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执一词 “你跟踪我?”萧瑟惊讶道。 “啊?”我也被这个答案弄的莫名其妙。虽然我并不清楚那天究竟是谁先出的门, 可是那天我明明看到是萧瑟先回的寝室啊,而且在萧瑟回寝室后的好大一会木子三还 没回来呢。萧瑟不是去厕所了吗?那有什么好跟踪的? “不是你。是SPIRIT。”木子三摆摆手。 “什么什么?跟踪我?”我看木子三的眼神俨然像看只神秘生物,“有没有搞错 啊!我一直呆在寝室没动的好不好!我目睹了你出去萧瑟回来的全过程,但是我没出 去啊!” “你的意思是我在骗人了?”木子三笑笑。 “我不是说你骗人,但是……也有可能是你没看清楚,跟错人了呢……” “那你是说你确定你没有出门了?在许许多多个晚上你都是安然在寝室里度过的 了?” “……你让我再想想。”我努力沉思几秒钟,然后茫然看着木子三,“我真的没 出去过,我不记得我出去了啊!” “你不记得的事情并不代表没发生的对不对?你听好了,你在A 出事的前一天晚 上曾出去过,在A 回来的前几个小时也就是你看到我和萧瑟都出去的之前你也出去过。 后来你又在深夜走廊上碰到E ,在你被D 从密径带去地下室的前一天晚上你也曾离开 过寝室。这些你都不记得或者是不想承认而已,但是我却看得清清楚楚。” “不会吧……”我呆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会梦游?我从来都不知道的啊! 这怎么可能,我会梦游!我居然梦游!我想起来A 曾经跟我说的话,我在梦游,原来 我真的会梦游! “所以我光着脚去跟踪你。我知道你的耳朵很灵的,能听到我的脚步声。所以不 管你是不是无意识了我都得小心翼翼。你把门打开,然后在走廊上漫无目的转了一圈, 然后我又跟着你进了洗漱间。你在洗漱间的窗口向外望了一阵,然后又急速走进厕所 的最后一个隔层内。就在这时我听到走廊上有人跑过来。我为了不吓到别人就躲进倒 数第二个隔层里了,可是当我出来的时候最后一个隔层门大开着,里面空无一人。我 再次回到寝室,这时我发现A 的床上突然多了一个人。床下的鞋是A 的,所以我认为 那有可能是A 。于是我就爬回床上,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 “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不是常说‘万事皆有可能’吗?还有更不可能的事情你知道 吗?你每次梦游嘴里都一路叨念着《安魂曲》,振振有辞跟个巫婆似的。你还记不记 得B 死之前你说的什么?你说每个人在死前都会唱一遍《安魂曲》,可是你唱了无数 遍了,你却一根汗毛都没少!” “这不是真的!你在骗人!……不可能,我怎么会唱安魂曲呢,我最害怕的就是 它了!我说了当时我看到你出去看到萧瑟回来了,这你又怎么解释?我明明就是看到 你出去的!”我开始紧张。 “很简单。你在撒谎。”木子三轻描淡写。 “什么?我撒谎?我为什么要撒谎?你问萧瑟她出去的时候我在不在寝室!你问 问!”我的目光转向萧瑟。她被我的急切眼神注视得抬不起头来,犹犹豫豫小声说, “我……我不……” “大点声说,没人能把你怎么招。就拿出你刚才怀疑我那股劲头来告诉她你晚上 有没有看到她在寝室!”木子三胜券在握的自恋表情让我越来越怀疑自己。 “不在……”萧瑟抬起头看看我,然后下定了决心说。 “什么?不在?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在寝室了!”我气急败坏,根本搞不懂为什 么大家非要骗人。我明明在寝室的,这是不争的事实。我还看到她们出了门去,我怎 么可能说谎。莫非真的是我自己在梦游? “不用太紧张,梦游是很平常的事情。你应该还记得我告诉过你说你或许并不知 道你杀死了A ,也有可能我不知道自己杀死了A ,甚至萧瑟也有可能。就像你有次不 知道自己会跳楼一样,搞不好,是另一个你畏罪自杀。你那晚的行踪和我对你的跟踪 和这番话是一个道理。” “什么?是SPIRIT杀死了A ……”萧瑟瞪大眼睛。 “嘘——小声点,我只是举个例子而已。”木子三随意地笑了笑。 我在一旁默不作声了半晌又突然质问道:“好,就算我有梦游症。就算我晚上曾 经出去过,就算你那晚的行动莫名其妙是因为跟踪我——假如这个解释算合理。那我 在E 的医院给你打电话时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还记得我在那个长而且黑暗的走廊上看到一个人的背影消失在尽头处,我疑惑 地拨出木子三的手机号,而我为木子三编辑的那条独一无二的铃声居然响在走廊尽头 的楼梯转角上。木子三的电话无人接听,将信将疑中我又打了萧瑟的电话,可奇怪的 是接电话的人居然是D ,萧瑟将手机留在寝室,人却不知到了哪里。 “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为什么你当时会出现在走廊上?难道也是你在跟踪我么? 你害怕我杀了E ,所以就一路跟踪我到医院?”我质问木子三。 “你这么理解我认为也是可以的。”木子三笑笑。 “那可是奇怪了,我头一次见跟踪人会跟踪到别人身前去的人呢!你跟踪我,你 居然在我前面出现又在我前面消失。我不知道这样的跟踪还有什么意义。还有不光是 你,连……” 我的话还没说完,萧瑟却突然打断了:“你们两个不要再这样吵来吵去了!没有 一点作用不说,还会增加对对方的怀疑!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如果我们自己就开始 怀疑自己的人,岂不给了他可乘之机?要么我们共同调查,要么我们分头调查汇总信 息,但是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这样输了士气!” “那好吧好吧,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是了。”木子三倒随了便,不挑不剔听从 “组织”吩咐。她面朝我转了个身,露出狡黠的笑容。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因为此刻 我还在愤怒中。 实在是太恼火了,我越来越搞不清楚木子三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我好不容易理 清的思路现在又乱成一锅粥,更可恶的是我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了。此刻我周围没一个 人是我能够完全信任的,这可真悲哀。 而这萧瑟倒也怪了,当初是她先提出要大家都把话讲清楚的,怎么又突然断了话 头呢?后来的一系列争论本是她所引起,难道她是怕这样追问下去会伤了和气? 下一步又该怎么办?三个人在一起没有丝毫可做的事情,倒不如…… “我们分头来找线索吧!”我突然提议,先前的愤怒一扫而光。脑海中一个念头 突然滑过,这让我兴奋难耐。 “什么分头找线索?怎么分头?”俩人都很迷惑。 “就是我们各自按照自己的思路来处理这件事情,看谁能找到自己更需要的线索, 争取凭自己的力量把这个杀人凶手给找出来!” 木子三和萧瑟几乎要做个汗的表情出来了,木子三颇为无奈地说:“你怎么听风 是雨啊!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突然又冒出这么个点子来,该不会是我把你给刺激 疯了吧?” “我们在一起只会各自猜疑,倒不如分开了。反正不管你们同意与否,我是要自 己干了!”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把她们吓了一跳,大家估计都以为我疯掉了, 一脸的担忧。萧瑟皱眉道:“找什么线索呢?本来我以为我已经快想通了,结果每次 都是节外生枝,倒头来越弄越乱了。我发现的东西本来就比你们两个都少,我除了看 到过一次血字除了目睹寝室人的死就再没什么别的事情知道了。” “那没关系,尽力而为嘛!”我丝毫不介意。 “再说了,我们分开会不会很……”萧瑟欲言又止。 “很什么?”木子三冷语问。 “很危险……我们是不是还是呆在一起好点?” “咦,奇怪了,你怎么知道我们有可能会不在一起呢?”我大为吃惊,“我只是 说我们分头来干各自为营,却没说我们得离开个三日五夜的啊!” “这个……”萧瑟脸一阵红一阵白。 “不过无所谓了。”我又快速接过话说,其实我真的为自己的反应而汗颜了,这 么几分钟而已,我说了一堆一堆的话出来,别人甚至都没有什么发表见解的机会了。 “你怎么理解都好,说不定我真为了追根求源跑到哪个深山老林里呢!或者搞不好这 是个千年鬼魂在作祟,我去什么五台山什么少林寺请个道士和尚的来做做法,这都是 有可能的事情嘛!所以……”我一边说一边偷瞄着萧瑟有些紧张的脸色,并装做丝毫 没有察觉。 “那倒也好了。”木子三也同意了我的观点,“三个人一起倒是麻烦。反正索性 总要想个办法不能坐以待毙。我们能逃命的逃命,能破解的破解,我这儿也正有些思 路了,打断了反倒可惜。不过我建议我们最好时刻保持联络,这样真要出了什么事即 使赶不过来我们也知道该如何应付了。还有我们的行踪一定要对外保密,免得被那鬼 听了去再来个先下手为强,我们就白费劲了。” 萧瑟听了我们的话,可能是觉得反对也没了用途,便默许了事。于是我们终于安 静了下来,各自找着事情打了算盘,心中主意顿起。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