷属,可谓功德无量。然而也有个别人抓住单身朋友在择偶上急于求 成的心理,利用“婚介”进行骗财骗色。 26岁的洪是一位英俊高大的山东小伙子,在京郊某科研单位工作。一向精明能 干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在择偶问题上眼睁睁地被人骗了—— 他与任小姐同是在某婚介所入网的会员,据婚介所工作人员说是任看中了洪。 24岁的任小姐给人的印象是漂亮。端庄,她自称是某大学副校长的千金,在市区一 家合资企业当出纳员。第一次见面,她自言忘了带化妆品。为了表明诚心,洪先生 及时带她去一家商场为她买了188元的口红等化妆品。面对这些化妆品,任小姐觉得 该有个小包才好。为了赢得姑娘的“芳心”,洪先生不惜花400多元又为她买了一个 咖啡色女式真皮挎包,权且算作“见面礼”。 三天后,任小姐背着洪先生为她买的小挎包来到洪先生的单位。她告诉洪先生, 说自己掌管的帐目中出现了一个漏洞,空缺了1200元钱,她不想因为这个问题失去 工作,更不想让父母知道,希望洪能为她想想办法。听到这话,洪显得很为难,因 为他仅有的6000元钱存了个定期,手头没有多少现钱。但人家有求,哪能不应,况 且是“女友”求借。洪当场给了任600元钱。噘着小嘴的任小姐,终于露出了微笑。 此后没几天过春节了。正月初四,洪拿出自己的“理光”照相机陪同任小姐去 逛庙会。当天下午,任又“借”走了洪的照相机。 同到单身宿舍后,洪冷静地思考着与任小姐相识这十多天来的经过,突然感到 似乎有些“不对劲”,他觉得任好像在“骗”他,但马上又被自己否认了。坐在桌 前,洪习惯地翻了翻抽屉,无意中发现朋友从国外带给自己的真皮钱包和真皮皮带 不见了……洪明白了一切。几天后任小姐来电话了,她说:“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 何关系了!” 廖某是个无业游民,凭着高大英俊的外表和打着“有海外关系”的幌子,仅仅 半年多时间,竟先后使六名高学历。高层次的未婚女士上当受骗。廖在某婚介所入 网登记时摇身一变,成了一位父母在海外工作的硕士研究生,他在择偶条件中写道: “欲求身高1.65米以上。本科以上学历。温柔漂亮的小姐为伴,精通英语者优先。 几天后,他与符合条件王小姐见面了。年轻美貌有学问的王小姐深深打动了他的心。 为了骗取姑娘的信任,他大肆吹嘘自己和在海外工作的父母能力如何如何强。本来 王小姐就对自己的单位不满意,深感“怀才不遇”。听完廖某的吹嘘后,她便认为 自己遇到了救星,心想:如果真的与廖某建立恋爱关系,自己的出国梦很快就会变 为现实。不久廖某过生日,王小姐特意打扮一番前来祝贺。在廖租住的两室一厅的 的房间里,两人边吃边喝,倾诉衷肠到深夜。当晚,他们在似醉非醉中同床共枕…… 十几天后,廖找个借口,终止了与王小姐的恋爱关系,王小姐的出国梦也随之破灭。 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商品交换中的不良行径也渗透到某些婚介机构中来,如 上述利用“婚介”骗财骗色的案例时有发生。但愿求偶心切的人们提高警惕,在征 婚或应征时务必小心。 征婚应征要实际 爱情在于真诚,缺憾便是完美。 “国人之家”城市猎人本期特荐对象: 男性: 博士学位,但其貌不扬;才华盖世,但囊中如洗;温柔体贴,但生性软弱;四 海名扬,但没有住房。 女性: 有车有房,无本市户口;娇媚迷人,却任性刁蛮;勤奋顾家,却不要小孩子; 待人真诚,却爱好虚荣。 …… 大概是这则吸引人的广告,使我萌生了采访的兴趣。其实,婚介所对我来说并 不生疏。我也是从大男大女中走过来的,即使结了婚,偶尔也有独身的朋友拉我去 联谊会上跳舞。对于这种联谊会,说句实话,我实在不敢恭维。有些联谊会和普通 舞会没区别,公开售票,谁进都成,已经失去了“联谊”的作用。舞会上,又是迪 斯科又是快四,振聋发聩的伴奏,弄得人耳朵根儿发痛。即使想找个异性谈谈,也 没有那个气氛,你总不能冲着人家姑娘的耳朵眼儿大喊大叫吧。再有不少男士,不 会跳舞,来到交谊会,只能干瞪着眼看,结果是看了一场舞,扫兴而归。当然,并 不是说婚介所就不办正事。我有一个朋友刚入会,婚介所就给他寄去了50多封信。 开始,他很兴奋,因为信中介绍的女性,个个完美无缺,可是见了一圈之后,竟无 一个中意者,后来,他彻底对婚介所丧失了希望,干脆不去了。可我说的这家婚介 所,人家说得明白:“所属会员虽属才子佳人,英雄美女之高档,但人人皆有缺点, 无一例外,所以在此不做介绍。欢迎大家前来入会,但希望值不能太高。”找对象 本来就是一件很复杂的事,与其好话说尽最后让人败兴而去,倒不如实话实说,反 叫人觉得你诚实可靠。我着实被这则广告吸引住了,因为它的坦荡、脱俗和聪敏。 走进婚介所,首先接待我的是陈小姐,陈小姐长着一对大眼睛,白皙的皮肤, 显得十分文静高雅。“老板一会儿回来,您先看看我们这儿的资料吧。”说完,她 就递给我一叠资料。因为我是写文章的,见到好的文章,自然心喜。先甭管这家婚 介所办得怎样,就人家写的这词儿,绝了。笔者特将其中几段摘出,以飨读者。 ——说英雄,谁是英雄;论美女,谁是美女?曲高不应和寡,红颜怎能薄命; 坐看冬去春回,黯想今生何求? ——美女有两种。一种你不敢看,一看就自卑;一种你特想看,一看就愣神。 而她,却只让你在心里盯着看,看个不停。 ——男人有两种。一种是能干的,喜欢把老婆养在家里;一种是聪明的,愿意 在家里坐镇。而他,却能干又聪明,玩儿的是比翼双飞。 ——本来想邯郸学步,挑选几名会员在这里介绍一下,但生怕言过其实,让大 家浪费感情。都是朋友,有空时,可以过来坐坐嘛。 “好,广告词写得如此精美,想必是文人下海了?”我乐着问陈小姐。 “您看我们工作人员的简历。” 我抬头一看,果然墙上贴着4张简历。陈小姐,毕业于北京大学历史系,获学士 学位,原《发现》杂志社编辑部主任:仲昭川,原“四通”公司总裁助理,现为中 国教育电视台主持人、制片人、撰稿人……过去,在我们的传统印象里,给人作媒 当红娘的,不过是些热心的老太太,企业里归工会,社会上归办事处,如今倒好, 这么优秀的人才也当上红娘了。足见婚介怕已经成为商家追逐的热点,成为受社会 普遍关注的领地。 “我们是总裁坐班啊。” 人还未进屋,先闻其声。婚介所的负责人仲昭川,大热天,穿着西服扎着领带, 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未见其人之前,我已经领略了墙上的海报:中国文学史上第 一部浪子文学《漂人》,作者:仲昭川。凝重的悲剧色彩,清新脱俗的文字,谐趣 幽默的语言,极富传奇的情节。是以告慰古龙,继承三毛,笑指琼瑶,激励王朔。 话,虽然说得大点儿,不过,后生可畏也未可知。不管怎么说,我今天遇到的,可 是位正二八经的儒商。 到底是写小说的,我刚一提问,他那话问子便打开了。 “北京有婚介所300多家,市场竞争非常激烈。但是,其中又有几家办得好的呢?…… 人生有两大需求,第一是就业,第二是婚姻,立业成家嘛。但是,社会上却有许多 大龄的男女,甚至适龄的男女,他们成不了家。所以,婚介所的工作就显得十分重 要。我们管它叫‘送温暖工程’。至于您说我们广告做得好,那是缘于我们对人的 理解。您看这些广告做得千篇一律,把人说得完美无缺,这可能吗?” 仲总说着,递给了我一张报纸,我扫了一眼征婚栏,嘿,还真那么回事,就拿 女方来说吧,所用的词句青一色的是什么“温柔多情”、“文静大方”“贤慧娴淑”, 竟无一例外。 “大多数婚介所做出的广告词都是如此。可是实际上情况并非都是这样。男子 一见面,许多女性是既不‘文静’也不‘大方’。这样,男方就觉得是婚介所在骗 人,反而起到了不好的效果。所以,我们就有了上面的广告词儿。我们不做任何承 诺,我们提供的只是一份生活的希望,一块活动的空间,一片温暖的园地。我这样 说,并非就无所事事。我们对会员的选择非常之严格,宁缺勿滥。比如:我们要求 会员的年龄不得超出45周岁,必须具备大专以上的学历,否则,你就是有100万,我 们也不同意你入会。 “铃!”电话铃响了,仲总拿起了电话。 “嗯……嗯,我们是先让最优秀的人得到温暖和爱。对不起,您不符合条件, 为了避免您的尴尬……”我一边听着直想笑。 “我们除了组织传统的联谊会外,还组织会员郊游,比如篝火晚会、承德避暑 等活动。另外,我们还独出心裁创造了一些小的节目,像‘爱心领养’,就是我们 为会员准备一些小动物,像金鱼啦。松鼠啦、小兔啦、小猫啦,旨在男女会员积极 参与,联合哺养,醉翁之意嘛。嗨,下周我们就有个联谊会,干脆你来感受一下吧。” “好啊。”我欣然应允。 联谊会是在一家星级宾馆举行的。和其它联谊会不同的是,没有乐队伴奏也没 有歌手助兴,舞曲只放华尔兹和慢四,照仲总的话讲,给会员一个轻松优雅的谈话 环境。会员纷纷聚齐,遗憾的是,男性太少,男女的比例大概是3:7。笔者推测, 原因大概有二,一是京城的是男性“贵族”毕竟是少数。不过我真搞不清楚,当今 中国的“贵族”到底指的什么。会不会就是因为这张虎皮,使得一些男同胞裹足而 不前呢?二是适合男性的娱乐似乎多些,这种活动形式并不十分吸引人。当然,笔 者的管见未必正确,先打住,咱们闲话少叙,言归正传吧。联谊会开始以后,我采 访了一位男性。他个子很矮,大概只有1米60,戴着一幅眼镜,属于“博士学位,属 其貌不扬”那类吧。“您觉得这种形式怎样?”我问。“好像太表面一些,应该事 先每个做一下自我介绍。”眼镜先生略带不满地说。“那您又是干什么的呢?”我 唐突地问。“喔,我是搞电脑的,在日本工作了5年,现在,我自个在北京有家企业。” 眼镜很得意地说。不过,来参加联谊会的女性,许多人并不看重男方的外表。有一 位身高1米75,长得非常漂亮的女性居然对我说,她对那位眼镜先生很有好感。我马 上找到那位先生,说明了女方的意思。“不行,绝对不行。她长得太高了。”眼镜 先生做人极有原则,连招呼都没去打,站在那儿纹丝没动。“真奇怪,从表面上看, 您跟那位先生根本不相配,怎么会……”后来,跟那位女性聊熟了,我便直言不讳 地问。“我并不看重男方的外貌。我只希望对方有成就,经济条件好,人可靠,将 来,我可以过安逸的生活。”她并不掩饰。“这活动目的性太强了,应当随意一点 就好了。比如通过郊游,野餐什么的……”另外一位女编辑对我说。瞧,众口难调, 看来通过一次联谊会,就能解决多少问题,那是天方夜谭。在舞场上,最忙的一位 就是仲总了。他一会儿拿起麦克风主持,一会儿陪那些坐冷板凳的女士跳跳舞,这 会儿,找到我,高兴地说,“我最后再跟你说两句。”仲总的话匣子又打开了: “在中国还没有爱情行为这个概念。虽然遍地都是婚介所,但是小打小闹,千篇一 律,既没有多大成功率,也没有听说谁发财。究其原因,是没有人把它当成一个产 业来进行投资,只是当成一个投入小,操作简单的中介而已。’源来,仲总正准备 与人在圆明园里联袂建一个本市最大的“单身贵族”俱乐部。反正,写小说的人, 点子就是多。 既点鸳鸯要艺术 虽然历史的车轮已经驶到了20世纪末,但“红娘”(俗称“媒人”)这个词仍 未从现代人的词典中消失。据了解,由于种种原因,还有不少青年夫妇是牵着红娘 搭起的红线喜结良缘的。 但凡红娘,大概总希望喝到自己“酿造”的喜酒,可是在这面“事业”上并不 是付出了汗水和心血就可以结出硕果的。那么,现代红娘如何才能增加成功系数、 避免劳而无功呢? 一、切实为男女双方的幸福着想,切不可应付了事 这是最根本的一点。红娘应有强烈的责任心,抱着真正为他人做好事的态度, 遵循“为男女双方的终生幸福着想”的原则,切忌应付差事似的拉郎配、乱点鸳鸯 谱。否则好心办坏事,反而害了别人。这方面笔者曾有过沉痛的教训:一个文静娴 淑的大龄女青年经笔者撮合与一个大龄男青年结成了夫妻,正当笔者沉醉在“为社 会解决了一个老大难问题”的喜悦之中时,传来了“她成了他棍棒底下的羔羊,整 日以泪洗面”的不幸消息、这样的“成功”不要也罢! 二、事前充分了解男女双方的情况,做到知己知彼 红娘在着手牵线之前不要急于求成,要做好深入细致的调查工作,对对方的思 想品质,文化修养、经济状况、性格爱好。身体素质等做到充分了解;再做多番公 正。客观的分析研究,确认双方“相配”而自己又成竹在胸后才着手牵线。因为一 般来说,被介绍的男女互不相识,全仗红娘来提供信息做参照,如果连你都说不出 个子丑寅卯,他们岂肯轻率地托付终生? 俗话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这里需要格外提醒的是:红娘要问清楚他 (她)最希望找个什么样的终生伴侣。试想,假若一个姑娘最敬仰的是那种有才华、 有修养的谦谦君子,而你给她介绍个满口脏话的“暴发户”;小伙子钟情的是娴静、 温柔的窈窕淑女,而你却给她引见个王熙凤般的泼辣女子,这样的成功率会有几何? 例如,王大妈就因为不懂个中道理而闹个出力不讨好。她执意要把自己那只有小学 文化的漂亮外甥女“推荐”给一个大学毕业、才华横溢的小伙子,不仅没得到小伙 子的感激,反而招来了小伙子一顿“太看低了人”的埋怨。 三。实事求是地介绍双方的优缺点,切忌故意夸饰 记得有个古代笑话,说的是有个巧嘴媒婆为一对青年做媒时,对男的说:“她 的家境富有,人又漂亮,简直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只是嘴巴不太好。”言下之意 是女的一切都好,只是说话厉害些罢了。转而又对女的说:“他英俊潇洒,满腹学 问,就是打着灯笼也难寻这样的好小伙。只是眼下还缺点东西。”言下之意是男的 一切都值,不过目前经济困难一点而已。听了媒婆的游说,双方均很满意,按当时 男女婚前不得会面的风尚,未曾相见就择定吉日,欢天喜地地拜了堂。洞房花烛中 双双现出了庐山真面目:女的严重豁嘴,男的没有鼻子!这一惊非同小可,两家大 呼上当,把媒婆打得半死后不欢而散。 故事可能是虚构的,但其中的道理却令人深思。从心理学角度来看,如果红娘 先把一方吹得天花乱坠,会使另一方形成“对方很完美”的心理定势,从而产生过 高的期望值,待交往后发现事与愿违,又会造成一种强烈的逆反心理,对方的缺点 显得越发刺眼。一个青年描述过他类似的心理历程:听了介绍大呼:“真是我梦寐 以求的姑娘!”——见面后方知:“远没有媒人说的那么好!”——接触后发现: “她的缺点怎么这么多!”——给媒人下结论:“拿别人的婚姻大事当儿戏,太缺 德!”——最后结局:“竹篮打水一场空——杨白劳!” 众所周知,人无完人,尤其是需要红娘帮忙找对象的平头百姓,更难免有缺点 和不足。红娘应实事求是地摆出双方的各种条件和优缺点,让他们自己去决断。李 大姐就做得很好。她先向小张这样介绍黎姑娘:“性格温和,善解人意,大专学历, 在一家医院作会计,年年被评为先进工作者。不过,我也不瞒你,她相貌平平,皮 肤还较黑,年纪也不轻,跟你同岁,都28岁了。不知你意下如何?”在得到小张 “挺感兴趣”的答复后,李大姐又把小张的真实情况向黎姑娘作了介绍:“小伙子 为人正直。热情,跟你一样在单位很吃香。模样端正,人也聪明,歌唱得好,字也 写得特漂亮,不仅专业知识学得扎实,还有修理电器的特长,不愧是重点大学毕业 的。不过,咱们打开窗子说亮话,他的短处也很明显:首先家在农村,负担较重; 其次单位经济效益不太好;再次,个头矮,才1米62,只比你高4厘米。希望你好好 考虑一下,过几天再答复我。”一年后李大姐喝上了小张和小黎的喜酒,小两口恩 爱着呢! 四、精心选择初次引见的时间和地点,创设浪漫情调 人际交往中第一印象非常重要,正如俗话说的“万事开头难”“好的开头等于 成功了一半。”红娘应尽量把男女双方安排在适当的时机。雅致的地方相亲,让他 们各自在对方心目中留下美好的第一印象。 什么时间最好?笔者认为首推黄昏。古人不是有“人约黄昏后”的佳句么!这 个时候整个世界趋于宁静,能见度低,给人一种似清非清的朦胧美感,淡淡的夜幕 会掩去脸上的羞涩与不安,双方都会自然大方些,有利于发挥出最佳水平。而且此 时的人都会多一分柔情,少一分理性;多一分宽容,少一分挑剔,更易进入情感角 色。其次是晚上。此时,白日的喧嚣已经远逝,一切都显得那么安详,人们的心境 大多趋于平和,对方一句贴心的话语和一个有涵养的小举动都会在脑海中留下深刻 的印象,从而拨动感情的琴弦。再次是节假日。此时的男女双方暂从繁忙的工作中 抽出身来,可以从容地休息和准备,不至于仓促上阵,往往精神饱满,容光焕发, 展现出最佳的身心状态。 至于地点,可选公园,咖啡屋、电影院、OK厅、踏青的郊外等高雅浪漫之处。 红娘要有意识地创设一种随意交际的氛围,让男女双方淡化‘相亲意识”,从而挥 洒自如地交际。