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客之战 多年以后,苏珊回忆说,如果罗斯科不告她骚扰,把她先拖到法律的混水中,她也不会 告发罗斯科和凯文。1981年初,她和罗斯科的关系持续恶化,两人各展所长,进行了一场 “黑客之战”。 在租赁公司事件后,苏珊开始搜集罗斯科和凯文的“黑材料”。她利用自己的社交绝技 从电话公司拿到他们的账单,并根据他们打出的电话绘成复杂的通话频率图。她还设法取得 了有关这些电话的用户报告。 苏珊常在罗斯科意想不到的时间给他打电话,在电话应答机上留下骂人的话。她还打电 话到罗斯科工作的公司,告诉人事部门说有一个职工在下班后偷用公司的终端,罗斯科因此 被解雇。为摆脱苏珊,罗斯科不仅变更了电话号码,还改换了“缆线”(由电话交换站分配 给用户的一组特别线路)。但苏珊自有办法。当凯文也变更了电话号码后,她就开车到他的 公寓旁,把一组测试设备接上电话线,然后拨打维修部门使用的标准测试码,找出每一套电 话缆线对应的号码。 但苏珊很快发现凯文是个劲敌。他比罗斯科更了解电话公司的内幕,苏珊也不是他的对 手。他进入电话公司的计算机中,破坏了自家电话的自动号码识别功能。这样,苏珊不可能 查出他的电话号码,相反,他却把苏珊玩弄于股掌之上。 凯文把一台袖珍无线电收音机接到苏珊的电话线上,任何人只要把收音机调到凯文设定 的频率,就可以听到苏珊与别人的通话。他和罗斯科开始录下她的电话,其中有很多是她在 深夜与新结识的飞客男友的长谈。苏珊详细地向男友介绍从事妓女行业的窍门,引得罗斯科 和凯文吃吃窃笑。他们还录下她在妓院对嫖客的电话录音问候,化名“詹妮”的苏珊,用从 未有过的甜蜜嗓音报告她的服务价目表:“如果你支配一切,”就是半小时45美元;“如 果你屈从,”就是半小时40美元;“要是你喜欢翻滚摔打”,则是半小时60美元。凯文和 罗斯科还把打给苏珊的电话转到别处,有段时间甚至中断了她的电话。 当苏珊发现了他们的恶作剧后,她决定把战争公开化。1981年2月,她在8BBS上攻击 罗斯科是当局的密探: 罗斯科很可能正在与FBI合作,引飞客上钩。……他最近遇到了麻烦,但却开始在公共 区域发送讯息,特别是发给安顿(凯文在8BBS上的别号)……这要么是个陷阱,要么就是 他想叫你们替他执行复仇行动! 苏珊的攻击越来越恶毒,在8BBS上为罗斯科编造了更为深重的罪名: 你会因为破坏租赁公司的电脑而去监狱里蹲上很久。他们会判你有罪。你强奸幼女的案 子解决了吗?强奸16个11岁到15岁的女孩可真让人恶心。他们早就应该把你关起来了。 在相互交战几个月后,苏珊被传唤到检察官办公室,罗斯科控告她用下流和带有威胁性 的电话破坏他的正常生活。检察官警告她不得继续再这样做,苏珊只好点头答应。她暗暗等 待最后的复仇机会。机会在这一年晚些时候终于来了。 5月,凯文和罗斯科决定突破太平洋贝尔公司在洛杉矶市中心的COSMOS中心。COSMOS 是“主机运行电脑系统”的简称,是全国各地电话公司广泛使用的一种大型数据库,用以维 修电话缆线、保存记录及执行服务命令等等。1981年的时候,全国已安装了数以百计的 COSMOS系统,绝大部分在DEC电脑上运行。为了控制COSMOS,必须了解几十条常规指令, 它们都列在电话公司的说明书里。 一个周未的晚上,凯文、罗斯科和一位朋友马克·罗斯(Mark Ross)开车向电话公司 的垃圾筒进军。在COSMOs 中,“根账户”的权限最大,找到了进入这一账户的口令,就可 以在系统中为所欲为。这正是他们在垃圾筒中搜寻的“宝贝”。但那天晚上他们收获甚微; 也许是因为一个飞客已抢在前头搜过一遍了。 3人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是否该直接闯入COSMOs 中心试试运气,凯文知道108室是 中心的机房,那里一定有丰富的情报。 罗斯科让凯文扮成公司的职工,设法骗过门口的警卫。这时已是凌晨1点。17岁的凯 文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得多,说出的话颇让人信服,罗斯科和罗斯站在一旁,看他和警卫周 旋。凯文抱怨说他下周一必须交出一份报告,只好在周未晚上加班。警卫值夜班正闷得发 慌,很高兴有人和他聊天解闷。他没有查看凯文的工作证,也没问他在哪个部门工作。友好 地寒暄一番后,凯文熟练地在登记本上签下“弗雷德·维纳”的名字,好像这样签过千百次 一样。他为罗斯科取名“山姆·赫莱德”,然后,似乎想象力已经耗尽,他在登记本上又写 下“马克·罗斯”。 一走进大楼,他们很快找到了108室,书架上有6部厚厚的说明书,在翻阅了几页后, 他们确认这是他们这天晚上的最大收获:手中的东西正是COSMOS的说明书,内含操作该系 统的一切信息。罗斯科在桌子旁边发现了一只公文箱,他把所有的说明书都塞了进去。然 后,他们抱着满怀的资料走回大门口,凯文还和警卫热情道别。警卫似乎也没有想到,为什 么这三个年轻人空手而来却满载而出。走出门来,三个人分了胜利果实。前后总共花了不到 两小时。 不幸的是,他们太贪心了。星期一早晨当COSMOS经理上班时,他发现书架上空空如 也。他立刻找来了警卫人员询问,警卫想起了星期天凌晨的情况。经理报告了公司安全部。 与此同时,苏珊已苦心收集了大量证据。她认为向地区检察院负责电脑犯罪的调查员鲍 勃·伊文(BOb Ewen)告发她的老朋友的时候到了。她要求检察院对她免予起诉,作为交换 条件她将在审理罗斯科和凯文时出庭作证。 伊文此时还不知道他的对手是何许人物。苏珊把凯文描绘得十分可怕,说他简单地利用 电话和电脑就能启动美国的核打击系统。这个嫌疑犯身材壮实,体重足有两百余磅,也许还 带着武器。他害怕凯文及其同伙在COSMOS中安放了逻辑炸弹,因此他面对的可能是个恐怖 分子。他和手下人在高速公路上截住了凯文,用枪顶住他的腰,把他按在车盖上,双手铐在 背后。但他们很快发现这个大块头的衣服下没有肌肉,全是松松垮垮的脂肪。伊文这才松了 口气,伊文告诉凯文自己只是执行公务,必须把他铸起来带到监狱。在车里,凯文开始叙 说,承认他认识苏珊和罗斯科。伊文问他有没有在电话公司的电脑里留下过逻辑炸弹,凯文 看上去似乎要哭了。“绝对没有,”他坚持说,他绝不会做任何伤害电脑的事情。 检察院决定同时起诉凯文和罗斯科。他们的罪名都是盗窃和阴谋实施电脑诈骗,根据加 州法律属于重罪。证据是一年前美国租赁公司侵入案和COSMOS盗窃案。1982年6月,罗斯 科被判有期徒刑150天,缓期30天。凯文则在青少年法庭对他进行了一番心理诊断研究 后,被判1年缓刑。 这是黑客凯文与社会的漫长较量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