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毛拉咒语 " 我的上帝啊,你这是怎么了?" 卓尔以一种极为惊讶的语调说。她同时向 床边靠拢过来,上身的衣服上印着一个巨大的黑尔克莱斯特的字符。她瞪大了眼 睛,盯着我那粘满了油的手指。 " 是蜡油," 我说," 当我开始逃跑时蜡烛被吹灭了。" " 你知道,斯特西," 安波开始说话了," 你的那套原始的生活用品尽管确 实有它的魅力,但现代电流也是一种让你冷静的有效工具。" 安波的挖苦使我不想在为我的膝盖做任何解释。 " 也许我们真的应该打电话叫人到那周围去看一看," 卓尔说。" 只是去确 定一下。" 安波把话筒扔给了我。" 如果你想打电话当然可以,不过我告诉你那很可能 只是一个恶作剧。你知道,一些迈克尔梅尔的崇拜者,被今晚的恐怖电影所鼓动。 我不知道那些人正在想什么,例如,是不是在打我们这些刚刚入学一年的学生的 注意。" 安波从她的睡衣兜里掏出了一个信封。那上有我的名字,斯特西·布朗, 而且是写在前面。 " 别再说了。" 卓尔胆怯地转动着她的小眼珠缩回到自己的床上。 " 这封信是今晚我在咱们的寝室门外发现的," 安波一边说着,一边撕开了 封口。" 我敢打赌,这肯定是一群幽灵组织的狂热追随者。" 她打开信纸大声读 道:" 距离死亡只有五天。" " 天啊," 我说。 " 噢,有人还在你的名字下面画了一把可爱的小刀。" 安波把那个墨水图展 示给我看。 " 那把小刀看起来可爱吗?" 卓尔问道。 " 它有一个弯曲的刀柄。" 安波指着图上的小刀说。" 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这所愚蠢的学校里有一批向来不做好事的顽皮的家伙。" 这确实是事实,在这一年里我们早已领略到了这种恶作剧——骚扰电话," 我正在看着你!" ——被塞进我们的邮筒的纸条,偶然出现的曲棍球面具或者淤 积在我们门外或窗外的血一样的番茄酱。所有这一切都是因为去年的事。 去年,我曾做过一些噩梦——这些噩梦后来被证实是现实生活中的一些事情 的前兆,预先向我发出警报卓尔将被杀死。然后所有的事情都开始发生。卓尔不 断地收到一些不通报姓名的家伙的古怪的电话。然后她又开始收到那些纸条和包 裹,告诉她他的到来完全是为了她。最终,我们还是把卓尔从多那温那里挽救了 出来,那个卓尔从三年级就开始认识的、被我们看作是一直压在卓尔身上直到他 死去才肯罢休的恶魔。当然,他并没有到死才结束对卓尔的纠缠。 那就是维娜尼卡·李曼。 …… 尽管安波努力地让我相信发生在锅炉房里的事只是一个恶作剧,我还是给凯 根打了电话,告诉她所发生的一切,包括窗户被砸了一个大洞,但我没有说关于 我到那里祭拜的事。她告诉我她将会去那里检查,并给我回电话告诉我检查的结 果。我知道可能安波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我还是不相信。我自己也感到奇怪为什 么会对这件事有这么大的不祥之感? 我把芦荟汁擦到烧伤的皮肤上,并用另一只手把芦荟固定在膝盖的受伤处。 伤势并没有我所想象的那样糟。我看到有一些碎片已经扎入了我膝盖的皮肤里— —留下了一条很明显的痕迹。我抓住碎片露在外面的部分并小心翼翼地往外拔, 我看到碎片开始慢慢向外移动。 安波从桌子上拿起她的钱包递给我。" 咬住它,我拔眉毛时总是这样做。" 还没等我拒绝她便已经把钱包塞进了我的嘴里。 " 依我看," 卓尔用手指拨弄着安波的眉毛," 咬钱包也挺不了多长时间。 " " 也许是这样," 安波说,她一边摸着眉毛间的细小的汗毛。" 不过这至少 可以让她的牙齿尽情地活动活动。" " 你猜,这件事将可能意味着什么?" " 从那修女的脾气来看……" 安波一屁股坐在我的床上,两腿弯曲,两个脚 尖相对,让她拖鞋上的那两只小胖猪接吻。 我尽量忽略她们的谈话,继续拔我膝盖上的碎片,我努力让自己的手保持平 稳,这样就可以使碎片完整地被拔出来。尽管流了许多口水,钱包还是起了一定 作用,我只是哼哼了那么几声就把碎片完全拔了出来。 但是我的皮肤里还是残留了一些泥垢。我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新鲜的柠檬, 用塑料刀把它切成两半。就像我的祖母——她教给了我厨艺中我所知道的一切, 我也总是在手边时刻保持着有足够的日常用具。因为你是决不会知道你什么时候 能够用到它们的。就像上周当卓尔为了能让自己的英语考试顺利通过让我为她做 一个幸运的香料袋时。或者大上周当安波感觉身体不适让我为她搅拌一些肥皂泡 儿时。 我的祖母总是先把柠檬切开。挤出柠檬汁,然后把汁液滴到碗里,再加一汤 匙香草精,搅匀,再把这种混合物涂到伤口上。我原本也打算模仿她这样做,可 我发现我几乎已经把香子兰全都给用光了。真是不可思议——我发誓以后一定要 让香子兰的瓶子时刻都满着。我把剩余的这点儿香子兰滴到柠檬汁里,然后把它 涂到伤口上,希望还能够用。 几分钟以后电话铃响了。是凯根。她告诉我她已经彻底检查了锅炉房,除了 那扇开着的窗户——她以前已经关上而且上了锁——所有的情况都很清楚,除了 有一个打碎的罐子和一只奇怪的蜡烛以外,她补充说。我向她表示了谢意,然后 挂断电话,心中的恐惧感似乎有些减轻,但仍然还有些不安。 " 凯根说一切都很正常," 我说。 " 那你到那下面去干什么去了?" 卓尔反问道。 但我仍然觉得这并不能解释我的毛拉咒语。" 我只是觉得我好像听到了什么 声音。" 我不愿对她们说谎,尤其在她们已经知道了我的许多事以后。但是对于这件 事,我确实什么也不想再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毛拉一再出现在我的噩梦里。我想 我已经合上了那本书。我已经原谅了自己所发生的一切。但也许我还没能做到这 一点。也许我的内心深处还隐隐的有一种负疚感。也许这就是我被人丢弃在下面 的原因。 -------- 书连小说