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没有声音反馈,也没有图像。” “毛曲,说话,妈的。” “我来扫描一遍他的主要器官……哦!” “怎么了?怎么回事?” “他的心脏跳得飞快,就像兔子的……” “兔子?” “不,等等,这是……” “什么?”指挥官倒抽一口气,恐怕佛利已经知道答案了。 佛利往椅子上一靠:“停止了,他的心跳已经停止了。” “你肯定?” 监控器不会撒谎。他身上所有重要器官的数据都可以通过虹膜相机读取。可现 在什么都测不到了。他死了。 鲁特简直不敢相信。毛曲。迪格姆斯,他一生的对手,居然死了,这不可能。 “你知道他还是完成了任务。找回了书的一本完整拷贝,还确认修特队长还活 着。” 佛利的聪明脑瓜一时转不过来:“只是……” “怎么?”鲁特问,顿时疑心又起。 “他死之前那一阵,心跳好像快得极不正常。” “也许是仪器故障。” 马人不相信:“我表示怀疑,我的监控装置不会出毛病。” “难道还会有别的解释?你还有图像,是吗?” “对,通过死者的眼睛。现在死者大脑里没有一点电流,相机全靠自身的电池 在运转。” “那就对了,没别的解释。” 佛利点点头:“好像是这样。除非……不,那太离谱了。” “记住我们是在谈毛曲。迪格姆斯。任何解释都不会显得离谱。” 可正当佛利准备张嘴说出那不可思议的解释时,船舱的门打开了。 “我们制得住他了。”一个声音洋洋得意地说。 “对,”第二个声音附和道,“法尔犯了个错误。” 鲁特坐在椅子上打转。是阿甘和丘默勒斯,那个所谓的行为分析专家。 “我们最后还是决定来挣回我们的聘用定金,是吧?” 教授可不是好唬的。再加上兴奋,丘默勒斯居然有胆置鲁特的嘲讽于不顾。这 比什么都更能引起鲁特的注意,他在椅子里坐正了。 阿甘擦过佛利身边,往控制台的播放器里插入一张激光碟片,阿特密斯的脸出 现在屏幕上。 “保持联系。”鲁特的声音说,“我自己会出去,不劳大驾。” 法尔站了起来,他的脸也随之从屏幕上消失了片刻。鲁特连忙抬起眼睛等待下 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那就请便。不过记着,只要我还活着,没有我的允许其他人休想进入这个屋 子。” 阿甘得意洋洋地按下暂停键:“看那儿。” 鲁特惨白的脸色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儿,什么那儿,要我看什么?” 丘默勒斯嘘了一声,像在对付一个反应迟钝的小孩。 “来吧,”鲁特强装镇定地说,“讲给我们听听,假设我们现在要赶时间,不 许搭任何架子,也不许评头论足。” “那个人说只要他还活着,就没人进得了那个屋子。”丘默勒斯尖声说。 “所以?” 阿甘接过话头:“所以……如果我们不能在他活着的时候进去……” 鲁特长长地吸了口气说:“那么我们就可以在他死了之后进去。” 丘默勒斯和阿甘微笑着。“就是这样。”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鲁特挠挠下巴。 “我不知道,我们在这儿事实上是岌岌可危。” “绝对不是,”丘默勒斯争辩道,“这是基本语法。那人明确说了,只要他活 着,就没人能进屋子。这等于是说他死了,我们就能进去。” 指挥官不信:“至多是个暗示。” “不,”佛利插进话来,“他们说得对,理由很充分。只要法尔一死,大门就 通畅无阻。那是他自己亲口说的。” “也许吧。” “也许什么都不是,”佛利冲口说道,“天哪,我们现在危机重重。朱利叶斯, 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鲁特慢慢地点点头:“第一,你说得对。第二,我会尽快处理这个问题。第三, 你们两个干得不错。第四,你要是再叫我一声朱利叶斯,你就等着啃自己的蹄子吧。 替我接通参议会,我要得到许可使用那笔黄金。” “马上,指挥官阁下。”佛利露出牙齿笑起来,为荷莉的安危起见,鲁特刚才 的话就先不管了。 “我们把黄金奉上。”鲁特边想边嘀咕着,“他们把荷莉交出来。然后我们引 爆生物炸弹,再逛进去把赎金要回来。就这么简单。” “不但简单,还很英明。”阿甘满腔热血地说,“这种妙计,也只有我们行家 才想得出,你说呢?丘默勒斯博士?” 丘默勒斯脑子里这会儿正被各种各样的念头搞得团团转:“巡回演说,出书。 怎么,光靠卖电影版权就能赚一大笔。” “让那些社会学家见鬼去吧,‘饥饿导致反社会行为’,那个法尔根本就没挨 过饿!” “饥饿也有好几种。”阿甘说。 “对极了。比如贪慕成功,贪慕权位,贪慕——” “滚,”鲁特厉声说,“趁我还没把你们俩掐死,赶快从我眼前滚开。要是我 在某个脱口秀里听到类似言论,那我就要搞清楚到底是谁说的。” 两个顾问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去,并决定在离开鲁特听力所及范围之前不去惊动 那些特工人员。 “我不知道参议会会不会支持这项决定。”等那两个顾问一走,鲁特就坦陈了 个中难处,“那可是一大笔黄金啊。” 佛利从控制台上抬起头来:“到底要多少?” 指挥官将一张纸从控制台上推过来:“这个数。” “要这么多,”佛利呼哨一声,“一吨,要小块金锭,只准是24K 的。真够分 量的。” “放心,我一定会跟参议会提到这点。电话接通了吗?” 马人嘟嘟囔囔,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对自己的领导这样,脸皮可真够厚的。眼 下鲁特没精力去训他,不过心里却在想:等这事一完,把佛利的工资降他个几十年。 他疲倦地擦擦眼睛。时间已经开始滞后,虽然由于从时间停止开始以来他一直醒着, 所以脑子还不想睡觉,可他的身体却实在吃不消了。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把门打开了通通空气。空气也不新鲜,是时间停止时的空 气。在时间场里,就算分子也无法逃逸,更别提一个小男孩了。 时间场入口处沸沸扬扬的。一队兵正围着一个气垫箱。卡杰恩领队,其他兵全 都尾随着。鲁特下去跟他们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