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到了县城,她一跳下车,就飞快地跑到了军分区机关,找到了政治部的领导。 急切地说:“首长,收下我吧,我什么都能演,什么都能做,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你们收下我吧……” 说完,她把自己准备好的最得意的节目全部拿了出来,十八般武艺可以说样样 都行。她自弹自唱,自唱自舞,忘情地投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演出中,她被自己 的演出感动了,在场的人也被她这种破釜沉舟的举动震动了。 面对这么一位从天而降的单纯而又热情的姑娘,首长当场拍板:这个姑娘我们 要了! 这是1969年年底的事情,按照部队通常的算法,刘晓庆应该是1970年 的兵。 二 军分区机关的“狐狸精” 刘晓庆闯进部队来新鲜了一阵。这里确实不像民兵团,部队里纪律性强,虽然 也苦,但比民工生活要好得多。白天有老战士给她钉领章,晚上有干部给她盖被子, 这里最大的优点是衣食无忧,吃饭不定量,可以放开肚子吃。她当兵的第二天便参 加了野营拉练,在徒步行军1千多公里后,她分配到了电影队,同时也负责宣传队 的工作。 但新鲜的日子没过多久,刘晓庆又疲了。因为她闯进去的是个军分区,师级单 位。按部队编制来说,师级单位是不能配专业宣传队的。最多搞个业余宣传队,这 还要看部队领导是否重视这件事。 因此,刘晓庆所在的宣传队从来就没几个人。她自己集编、导、演、奏于一身, 宣传队总共只有11个节目,9个节目都有她,她成了宣传队名副其实的“台柱子”。 就这样,她还要兼着放广播、管图书之类活,有时还作为宣传科的勤务兵,被抓去 跑腿出公差。 宣传队时聚时散,聚的时候少,散的时候多。刘晓庆因而也养成了散漫的作风, 在部队总是大错误不犯小错误不断。她积极争取入党,可时不时把广播时间放错, 就是包饺子时把队长的脚气粉当成味精放;再不就是不按规定着装穿花袜子或者违 反纪律给别人介绍对象。因此,党小组三次讨论她的入党问题,三次都没通过。 由于没有挑战性的工作,每天打扫完宣传科的几间办公室、打好开水后,她就 到图书室去登记图书。以登记图书为名,她一去就是泡一整天。看书成了她最快乐 的事情。《飘》《牛虻》《呼啸山庄》《天篷底下》《墨西哥人》《九三年》《巴 黎圣母院》等等,登记一本,她就读完一本。有时,读到感人之处,她一个人趴在 桌子上哭,哭够了继续看。 看书并不能完全解决她的精神压抑。作为青春发育期的姑娘,名著使她感情丰 富,而名著中那些对爱情细节的描述,也触发了刘晓庆那颗少女的春心。 刘晓庆那时18岁,18的姑娘一朵花。她已出落得像一朵亭亭玉立的鲜花。 加之处在部队这个充满着男性的世界里,在这个“万绿丛中一点红”的环境中,她 早就抛弃了童年“丑小鸭”的自卑。她昂首挺胸,婀娜多姿,在军分区机关,吸引 了所有的眼球。 无事就容易生非。每到烦闷的时候,她就爱穿上她那身最合适的军装,到机关 家属院去走一圈。她窈窕的身材,迎来干部们一片惊异和羡慕的眼光,同时也惹得 那些干部家属们在后面指指戳戳。 她喜欢看到干部们那种瞧她的眼神,甚至喜欢看到干部家属们那种嫉妒和吃醋 的神态。 宣传队的人越来越少。从十几个人减到四五个,又从四五个人减到两三个,最 后减到只有刘晓庆一个人了。一花独放,她成了全军分区最亮丽的风景。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