最好不要安排在红娘家里见第一面,以免初识的双方处在众目睽睽 的审视之下感到压抑、不自然。 五。根据反馈信息,灵活地进行点拨引导 红娘在引见双方认识之后,要通过察颜观色、谈话等方式搜集反馈信息,并据 此确定应对策略。 如果双方互有好感,一般情况下红娘应鼓励男子趁热打铁大胆追求,给女子过 过被“追”的瘾;遇到男子生性怯懦的情况,反过来要勉励女子打破传统观念,大 胆表白,敢于开创幸福之路;假如男女都是那种不善言辞的羞怯之人,则须劳红娘 大驾再做几番穿针引线的工作。 如果双方均不满意,自然拉倒算了。但假若碰上一方满意,一方不太满意的复 杂情况,红娘要分析原因,对症下药,值得挽救的还是要设法挽救。如唐阿姨帮孙 老师介绍了一个军官,军官对孙老师很中意,孙老师虽然觉得军官人很好,但接受 不了他1米65的身高,因而不准备再交往。唐阿姨以过来人的身份,列举了古今中外 的大量事例向孙老师说明了这样一个道理:高男子未必伟丈夫,矮男人不一定是孬 种。后来,孙老师逢人便夸她的军官丈夫,唐阿姨也很为此事自豪。 做好了上述工作,红娘就应及时退场,后面的戏让男女主人公自己去唱吧!只 要有缘,丘比特之箭自然会射向他们。 征婚要学心理学 征婚是一种双向广告行为,首先讲,征婚是一种广告行为,而且是一种双向广 告行为。即,在同一份征婚广告中。征婚者除了将自己各方面的情况告之社会,同 时,又将自己的择偶标准较为清楚地告诉对方。 就这一点而言,征婚广告绝不同于一般的商业广告及招工广告。商业广告及招 工广告可以说是单方面的极力推销及独家介绍,宣传自己的商品及工作条件、待遇 如何如何好等等。因此,在这类广告中,不可避免地要有掺假及夸大行为。然而, 征婚广告则不允许有这种行为。因为征婚者与被征婚者恋爱关系及婚姻关系的最终 确立,是需要“供”、“求”双方直接见面,并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的。很难想 象现代人的爱情只是通过书信云云及电话神侃就能确立的。 广告词一定要实事求是,不可天花乱坠。征婚广告词一定要实事求是。这是对 自己负责任,也是对被征者负责任。 征婚广告词中,又分为两大类,一是一丝一毫也不允许虚构和艺术化的部分; 一是可以稍带些描绘色彩的部分。笔者又把它们分为“硬件部分”及“软件部分”。 诸如“硬件部分”,这大抵是年龄。年龄必须是指周岁。因为有的人是年底生 日(即俗称讲的“小生日”),实际上虚了二岁。在年龄问题上,要严禁“往往往 小处说”的倾向。这种倾向在一些大龄青年及再婚者的身上最容易出现。 身高:身高必须是不穿鞋的“净高”(象参军体检那样)。但一般来讲,很多 人将身高理解为平时穿着鞋的高度。这在一些身材不高的女士们中尤为普遍。 婚姻状况:即,是未婚,还是离异,还是丧偶;是否有孩子,孩子跟着谁。尤 其后二者,有很大的模糊性,必须如实介绍。比如讲、有广告中称“离异无孩”, 这就十分不清楚。这个“无孩”,是指根本就没生过,还是指判给了对方?正确的 写法应是:离异、未曾生育。或是,离异,小孩判予对方(最好应讲明是男孩子, 还是女孩)。还有一种写法也较为模糊“孩子不在身边,跟其奶奶(姥姥)生活”。 这种写法的模糊性在于没有注明“孩子的监护权”到底是在谁哪儿。因为监护权的 问题最为关键,它关系到孩子将来到底依附于谁的问题。另外一种做法就是更加不 能原谅,就是明明带着孩子,却故意隐瞒,直到双方见面以后,甚至恋爱关系确定 以后,甚至婚后才告诉对方,这就是一种欺骗行为了。 文化程度:现代人的婚姻对对方的文化程度要求很高。因此,在自我介绍时, 应如实地注明自己的文化程度。比如是中专,还是大专;是本科,还是专科;是正 规院校,还是业余成才(如电大、函授、自修等)。最近,似乎又冒出一个新的学 历概念:大学。笔者就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不过,十有八九是有水份的那 种了。 家庭出身:这一点往往都能实事求是。干部就是干部,知识分子就是知识分子, 工人就是工人。只是极个别的把一般干部家庭写成“高干家庭”,把一般知识分子 家庭写成“高知家庭”的。 经济状况:这一点更含糊不得。多少收入就是多少收入。明明是中等收入的, 不可写成高等收入,明明不是大款的,非要暗示自己是大款。这在实际上都是一种 欺骗行为。另外,一些模糊名词也万万用不得。诸如“收入丰厚”,“经济条件优,” “有多项业余兼职收入”等等。多少是丰厚?多少是条件优?无从界定。最诚实的 做法应是,直接注明自己的月均收入的具体数字。如“月收入1200元”等(月收入 千余元也是个模糊数字),1100元也是千余元,1900年也是个千余元。 住房状况:住房问题直接影响到中国人的生活状况。因此,住房问题往往严重 影响着一桩婚姻的成败。那么,如实地表明自己的住房状况就是十分必要的了。如 实讲,有没有住房(有很多人将租房来的房子说成是自己的住房),是拥有居住权, 还是产权,还是单位的分房等等,均需一一说明。 余下的便是“软件部分”了。这一部分大致分以下几部分: 对自己外在形象的自我介绍:即人们常说的“长相如何”。在这一点上,女士 们较为重视。但习惯于往高处说。长相一般的,往往爱说:“长相上乘”;长相稍 好点的,往往爱说成“长相漂亮”;长相漂亮的,就要说成“十分漂亮。天生丽质” 了。男士们往往爱把自己写成“潇洒倜傥”、“高大英俊”、“有男子汉气”等等。 对自己性格、脾气的描述。男士们往往爱将自己说成“宽容随意”。“健谈幽 默”、“开朗乐观”。而实际上,说不定正是一个大男子主义者,在家说一不二, 喝点酒就打老婆,平时连碗也不涮。很多女士则把自己描绘成“温柔、贤惠,” “文静、平和”、“富有爱心”、“家庭责任感强”的传统的东方女性。实际上, 很难保证她不是一个刻薄、狭隘,从来不做早饭,张口就骂孩子“×你奶奶”,整 天乱翻丈夫钱夹的泼妇恶妻。因此,这类描述也应留有“余地”。 对于自己业余爱好的介绍。这一点,余地更大。有很多人(多见于初恋时的少 男少女,大龄青年及再婚者少见)为了显示自己的“档次高”或“情趣高雅”,往 往爱把自己说成是“爱好广泛”,读书。爬山、旅游,打保龄球、卡拉OK,如此等 等,几乎无所不爱好。而实际上,这里有两个问题需要认真注意,一是,只要时间 允许,经济又要宽裕,以上这些“爱好”谁又不爱好呢(谁又不想玩呢)?话再说 回,假如一没有时间,二没有票子,你的这些爱好岂不是梦里要媳妇——净想好事 吗? 总而言之,在广告词的“软件部分’哩,正是因为有着很大的“余地”,征婚 者在撰写广告词时,才更应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假如说你长相一般,你硬说成是 “长相漂亮”,结果一见面连三分钟的话都没谈便不欢而散,这除了耽误双方的时 间外,又有什么实际意义呢? 选定择偶标准一定要有“自知之明”。古人云:贵在自知之明。这是指一个人 在自身的能力、学识。修养、成就等诸方面应采取的正确态度。 同样,这句千古不朽的格言也适应于选择配偶。也就是说,自己吃了几碗干饭, 心里应该有数,切不可不合实际的高想空想。 诸如,一个中专学历的普通人(尤其是男士)你不可能设想自己“非大专或博 士生不娶”。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孩也不可能“非唐国强那样的影星不嫁”(这样, 恐怕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一个离异的、30多岁的女士,也不可能设想着非要征个 未婚小伙(假如带个孩子那会更难)。一个进城的打工妹,要想落在城里,你就不 可能不在对方的年龄、婚姻状况。相貌方面打打折扣。一个市委书记的千金小姐, 也不可能通过征婚去找个靠工资吃饭的锅炉工小伙。 总之,选择配偶实际上更应比做其它任何事情都要“心中有数”。这种“心中 有数”;实际上就是人们在口头上进行了批判,但在现实生活中却顽强坚持的“门 当户对”。 于是,也就使我们想起了鲁迅的名言:“贾府的焦大是不会爱林妹妹的…… (似乎还应加上一句,林妹妹也断然不可能去爱焦大的)。 