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古风荡然无存的灞桥 出了西安东城不久,著名的灞桥和灞水映入我们眼帘——— 两千多年前,古长安东郊就以灞水、灞桥和灞柳闻名于世,形成千年传颂的“ 灞柳风光”。灞水建桥,历史悠久。早在春秋时期这里就筑有便桥,西汉时期在此 修筑了石桥。西汉末年,王莽曾命名此桥为“长存桥”。后因战乱被火烧毁。隋朝 开皇3 年(公元583 年),在灞水原桥址以南,重建了一座新桥,时称“南桥”。 1995年,也就是我们来到灞桥的前两年,当地民工为防洪清障时还发掘出保存完好 的桥墩数座。 到了唐代,因在此来迎去送出征或归来将士,生离死别,至此黯然,故人呼为 “断魂桥”。宋、元时期,由于灞陵归道和古桥废毁,由山东堂邑人刘斌于公元1266 年构筑了一座石桥。此时称为灞桥,据有关史载:灞桥“十五孔,长八十步,阔二 十四尺”。清代道光14年(公元1833年),又对此桥再行修建。 新中国成立以后,灞桥已残破不堪,西安市政府于1957年在原址将此桥改建为 钢筋水泥桥。虽然这座现代化的桥梁比之历代古桥,可能要雄伟壮观,也很实用。 但因为过于现代而没有保留任何古建筑的风格,令我们有些怅然失落。这完全不是 我们想象中的灞桥了。著名的灞水也只剩下宽阔河道中的几弯细溪,岸边缭绕着蛛 网般的电线杆和一家小石灰厂的青烟,使我们想象中灞桥的古风古貌荡然无存。 史书记载:早在秦汉时期灞水两岸筑堤广植柳树。隋唐之际灞桥两岸已是“杨 柳含烟、灞岸春色”的风景名胜之地。 古之送友,多在灞桥折柳赠别。故有“杨柳含烟灞岸春,年年攀折为行人”的 诗句。春末佳季,杨柳青枝,花絮飞舞,更是别具风格。在“杨柳含烟灞岸春”的 灞桥之畔,古桥石路,流水清澈,绿柳低垂,近扫眉梢,柳絮飘洒,呈现出“灞柳 风雪扑满面”的美景。 我们想,如果有重新规划的可能,旅游文化意识日益增强的当地政府大概不会 置千年古韵而不顾,再修建如此没有一点古韵风貌的钢筋水泥桥了吧。 但那座小石灰厂的浓浓青烟,倒勾起了我们对灞桥的另一种历史回忆——— 当年刘邦率十万大军破武关直逼长安时,就驻军灞上。两千多年前的灞水之畔, 那黄帐旌旗铺天,刀枪箭戟如林,人吼马嘶震天的情景,该是一种怎样的壮烈! 而正是在灞水之畔的灞上,当时刚被立为秦王40多天的子婴,也就是秦二世侄 子。见秦朝大势已去,乘着素车白马,来到灞上,站在道旁。也可能就是我们现在 拍摄灞上的机位。子婴颈上系着一条白练,躬身捧着那块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 昌”的玉玺,向刘邦投降。至此,煊赫一时的大秦王朝,在秦始皇死后刚刚3 年就 彻底灭亡了。 令人无奈的是,两千多年后的今天,这里已经找不到任何能反映当时这一重大 历史事件的遗址和遗迹了。天若有情天亦老,而天若无情则连一点点皱纹和骨骸也 没给我们留下来。 这天风很大,风中还挟着黄尘。我们拍完几组空镜头时,头发里脸上皆是细细 的黄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