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腕帝王们都在这里避过暑 收割后的麦田只剩下焦黄的根茬,垄沟焦土毕露。大片大片的旷野没有一棵树。 一条蛇般逶迤的土道上驶过一辆扬起滚滚尘土的小驴车,车上抱着孩子的年轻婆姨 的大红头巾也让尘土染上了一层灰黄。紧挨着甘泉宫主殿遗址硕大土墩的丘旁,是 一道几十米宽的陡峭山壑。壑底有一道大青石垒的围坝,坝内有浅浅的、并不流动 的积水。给我们引道的淳化县文管所小张说,那是“文革”时期学大寨时的产物, 以前壑底河道还有没脚脖子的溪流,这几年雨水见少,早干了。 甘泉宫主殿遗址墩丘的表层夯土中随处可见残破不全的瓦当,而且是有花纹的 那种。淳化县文管所小张说:汉武帝时代,对此处山水林木情有独钟的汉武帝刘彻 在原来的基础上又扩建甘泉苑。《读只方舆纪要》中有这样的记载:“甘泉苑周围 五百四十里。”小张还说西汉时期甘泉宫地位仅次于长安未央宫,这里还是朝见诸 侯,宴飨外国使臣等重大国事活动的地方。 我们指着不远几个大小不一的土墩台问:那些土台子也是甘泉宫建筑的遗址吗? 小张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汉武帝建的甘泉苑周围五百四十里。我们现在看到的 墩台是通天台遗址,那两个土台子一个是回廊遗址,另一个是陶窑遗址。一会儿咱 们去梁武帝村那边,还能看到散落在老百姓麦地里的石熊和石鼓呢。 此时此刻,面对这几处散布在黄土高原上的墩土台,不禁又使我们思绪万千: 真是时光荏苒,岁月无情,眼前这荒芜而破败的一切,谁又能想到这就是几千年前 以皇帝为首的,还尽是些始皇嬴政、高祖刘邦、武帝刘彻、太宗李世民这样的大腕 帝王频频光顾的皇家暑苑胜地呢!此地不仅是这些大腕帝王的避暑胜地,除了大热 天乘乘凉,凉快了以后跟嫔妃们调调情,这些帝王们似乎还在这里做过一些很重要 的事情。 史书说这里不仅是天下帝王第一人黄帝的“祭天圜邱之处”,还是他老人家 “升天成仙”的地方。而那位扫六合而一统天下的秦始皇更是重视此处山水。 两千多年前,甘泉一带就以地势险要闻名。范睢《战国策》中记述:“大王之 国,北有甘泉,谷口。”由此看来,甘泉山还是屏障咸阳的前哨。秦始皇为了防御 外敌,不但在甘泉山筑林光宫,还从甘泉至内蒙九原修了直道,以利军备。 也就是十多天后,我们摄制组在距离此处几百公里的富县张家湾一带的高原专 门拍摄了有关秦直道遗址的镜头。从现存的遗迹看,秦直道绝不是一般乡间土道, 其规模、工程量,绝对能与当今现代社会的高速公路相媲。 靠武力而取天下一统的秦始皇,他那根军事神经一定非常敏感,所以秦始皇在 此避暑的同时,更多地想到了此处还是咸阳皇城军事屏障的前沿阵地。 从班固的《汉书。郊祀志》所记载来看,汉武帝刘彻根据齐人李少翁建议,还 在此处实施了“作甘泉宫,中为台室,画天地泰一鬼神,而置祭具以祭天神”的重 大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