实际上,无论是征婚者还是应征者,都是出于一种无奈,因为现时的人们,还 是习惯于自己相识,朋友帮忙介绍等等传统的做法。实实在在找不上了,才厚着脸 皮踏进婚介所的大门。当然,也不排除一些优秀者主动而大方要求征婚,以求寻找 到更理想的爱人的可能(但这部分人实为少数)。 鉴于此,大凡应征者,也就更是一种无奈了。当夜深人静,一个人悄悄地找出 刊有征婚广告的报纸、杂志,偷偷地测览上几眼,而后决定是打电话还是写信时, 那种矛盾犹豫的复杂心里只有参加过应征的人才能体验到。 更重要的是,应征者必须明智地意识到,自己是应征者,是被选择的一方,是 被动的一方。因为,任何一份征婚广告,无疑都会有众多的应征者,尽管它不能保 证每个应征者的成功。按婚介所工作人员的话说就是:“应征者实际就是“人家挑 你”。 当然,也有明明知道自己条件不行想着碰碰运气的。这种结果往往是根本不会 成功,还搭上了精力和时间。笔者的一位朋友就曾遇到过这种事。我的这位朋友是 位大学的副教授,年方40岁,事业有成,离异,各方面都不错。因自己带3个孩子, 故在广告中一再重审、离异者须不带孩子(因朋友担心大人间的感情因孩子间的关 系不好处而受到影响)。结果,在众多的应征者中,不乏带一小孩者。尽管其态度 恳诚,热情有加,其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当然,利用应征来玩弄异性的就另当别论了(征婚者中也有,但相比较而言少 些。因为一则征婚广告的登出是要出具很多证明的)。 与众多的征婚者最初的愿望相反,征婚的效果往往都不太理想。仅通过一次征 婚便寻到了理想配偶的不是没有,但为数太少。 效果所以不太理想的原因有二。 一是客观上的。即大凡登出征婚广告的报纸,杂志本身的局限性。也就是说此 类广告在大众读者中到底能引起多少人的关注。可以这么说,如果家里的人(或本 人或极好的亲戚、朋友)中没有需要找对象的,人们往往从不注意这类广告。退一 步讲,就是有人注意到了,相信它,并积极“应征”的,又占少数,如此一来,一 份广告能有30—50个应征者,便当数不错了。 二是应征者主观上的。道理很简单,几乎每个应征都总觉得“还会遇上更好的……, 还会遇上……”。抱着这种心理,直到最后一个见完面,才觉得所有的都不太理想 的。将就点的,会来个“矮子里边拔将军”;要求不降低的,就会否定所有的目标, 宣布这次征婚失败。 征婚者与应征者之间,无非出现三种情况。一为双方都满意;一为双方都不满 意;一为一方满意,另一方不满意。前两种情况都好处理,较难处理的是后一种。 理智一些的应冷静处理,不可强求,更不应纠缠与骚扰对方(这种现象多出现在男 方身上)。 现有各类婚姻介绍所可谓是遍地开花,但真正办得好的却是少数。 作为婚介所最难处理的矛盾是,到底是以为征婚者服务为主,还是以赚钱为主。 目前看以后者为主的占多数。 婚介所的服务范围大致为两种:一为交纳一定的入会费,成为它的会员,成为 会员者就可在会员范围内寻找。但是,大多数的婚介所一旦在你交纳了一定费用入 会后,其态度便不象你入会前那样“主动热情”了。刚开始的还能给你提供几个目 标(不能否认纯是为了应付)。以后就懒得连个电话也不打了(这样可以省下一大 笔电话费)。基本上都是征婚者去找他们,或者干脆说去求他们。这时,会员们便 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另一种方式,便是通过他们婚介所在报刊上发广告。他们从中收取一定的服务 费。几乎所有婚介所都希望自己的婚介所期期都有广告见报。这可一箭双雕,一为 征婚者征婚,二也为自己的婚介所作了“广告。” 遇到条件较好的征婚者,婚介所总是极力鼓动其去登广告,这样,可在为征婚 者服务的同时“钓”来一大批应征者,这样婚介所就会极力动员这些人入会。从而 逐步扩大自己的会员队伍。会员队伍越众多,选择的余地就会越大,成功率也就会 越高。成功率越高,便越能吸引更多的人入会。 到底该嫁给谁? 到底该与谁结婚?是该嫁给自己至爱的男人,哪怕他并不那么爱自己,还是该 嫁一个自己不十分爱慕,但人家却十分爱自己的男人呢?这的确是一些姑娘所遇的 困惑。也许你会说,去找一个你爱,并十分爱你的人做丈夫,不必做什么两难选择。 这样虽说省事、痛快,但未必那么简单。并非每个人都会有一见钟情的机遇,如果 一味地等待,有可能等到“无花空折枝”。我不敢这样轻而易举地对征婚者作答, 而总是力图尽量去聆听,并尽量提供一些参考意见。记得有个姑娘曾这样告诉我: 我在一家公司工作,今年25岁了。也许因为我长得还顺眼吧,追我的男孩儿不 少。以前我一直没动心。最近,由于工作关系,我认识了一个港商,他是学管理的, 妻子有外遇和他离了婚,一气之下,他到内地来做生意。他比我大十多岁,不知怎 么搞的,他一下子看上了我,要和我好,要分给我一半股份,要我和他一起做生意。 他说他观察我很久了,认为我既贤惠又干练,一个姑娘集这两种优点于一身很不容 易,他要我答应嫁给他。说实话,我既不讨厌他,也不爱他。虽然他比我大十多岁, 但他十分会保养,并不那么显老,主要是他比较懂得体贴人,关心人,似乎是那种 可以信任的人。更能吸引我的还在于,他一开始就没打算把我当成一只金丝雀,而 是说好了给我一个空间,让我尽可能施展我的才能。说真的,我十分动心。 可是真说到让我嫁给他,我又不那么甘心了。为什么?因为我并没有爱上他。 是的,我爱的是别人。他是一个搞艺术的,虽然也快三十岁了,可他似乎没有一点 儿要谈婚论嫁的意思。我打心眼儿里爱他。我佩服他博学、聪慧,喜欢他的那股不 俗的劲儿。他悟性特好,看问题颇有穿透力。有时候和他聊天,不经意聊什么,就 给人一种茅塞顿开之感。他也知道我喜欢他,但他总是回避,从来不去涉及这一点。 我认定他不是玩弄女性的轻薄之徒,因此,我一直对他心存希望。我妈妈知道我的 心思,并认识他,可我妈妈却极力反对这件事。我妈告诉我,男人爱女人,婚前爱 十分,婚后余五分就不错了,况且一开始他就并不十分爱你。你爱他,爱到最后, 他是否会真的娶你还是个问题。搞艺术的人是半疯,把自己拴在这么一驾马车上, 实在是太拿自己的未来当儿戏了。 您知道爱这个东西拦是拦不住的,我妈再怎么说,也挡不住我喜欢他。一到周 末,我总爱给他打电话,随便和他聊聊我都觉得挺好。如果不是必须要我做决断, 是否嫁给那个港商,我也不一定马上要他表态。后来我终于绷不住了,我想让他开 门见山地表态,他认真地就这个话题和我长谈了一次。他告诉我,他觉得他无法做 到一辈子一直去爱一个人。而如果并不爱她,还要日夜与她厮守在一起,是一件十 分痛苦的事情,因而他不想结婚。他说他不反感我,也许有一天,他变了,想要家 庭了,会来考虑我,但是要他现在就娶我,他不打算这样做。他要我自己对自己负 责,不要把选择的权利推给别人。和他谈完了我依然觉得是一头雾水,我不是不想 自己选择,而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选择。我想听听您的意见,好吗? 她把话题和盘托了出来,我想了一下,便这样告诉她:我觉得,一个人择偶的 选择与她个人成长的经历有关。爱谁,这往往不是由单一的需求决定的,而是大致 由以下几个方面决定:(1)与自己成长经历最吻合的某种特点,也可以说是某种对 过去的眷恋;(2)爱抚;(3)关心;(4)信任;(5)容忍。但并不是每个人的 选择都能面面俱到,不同的选择有不同的侧重。如果侧重前三种选择,往往构成一 种激情式的选择;选中间三项是一种实用主义的选择;后三种是一种利他式的选择。 你选择港商还是艺术家,这是分属两种不同的选择,这样两种选择没有一个高下对 错之分,但每种选择都得失兼备,做怎样的选择,就得准备承受怎样的结果。去追 求艺术家,确如老人所说,不仅未必能成婚,而且即使结婚,也较易婚变,浪漫的 选择本身就包含着分手的因素。因实用主义的选择又以失却激情为代价。只有分析 了自己的承受力,再来做选择,这个选择才比较恰当。当然两种选择各有各的长处, 这无须我多言。我只想对你尽一点爱的忠告,或许有些空洞,然而,此时此刻,仔 细琢磨一下,或许有用。 就人生而言,对爱的渴望如一盏灯,会使生命的隧道现出一束光亮。或许人生 是短暂的,而获得了爱便获得了感觉的永恒。人生本来就会有无常,而只有爱,哪 怕是片刻的真情,也会驻扎心灵。