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梦魇 夜渐渐地将它黑色披风罩在人间,熄灭灯火的人们也多回到他们温暖地被窝里, 明亮的天空暗下来,伸手不见五指。狭小的单人床上姑娘静静地睡着,银色的月光 照在姑娘的脸上将她衬托得如羽化的仙女。床边的凳子上,坐着英俊的他,英俊棱 角分明的脸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是那样的坚毅挺拔,仿佛他便是降临人间的半身 人物。他修长宽大的手紧紧地握着她小巧白嫩的手,仿佛在向真神宣誓他们今生今 世彼此不离不弃。 突然,她的羽翼微动,接着眉头紧锁,握在他手中的小手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惊醒甜美梦乡中的他,“阿拉米斯,你怎么了?”说着,握着她的手握得更加紧了, 仿佛这样就能给心上人力量,却无济于事。 接着阿拉米斯的头开始不安稳地左右晃动汗水也顺着娇俏的脸颊留下来,神色 更加不安。 “阿拉米斯,醒醒!”阿多斯轻声呼唤着似乎沉溺于噩梦中的爱人,起身,抚 摸起姑娘的脸颊。 “啊——”姑娘尖叫一声,眼睛突然睁得圆圆的仿佛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声 嘶力竭地喊着,“不要,你不要过来!” 噩梦中的人爬上了床,向她靠近,姑娘将自己蜷在墙的角落里,仿佛这样就能 保护自己,却丝毫控制不住颤抖的身体,“你不要过来,阿多斯,会来救我的!” 她再也管不住自己的泪水,如江河泛滥般直泄下来。 “铁面”终于来到她身边,一把将姑娘拥入怀中,“小阿,你看是我,阿多斯! 你,你这是怎么了?”看到姑娘如此模样,他的心仿佛被撕裂一样痛,他开始怪自 己,如果自己在,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事,她也不会沉浸在这样恐怖的梦魇里了。 “不,不,你不是阿多斯,”姑娘扭着头,泪水湿透面颊,不停挣扎着。 颗颗滑落的泪珠灼热他那颗撕碎的心,让他痛得几乎忘记了呼吸,“阿拉米斯, 是我,是我,阿多斯。”说着,他紧握着姑娘的肩膀。 肩膀的痛让姑娘的神智清醒些,她搞不懂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做这样的噩梦, 她居然梦见那晚自己被铁面侮辱了,她明明有及时逃跑啊!现在是怎样?自己怎么 可以在阿多斯的怀里? “不要碰我!”姑娘惊叫一声将阿多斯推开了。 “阿拉米斯,你是怎么了?”阿多斯不解地看着心上人,心痛,难道现在她还 不肯让自己分担她所有的苦于乐吗? “没什么……就是有点害……害怕而已!”说着姑娘双手抱着膝盖,似乎又变 回冷静坚强的阿拉米斯了。 “阿拉米斯,”阿多斯忧郁地看着哭成了泪人的阿拉米斯,将手臂轻轻地搭在 了她的肩膀上。 “我说了,你不要碰我!”姑娘怒吼着甩开他的手,悲伤地看着眼前眼眸模糊 的大男人,“我觉得我好脏,好脏,真的好脏。铁面他,他。”哭泣着,姑娘有些 说不下去。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你!”他生她的气,气她不 让自己分担她的一切,更生自己的气,气自己没能好好地保护他,没有及时地出现 在她的面前。而且他恨,他恨那个带给她噩梦的那个人,就算要把他抓出来碎尸万 段,也解不了他心头之恨,她是他捧在手心的宝贝啊! “不,我要说,我要说,”姑娘的情绪更加激动,“铁面他摸我的身体,还强 吻我,我感觉好恶心,我拼命挣扎,却没有用!”说着哭得更加歇斯底里,将自己 搂得更紧,“这样的我,不配做你的妻子,难道你不会后悔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不管怎样,你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是六年前最完美最纯洁的天使。