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副市长的伪证 贝恩的释放使塔皮认为自己已取得了第一回合的胜利,得意忘形之下,他甚至 在去私人游艇会晤刚释放的贝恩时,将紧追不舍的电视三台记者的摄像机夺过来扔 进了海里。 当然“点子颇多”的塔皮也打算利用贝恩释放这一契机大做文章。7 月24日, 马赛队在法国足球甲级联赛新赛季中初次露面,与上个赛季第九名朗斯队对阵。比 赛还未开始,全场38000 名马赛球迷挥动蓝白两色的马赛队队旗,把锣鼓敲得震天 响,以此发泄这些天淤积在胸中的愤懑。一条巨幅标语横跨球场,上书“骄傲马赛 人”。塔皮和贝恩走进场内,好好做了一场“秀”:他们挥动双手,不时向球迷送 去飞吻,并绕场一周,向球迷致意。整个球场沸腾起来了。与此同时,马赛队极为 不满的球迷们还上街进行大规模的示威游行,从另一个角度对蒙戈菲尔施加压力。 一时间,障碍重重,蒙戈菲尔有点举步维艰。 就在这时,瓦朗西安俱乐部队外籍教练普里莫拉兹站出来向媒体透露,塔皮曾 试图收买他,让他在此事上“做掩饰”,承担责任,并许诺他职业上的好处:在未 来将聘请他出任马赛队主教练。普里莫拉兹说,6 月17日———也就是法国职业联 赛委员会正式起诉“X ”,将此案交给司法部门的两周以后,一位“诺埃尔先生” 找到他,先请他到巴黎著名的“富凯兹”餐厅吃了午餐,然后带他来到塔皮在巴黎 的办公室,在那里,塔皮向他表达了上述意思。在他与塔皮谈话时,塔皮还接了一 个电话,是马赛队新任教练布里埃打来的。为了证明自己所说无误,普里莫拉兹还 详细描述了塔皮办公室的装饰和布置,如烟灰缸、金球鞋等的摆放位置。 这件事情的披露,使得这场足球贿赂案更加曲折复杂,也使案情有了进一步的 突破。塔皮闻讯后暴跳如雷,直叫要“活埋”了普里莫拉兹。诺埃尔先生自然是 “失踪”了,而塔皮一口咬定从未在他的办公室会晤过普里莫拉兹,而且声称他不 抽烟,不可能有烟灰缸。但当记者们追问他那天在哪里时,他语塞了。可能说会道 的塔皮转而故作悬念,信誓旦旦地向记者们发誓,会把他那一天的行踪详详细细地 公布出来,“到时你们就会大吃一惊……” 塔皮所许诺公布的会令记者们“大吃一惊”的“行踪”,在7 月31日的《观点 》杂志上独家报道出来:6 月17日塔皮与政府前海洋部部长、当时任贝蒂纳市副市 长的雅克。梅利克在一起梅利克也向记者们宣称:当时他俩在塔皮的巴黎办公室会 晤,时间是下午15时。他还故作俏皮地说,他既没有在办公室里、也没有在办公桌 下(法语中是一个词)看到瓦朗西安队的教练普里莫拉兹。 谁对谁错孰真孰假一时间满城风雨,沸沸扬扬,好不热闹。但不管真相如何, 有一点是肯定的,其中必有一个人会因“伪证罪”而遭到法律的惩罚。 自此案进入司法介入程序后,法国几乎所有的媒体———从电视台到电台,从 报刊到杂志———都在广泛追踪报道。几乎天天都有上百名记者盯在瓦朗西安法庭 的门口,等候蒙戈菲尔检察官每天的新闻发布会。 随着案情的逐步深入,媒体记者们也参与其中,取证调查,做起了“福尔摩斯”。 对6 月17日塔皮的行踪,记者们决定自己展开调查,搜集证据,弄清事件的真相。 令塔皮没有想到的是,梅利克虽然是一个政治上的重量级人物,但他编造的这个谎 言却是漏洞百出,根本经不起推敲。记者们四处出击,终于在贝蒂纳市政府的一份 小刊物上发现了一张照片,正是6 月17日梅利克在市政厅集会上与工作人员的合影。 照片上有一位职员手腕上戴着一只手表,经过放大后发现,手表上的时间是15时30 分。此消息见报后,梅利克立即发表声明,那位职员的手表坏了。他一口咬定自己 是15时30分离开巴黎的,17时才赶到市政府参加合影的。 记者们不相信。像好莱坞侦探影片中的私家侦探一样,他们租了一辆与梅利克 一样的雷诺25—TX型汽车,从巴黎赶往贝蒂纳市,重演一遍梅利克自述的6 月17日 下午的经历,结果发现,即使在高速公路上开到时速211 公里,也要1 小时41分才 能跑完这段路程,1 个半小时根本赶不到。梅利克对此解释说,我的司机驾车技术 好……可紧接着记者们又发现,就是这位司机,曾在6 月17日下午13时20分用信用 卡在贝蒂纳市的一个加油站加过油。梅利克又说,司机是把加油卡借给别人用了… …不过记者们还发现了一个问题,在这位司机专用的高速公路付费卡上有6 月16日 和18日的交费记录,偏偏没有17日走高速公路交费的记录。梅利克又搬出一个理由: 那天恰好是用现金支付的…… -------- 扬子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