这爱使人活着不是机器,不是动物,这份深切的 情意使人真正感到活着的意义。 然而,爱的灿烂却未必与生命同在,也许只灿烂一瞬,而无法伴随着整个人生。 爱或许只如太阳,可以带来温暖,却不可扑将过去把自己全部焚烧。爱值得追求, 但不可作为生命的唯一追求,一旦把爱当作唯一的赌注,有可能不是狂热就是毁灭。 爱是什么?爱是渴求,渴望得到关心,得到爱慕,得到理解,得到爱护……爱 是期盼,期待着两情相悦、地老天荒,期待着如胶似漆。情意绵绵……而爱其实不 仅仅包含着渴求与期待,爱同时也是一种付出与给予。假如一个人只是被爱,自己 并不爱对方,太多的得到,会觉得腻烦,也许并不那么开心。爱同时需要去施爱, 不做计较,不必权衡得失。或许付出与得到同时参与爱的升华。 然而,爱不可以苛求,不可以把爱变作时间的戒尺,用来衡量生命的每一分钟。 没有任何一个人自始至终都是可爱的,永远值得人去爱,永远使人充满激情。假如 一旦失之苛刻,爱便会成为恨。恨如毒火会烧毁自己,烧伤别人。不如对爱宽容一 点,保持适度的感情。让生命的温度永远保持在春天,让爱的阳光照亮一生。我想 如果有了这样一份把握,无论做怎样的选择,或许都可以保持心态的平衡。 真实爱情何处寻 马国强 在一个把经济实体主义奉为生活首要法则的时代,还能追寻到人们想象中的爱 情吗? 进入了九十年代,一切纯粹的形而上学的问题都变得遥远而陌生。我们分明发 现爱情本身已没有办法自我圆满,自我成就了,爱情,尽管还保留了词语的独立性, 但它已不复独立完整,它自身已四分五裂,不得不遭受方方面面的侵蚀与浸透,已 等同于过日子,青春拍卖等等。我们的脆弱的爱情观还没有成熟就迅速从空中坠落 到尘世。瓦西列夫的《情爱论》已成前尘往事。我们对于爱情究竟还有没有理想呢? 更重要的是,我们还要不要爱情? 一、男人,你的肩膀已承载不动爱情之重 八十年代的爱情文学里,男性作家的作品占了很大的比重,他们在作品中臆想 出完美的女性形象,总是温顺的,又具有瞬间爆发的野性;平时是夫唱妇随的,关 键时刻又是铁肩担道义的等等。这让女人们望尘莫及,自愧不如,因此被女性斥之 为畸形的女性观。九十年代的爱情小说作者则多为女性,她们的作品一反八十年代 女性悲悲切切地寻找高仓健式的硬汉子,一致地表现出一个共同点:即日益成熟独 立的女性与情感世界中日益萎缩的男性相冲突。 牛伯成的小说《背影》中,写了这样一对夫妇,男人去日本一走三载,女人在 家与丈夫的好友有了恋情。故事开始于丈夫回国接太太,他已洞悉妻子的隐情,并 且他自己在日本也决不是守身如玉。但他并不表露,只是不动声色地频频约那好友 来家小坐,以此折磨妻子和恋人;更报复性地与妻子最要好的女朋友发生关系,并 且安排让妻子“偶然”撞见。更甚的是当机票买好了,护照办妥了,妻子工作辞了, 房子退了,到上飞机的那一天,他却独自一人走了,带走了机票和护照,留下猝不 及防的妻子一人在雨中。 “一个混蛋,男人!” “许培元象个小气鬼那样把她所有的路都堵死之后悄悄溜掉了,这便是他的报 复,一个心胸太狭窄的男人。” 我们见惯了太多的为男人三委四妾振振有辞的辩护,也见惯了太多劝戒女人忍 耐丈夫有外遇的文字,社会总是这样为男性开脱: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社会工作 者甚至为女人开列了诸多在男人背叛婚姻时调节自我的药方,比如不要大闹,要更 温柔,用一个温馨的家庭来维系婚姻,羁留那颗长草的心,收留那被情妇抛弃或破 产或落魄的浪子。 可是一旦男女双方调换一下位置,却一切就全错位了。女人不但不能再领取男 性的温柔,更不敢奢望家的完整与温馨。 如果说《背景》是个太特殊的故事,那么皮皮的《渴望激情》更是人木三分地 揭示了男性在婚姻及情人关系中的自私与被动。小说的大意是这样:一个四十岁的 男人,妻子是才貌双全的大学教师,女儿已读初中,按他的话是该有的都有了, “可是有时候四十岁的男人总还是在满意之外保留一些别的情绪,这情绪常让他们 莫名其妙地骚动或者说是烦躁。因此准确地说四十岁的男人的生活是一只裂缝的鸡 蛋。”因此,当遇到一个疯狂爱他的女子,他只犹豫了几个小时,就义无返顾地背 着妻子,去享受激情的爱欲生活。但是他并不厌弃妻子,理由是“可能所有的女人 都会这么想,丈夫爱别的女人,就不会再爱妻子了。我想,这纯粹是天底下最大的 误解。我承认也许有的男人是这样,但这种情况不适合我。”他既爱妻子也爱情人, 他用哭泣来表达他的态度。如果故事发生于过去的岁月,该是多么完美的结局,可 是在九十年代,他的日子却不会那么好过,情人和妻子双双背弃。小说如果就此结 束,还不能称之为爱情力作。结果是情人愧疚于她短暂的背叛,并且对男人的爱不 能自抑而突遭车祸身亡,妻子因丈夫失去情人的重创而放弃自己的爱情与出国的机 会回到了丈夫的身边。就这样,这男人还有感于“女人啊女人”,再也不敢相信女 人。最终他又给了女人致命的一击,离家出走了,漠视妻子的自我牺牲,把一切重 担交付给妻子,他一个人解脱了。 商品社会的到来,金钱异化着女人,同时在异化着男人,因此在女人沉湎于琐 碎的快乐,沉湎于情感世界喋喋不休时,全然忘记了依托的对象、抒情的对象已悄 然离去,在情感世界中男人已越走越远了。 二、爱情与生存剥离 今天的社会,主要是一种经济的运作和管理,人在实际生活中显得越来越理智 化和程序化。爱情很容易变成了一个可以计算效益的生产过程。因此有了“经营爱 情”,我们也可以理解为女人对男人情感已渐淡化的勇敢反叛。 唐颖的《丽人公寓》里的女主人公宝宝在涉外酒店做前台小姐,已全无传统女 性的盲目与安分,她理智地规划生活,“恋爱应该和婚姻分开来,年轻时惊天动地 的爱一次,然后找个殷实可靠、前景悦人的丈夫,因为,好象不可能在情和钱上两 全。”宝宝在十九岁那年就已经有了这样的世故和清醒。她十九岁时爱上了中学作 老师的酷爱唱歌的思川,同居三年;却又无法抵御名牌的光芒,暗中和澳州商人安 迪维持着暧昧的关系。一边享受着青春和激情勃发的爱;一边享受着安迪的夏奈尔 皮包、丝巾。服装和化妆品。一次平平常常的吵架,思川愤而离去,投靠一个有钱 的女人支撑自己的理想。 宝宝在痛心之后作了调整,全线转向中年商人安迪,死心塌地作了安迪养在上 海的金丝雀。安迪回了澳洲,一去三个月不归。焦灼中的她开始了人生的反思, “她原来以为,美人穿美服住在美屋读美文,是人生美的极至。然而,她现在对自 己毫无美感,她不就跟那些包二奶一样,被欲望无限的富男人摆在华宅,不,是华 丽的冰箱,被他们冷藏起来的一道点心,需要时拿出来点点饥。但内心深处,她仍 然相信他们是相爱的,至少他的爱要超过她的爱。”最终的真相是安迪的太太告诉 宝宝的:“他害了一种病,这个病是有生命期限的,所以我劝告安迪,在有限的时 间里去做他喜欢的事。他喜欢上海,所以他经常回去,他喜欢你,所以让你陪他, 也为此付了许多钱,他相信付钱,他认为没有什么东西得不到,只要把钱付够,就 一定能如愿以偿!有些东西贵一些罢了!” 女人对男人的反叛总是停留在物质的表层,等到表层的浮华剥落了。女人总是 渴望这物欲的外壳中包着的是一颗不变的爱心,因此女人的反叛总是节节败退。 三、跋涉在爱之旅途的女人们 台湾一位诗人写过一首独特的爱情诗: 为蛀牙/写了一首诗/很短/是这样的/拔了还疼/一种空洞的疼/就这样/ 很短/很短/仿佛/爱情 伍尔夫在形容艾米莉·勃朗特的《呼啸山庄》时曾说,“她朝外面望去,看到 一个四分五裂混乱不堪的世界,于是她觉得她的内心有一股力量,要在一部作品中 把那分裂的世界重新合为一体。”她朝外望去的窗口,就是爱情。 我相信精卫填海的故事,一只小鸟衔石头来填大海,因为精卫是女性。女人必 然迷信于爱情对于现实的超越性,因此在情感世界屡战屡败的女性决不会溃退,反 而更执著于飞翔的爱情。潘向黎的《无梦相随》中,女人奚宁爱上了赵益远,赵益 远是一个逃避婚姻的男人,“他知道世上什么都能试,除了自杀,还有爱一个人, 爱过而不能相守的人,对于彼此,就好象死了一样啊!他怎么忍心试着去爱她,试 着让她爱自己?”于是他拒绝了奚宁的爱,理由是“我真不知道要怎样做才是不伤 害你,我可是没救了,我不希望你和我一起往下沉。”奚宁在尝试婚姻失败后,尝 试过离开赵益远,但“空洞的疼”让她又回归了男人,对于爱情已不再做梦,小说 结尾是两个人美好而如履薄冰的同居。 张欣的《此情不再》则更为残酷。