他并没 有把你怎么样啊?你不是还把他踢得生不出儿子吗?就算你被他侮辱了,那也丝毫 改变不了我对你的爱!”阿多斯似乎在保证着什么,“不,回不去了!”姑娘停止 哭泣,平静许多,抽咽着,神色暗淡起来,喃喃地说着,“回不去了,”将手上的 戒指摘下来,递给阿多斯,“对不起,我后悔了,我不能接受你的求婚,你应该娶 个纯洁的女孩作为妻子。” 阿多斯沉默了好几秒,随即爆发——“你该死的就是不信任我!你硬要把我想 得那么肤浅、那么坏!”他怒极攻心又气急败坏,眼眶的雾气变成了雨,倾泻下来, “难道我这么糟糕?在你的心里……我真是个不可靠的混球吗?我不足以守护你所 有的快乐与悲伤、烦恼与忧愁吗?”阿多斯愤怒地咆哮着,“就算你狠心地说服自 己不要嫁给我,很不巧的是,我已经爱上你,并发誓非娶到你不可,哪怕你抗拒、 逃跑,我也会跟着你,追到海角天涯。阿拉米斯,你完了!” 不等阿拉米斯有任何反应,阿多斯搬过她的身体,让她正对着自己,不容抗拒 地勾起她的下额,他那温热的唇猝不及防地印了上去,像带着恶意,惩罚似地停留 在姑娘软嫩的小嘴上,紧紧地,像要吞掉她每一个绝情的字! “唔——”姑娘扭头抗拒着。 而他将搂腰的大掌故意猛地一缩,拖着她脑勺的另只手掌更加用力地将她整张 脸往自己的面前压。狠狠、粗鲁的啃咬着她那柔软的唇,平生第一次,他有种想要 将一个女孩吞下肚的冲动。 他已经看了她六年,六年的时间,说长不长,却已足够将一个人的一切镂在心 里一辈子。 惊呆的阿拉米斯,开始拼命地不断躲闪,却惹来更加放肆的惩罚似的狠吻。 天!原以为世界上不会再有任何女人可以这样轻易挑起他所有的喜怒,所以他 沉溺在练功上,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也因此伤害了不少女人的心,也不曾 把哪个女人搁在心上。如今他尝到后果了。这个他唯一想要的女孩,却反悔不想让 他接近她。不过既已决定,他就不会轻易松手。 心一定,他狠狠按住正挣扎的小脑袋,不顾她的抗拒,执意要加深这个吻。 而她怎么都不愿加张口回应,终是他恶劣地捏住她的小鼻子,逼得她为呼吸新 鲜空气而不得不张口呼吸。 软嫩的红唇刚刚微启,男人强悍的舌便乘机钻了进去。 唇舌交缠,相溶浓郁的气息让阿拉米斯逐渐瘫软成泥,再也无法撑起坚强的防 备。混乱的呼吸中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雷,汹涌的翻搅着。 他捧起她的脸,缓缓地亲吻着,她的眉,她的眼睛,她的鼻尖,再到耳垂,他 用吻将她的泪谁擦干,天啊!眼前的这个女孩就连泪水都是薰衣草的味道……将她 压倒身下,解开她的衣扣…… 不知不觉,她感觉自己像要被溶化了一样……这种陌生的感觉从来没有过…… 两个人的上衣莫名其妙地不见,露出他标准的“倒三角”身材,强健的肌肉, 和她那雪白的细肩,尽管左侧绑着绷带,却让她有一种特别的血腥凄惨的美,尽管 她的胸口用绷带狠狠地勒住,却还是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暴露在空气中…… 就在他俯身亲吻她的锁骨的时候,就在他想要掠取她薰衣草般的体香的时候, 就在两个人正以飞快的速度“闯祸”的时候,痛苦的表情爬上了姑娘绯红的脸颊… … “啊——”姑娘轻声低吼着,似乎在祈求对方,“好痛!阿多斯,不要啊!— —”虽然她觉得这个时候让他停下来似乎是奢望。 “啊!该死!”阿多斯从阿拉米斯的身上爬起来,下到地上,“我怎么能忘记 你还有伤在身呢?”看着爱人刚刚包扎好的纱布渗出红色的梅花,他的心再次绞痛, “对不起,我,我。”没等话说完,我们的绅士就狼狈地冲向厨房了。 