朱婴跟同学冯彬相爱,冯彬为了一富家女背 弃而去,而且在朱婴为他做人流的时候弃她而去,如弃一只敝展。朱婴一个跟头从 天上翻到地下,你恃才做物,觉得自己有思想,有内容,是大写的人,那是你自己 的事,在别人眼里,不过是小卒子。朱婴愤而南下,希望用自我奋斗来证明自己, 总有一天冯彬会回头再来找她。无数次失败之后才知道此生无望发财,转而卑微地 自怜,有时甚至卑劣地发泄自己的怨愤,希望他走霉运,生意亏本,家庭失和,被 小人暗算。再见冯彬,他既没有破产,还成了大款。对朱婴没有一些愧疚,反而质 问她:“你想证明什么?你要证明给谁看?你以为你视金钱如粪土,就能成为九十 年代青年心目中的图腾?你只是一个特例,一个傻瓜的特例。”“没有钱哪来的自 尊?你不是想用一生的辛苦来再证实一次这个真理吧?”以致于张欣借朱婴之口说 出这样的话,“男人都变得这么经济实际,女人不去当包姐包妹二奶三奶的还等什 么?还指望什么?”张欣说人没有先见之明的本能,有时必须毁灭一次,死亡一次, 焚烧一次,才能看清一个人,一个道理。关键是真的能看清吗?看清了又能怎样? 女人哪!总是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之时,抱着浪漫,寻寻觅觅。 生活在变得越来越数码化、程度化。我们有权利要求文学为我们守护爱情的诗 意与浪漫。“金布老虎”悬赏一百万征求爱情小说,不知道征求到的是否还是九十 年代的爱情? 又一百年过去了,我们还不懂爱情。 四、关于爱的五个说法: 1.一见钟情:这是个时代里最不可靠的爱情方式了。在人们相对封闭的生活状 态下,一见钟情算是长期积累和压抑的总爆发。而今天还有谁会对异性有那么强烈 的神秘感? 2.考验:大多数在你的考验中失败的人都会是纯朴的,他们永远不会对你的生 活构成威胁。顺利通过了你的考验的人中,至少有一半的人是有着可疑的丰富经验 的,他很可能早已洞察了你的小心眼,考验结束,你就被掌握在他手心里了。 3.秘密:别相信一些人对你的劝告,说什么对最爱的人也要适当地保守永不该 透露的秘密。在爱面前,你自己就已经把一些无需记住的从前早已忘记了,不是吗? 4.追求:死缠烂打式的追求是最可怕的。追求者想要成功的欲望会让他同时忽 视自己和对方对爱的感受,一旦失败,追求者会从此美化对方,进而给自己未来的 生活质量造成无谓的损害;一旦成功,他那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和由此引出的疏忽行 为会让被追求者产生痛苦的失落感,但是哪个钓鱼人把鱼钓上来后还喂它鱼饵呢? 5.誓言:誓言从来都是写在水上的。它们在心海里漂啊漂,有的漂到了不知所 终的下游变成了随风而逝的水汽,有的沉到海底被裹在泥土里变成了暗暗发光的珍 珠。水汽已经太多,让你对誓言有了玩笑般的感觉。只是你不写,你怎么会知道结 局? 想食禁果口难开 李鹏程 初涉爱河巧开口 宛如电流的正负两极,青年男女在最初的交往中,一经饱蘸爱意的言语连通, 心与心方才有了交流和共振。对于初涉爱河者而言,无论是邂逅相逢、牵线相识, 或者是特意相见、约会相交,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爱意传达给对方,同时得 到爱神的青睐。那么,初次交往中如何妙开尊口,方能达到两心相印两情相说的效 果呢? 当“红娘”将男女双方引领上初恋之途时,共同的话题自然以对方身边的事开 始为宜。而且,对对方美德的赞赏、职业的关注更是大有潜力可挖的话题。众所周 知,英国前首相丘吉尔年轻时,就是因为奋勇救火,引起少女克莱门蒂娜的关注, 以电报的方式表达倾慕之情的。丘吉尔的回答也挺有意思:“火灾是一种绝好的娱 乐的考验。我能痛痛快快地玩上一遍,或许正是上帝的有意安排吧。”无形中,这 一来二去的独特表达便成了月老手中的红线,沟通了双方心灵,这种关注,有时也 不妨触及对方的敏感区。前国家女排队长曹慧英负伤疗养时,去同一个叫殷勤的对 象约会。那小伙子开口便问“为什么你没去苏联打比赛呢?”曹不假思索就道起了 苦衷:“你知道吗,我的腿断过,刚做完手术,膝关节还固定着钢丝;我的肺也有 病,刚出院……”对职业的关注引发的这段自怨之言,其实也蕴含了曹对对方诚意 的试探。殷勤被这坦率打动,宽慰道:“你的病会治好,关键是心情要乐观开朗。 往后有要我帮忙的,就尽管说吧!”曹慧英听罢立即释然了。上述两例恋情初交, 男方都是用水一般柔情、宽柔的言词来倾诉衷肠。正如心理学家所言,约会中言语 的性差异愈小,对对方关注程度愈大,那共鸣之处也愈多。“春风得意马蹄疾,一 日看尽长安花”,关注与赞赏式的谈话,显然有着如此一语道尽情和爱并窥见对方 心灵之妙。 寻找共同兴趣爱好,是求得知音的良方;而借景物巧喻这种兴趣,更是触动对 方的优雅乐音。一个男青年为新来的图书管理员所吸引,趁无人之际,故意边找书 边朗诵起来:“我站在她面前若有所思,无力从她身上移开视线……”女管理员下 意识叫道:“你在念普希金!”话茬一经接上,那女子竟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了。名 画家李苦禅,年轻时在“书虹画社”习画,结识了一个叫凌嵋淋的女子。一日,凌 故意向画家索画:“师兄,请你给我画一对鸳鸯吧!”李不由一惊:“师妹,你大 喜了?”对方脸红了:“谁说的,非得大喜才画鸳鸯吗?”没想到李苦禅挥毫之间, 竟是黑白两只雄鹰展现在画纸上,凌嗔怪道:“我要的是鸳鸯啊!”李却径直地在 画上题了“雄鹰不博即鸳鸯”几个字,然后娓娓道:“师妹,鸳鸯娇媚柔弱,经不 得暴风雨。如果有一天你要成家,我劝你还是找一只雄鹰,别找鸳鸯……”斯人斯 言,双方都巧借画图传达了爱慕之意,怎不使恋情迅速升温?这两个实例都是借助 兴趣爱好倾诉心音的。如果说前者只是个序曲,后者却是一段华彩了,一面展示了 自我喜好,一面弹响了凤求凰的音符,正可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了。可见,兴趣通灵犀式的借景物抒怀,确有珠联壁合的默契之效。 俗话说,爱在心上口难开。因为是初涉爱河,让对方掏心并非易事。有时候, 故作反洁之言却能达到探询对方“隐私”之效。名记者金凤采访了空军英雄赵宝桐 后,赵邀她去北海公园划船,借机询问道:“记者同志,你对我刨根究底问了个遍, 能不能让我也了解一下你呢?”金凤想敷衍了事,不料赵却连续出击:“你让我一 口气讲了七八个钟头,你自己只讲了十分钟,这太不公平了。记者同志,难道你就 没男朋友吗?”一个反洁,让金凤脸红了,干脆来个反反洁:“你呢?人家说你和 张积慧都有女朋友了,介绍一下好吗?”赵只得解释:“你被骗了。我就光杆一个。” 这虚虚实实地来回反诘中,双方探明了底细,感情的发展也就有了基础。于凤至和 张学良将军的初次约会也有类似情致。一画店友人趁女方来奉天购画,安排两人谋 面。张学良以掌柜身份出现,故意在侃画时试探对方:“这可是地道的郑板桥《竹 兰图》呢。”于凤至问清开价3000块后,不屑地说:“依我看,30块也不值。”张 强调是珍品,于却侃侃道来:“珍品?板桥画竹,挥挥洒洒,意趣横生。初看轻俗, 实际暗藏风骨。可你这画呢?空有架子无神韵,显然一个赝品……”对此反洁,直 令将军视对方为奇女子了,从此两人也开始了字画姻缘。有人道,男女初见关心的 是气质和魅力,这不假,上述两则的女性,一个蕴藉一个直露,都显示了自身独特 的气质。“莫问早行奇绝处,四面八方野香来”。这诰难也关情式的对话,不正有 着奇绝之处显魅力之妙么? 试探对方决非华山一条路,委婉风趣的托词或许更能打动芳心。歌星费翔之父 费伟德年轻时是美军一名篮球队长,一次在大街上偶遇少女华丽娜,费伟德制止了 同伴对她吹口哨的轻薄行为。事后,费毕二人又在邮局邂逅,费借机搭讪:“请你 原谅那同伴的失礼。他认为还像篮球场上可以横冲直撞,裁判老是对他吹哨子。” 华丽娜被这风趣的解释逗乐了,反问道:“那么,你就是那个老向他提出警告的裁 判了?”费不由得意地发挥一通:“我是队长,常教他们打球动作。比如你不能一 步直插对方,还得过人传球、相机而行等等。“幽默的谈吐叩响了对方心弦,毕不 禁祝福他打球旗开得胜,费也借此向对方发出观看球赛之邀请。一来二去,两人便 开始步入爱河。张学思将军在延安结识谢雪萍后,邀对方去饭馆吃法式面包,谢一 见竟是油炸馒头,不由大笑:“这也叫法式面包?我也能做了!”张将军趁机道: “那好,你做的更好吃,但愿天天能吃到。”谢嗔怪道:“你要吃我就做不好了, 只会烧山药蛋。”张顺水推舟:“只要是你做的,山药蛋我也愿天天吃它!”话到 这里,弦外之音自然明了。俏皮的语言,借喻的情致,既在费伟德的乖巧展示中, 又在张学思的讨好进攻中。如此托词显风采,怎不会有“浪花有意千里雪,桃李无 言一队春”的斑斓色泽? 既是涉足爱河的言谈,谨小慎微与按部就班的公式化显然无助于真情的表白。 当初冯玉祥将军同李德全的初会,将军居然单刀直人:“你为什么同我结婚?”李 的回答也咄咄逼人:“上帝怕你干坏事,派我来监督你!”如此锋芒不正中将军下 怀么?克林顿在耶鲁时倾羡希拉里的才华,天天尾随对方,却不敢贸然开口。一次 盯梢时,希拉里猛然停步掉头直问对方:“你要老这么盯住我,我也要这么盯住你 了。还是让我们相互介绍一下吧!”这份傲然与戏讶,总算让克林顿有了表白之机。 少女林诛为建筑学家梁思成作秘书,遇到一个女人来信求爱,她玩笑似地替建筑学 家复信,说“速来,以左手握鲜花右手挥红绸为记”云云,梁见过被逗乐了,说: “对一老人开这样的玩笑是要打手板的。”由此导出了爱情的看法,并说,“我怕 老姑娘,我爱吃清淡饭菜——记得你做的豆鼓炒辣椒,真好吃……”林洙的戏谑, 引发的竟是对方情爱的想往。难怪人们说,情爱的交流总是互动的,正是那些个戏 谑藏机趣式的言谈,触动了双方心弦,方才有互动与相配之说,真可谓“花迎喜气 皆知笑,鸟识欢心亦解歌”了。 想说爱你不容易 求爱的语言在恋爱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李商隐诗云:“身无彩凤双飞翼, 心有灵犀一点通。”恋人之间仅有“心有灵犀”是不够的,关键还须“一点”方能 “通”。靠什么“一点”呢?正是求爱语言。钟情的小伙儿,怀春的少女,当你准 备向你的心上人打开心灵的闸门,倾注感情的潮水时,求爱的语言一定要注意以下 几点—— 1.自信而不自卑 爱默生说:“自信是成功的秘诀。”恋爱尤其是求爱时最需要的就是自信。前 苏联有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工程师爱上了一个女大学生,向她求爱。女大学生回 避他,因为她已经有了男朋友。但工程师还是送鲜花,向她表白。女大学生的男朋 友担心结局不妙,竟主动中断了与女大学生的关系。不久女大学生又结识了另一个 男朋友。工程师得知后写信给这个男朋友说:“我是世界上唯一能以全身心爱她的 人,而这一点你做不到。”这个男朋友也退出了竞争。女大学生向法院起诉,告工 程师跟踪、恐吓、侵犯人权等罪,法院当庭判处工程师45天拘役。当原告、被告一 起走出法庭大门时,工程师对女大学生笑了笑说:“亲爱的,45天后我再来找你。” 女大学生终于被工程师扑不灭的情焰和坚强的自信所打动,要求撤诉,两人终成伉 俪。 自信和自卑虽然一字之差,结果却大相径庭。求爱者要自信莫自卑。态度上不 卑不亢,语言上富有弹性,感情浓烈而富有理智,求爱成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求爱无果,也不要寻死觅活。 2.幽默而不滑稽 幽默是指一种行为的特性,能够引发喜悦。带来欢乐,或以愉悦的方式使人获 得精神上的快感。从效果看,幽默往往三言两语就会妙趣横生,使人忍不住笑出来, 同时领悟到其中蕴含的智慧和哲理。幽默是情趣和哲理的有机统一。幽默有两个必 要条件,其一是饶有风趣,其二是含义深刻。求爱时运用幽默的语言往往能收到事 半功倍的效果。现在女青年择偶常把幽默看成一个很重要的条件,因为幽默的人往 往是达观而大度的。 一个追求银行小姐的男青年送给银行小姐一张条子:“尊敬的小姐,一年来, 我一直在认真地储蓄我的感情,期望有一天能得到丰厚的利息。现在我想零存整取 的时间已来到,请你连本带息地付给,不知兑现率如何?”署名“一个虔诚的储蓄 者”。银行小姐一下子被男青年幽默铸成的金箭射中了。 求爱时运用幽默一定要掌握好度。不然会画虎不成反类犬,幽默不变成滑稽。 滑稽虽然也能引人发笑,但主要靠的是插科打诨,显得粗野而低俗。求爱时一定要 杜绝滑稽。如两个同属狗的年轻人谈对象。小伙子的求爱语言真是“别具一格”。 他说:“我们俩如两只狗在抢一块骨头,现在我咬住了骨头的这头,你咬住了骨头 的那头。彼此的目的都达到了,该回去吃了。”小伙子满以为自己幽上一默,会得 到姑娘的芳心。然而姑娘却嫌他粗俗,和他拜拜了。 3.直率而不露骨 说话爽朗。痛快、竹筒倒豆,一倾无余,这样“旗帜鲜明”“心直口快”的话 叫人一听就懂,不必去猜想意会。在求爱时直率表达成功率是比较高的。正因为无 数个少男少女高喊出那滚烫的“三个字”,才使千万对有情人比翼齐飞。直率蕴含 着真诚、大胆和执著,求爱者的感情潮水毫无遮拦地汹涌奔放,常能把被爱者淹没, 最终使其成为“俘虏”。 著名作家梁晓声曾撰文谈他的恋爱与婚姻。其中一段写道:“我向她讲我小时 候是一个怎样的穷孩子,如今仍是个怎样的穷光蛋,以及身体多么不好,有胃病。 肝病、早期心脏病等等。并且,我的家庭包袱实在是重哇!而以为这样的男人也是 将就着可以做丈夫的,意味着在犯一种多么糟糕多么严重的大错误啊…… 我曾以这样颇虚伪也颇狡猾的方式成功地吓退过几位我认为与我没“缘”的姑 娘。然而,事与愿违,她被深深地感动了,哭了。 她说:“那你就更需要一个人爱护你了啊……” 女朋友坦荡而纯洁的心灵,直率而真诚的话语终于征服了高傲而孤独的梁晓声。 在求爱时露骨的表达,同样是真实的,但由于过分关注功利性,便显得粗俗而 肉麻,让对方难以接受,最终使爱情之舟搁浅,甚至触礁。一对同是离过婚的男女 经人介绍相识,第三次约会男的就说:“我们都是过来人,结婚是怎么回事都明白。 我没意见,你要是有意思,过几天把行李卷往一块一搬就全了。”太刹风景了,赤 裸裸地表露出动物的本性。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4.委婉而不隐晦 唐朝诗人常建有句名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描写的是弯曲的路, 通向深幽处。委婉与直言不同,它走的不是笔直大路,而是弯曲的小径,但能达到 直路通不到的地方。由于委婉照顾到了对方的心理和处境,情理交融,采取迂回战 术,易于对方接受。在求爱时把话说得“曲”一点,储蓄地表达那意思,让人思考 后悟出,揣摩后明白,更有韵味,令人回味。 王宁和刘纯燕是幸福的一对。他们恋爱时有一段耐人寻味的故事。刘纯燕爱助 人为乐,她认识的一个阿姨家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那个阿姨想给女儿找一个大 学生。刘纯燕便给那女孩物色对象,最后选中了英俊潇洒的同学王宁。便把王宁约 出,说明此事。半天,王宁突然冒出一句:“介绍女朋友?那你是什么朋友?”说 完扭头就走。刘纯燕一怔,待揣摩出王宁话语的含义豁然开朗,喜出望外,怎能将 “大好河山”拱手让人呢? 委婉有时需要隐约闪烁,但这决不意味着艰涩隐晦。如果一味地“隐”,无限 度地“闪”,弄到含糊其词、令人费解的程度,那就不是委婉而是隐晦了。委婉应 当隐而不晦,柔而不弱,闪而不避,曲而不涩。 上述所说都是求爱过程中的语言技巧问题。其实,无论求爱的语言多么炉火纯 青,登峰造极,都要以真爱为基础,没有真爱的基础,再华美的语言也都如肥皂泡 一样。 婚恋中的谎言 男人对女人说谎,女人对男人说谎。许多人认为说些谎话是有必要的,因为这 样可以避免小小的争吵,并有助于改善婚姻关系。 但是,男人的谎言和女人的谎言之间有着实质性的差别。美国弗吉尼亚大学心 理学家迪保罗在研究中发现:女人说谎的目的多倾向于使对方感觉好一些——例如 女人每吃一口饭菜都会告诉招待她的女主人:“可口极了!”然而,许多男人说谎 的核心则是大男子主义,是为了树立自己的威信或隐瞒什么事情。 连续的谎言——即使关于琐事——也可能会动摇一桩婚姻。女人需要知道应该 对什么样的谎言有所警觉,什么时候应该接受谎言,什么时候又应诱使丈夫摊牌。 “我当然喜欢你的朋友!” 