等他淋过冷水回来时,姑娘已经穿好衣服躺在那里,静谧的夜气,阴暗的屋子 里,亦是静静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或许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气氛有些尴尬,脸 颊微微泛红,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被激情蒙蔽了理智。 “厄……那个……我……不是……啊……天那……”阿多斯走到姑娘身边想说 什么,却怎么也说不明白,烦躁地挠着头,将湿漉漉的头发抓得乱乱的,“刚刚… …那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你明白什么意思的……” 眼前的他,赤裸着上身,露出一身古铜色结实的肌肉,长及肩膀的黑发湿漉漉 地贴在脸上,英俊坚毅的面颊挂着几个水珠,明显是为了给自己“降温”才冲出去 洗了脸,过于绯红的脸颊仿佛要将上面的水珠蒸发似的。 穿好衣服的姑娘强忍住笑意,“冷冷”地用空灵的声音说,“看来你和铁面一 样,要只是我的身体。”双手抱着肩膀,似乎很冷,样子有些寒霜落寞,说着便将 小脸埋到了胳膊里。 “不,阿拉米斯,你听我说,”见心上人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心里一紧,紧张 兮兮地解释着,“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怎么会控制不住自己,是你 太完美,简直完美得想降落人间的天使,我情不自禁就……我是真的爱你,希望你 能成为我的妻子,我保证会让你幸福!∮∴∽≌∈∩∏∪∏(笔者:此处略去n 多 句解释外加肉麻的话!)”说着说着,他突然发现不对劲儿,便低头看着把脸埋在 臂窝的姑娘,她虽然把脸都藏了起来,却藏不住颤抖的肩膀,“喂!丫头,你又在 耍我!” “呵呵……”姑娘说着抬起头微笑着看着阿多斯,“你让我嫁给你之后,除了 有一匹马和一头牛以外还有什么啊?” “厄,”思索片刻,阿多斯坐在姑娘的身边,将她从背后拥入怀中,“还有一 个让你终身依靠给你温暖的肉垫。”宽大的肩膀将小巧的阿拉米斯包在了里面。 “还有呢?”姑娘调皮地继续追问着。 “还有……”阿多斯眼睛一转,将嘴巴凑到姑娘的耳边,“还有就是……” “什么啊?你……我才不要呢!”姑娘羞赧着娇嗔着,小脸瞬间布满红晕,什 么啊?这个他都能想得出来!小手一伸,姑娘说,“拿来!” “什么啊?”阿多斯明知故问。 “祖传的戒指啊!” “在这里,”阿多斯拿出那枚戒指,套在姑娘细长的手指上,“我套住你,这 辈子别想跑喽!” “恩,不会了,你怀里这么舒服,我赖在这里不走了!”姑娘甜甜地笑着。 银色的月光,透过窗子毫不吝啬地洒在相拥的两个人的身上,将他们照得通体 发光,仿佛他们背后长出白色的羽翼,羽化成相拥幸福的天神…… 逝者如斯,不舍昼夜。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如流沙般溜走了,自米拉迪一伙人的被捕之后,时间仿 佛眷恋上人们的笑脸忍不住减慢它流走的速度。火枪手们开始过着简单的生活,生 活里只有练剑,练枪和练骑术,只是不经意间觉得缺少些什么。是啊,黎塞留威风 不再,卫队首席剑客朱萨克被炸死,罗什福尔入狱,自然没有了往日的硬气与威风。 一星期之后,伤好得差不多的阿拉米斯走出小屋,像以前一样穿着男装去火枪 队报到,走在巴黎熟悉的街道上,姑娘明显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原本正在两个谈得 正开心的贵妇,见到她,居然停止说话。路边的生意人看到她也用奇怪的眼神仔细 打量着。从家出来倒脏水的贫民看到她居然撞到了墙。她——阿拉米斯什么时候有 这么大的魅力,让所有人都用如此的眼神看她? 就在姑娘发愣的时候,有个扎着两个辫儿的小女孩走到火枪手的身边,抓着姑 娘的裤子,乖乖地叫着:“大姐姐,大姐姐。” 