许多男人说谎的目的是使女人坠入情网或同她保持恋爱关系。在一项研究中, 纽约州立大学心理学家威廉·图克及其助手对110名学生就88种欺骗技巧进行调查, 例如夸大自己取得的成绩、穿设计师设计的服装来显示自己富有等等,并询问他们 在自己的恋爱中使用这些骗技的频率,结果发现男生的使用频率远远大于女生。 “我是个了不起的厨师——比我妈妈强多了。”我认识的一位男青年对女友如 是说。实际上,他母亲是纽约市一家著名餐馆的厨师。幸运的是,当女友发现真相 的时候——他们去这家餐馆就餐时——她已深深地爱上了他,原谅了他言过其实的 奉承。 女人在被奉承时,有时不够谨慎。如果一个男人坚持说他认为岳父母非常好, 她应该观察一下他是否真的愿意和他们呆在一起。这个方法同样适用于女人的狗、 孩子或其他男人声称自己非常喜欢的东西。 聊以自慰的谎言可能隐藏着另一种完全相反的想法——例如,当一个男人说他 喜欢妻子的工作,但实际上并不认为它重要。这样的谎言——无论是夫于子女抚养、 度假计划或职业变换——都可能预示着将会发生严重的问题。 “亲爱的,你是最好的。”谎言最多的主题往往是性生活,或许因为这是我们 最易受到伤害的方面。在这方面男人也更可能说谎。 浪漫之初,男人过分称赞女人的美丽与性感是有意义的。但是“你是最好的” 这类谎言可能会使婚姻关系陷入僵局。 一位男同事曾向我悄悄吐露说他憎恶妻子做爱时的一些表现,但是他无法向她 坦言,因为数年来他总是告诉她,她在床上是“最棒的”。通过不断地对她说谎, 他在双方的性生活方面,同时也在婚姻方面制造了障碍。 如果一个女人感到丈夫对于真实的性感受有所保留,就应该鼓励他开诚布公地 说出来,适用的方法之一是首先谈论自己这方面的想法。真正的亲密感是通过亲呢 地说出真实想法而建立起来的——尤其是在卧室里。 “单位在裁人,但是不要担心,他们不会裁我的。”许多男人对所爱的女人有 一种家长式的感觉,所以他们说谎,以免对方担心。但是这些谎言可能摧毁他所希 望建立的信任感,还会使女人感到对方不尊重自己。 有这样一对夫妇,两人都是中层管理人员。他们都担心自己会失去工作,但是 谁都不愿让对方担心。她等到丈夫睡着后才写工作申请,他则另买一份报纸,以便 在招聘栏上画圈。但是相互保密付出了代价——最后妻子开始怀疑丈夫有了外遇。 后来有一天,丈夫在赶赴与一位雇主的约会时提前到达。“老板正在同另一位 求职者谈话,”接待员说道。此人正是他的妻子。 了解真相使这对夫妻开始支持对方,而不是“保护对方”。隔阂消除了,他们 的婚姻关系保持了正常。 纽约州立大学教授大卫·奈伯格在《被粉饰的真相》一书中写道:“在某些情 况下,说真话会有所失,说谎言会有所得。但是,请记住:谎言的实质是欺骗,重 复的欺骗会破坏双方的亲密感。” 当谎言开始在婚姻中占支配地位时,婚姻关系开始恶化。讲真话是挽救婚姻危 机的良策。如果女人听到的谎言太多就需要和丈夫进行严肃谈话。她应该向他强调 说自己愿意倾听,并要求他真诚地吐露自己的想法。因为这是表示爱情比谎言更重 要的前提。 征婚广告欣赏 梁辉 (一) 这是刻在英国马歇尔雪斯郊外一块墓碑上的征婚广告:“纪念约翰·费德斯顿, 死于1808年8月10日。他很为他的遗孀悲伤,极希望有情人去安慰她。她很年轻,芳 龄36岁,并具有一切好妻子的美德。她的住址是本地教学街4号。” (二) 这是刊登在晚报上的一则征婚广告:“岁月流转,青春无痕,匆匆走过34个春 秋;经历许多,浪费许多,好在依旧有房有车。与她的日子已擦肩而过,有你的日 子我会好好把握;打个电话让心灵撞出火花,让我们先成为朋友,再尝试着构筑爱 情的小窝。电话:(略)” (三) 这是刊登在一本家庭杂志上的长篇征婚广告:“爱是生命中最大的渴望,是欢 乐的泉源,是灵魂的滋润剂,是带动生命旋律的情感。我来自普通人家,是一个天 真浪漫,喜欢幻想的姑娘。从小学到大学,在温室里生活了24年。四年前,在一个 飘雪的日子里孤身南下,到了一个半城棕榈半城梧桐的南方小城,并在那里做了三 年少女般的五彩梦。一年前回到北京故园,谋职于一家公司担任财务主管。工作不 累却很忙,迎来送往中总觉有几分寂寞与孤独。闲坐闺房,仰望明月时,突然萌生 了想要成家的渴望。多年来,总觉自己离婚姻还很遥远,不觉中几多缘份竟从身边 悄然滑过,正如一位女友所言:对事业的执着追求,让我们用孤独作代价。我向上 苍祈祷:愿月老赐我一端红线,我会做个好妻子。红线那一端的你,最好没越不惑 之年,品行兼优,乐观向上,事业小成,受过良好教育,兼有爱人之心。” (四) 这是刊登在一家刊物上的征婚启示:“本人,一介寒儒,全部财产仅为一项国 家发明专利及一部诗集。有良好修养品味,无不良生活习惯,远烟酒赌博等嗜好, 近诗书礼乐诸雅玩。愿与心上人生活在农村,或渴望回归大自然;家有实业,或能 在经济上支持我创业。电话:3922415,联系人:米可。” (五) 这是一则很短又很能打动人心的征婚广告,刊登在一家杂志卜:“远方的姐妹 你过得好吗?可知重情的我在想念你吗?我是个四十岁的老大哥,家庭富裕也没有 负担,只要你是位重情善良的姐妹,我会疼爱你体贴你一辈子。来信好吗?信照寄 河南长恒齐月收,邮编453400” (六) 这是一个小伙子发出的呼唤:“二十三年的风风雨雨使我经历了种种艰难险阻, 但我始终对前途充满信心,一个人在路上也许很孤独,希望你能陪我一起走过这艰 辛的岁月,共同携手奔向美好的明大。BP:63202288请呼……” (七) “云遮雾罩,怎知你是一颗亮丽的星辰,并照见山那边松壑旁,走来满身尘土 的我……某男,30岁,寻求心灵的撞击,感情的共鸣;送你一颗南国红豆,能否回 赐百合花”。 (八) 下面这首打油诗,是刊登在《精品购物指南》报上的征婚广告:“勤奋善良, 爱情爱家;成熟幽默,情趣高雅;大学毕业,私企当家;四十二岁,英俊潇洒;一 米七一,有房无家。原求伴侣,品貌俱佳,三十左右,不带娇娃,谢绝中介,请来 电话。” (九) 如果您留心的话,下面这则征婚广告肯定能让您感到诧异;“小女子28岁,身 高一米六八;端庄秀丽,气质高雅,经历过一次短暂而不幸的婚姻,未能改变我对 生活的追求,您是否愿意与我携手天涯?但您必须离异过,才能真正理解生活,我 已不再追求表面的浮华,不论您是骑着白马,还是为人牵着马。” (十) 这是一则婚姻介绍所代为刊登的征婚广告,这类广告均有征婚人的编码,所以, 并不介绍征婚人的详情。请看:“他是事业的成功者,经常往返欧美各国,生意做 得火热。他不像一般有钱的男士骄横、傲慢,他开朗、幽默、成熟,很有男人味。 他要寻找一位优雅、高贵。使生活充满了情趣的女人。” (十一) 下面这一则,是一位小姐的感叹,刊登在《购物导报》的征婚广告栏中:“35 个春秋,使我趋于成熟,5年国外留学,给我平添了一份自信;知书达扎且充满青春 活力的我,时常感叹人间的情缘为何离我那么远?渴望得到心灵的碰撞、无声的共 鸣、温馨的呵护。寻一位重情且成功的男士”。 (十二) 这同样是一位大龄未婚女青年刊登在报纸上的征婚广告:“人生无常、商海沧 桑,深谙平凡生活中稳定的家园是最重要的。世事经历得多一些,就多了几分平和, 现有一份小事业正当兴旺。自认不是很优秀,却是一个好女人,找一个爱我的老公 和一个可爱的小孩子。记住,我对你唯一的企盼是:爱我和那个未来的家。” (十三) 这是一位35岁的离婚女子在一本杂志上刊登的征婚广告:“我知道雁去鸿来, 只是在守望佳期,而那飘雪的季节,正在吟唱滚热的衷曲。不幸的婚姻,把我推上 了女强人的位置,虽然有了汽车和洋房,可最想要的“家”却离我越来越远。渴望 一位潇洒的“水手”,把我拖进爱的港湾,我会重新变成快乐的小鸟,除了叽叽喳 喳的欢叫,更愿依偎在你的身边。” (十四) 这是一则很短的征婚广告,在那仅有的两句话中,似乎可以看到一个少女美丽 的笑脸:“一个活泼亮丽的女孩会让你觉得这个冬天并不太冷,英俊潇洒的你愿和 我一起捧起冬日的暖阳吗?” (十五) 这是一位国企职工的征婚广告,刊登在春风月刊上:“如果你是一个要求高的 人,请别指望我。我属于三线股一类,平常的身高1米66,平常的学历大专毕业,平 常的心中涌动着一颗追求和谐生活的激情。当然,如愿挖掘,题材还是有的,但成 不了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