什么?不该叫大哥哥吗(笔者:帅哥哥才对!读者:……)?姐姐?天啊!阿 拉米斯险些忘掉原来她的身份已经路人皆知了! “什么事啊,小妹妹?”姑娘温和地俯下身子,抚摸着小女孩的头,眼睛更是 笑成温柔的月牙。 “那边有位绅士约你到那边塞纳河畔上见面。”原来小丫头是来传话的。 “恩,好啊!谢谢你哦!”姑娘依旧温柔地笑着,笑容仿佛是秋天里染红的枫 叶,炫目动人。 按照约定,姑娘来到塞纳河畔,清凉的风轻抚她秀丽的面庞,吹起姑娘金色的 秀发,在金色的朝阳照耀下,她仿佛是从仙境降临人间的仙女。 躲在的暗处的某人偷偷看着这个天外仙子,竟忘记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姑 娘露出不耐烦表情。那个人才不得不出现在姑娘面前。 “属下见过飞利浦亲王。”姑娘说着鞠个躬。 “露娜,”飞利浦用忧郁的眼神看着金发火枪手,“我,我,我……”明明已 经想好的话,可是现在在心上人的面前,他竟然不知道怎样开口了! “飞利浦亲王殿下,您想要说什么,都已经跟属下说过,属下都清楚,不用再 次强调,”姑娘侧过头,看着时而湍急时而潺潺的塞纳河,不知不觉竟有些出神。 “那么你肯原谅我?”飞利浦试探性地问着。 “我说过,弗朗科斯会原谅您,我也不会怪您。”姑娘微微翘起的嘴角,让他 看得有些出神。 “你虽然嘴上说原谅我,可是你的心并没有原谅我。”是啊,看姑娘的神情便 知,至少她没有以他想要的方式原谅他。 “那您说我该怎么做才是真心的原谅您?”姑娘反问着,“难道让我心甘情愿 地嫁给您?我现在真的很幸福,这种幸福,是六年前弗朗科斯要给我的,可是他,” 提到弗朗科斯姑娘的心竟然没有以前痛了,也许是有他在身边的缘故吧,“失约了, 现在我找到能给我幸福的人,却不是您,”说着姑娘将手上的戒指在亲王的面前摆 了摆,“我已经决定要嫁给德·拉费尔了,尽管他只是个伯爵而已,跟您是没办法 相比。” “阿拉米斯,你在这里,让我好找啊!”身穿红色剑服的他飞奔到阿拉米斯身 边,见飞利浦在,便绅士地行了礼,“火枪手阿多斯见过亲王殿下。”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火枪手阿多斯。”姑娘的嘴角微挑,似乎做的事有点 多此一举,在某人看来是这样,但是了解她的另一个人很快就心领神会了。 “阿多斯,也就是我的未婚夫,德·拉费尔伯爵,”姑娘幸福地笑着,挽起阿 多斯的胳膊,“他就是能给我幸福的人。” “为什么是他?”飞利浦将准备送她的东西紧紧地握了起来,阿多斯只是一个 小火枪手,就算是复原回家,也只是个伯爵而已,而她的抉择却是他不是自己。是 啊,他错了,真错了,原来他一开始就错了。 “没什么为什么?”姑娘的回答倒很简单,“就是好爱,好爱他哦!”说着更 是一脸甜蜜的将小脸靠在了阿多斯的肩膀上,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样。 看着怀里,猫一样依偎着自己的爱人,眼里满是疼爱与怜惜,当然,他相信她 并不仅仅是在演戏。 “亲王殿下,火枪队一会要集合,我们先离开了!”阿多斯绅士地告别着,与 其说是没有注意到亲王失望的表情,还不如说是故意忽略吧! 相互依偎着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在金色朝阳的照耀下,衬着水蓝 的河水、墨绿的草地,竟是如此的一副和谐与安逸的画面…… 却与他无关,被硌痛的手掌摊开,里面竟然躺着一枚金光闪闪的钻石戒指…… 看着戒指,他笑了,不舍却满足地笑了,是啊,只要她幸福就好了…… 握起戒指,潇洒地一挥手臂,戒指划着优美的弧线掉进了塞纳河里……灿烂如 流星,却不能实现他的愿望…… 叹了一口气,无奈地他向另一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